知青队长刘怀水是1976年的高中毕业生，他上了11年的学，从小学二年级到高中毕业，都是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度过的，他受的教育是禁欲主义和言行一致，他认识女人的方法是这种圣人教育和以己度人的天性。在文革结束后；他插队，离开了老师，远离了家长以后，他一次又一次地企图放纵天性，可是那种根深蒂固的教育就像是一张由千万根蜘蛛丝拧成的一股绳，比钢丝绳结实千百倍，而且具有惊人的韧力，其结果就是惶恐、自卑、羞臊到了极点，以致停滞不前，而且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在我们中国发生过这样的真实故事：一个女大学生过生日，知道她还没有男朋友的美国留学生特意给她从美国寄来一个仿真品。当时参加生日晚会的人很多，人们见校花的闺蜜从美国寄来了生日礼物，就一窝蜂地围上去，叫她拆开，供大家一饱眼福，结果校花拆开以后竟然是暴跳如雷，又哭又骂，还要请律师状告自己的美国闺蜜。

这位美国闺蜜给校花寄来了什么生日礼物？它是不是校花最需要的宝贝？这位美国姑娘是她的铁瓷，还是想羞辱她？您先想着，我暂不发表意见。

阿坏认为女人的爱情分两类：一类是模棱两可的爱情，她看上去像是爱情，却没有男女之间的事。一类是有男女之间的渴望，它是真正的爱情。

阿坏不喜欢读书，他不知道老舍写过类似的话题：当虎妞用身子勾引祥子时，祥子觉得她这堆废铜烂铁上有几个闪闪发光的零件儿。他禁不住诱惑，钻了她的被窝儿，结果被她给赖上，被迫娶了她为妻子。

阿坏不知道当时的北京女青少年找对象就像是买房子，她要看地段好坏，环境好坏，房子的结构好坏，至于窗户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当然，在一所破房子上看到美丽的窗户，她也会驻足观看，流连忘返，可是她绝对不会从窗户跳进去，进而买下这所破房子。

关于男女之间，我做过大量的研究，号称是爱情心理学家。我可以断言：男女之间，最初的非肉体欲望越是强烈，她的爱情值就越是高。相反，很快就产生色情的欲望是鄙视的结果，是不嫁的必然，因为你不可爱，她才会像骆驼祥子那样聚焦于仅有的一点闪光之处；因为她鄙视你的人格，拿你当玩具，她才能不要脸，众所周知，人在玩具的面前是无需脸面的，可是谁也不会荒唐到因为喜欢一扇美丽的窗户买下这所叫人恶心的房子。

阿坏还不知道：对于美丽的实在女来说，这个窗户就是他那疯狂的色情和机枪。他错误地认为：实在女总是装傻充愣地叫他摸到自己的至瘾处；假装没看见跃跃欲试的战士，跟他亲密地交谈，是唾手可得的表现。他不知道这种临界色情是深沟峡谷一线天，对面能说话，相逢是永远。

一个大美女唾手可得，这对于一个丑陋的青少年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力啊！更何况一想到她就反射性的兴奋呢？于是雄性激素的抗议；得到美妻的幻想，就使他的防范之心节节败退了，接着就是搜肠刮肚地替自己去陷阱诡辩：实在女是我的老同学，她转插到我们知青队，是我给办的，我对她恩重如山；她跟徐老三是普通的朋友，不可能翻脸陷害我。她准是闹得慌了，想勾引我到僻静处去，过把瘾。

……

我意已决，万无一失说得滔滔不绝，谁拦得住？！

“官场失意，情场得意。”阿坏叨唠着，哼哼唧唧地去洗脸，然后对着镜子往那张凹凸不平，黑了吧唧的脸上刮腻子，刮一遍又一遍。他虽然心急如焚，却是不厌其烦。

制造状态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江湖军事家徐老三离开实在女就进入了梦乡，他用自己的平生所学；一切见闻和少年诗人对美女宝贵处的渴望，策划指挥着自己的梦想。几分钟后，他就心狂跳，呼吸急，脸发烧，身似泥了。

状态的威力

此时的阿牛正在做梦娶媳妇儿，被徐老三碰了一下，那红色的洞房和红装美女就不翼而飞了。他这个气就别提了：“你等我把新娘办完了再碰……”

他停住了，因为他发现徐老三脸似奓起，眼似闭，几乎与此同时，巨大的海啸扑面而来，他，最正经的牛大哥被色情的海水完全彻底的浸泡了，他只觉得心狂跳，呼吸困难，两眼模糊，飘飘欲仙。他本能地感到徐老三看到纪录片了。

智取你骗我

阿牛脱口而出：“你看见什么了，是谁跟谁？快跟我说说！”

徐老三这个伪君子吓坏了：“没，没，没……”

阿牛是何许人也？！那是日后的官。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蓝鸟。”他往窗外的树上一指，徐老三本能地向外看，他出其不意地扒了徐老三的裤衩，威胁说：“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叫所有的人都看你这跃跃欲试的战士。”

被胁迫的徐老三实在没办法，只得无可奈何地说：“我告诉你。”我突然充满杀气地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弄死你丫挺的！”

阿牛吓得脸色苍白，紧着发誓：“我绝不说出去！绝对不说！要是说出去，是德国狼狗操的。”

得知万无一失，徐老三才用疯狂的状态，编造了一个口述的黄色影片，直说得阿牛青春爆发，忍无可忍。

请你说一说：如此得来的秘密，你能怀疑是假的吗？发誓绝对不说的阿牛会不会说出去，而且闹得满城风雨？为什么？从发誓绝对不说到嚷嚷得满城风雨，这中间阿牛用什么过渡？

伪君子的表演

徐老三是个谨慎的人，他怕阿牛不守信用，去看纪录片，叫自己间接地缺德，一直看着他。

色情是最出人意料的行为，那股劲儿一旦上来会不管不顾，中国有个古老的规矩：父女不同床。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它的威力和不定性。

有一种药，叫人吃了以后，不管男女，都见了异性就往上扑，根本就管不住自己。流氓律师徐老三知道这种药的威力，也研究过它的药理，可是这个狡猾的家伙不用这种药，而是靠性感超强者的目光、表情、语声、下意识的行为刺激。北京的洋桥地区有一个下岗的奇人，这个45岁的老帮菜在网上聊色，有暴风雨般的效果，无数的女人被他刺激的脱衣服，吃自助餐，结果他被判了刑。《法制进行时》播放他的录音时我听了几句，这家伙接近我的语声了。其实目光、表情、下意识行为更加厉害，它能叫德高望重者在一瞬间人性皆无。如果把两者结合起来，不亚于用那种药。

着了色魔，又发过誓言的阿牛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色情闹得慌，他要去看纪录片；誓言和自尊又绝对不允许自己当着徐老三去犯色，这纠结的痛苦就别提了！

冲动的色情就像是暴雨后的山洪；誓言和自尊就像是拦江大坝。阿牛从来也没有过此时的疯狂，他预感到了自己的失控，也想象到了万人的嘲笑与唾骂。他用钢铁般的意志拼命地搬运着一切可以加固大堤的东西，先是砂石，后是泥土，最后把茅坑的屎尿都捞出来用上了。就是这样，他的誓言和自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末日，他惶恐至极却无能为力了。

他一跃而起，又惶恐地躺下；他溜下地，见徐老三看着他发怒，又惶恐地上床，躺下。

阿牛急！恨不得杀了徐老三，飞过去，看看朝思暮想的东西。徐老三更急：现在知青队长还在屋里说不上当呢，要是管不住阿牛，我就满盘皆输了！

穷则思变。誓言和自尊眼看就要大势已去的阿牛开始焦急地搜寻离开宿舍的理由，惶恐中他拿起脸盆，倒上一袋洗衣粉，光着脚往外跑，因为徐老三说开眼的地方在北面的机井那里，他也去洗衣服算是正当防卫的看电影。

“站住！”徐老三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说，“干什么去呀？！”

阿牛吓得直尿裤子：“大，大，大哥，我去洗衣服。”

“洗哪一件呀？”

“蓝，蓝，蓝的。”

“衣服在哪儿啊？”

他一看盆里没衣服，越发地惶恐了。

惶恐！难堪！自卑！悔恨！阿牛几乎瘫软在地上，他挣扎着返回去，无力地躺在了床上。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好事可以变成坏事；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喝斥和羞辱也是一样，就拿我们家那只两个月的德国牧羊犬来说吧，它在干坏事——咬我种的花，见我愤怒地奔来，它撒腿就跑，可是我跑得比它快，它见自己逃不掉了，马上就躺在地上耍赖。它这一手还真的把我给治住了：你打它，这么小，又可怜巴巴的，下不了手；你不打它，它以后干坏事就不怕你了。所以毛主席说：要防止一种倾向掩盖着另一种倾向。照毛主席说的意思，我追赶干坏事的小爱犬不能跑得太快，叫它惶恐至极，又能够逃脱，使它认为自己幸亏跑得快，不然就被打惨了，下回再也不能干坏事。此时的阿牛越想越冤：没看见梦寐以求的东西还丢尽了脸，真窝囊！真废物！真他妈的冤！！

阿牛痛苦地在床上蜷缩了一会儿，突然一跃而起，英勇无畏地向外走去。我估计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当然，他还是找了一个明显假的理由：“我拉稀，憋不住了，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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