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识
北极再次与女子相见,依旧在这古枫林中。
还是一样的场景,北极枕着树枝睡觉,女子缓缓踱步至树下。
“姑娘,一个人来这古枫林,就不怕像上次那样遇到危险么?”树上佯睡的北极发问。
女子莞尔一笑,道:“有北极公子在,小女子还怕什么呢?”
北极微微一笑,却不说话,这算默认了?
就这样,树上,白衣翩翩,树下,红衣飘飘,彼此静默。
傍晚,夕阳西下,西天染起一层红晕,余晖照在枫叶上,闪闪发光。晚霞镀落叶,蝶飞惹花谢。古枫林,实在静谧的很。
北极静静地看着太阳西沉,最后一抹金色离去,剩下一片荒凉。
“你也喜欢看夕阳?”树下,女子问道。
也?北极一笑,“是啊,我喜欢看着夕阳缓缓沉下,姑娘也喜欢?”
“嗯,喜欢。我一直觉得,这世上,最美的就是夕阳。”女子怅望着夕阳,陷入了沉思。怕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夕阳是美,不过,这个美,是凄美。”北极说着,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沉默了。
如果人的一生就是这一天,那么,太阳西落前的夕阳,不就是人生前最后一次的绚烂了吗?明知道是最后一次,却也拼命展示给世人看它的美。如飞蛾扑火般,不曾后悔。
人在江湖,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或许是这般宁静的气氛太容易引发愁情。女子喃喃,向北极,一个自己只接触过一次的人,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北极被女子感染,也向女子倾吐了一番。
女子说,她叫蓝浅。蓝浅是她师父给她取的名。以浅作名,是希望她能把一切看淡,心平气和地去对待一切。可她似乎天生戾气过重,做不到平心静气,又行走江湖时,一言不合杀了好多人,因此,反而变成了红衣修罗。
北极听了,哈哈大笑,道,红衣修罗,倒也真配得上姑娘,可是,这名字,和姑娘还真是不配。蓝浅蓝浅,哪里浅了?
听着北极的话,蓝浅却也不生气,要在以前,谁在她面前无理,她必发火。可是今天,那些无理的话从北极口中说出,蓝浅却怎么也生不出气。
笑了一阵后,北极突然安静下来了,喃喃道,你知道吗,阿浅,我真名,不叫北极,我叫南宫天,是南宫家族的少主。北极,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词。流云殇墨的人屠我全家,那天,在这里,本来我是想引他们出现,然后报仇的,没想到你出现了。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流云殇墨的人,后来,我发现,我认错了。一想到精心计划了很久的事情做不成了,我真的很生气,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后来,突然想到你还在这里,流云殇墨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你,我就立即赶回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不希望你有事。你说,我这是为什么?
蓝浅默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微漾在两人心中。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呆了好一会儿,直到蓝浅离开。
“南宫公子,蓝浅先行一步了。以后,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北极呢喃,“蓝浅姑娘,这个送你,那天,谢谢你。”
蓝浅抬头,北极递下一支玉箫。是北极一直不离身的那支玉箫。
说到谢谢,蓝浅却是不明白了。那天,自己的出现,不是打乱了北极的计划吗?怎么他反而说谢谢呢?
料到蓝浅的疑惑,北极道:“那天,本来我是想一个人除掉他们的,可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九龙阵。”
“九龙阵?那天包围我的不是八个人吗?为什么是九龙?”蓝浅问道。
“九龙阵,八龙守,一龙攻。那天,我不是一剑杀了那个领头的军师吗?他就是第九龙,其余八个围着你,只是想困住你,只有那个军师,才是真正攻击之人。这种阵法,被八龙围困之人是无力破解的,唯一的解法,是从外部扰乱他们的布阵。如果那天,你没出现,我被九龙阵困住,真不知道,我能否脱身。所以,那天,你救了我。”说话间,北极已跳下枫树,看着蓝浅的眼睛,他认真地说道。
“误打误撞。”蓝浅看着手中的玉箫,笑了。
北极也笑了。
那一刹的笑容,融化了冬日冰河上的最后一层薄冰,复苏了春日荒草中的最初一点嫩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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