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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时间:2014/10/1 作者: 绿野 热度: 85992

第六章

 

     夜色已经很浓了,一轮明月早已高高地挂在东方的天际,天空一点云彩都没有,清亮得让人心旷神怡。常英牵着马,马背上驮着李鸿杰的行李,二人手牵着手,并肩走在去鸡冠山的路上。

常英剪着一头短发,瓜子脸,双眼皮,不施粉黛的脸色白里透着红晕,两道柳叶眉把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烘托得越发美丽。她身着一身灰布军装,腰系一条牛皮腰带,左挎公文包,右挎一把长瞄驳壳枪,看上去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刚刚见面又要离开,真有点舍不得。”李鸿杰握着常英的手透出汗渍,还是不想松开。

  “我的心里更失落,本以为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真想的慌,见面后我们好好唠唠,没想到咱俩一见面就伴随着枪声,看来我们的婚姻注定要在战火中历练了。”常英捋了捋挡住了眼睛的短发,深情地注视着李鸿杰,言语中不无些许遗憾。”

“这很好,我们的爱情见证了这段历史,那就让历史做我们的证婚人吧。”李鸿杰把常英的手提到嘴边,亲吻着。

“中国这一段历史啊要多沉重有多沉重,东北人民十四年遭受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蹂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终于天亮了,我们就要开始我们的新生活了,说心里话,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希望历史早点证实我们的婚姻,我们早点步入婚姻的殿堂。天禄,我的心情非常激动,心脏跳得非常厉害,要不,你摸摸。”常英把李鸿杰的大手拉到胸前,李鸿杰立即感觉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在手中跳跃,他突然有了一种排山倒海般的冲动新。李鸿杰还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静悄悄的,天底下只有他们两个;再看看远山,圆圆的明月无私地把银光撒下来,无垠的大地变得隐隐般的透明,远山一片朦胧。

“鸿杰,想做就做吧,我……我也想……”常英凭直观感觉,李鸿杰有一种冲动,男人的冲动,她不失时机地明确地告诉他,她同意。

李鸿杰用双手捧着常英的脸颊,嘴唇慢慢接近了常英的唇边,深情地接了一次吻。

“常英,你忘了吗?我还没有当着长辈的面向你求婚呢,我还没有给你的父母过上一份彩礼呢,我想把我们的最美好的时刻,留给那个最神圣的婚礼殿堂,你说呢?”

常英不顾一切地抱住李鸿杰:“鸿杰,我知道你珍惜我们的婚姻,珍惜我们的爱情,也珍惜我们彼此的人格,你不想草率地处理我们俩的关系,我明白这其中的一切。好吧,我尽快告诉我的父母,你不远千里来到了我的身边,请他们成全我们的幸福,等你把工作安排完之后,就请你去见岳父母大人,你看行吗?”

“好,我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李鸿杰替常英理了理散发,爱怜地望着常英那双美丽的清澈透明的大眼睛。

边城距鸡冠山十多公里,二人边走边唠不觉就到了。“挺晚了,回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况且你是我的领导,我们还会经常见面的。”李鸿杰恋恋不舍地催常英回去。

“好,我走了,多保重。”常英掉转马头,飞身上马,战马踢开碎步向前赶去。

李鸿杰紧跑几步“常英,你停下。”

常英勒住缰绳,跳下马来“什么事?”

“我送你,大半夜的,你自己走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李鸿杰抢过缰绳,不容常英辩解,掉头就往回走。

常英在月光下看了一眼李鸿杰的脸,刚毅,坚强,温柔,帅气,一股暖流立即传遍了常英的全身。就这样,常英把李鸿杰送回来,李鸿杰又把常英送回去,常英再把李鸿杰送回来,李鸿杰又把常英送回去,来回整整走了两个来回,不知不觉一夜时间走了八十里路。难怪有句俗话说:时间对于恋人来讲既短又长,路程对于挚友来说既长又短。热恋中常英和李鸿杰,把漫漫长夜浓缩到眨眼之间,把几十里山路压缩成咫尺之遥,此倾城倾国之恋,真乃感天动地!

鸡冠山区地处沈阳到安东的交通要道,是安东北部地区的咽喉、要塞。早在唐朝时期,因高丽人谋反,朝廷即派薛仁贵(薛礼)征东,与高丽名将赣书文决战于鸡冠山薛礼(鸡冠山境内一个自然屯子),留下不少战场古迹。这里北靠赛马县,南通边城,西临岫岩境,东接宽甸域,地里位置十分重要。鸡冠山境内,河流纵横,山高林密,交通发达,土地肥沃,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由于地域特殊,兵痞绺子善居于此,这里长年匪患频频,动荡不安。书前提到的土匪选中鸡冠山里为密营,原因大概也在于此。

在解放初期,政治形势千变万化,建立地方政权尚没有固定模式的情况下,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李鸿杰,县政府(那时还没有县委)是有所考虑的。一是李鸿杰是一位资格较老的共产党员,对党忠诚,信仰可靠,政治上成熟;二是在山东就是一位县委书记,有较强的工作能力;三是山东是老解放区,有较成熟的基层政权建设的工作经验 ,抓好了鸡冠山区的工作对全县的工作推广具有重大意义。李鸿杰接受使命时,已经理解了县政府的意图,憋了浑身的劲,决心把工作做好。

李鸿杰来鸡冠山区以前,打前站的警卫员姜庆喜已经提前来到鸡冠山,为李鸿杰安排好了住处。李鸿杰到时太阳已经一竿子多高了,姜庆喜早就在门口等候了。

姜庆喜是常英按照关县长的指示特意选中的。姜庆喜是关县长的义子,是个孤儿,现在县大队当战士。他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叔叔大爷都被日本人抓进了鸡冠山,死因不明。五岁时就被关县长收养,如今已是十九岁了。姜庆喜从小在关县长身边长大,是个机灵又可靠的好战士。常英选中他给李鸿杰当警卫员也包含了对自己恋人的关怀,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李鸿杰到来时,姜庆喜高兴坏了,他疾步上前,给李鸿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区长,您的住处安排在贫农张庆江家,两位老人家早晨就起来烧炕,现在是热乎乎的,您去看看,还满意不?”

“满意满意,我要求不高,有个住的地方冻不着,饿不着就行。”李鸿杰笑着说。

“那可不行,大队长说了,必须安排好你。”

姜庆喜说。

李鸿杰小声说“你们大队长怎么说的?”

姜庆喜凑近李鸿杰的耳朵“大队长那天特意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悄悄地跟我说,庆喜你可听好了,郭区长腰不好,炕得烧热,晚上叫他睡炕头。他是山东人,不爱吃米饭,愿意吃馒头和烫面饼子,这可得记住,得让他吃好。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怕你吃不好睡不好。”

李鸿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

“还有什么?”李鸿杰问。

姜庆喜笑了。

“你笑什么?”

“她还说,说……”姜庆喜吞吞吐吐,没往下说。

“说什么?”

“必须说吗?”

“一定要说!”

“她说你不爱洗内衣,叫我看着你点。”姜庆喜说完就跑了。

“啊!这点事也跟你说呀!这人。”李鸿杰自己先乐了,他没想到常英的心这么细。

张庆江家西屋。炕上,张庆江之女张玉芬正在炕上收拾被褥,小心地缝补褥子上的破洞,美丽的脸上沁着汗珠。玉芬是堡子上下有名的美人,年方十七,苗条身材,亭亭玉立,面若桃花,沉鱼落雁,想娶她做媳妇的真的不少。不乏有家境殷实,钱财富有的,有读书识礼,才貌双全的,有官场及地位显赫的,这些都没动玉芬的心,她告诉爹妈,她还小,不嫁。话说本堡子有个二流子,姓孙名武,长脸大门牙,人取外号孙大牙。孙大牙除了名字好听(因和孙膑同名)外,就再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可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之人,却洗脸盆子蚱蜢不知深浅,偏偏看上了玉芬。你想玉芬连钱财富都有的,才貌双全的,地位显赫的都没嫁,天哪能看上孙大牙吗?可他却是个自命不凡的主儿,自个一厢情愿,死缠烂打,盯住玉芬就不放,把玉芬烦的真相找机会揍他一顿。玉芬正在做活,没听到房门响,等她抬头时,孙大牙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你又来了,滚,滚出去,你要是再叫我看见你,我就杀了你,滚!”玉芬愤怒了,显然孙大牙总来讨扰,玉芬已经烦得不行了。

“你别老这样对待我,我也是个七尺男儿,知道好赖,老这样不好。你说结婚以后你还是这样,我还怎么活。”孙大牙要怎么招人烦就怎么招人烦,还专往人家不爱听的字眼上边说。

“谁和你结婚,臭不要脸!滚!”玉芬扬起手,把插满钢针的线板(线缠在木板上,东北女人做针线活备线用的器物)撇了过来。

“好,我滚,我滚,这媳妇,真厉害。”孙大牙没趣地退了出去。

他退到厨房(东北农村的住房,中间是厨房两边是住室)向东屋扫了一眼,不声不响地走了。

东屋。李鸿杰盘腿坐在大炕上和张庆江一家人唠嗑,张家小女儿灵芝端来一瓢花生,“哗啦” 一声倒在炕上,冲李鸿杰笑笑“大大吃花生。”李鸿杰欢喜地把小鬼搂在怀里。

张庆江摸了一把灵芝“好女儿真懂事。你还不知道吧,她是个日本孩子,是我收养的 ,不是我的亲女儿。”

李鸿杰惊讶:“嗷!怎么回事?”

张庆江说“今天是十月六日,说这话是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我们刚刚睡下,就听有人敲门,我点上灯出去开了门,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进来了,她是个日本人。”

“怎么知道是日本人?”李鸿杰问。

“一听就知道,她说中国话硬邦邦的,还时不时地露点日本语,一听就知道是日本人。她说,请行行好,把孩子给我照顾一下,我要走了,不能带孩子,请你们把孩子留下。我问她为什么不要孩子了,她什么也不说,把孩子放到炕上,转身也没回头就走了。”

大娘接着说“我急忙下地撵了出去,你想啊,人家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抱来了,我总得问问姓什么叫什么呀,可等我穿上鞋撵出房门的时候,那个女人早没影了。我回来打开小被一看,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1941815日生,其他什么也没有。算来这孩子四岁,因为送来那天是814日,第二天就是孩子的生日。我和他爸合计着,就留下了这个孩子,管怎么地也是一条小命,怪可怜的。寻思这孩子来得金贵,山里灵芝贵重,就给她起名“灵芝”。”

李鸿杰抚摸着灵芝的头发,注视良久“战争啊,大人遭罪,孩子也受苦,真是罪孽!”

玉芬从外屋进来“妈,孙大牙又来了,烦死我了。”

“哪去了?”大娘问

“叫我给骂走了。”玉芬答。

“玉芬哪,孙大牙这个人是个癞皮狗,得罪不起的,你以后真的应该防着点。”张庆江告诫说。

“怕他干什么,民主政府都要成立了,不好就把他抓起来,他敢怎么地。”玉芬理直气壮,还冲着李鸿杰一笑。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李鸿杰问。

“二流子,好吃懒做,耍个流氓什么的,坏事没有他不干的。看上俺家玉芬了,天天上这来泡。这不,又来了,刚走。这人,我现在不搭理他,到时候我就去找他爸去,他爸和我是两姨哥们,收拾他。”张庆江有点生气,愤愤地说。

张庆江说话时没有注意李鸿杰的神色,实际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鸿杰早往心里去了,他不得不防,新来乍到就有人照访,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必须防备。他抹身下地,来到院里和姜庆喜说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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