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海边迎风看海,看垂落的夕阳倾斜着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一汪泼洒的鲜血泛着艳丽的红彩。
清明即过,乍暖还寒,一些爱美的女孩子穿着隐现肌肤的丝袜像开屏的孔雀傲立洲头,我冷不丁的想到一个词:春光乍泄,我为自己这突想的词汇忍俊不禁;我踩着木隼栈道听着吱吱呀呀的像脚踏木屐一样的声音沿海而过,沿途有无数欢声笑语,有游乐场上阵阵狂欢的尖笑,有近海上空飞翔着寥寥几只海鸥,不断嘶哑着鸣叫;不过盏茶时分,我看见一位一身艳丽礼服的女人口若含丹面如勾月,纤纤玉指间轻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轻烟薄雾般一丝一缕的袅袅蒸腾;她的秀发乌黑靓丽层层盘结,还穿插着一根白玉发簪,像民国时期烟花场所上的歌女,冷艳而不失风情。此时落日沉没,凉月东升,清凉的海风履海而飞,扑在她娇艳的脸上,耳畔丝丝秀发迎风翻飞,我看见细碎的眼泪在她眯起的眼角缓缓溢出,平添出缕缕哀愁。
不多时夜色沉沉而至,海风也渐渐紧急,潮声四起,海边连泊的快艇节节撞击,吵得夜色下四声狼藉。想是那艳丽女子难捱这聒噪景色,正欲转身离去,恰于此时察觉到我于远处遥遥相望;看到她有所察觉,我自感不妥,很不自在,对着她轻轻一笑微表歉意。我想夜色已晚,她自该离去,却只见她面朝我缓缓而来。
待她于我身边停足,我谦笑着对人说:刚才很不好意思,我看你孤身矗立在碧海蓝天下,美景伊人相得益彰,在人前勾勒出一幅隽永秀丽的美图,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请别见怪。
只见她红唇微启,玉齿轻掀,声若竹管丝弦般所发,清脆悦耳。
她说:我不在意,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每天都有人看,大人,孩子,船夫百姓,青年学子,土豪富商,浪人乞丐,各色各样的人都在看。
她手起手落,又点燃一根烟,动作娴熟而轻盈潇洒,只见她葱指掐烟贴在红唇上,消瘦的唇边酒窝深陷,轻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清白的烟雾笼罩着她的脸。
她朝向大海,面似冰霜敷面,我在她身侧听见寒风中她声若游丝的说:兄弟,愿意陪我走走吗?我在这个城市已很多年了,有了自己的事业,也置办了家产,可我没有家,也没有快乐。
我和她沿着海边再次慢慢走过,直到海湾尽头,我们驻足而扶栏眺望,看海上那座孤岛沉寂在漆黑的夜色下,阴森而诡异。我说:介意给兄弟一支烟么?
她朝我歉意一笑说:不好意思了,我以为你不抽烟的。
我说我是不抽烟的,不过我倒是喜欢在喝酒和跟有缘之人闲聊的时候抽几口。
‘哦,我应该说你性情雅致呢?还是说你嗜好怪癖?哈哈~~~’她笑声连连,其声清如风铃,脆若碎冰。
我接口说道:怎样都可以,我们所做的事,我们日复一日而养成的某些习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待笑声甫歇,我们彼此陷入沉默。
在寂静中,我看见月光下惊涛拍岸,看见很远很远的海面上孤立着一座灯塔,灯光时隐时现,像夜空中最耀眼的寒星凄迷落寞。我起身侧望,看见她的侧脸镶嵌在漆黑的夜色里;她左手支颐,唇边烟雾缭绕,又细又长的睫毛在烟雾中扑簌颤抖。我似乎在她的眼神里看到很多往事,看到很多无奈和悲伤。
我想张口打破沉默,却看见她像是正深陷在漫长的回忆里苦苦思索,便欲言又止。她起身将双臂垂放在胸口,支撑着红木栏杆,对我说:看不出你很有心境。
我沉下头,看着月光流离的海面,轻轻说道:不是很有心境,是心境很深,像寒潭一样即深且冷。顿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又说道:你也是。
‘哈哈~~~,你了解我多少?居然跟我这么说话’我看出她很不自然的刻意大声笑出来,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这种不自在;为了帮她掩盖过去,减缓这种尴尬的氛围,我笑着说:就像《爱情公寓》里的吕子乔所说的那样‘很抱歉,我不会说谎,本少爷就是这么耿直’哈哈~~~。我们相视而笑,我看见她深邃的眼眸里残留着泪水,我在想她是有悲伤的现在,还是有更加悲伤的过往。
她轻轻弹指,将一寸来长的烟头抛在海边的石阶上,起身对我说:兄弟,跟你聊天很开心;她双手掩腹说:我饿了,想吃东西,一起去,可以吗?我本想婉拒,但她显然看出了这一点,抢先说道:和你说话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们一起去吃饭,再陪我说说话好吗?我好久没跟人这么开心的聊天了,真的~;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满脸渴望,让人不忍拒绝。
我们并肩走在湿软的草地上,穿过泉池和丛林,看见一辆崭新的宝马X6安静的停靠在安子码头广场上,随着她左手平伸,手中攥着钥匙扣,黑色的狐尾戎斜挂在手腕,车灯应时而亮,啾啾鸣笛。我开玩笑着说:呀?姐是富婆哎!
她倒出我意料的腼腆一笑,羞怯姿态宛如一深闺少女。我便借机进一步开起玩笑:姐还会害羞呢?你每天杵在海岸上,着装艳丽娇媚,大人,小孩,船夫百姓,青年学子,土豪富商,浪人乞丐,各色各样的人都来瞻望你美丽的容颜,怎么还有小女子娇羞嗔怒之态。
只见她顷刻间羞色过耳,娇羞的脸上轻显薄怒,我便适可而止。启动车,我们一路朝北,车厢内想起张雨生沧桑的歌喉:
在天色破晓之前
我想要爬上山巅 仰望星辰
向时间祈求永远
当月光送走今夜
我想要跃入海面找寻起点
看誓言可会改变
年轻的泪水不会白流
痛苦和骄傲这一生都要拥有~~~
我随着音律轻轻的附和着哼唱,我一边唱,她一边嗤嗤而笑。我自知五音不全,也跟着她嘻嘻笑起来。我对她说:我以前不知道这首歌,也是在《奋斗》里看到向南跟陆涛出差去潍坊时,车厢里放的就是这首歌,便喜欢上了。
她没有接着我的话题继续下去,而是改口问道:我们说了这么长的一路子话,也算相识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叫什么?我是做什么的?
我也反问一句:这重要吗?
她接道:可是,人与人聊天,不应该都是这么开始的吗?
我哑口无言,双手平摊说道:好吧,亲,你叫什么?你是做什么的?
她忍不住失声狂笑:哪有这样的啊?你,很明显,你对这些问题并不感兴趣,更不急于知道这些答案。
我说:好吧,求你赶紧告诉我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很急,非常着急。
我们都笑了,笑得很开心,一路上我看见满大街灯壁辉煌,看见激流勇进的车潮下间断着涌出一寸寸白线。我想人与人之间应该保持距离,有些话不必说,有些事不必问。看着她欢笑的脸在旖旎的灯光下忽明忽暗,我不在猜想她曾经有着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往,也不再猜想她每日黄昏独处在海岸上时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牵念着什么。有人说: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也未必曾相逢。就像很多人知道小兔,但知道小兔的人未必都认识小兔。
我安坐在车厢内,右手掐烟,将燃头穿过窗缝,火星迎着寒风逆势飞舞。我侧望路边小区,只见高耸的居民楼多已灭灯,一座座白色居民楼沉寂在像坟茔一样孤冷的黑暗里。
我现在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变得不再像懵懂的少年,变得不再像刚毕业时那么血性和浮躁,变得可以很长很长时间的直视着一张美女的脸,而脸不红心不跳。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一张美女的脸,销挺的鼻尖一边轮廓上有一星浅显的痣印,薄薄的嘴唇褪去唇膏像两片锋利的刀片紧贴在一起,她一双深邃的眼深埋在微隆的眉骨下,像一汪深潭散发着幽蓝的光。右耳红嫩薄润的耳垂悬挂着一枚鸡血红一样的水滴耳坠,在灯光辉映中闪烁。她的脸瘦小的像一枚海瓜子那么可爱,只是不知曾遭受过怎样的波折而略显霜冷苍白。在她的衣领对襟处项链悬挂着心形坠,白颈纤细且长,后颈盘起的发根处丝丝分明,黑白辉映出像月光一样青灰的肤色。
我正痴痴的弥望着这张俏脸,冷不丁的听她嗔怒道:喂,看够了没,天下男人一般色。
我触电一般的转过视线,目视前方,不知什么时候车已经驶进了隧道。看着镶嵌在壁道上的一根根灯条流水般的逆车飞逝,看着滚动的车流浩浩荡荡的飞速前驰,我强装轻松洒脱的说:你们女人怎么都那么虚伪?
她满脸错愕的表情圆睁着一双眼问我:你倒说说看,我们女人怎么虚伪了。
我说:你们女人每天浪费那么多时间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就是希望招惹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球吗?看你们的男人越多,看你们的时间越长久,你们不是越开心越有成就感吗?人嘛,最大的默契就是彼此需要,互相满足。哈哈~这个世界需要女人,这个世界更需要男人。
我的脑海里猛然间浮想起一句话,一句像裸奔一样太羞惭也太现实而原始的话,便禁不住哈笑起来。
她呵呵而笑,接着说:嗯,听上去貌似很有道理。不过,还是你们男人色。今天很痛快,我今晚说的话比过去一年说的话都多,而且还莫名其妙的跟你说这么多晦涩的话,总之,谢谢你,我很开心。
我还是为刚才自己想到的那句话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接口道:不客气,跟你说这么多,我也很开心,我这人说话不拘道义礼节,有时也会很不入耳,你别厌恶就好。我继而嗤笑着……
她貌似已经发觉我不是为我们之间谈的那些话而笑,斜眼睥睨着我说:你在笑什么?
我强抑制着狂笑的劲头,转脸俯视见她纤细润白的手指松软的蜷缩在绒线包扎的方向圈上,白净的手腕和小臂青黄细腻肌肤润泽,裸露在她华艳的礼服前,更显葱白似藕,紫红的指甲上光影琉璃,我看见她漆黑的眼眸在车厢里灿若星辰,我暗自称赞:金庸笔下的湘南美女之娇艳也莫过于此。
我说:我刚才想到我在高中时于郭敬明作品中看到过的一句话,他说‘人生就像是强奸,如果你不能反抗,就默默享受吧’。而我刚才却并不是在笑这句话,是我自己想到一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和女人,都彼此需要,都彼此节制和压抑,都在繁缛礼节的皮衣下挣扎,都在极尽意淫中狂欢。
她嗤之一笑,摆动着下颌说:你是疯了,我想我也是疯了,和你说这么多荤话,额,不对,是听你说这么多荤话,我可没那么轻佻。
我说:是啊,我先前就说过的,我说话是不拘于什么道义礼节的。我就爱用肮脏的语言揭示最原始的现实和道理。
只言片语间我恍惚觉着像是过了好多年,此时已过午夜十二点,清辉依旧的夜路上门庭已毕,只见她将车开进一片碎物狼藉的旮旯里,停下车,我疑问道:天呢,这是什么地?你这是要带我去吃饭的吗?
她嘻嘻一笑说:你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我跟在她身后,看她身姿婀娜聘婷,像一尾俊俏伶俐的夜狐扭转在狭窄的巷子里,不多时便走到一家门店前,店前挂着一幅古匾,匾上题着四个漆黑的大字:恶字当头。与这家店相邻的几家门市都已关门谢客,四周一片漆黑静谧。
我们走进店门,只见店里就像是我在武侠影视里看到过的那些酒店客栈一样,一切回到原始,枯朽的木桌木椅,古老的灯笼悬挂在店柜木檐上,烛光暗沉昏迷,影影绰绰。
我跟着她坐在靠近店柜的一张桌子前,只听她冲老板喊:老板,一盘蒜茸菠菜,一盘小炒肉,一盘酱牛肉。
老板满脸喜色,应声答道:好嘞,姑娘,知道姑娘今夜会来,我一直等候着您呢,今天姑娘多带了个人来啊?以往,您可都是一人哪。
只听她故作恼怒的嗔道:老板,话多了啊。
老板敷衍说:呵呵,我错了,姑娘,请两位稍等片刻。
他走向厨房,路过她身边俯身窃语:姑娘,今晚可比以往显着开心呢。
她用左肩力挫他的腰背,喜怒说:你这老头,多嘴。
看他们之间的神色,我猜测得出她们很熟悉了,我俯身攀耳问她:你经常来这?常客?
她端起茶杯,轻轻一抿,清润的茶水残留在她洁净的唇边,晶莹如玉;她应声而答说:对啊,每当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一个人喝茶,一个人抽烟,一个人坐在这简陋的木店里熬过漫漫长夜,直至天色渐亮。老板好心,经常陪我聊天,陪我东拉西扯的胡侃。
从她这里,我了解到老板已是孤家寡人。前几年,老板夫人患癌不治身亡,留下他一人独自照料着这家店。老人膝下无子,在老伴刚离世的那些天,老板心灰意懒,身心日渐衰迈,曾一度抱有轻生的念头。一日,老人驱车行驶在跨海大桥,中途停车,双眼呆滞满脸彷徨的驻足在大桥上扶栏眺望,而此时,恰逢她在同处观览海上风景,从老人的神态上,她看出老人有轻生之念,便俯身向前救他一命。此后,她常来看望老人,常常与老人彻夜长谈,彼此宽慰共勉。
那一夜,我听她讲了很多,听她讲她悲惨的过去,讲她怎样从一个性格开朗的少女蜕变成厌世弃俗的女青年。原来她名叫姒(si)青,浙江绍兴禹陵乡禹陵村人,她父母早亡,从小跟随空巢祖母生活,在她十一岁那年,祖母也因病弃她而去,虽然在她幼年时期,劫难重重,但她从未对生活失去过信心,也从未对未来失去过希望。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费源,费源长她三岁,从小一直陪伴照顾她,和她一同考进山东科技大黄岛校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幸福的让她忘记她悲惨的过去,幸福的让她对接踵而至的残忍没有丝毫警惕。四年的大学生活像一闪而过的片头飞速晃过,很多人都以为这两个如胶似漆的恋人会一帆风顺的结婚生子,过着甜蜜滋润的生活。然而事与愿违,我们总以为只要我们坚持着熬过长夜就可以等到黎明,然而等到的却是遮天蔽日的阴霾;就在姒青满心向往的沉寂在即将结婚的幸福中,费源移情别恋了,他爱上了当地的因拆迁而瞬间暴富的独生女,这件事让姒青感觉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那么难以相信;她从来没想过爱她胜过爱他自己的费源会抛弃她,直到她下班回家,看见费源将自己的东西搜罗一空,钻进一辆光芒刺眼的宝马X6里扬长而去,直到她在扬长而去的宝马X6的后车窗看见费源丑陋着一张她早已熟记于心的脸和她的闺蜜亲昵厮磨,她才相信那些谣传都是真的。
她说那天她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却无人问津。她独自煎熬着熬过那一段昏天暗地的日子,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相信自己,也不再相信爱情。她曾想过离开,和所有的悲情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选择离开这座给她太多虚假幸福太多真实悲伤的城市。不过,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留下,她发誓她要不断努力,她要夜以继日的做各种兼职,赚取一大把一大把的人民币,然后回家,将它们胡乱的抛洒在租来的不足30平方的简易房里,然后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一张张纸币从上而下的凌乱飞舞着飘落,继而放声长笑。她说她笑的声音很大,大到听不见自己的哭声。再后来,她攒下一些钱,一个人创业,一人孤独的挺过很多艰苦,直至今日,生意越做越大,朋友也越来越多,可是她说她还是不开心。她在最繁华的地区买了最大最昂贵的房子,全款支付,装修的奢华侈靡,可她一天也没住宿过,只是习惯了每天下班后过去看一看,像看一件艺术品一样,纯属欣赏。她还是住在她租来的那个不足30个平方的破房子里,她说可能是习惯了。
我听她讲她悲伤的往事,感觉就像是听她讲别人的故事一样那么平静。也不知那天过了多少个时辰,天色渐渐微亮,我没有对她说一句劝慰的话,因为在这个坚强的女人面前,所有的宽慰之词都像是隔靴搔痒一样无力。我们驱车行驶在跨海大桥上,看冰冷的阴霾在天水链接处漂泊,看朝阳的余辉穿透云隙俯射在冰冷的海面上,缓缓流逝。她又放起了她最钟爱的那首歌,那首张雨生的《永远不回头》:
在天色破晓之前
我想要爬上山巅 仰望星辰
向时间祈求永远
当月光送走今夜
我想要跃入海面找寻起点
看誓言可会改变
年轻的泪水不会白流
痛苦和骄傲这一生都要拥有~~~
<后记>
感谢我的好朋友好同学张滨将《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本书介绍给我,两天的时间内,我只看了几则小故事,此书虽文笔功底薄弱,故事构架散乱,然作者海思滚滚如千帆过海,层出不穷,实则给我以莫大的启发。
我受此感染,心痒难搔,故牛刀初试,连作两篇故事,均以叙述口吻为主线贯穿整篇,情节故因此而乏趣;一直以来,我都穷尽所思力求文字隽永华美,不擅刻人画物,在构思人物心理故事情节上,直感才思枯竭力不从心,所以一直没能尝试写小说,此次初尝甜果,便意图厚积薄发,望可日益渐进。
在此片文章中,我讲到那个酒店门前立一大匾,匾上题有四个大字:恶字当头;这个店名虽有戏谑加引人眼球之意,然亦是我对人生所见;我以为:食乃人之大恶,食乃万恶之源。
小小故事不宜作长篇后记,故就此完结,请各位读过此文,留下宝贵意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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