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度过四个年头,孤独的。
我只有一个朋友,它已离去多年,至今还是止不住的回忆它。小主人叫它小黑,她取名毫不讲究,于是我叫小黄。不跟她计较。
小黑有双黑亮的眸子,跟小主人很像,或因此小主人更喜欢小黑,喜欢抱它在膝上、为它梳理毛发、教它说话。我不觉得偏心,小主人看我的神情也满是欢喜,亦不曾缺吃少喝。用人类的话说她两投缘,我奈缘何!
那段日子,我们撒了欢的成长着。我爱故意嗅庭院里的芊花细草,好看小主人担忧皱眉头。花开的都不错,跟我们的毛色一般鲜亮。
无忧的时间只是匆忙,忧伤才是生命的本象。看着门前小黑留下的血迹,故作轻松悻悻离开。一辆车行过而已,所有不被珍重的生命都是可恶的生命,我有点迷茫。
小主人归也看到了血迹。明晓真相的人无须言语。她默默的,在那小屋呆了一天.门,紧紧的关上。我守在门外,等着能给她些安慰,却看到她眼中的疏离,后来,一直如此。
她只会给我提供食物了,仿佛多看我两眼就有什么在失去。我被拴在了仓库墙角,冰冷的石板,潮湿的壁苔,小主人离开了,还有肮脏的盆碗。
偶尔有人经过,不至于闷的发狂。有小孩子想同我玩耍,又因大人吵住。我灰头苦脸不复鲜亮,那一庭的花开的还好吗?
饱食终日,也常常无食终日。禁锢的想死,总不能自杀呀,小黑是幸运的。
无眠夜,对着月亮狂叫,打碎一世界的清宁,小主人最不喜这样,可她在哪呢?
下雨天,缩在石绵瓦里哀嚎,声音不好听,可也没人会听。被怒斥都不抵被遗忘来的失落,彻底空荡荡,毫无回响。
夏了又春。我的肢体开始乏力,伴着酸痛。眼睛常蒙着一层讨厌的白雾。牙痛,竟还活动。我想是老了,但我还想在草地上和阳光一起追逐旧时光的温暖。
我乞求每一个经过的人,祈求帮我解下脖中的套索。他们无动于衷,颇有神采的眼中流露着鄙夷。连小主人眼中的怜悯都找不到。
对,还有小主人。等她来,自由可能在她纤弱的手上。
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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