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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时间:2014/10/11 作者: 绿野 热度: 79503

第十五章

 

酒足饭饱之后,老鹞子有点大了,秋杏就陪着休息了,陈德原的两位夫人也回各自的房间去了。季平和陈德原在大厅里说话,谈得很投机。

“听说大哥在共产党的政府里做事,怎么样,还好吗?”季平问。

“无所谓好不好,就是那么回事呗。”

“共产党政府里都有什么官职?”

“屁官职,就一个区长,再什么也没有。这两天还要弄个区中队队长,大概就这两个官职了。”

“区中队队长是个什么职位?”

“区中队是区里唯一的武装力量,区中队队长就是头儿呗,相当于二把手。”

季平激灵了一下,“老兄哇,这个职位很重要哇,你想啊,武装力量的头儿是掌管枪杆子的,连区长都得听他的。重要啊!”

“重要不重要与我没有关系,管他谁干的。”

季平认真起来,“不对呀,你得争取呀!这个官职要是弄到手,将来会有用处的。”

“用处?”

“对呀,用处大了。”

“不明白。”

“是这样,国民党的大军就要开过来了,东北的天下自然是我们的,现在共产党刚刚解放了一些地区,包括边城,正在搞土改呢,挺火隆。我们回来以后和他们还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你要是当了区中队的官,你想想……”

“嗷,我才明白,是有用。”

“那就争取呀!”

陈德原有点犹豫,“可是我现在就是个给人端茶递水的公务员,我怎么才能争取到呢?”

“不怕,你现在是个公务员已经很不错了,说明你有了争取的条件,动动脑子,我想有可能成功。”

“那就试试?”

“试试。我给你点几个步,你从明天开始必须加倍地工作,给领导造成好的印象备不住就能考虑你。另一个你要在你的周围建立个关系网,特别是领导周围的人你要格外留心,必要情况下花点本钱,叫他们给你说话,那可好使啊!再就要注意你的行为,必须按共产党的要求去做,像你动不动就弄点小酒,跑个破鞋什么的,都得节制。你按我的意思去做做看,也许能够奏效。”

“老弟你厉害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陈德原非常欣赏季平的才干,感触颇多。

季平笑着说:“你想到,你要是想到了,不也成了国民党上校了吗?”

张庆江家事件之后,日本方面就暂时没了动静,这是在遵照水谷隼的命令。水谷隼在命令中说:鉴于国民党尚未回来,共产党立足未稳,货物暂时安全无恙的实际情况,特别行动小组暂停一切活动,静候事态变化。

美慧子这几天百无聊赖,没事做了反而闲得难受。她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的小野纯一郎,油然升起一种失望和落魄的感觉。美慧子在本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丈夫是一家水产公司的经理,地位和收入都是很抢眼的,女儿刚满四岁,漂亮可爱,天真活泼。如果不是军部的命令,如果美慧子不是效忠天皇的高级特工,她完全可以在丈夫的怀抱里,在孩子的绕膝娇嗔中,尽情地享受属于她自己的天伦之乐。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家庭,没有了爱情,没有了亲情。她所享有的,仅仅是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性欲上的满足。美慧子是个军国主义分子,她对自己的境遇失落归失落,但她对军部对自己的培养和调教还是永志不忘,她对自己从事的伟大事业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并随时准备为天皇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她几乎忘却了本土的丈夫和女儿,全身心地陶醉在与小野纯一郎的苟合之中。

小野纯一郎的出身和美慧子不一样,他在进入帝国大学前就跟着军部直属特种部队一个大佐学武功,那时他才12岁,到了上大学时,他已经练了六年武功,而且满脑子都是武士道精神。尤其在专修学校这个残酷得无法想象的环境里,他接受的是无数花样翻新训练,练就了残忍、暴戾、龌龊的本性,并且养成了残暴的性格和流氓成性的习惯。他完完全全地执行着军部的部署,把美慧子当成实施军部计划的一块棋子,发泄性欲的工具,任意地践踏、蹂躏。他们的住室就像一块禁地,任何人都休想迈进一步。美慧子曾经告诉过刘掌柜,那里是阴森的刑讯室,她日夜都逃不过小野纯一郎对她的种种酷刑。

山本武夫的到来,似乎给这间快要发霉的屋子带来一丝新鲜的空气,有些兴奋的美慧子,第一个从屋里飘出来,蜂儿一样扑到山本武夫的跟前,笑意溢满了整个漂亮的脸庞。大春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美慧子的拥抱,敞开了自己的胸怀,要把扑进来的蜂儿一口吞掉。二人站在院里,就这样地抱着,许久许久没有放开。

这四个大日本帝国的高级特工齐聚在一张饭桌上,用日语低声地议论着什么,从他们兴奋的脸上,多少能读出一些让人无法知晓的秘密。以往的经历告诉人们,这四个人聚在一起时,必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陈德原的亲舅舅叫王盛福,家住边城东汤区王家沟。王盛福有个小舅子叫卢景山,在距王家沟十里远的鸡冠山区管辖的卢家堡子居住。陈德原听他舅舅讲,卢景山就在鸡冠山区给郭区长当警卫员。而这个神秘的人却是有点来头。

卢景山家是卢家堡子的大地主,父亲卢元标占据了卢家堡子百分之九十的土地,堡子里的四十多户人家,都是他家的佃户。这个卢元标吝啬得要死,小气得要命,平时仔细得不肯掉一粒粮食,不肯多花一分钱。最可恨的是,对待长工相当刻薄,每天鸡不叫就喝令下地干活,晚上不点灯不收工,长工们累得腰都快折了。到了年终,还要找许多借口,克扣长工的工钱,长工们家里年都过不去,大家都恨死了这个喝长工血的卢扒皮。共产党来了之后,土改运动轰轰烈烈当地开展起来了,卢扒皮被政府严管,先是减租减息,后被分了浮财,最后土地也被分给了佃户。卢扒皮一气之下上吊了。

卢景山当时在边城一家皮货行当管家,听说父亲死了就急忙回家奔丧,家里人告诉卢景山老头是叫共产党逼死的,卢景山也认为共产党做事太过分,于是就怀恨在心。他是个读过书的人,有心计,在发送父亲的整个过程中没说共产党一句坏话,有些亲戚甚至觉得他熊(方言:老实,好欺负)

发送完父亲,卢景山一刻也没有停下,就找到姨夫张庆江,点名要给郭区长当警卫员,经张庆江介绍,李鸿杰看他一表人才,又识文断字,就收下了这个警卫员。李鸿杰的第一次疏忽大意,铸就了天大的过错。这是后话。

陈德原了解了卢景山的来历后,判断这个人可能怀着某种目的来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很可能对共产党怀有深仇大恨,如果是这样,那就有利用的价值了。他决定找卢景山谈谈。

就在李鸿杰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时候,陈德原和卢景山也没睡,二人坐在区政府门口说话。 

“老弟,我舅妈挺好呗?“陈德原从舅舅那里论,称卢景山为弟。

“我姐挺好。就是老头这么一走,把她造够呛,姑娘是爹身上的小棉袄吗,跟咱儿子还不一样,儿子心粗。”

“你说这老头说没就没了,怪可惜的,我当时不知道,知道我怎么地也得去奔个丧,等我知道就晚了。”

“事情挺急,突然上吊,谁也没有准备,给信都来不及。”

“说心里话,老头死得挺屈,你说这共产党……”

卢景山机警地瞅了瞅四周,又看了看李鸿杰住的屋子,“小心,草人说话路人听。哎!说什么呢?恨哪,总有一天我得报这杀父之仇!”

陈德原一看火候到了,就说:“老弟,我能理解你,等着吧,会有机会的。”

“大哥你挺好吗?”

“挺好,白天在这晃荡着,晚上两个老婆伺候着,好,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你也挺好吗?”

“还行,有我姨夫这个面罩着,郭区长对我还挺好,挺信任我的。”卢景山自豪地说

“你要挺好,我可要求你一件事了。”

“咱是亲戚,什么求不求的。”

“我听说区里要选个区中队队长,我想往上吧唧吧唧,你能不能在郭区长面前保举保举?”

“这事啊,行倒行,就不知道郭区长能不能买我的账。我试试吧,能行不是更好吗。”卢景山满口答应下来。

李鸿杰一宿没睡好,一想到就要去见老岳母、老岳父大人人,心里既紧张又高兴,来鸡冠山这么长时间了,一次次约好,又一次次由于工作上的原因失约,弄得在常英面前好没面子。其实李鸿杰比谁都急,每当和常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冲动,一种无法抗拒排山倒海的冲动。可是,他又拧拧大腿,掐掐胳膊,用最大的克制,压下那种冲动,他知道,这么做是对常英的尊重,是对她们一家人的尊重。常英也着急,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如今已经二十六岁的常英,见到李鸿杰也是风情万种,那种想要的冲动,弄得她既兴奋又烦躁,每次她都情不自禁地接近李鸿杰,摸摸脸,碰碰手,传达着爱意,表示出生理方面的极度渴望。现在好了,终于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了,他兴奋地想象着见到二位老人的种种情景。

一宿的翻江倒海耽误了正事,李鸿杰睡着时已经接近天亮时分,这一觉一直睡到早晨七点多。警卫员姜庆喜进屋看见李鸿杰正酣然大睡,知道是昨晚睡得太晚,早晨起不来了,就上前推了一把,李鸿杰毛毛愣愣翻身起来,“谁?什么情况!”

姜庆喜笑着说:“没什么情况,我来招呼你一下,你忘了今天的事了吧。”

李鸿杰拍拍脑袋,“坏了,坏了,耽误大事了。快给我打水,我要洗脸,把马备好我一会儿就走。”

姜庆喜指了指地上的水盆,“早就打好了,快洗吧。”

李鸿杰一边洗脸一边说:“让卢景山跟我去,你在家守摊,一旦有紧急情况,立即骑马找我,县政府的人知道我在哪里。”

“是!”姜庆喜答应着,端起水盆倒水去了。

去边城的路上,李鸿杰打马在前,卢景山紧随在后,两匹骏马甩开四蹄,向边城奔跑。

“区长,您这次是去拜老丈人吧?”卢景山,打开了话匣子,和李鸿杰唠上了。

“你怎么知道的?”

“姜哥告诉我的,他叫我机灵点,说你这是单独行动,一定要保护好你。”

“小姜还真有心,想得这么周到。”

“这是什么时候,保护好你也是件大事。我就觉得人少点,就我们俩个人一旦遇到点什么情况,就忙乎不开了。”

“这就不错了,上哪去调人来保护我,区中队还没正式建立呢,我正为这事着急呢。”

“区长我知道,那天你说乐儿一半就不说了,你是为队长的事操心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为这件事操心呢?”

“我看出来了。”

“是啊,区中队的领导很重要,这个人既要有组织能力,还得有点办事能力,是区里的主要领导,用谁合适呢?”

“区长,我就说陈德原行,你看啊,他是咱这里有影响的人物,鸡冠山人都相信他。他能说会道,又有点文化,再找这样的人就难了。”

“我到想过这个人,但他当过伪村长,历史不清呀!”

“当过伪村长怎么了,他当伪村长时也没有血债,老百姓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再说,当过头头的人都有经验,有能力,你不用这样的人你用谁?”卢景山极力推荐陈德原。

“我考虑考虑再说:”

“要不那样,先叫他到区中队当战士,观察一段时间,考验考验,行就用,不行就拉倒,怎么样?”卢景山紧追不放,大有不说服区长不罢休的架势。

李鸿杰歪头看看卢景山:“这个意见好,可行可行,你就通知他到区中队报到。”

“他已经在区中队了。”卢景山用眼睛扫了一眼李鸿杰,观察着区长的态度。

李鸿杰并没有过多地往心里去,只是随便地说:“哦,去就去吧。”

卢景山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街头,常英牵着马,向鸡冠山方向翘首眺望,面部露出一些焦虑的神色,“怎么搞的,说八点半到,这都快九点了,怎么还没到?”

警卫员祝子涵开玩笑说: “常姐,这可不能饶过了他,姐夫第一次拜老丈人就迟到,将来也不能拿你当回事,你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对,叫他跪搓衣板,看他还敢不敢了”警卫员卢霞也凑趣地说。

常英急了,“说什么呢?他肯定是有事情走晚了,或者昨晚工作晚了早晨没起来,要不他不会迟到的,他是个讲信用的人。”

祝子涵和卢霞对视了一下,做个鬼脸“吆,来不来就护上了,对人家就是比对咱们强呀!”

远处,两匹马出现在地平线上,一点点扩大,一点点接近,常英高兴地跳了起来,“来了,怎么样,我说他是个讲信用的人吗。”

“没出息,你说这姑娘大了就变态,急着嫁也不能这么露骨,羞不羞你。”卢霞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几句话就把三个人逗得捧腹大笑。就在这笑声中,李鸿杰已经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李鸿杰急忙下马,把马缰绳交给卢景山,“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就行了?怎么能晚了呢?”常英不依不饶,假装嗔怒。

李鸿杰碰了一下常英,“人家昨晚不是激动了吗,没睡好,早晨起来晚了,还不如不睡了。别生气啊。”

常英扑哧一声笑了:“瞅你那点出息,见岳父母就把你高兴的那样,臊不臊你,还区长呢。”

“别说,我还真的有点紧张,还有点怕。”

“你怕什么呀!我爸我妈还能把你吃了?告诉你,两个老人好着哪,早就盼你来了,走吧,别磨叽了。”常英挽起李鸿杰的胳膊向城里走去。

李鸿杰和常英好幸福,见了岳父母大人他们就要操办婚事了,相爱多年的一对恋人就将终成眷属。李鸿杰在果子铺里选了又选,看了又看,精心挑选了两盒蛋糕,两盒夹心饼干,两包上好白糖,两捅高级糕干粉,这些礼品在当时来讲已经是够上档次了。常英站在李鸿杰的身边,看着李鸿杰买礼品时的认真劲,不由得想起在北方大学读书时,他对自己的承诺,将来有一天我去拜见岳父母时,一定选最贵重,最好的礼品,来孝敬我们的父母。其实此时的李鸿杰也在心里翻腾着这句话,所以他对上英说:“常英啊,对不起,这里只有这样的东西了,我是不是没有兑现我的诺言?”

“不,天禄,你已经模范地兑现了你的承诺,东西不在多少,在于一番情谊,我非常满意。”

李鸿杰深情地望着常英:“你真可爱。”

买好了礼品往家走时,一匹快马从后面追了上来,二人定神一看,姜庆喜撵来了。

姜庆喜翻身下马,“区长,快回去,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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