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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徐茍三巧讨克扣肉 浑大胆发迹逛春园

时间:2014/3/20 作者: 唐本庆 热度: 328350

  
  第四十七回徐茍三巧讨克扣肉浑大胆发迹逛春园
  那人被徐茍三的一席话说得羞愧难当,不得不红着脸道:“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我梦想做官,并非贪图荣华富贵,而是另有隐情,实出无奈……”
  原来,他叫翟运发,乃沔阳沙湖镇一家杂货店的老板。前不久,他的女儿翟秋儿遭人拐骗,卖到仙桃镇的悦春园里。鸨母答应让他赎人,但需花三千两银子。他小本经纪,哪拿得出那么多银子?他曾找过许多亲朋好友,谁知没事的时候大都是亲兄弟,遭了难全都躲得远远的。他万般无奈,不得不借破庙清闲之所以酒消愁,独个在石桌前喝起了闷酒……听罢翟运发的诉说,把个徐苟三气得七孔生烟、火冒千丈,不由一拳砸在石桌上,愤然道:“如今世道实在是太黑了!当官的贪赃枉法,有钱的为富不仁;地否恶棍为非作歹,强盗抢贩趁火打劫,哪还有百姓的活路!翟大哥,你也不必发愁。徐某也是去仙桃镇的,等去了那里,一定想办法替你救出女儿!”翟运发见说,顿时感激不尽,连声道:“好人哪……兄弟,要是能救出我的秋儿来,你便是她的再生父母……”
  第二天一早,二人离开破庙,结伴而行。一路上全都说的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世道昏暗、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之事。行了一天,不觉已是红日西沉。二人南渡汉水,终于进得仙桃镇,只见一处街上红灯大亮。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处夜市,十分热闹。只见:
  烧鸡柜里烧鸡流油,炸鱼案上鱼色金黄;
  野味店兔、雉、獾、麂五花八门,
  白案馆面、粉、包、饼各式各样。
  川味样样有麻辣,广味道道放点糖。
  秦川黑米羹,浙北有湖羊;
  天津“狗不理”,宣威火腿肠。
  襄阳大都菜,豫鲁花生糖……
  九州珍肴皆到齐,舍得银子便可尝。
  二人转了一圈,每道菜贵得令人乍舌,只能是喜鹊蹲在牛角上——大眼瞪小眼,正是:
  隔着柜子看相应,不管吃来只管闻;
  三街六市酒店多,冇得银子莫要进。
  徐茍三手无分文,翟运发兜里才几毫碎银,就好比三分钱买一个糖人——吃了没玩的,玩了没吃的。翟运发在破庙输了梦,说好还请徐茍三一顿酒,徐茍三笑道:“免了、免了!”翟运发哪里肯依?连声道:“别说昨晚在破庙比梦输了当罚,就凭老弟愿帮我去救女儿这句话我也该请你的酒!只是在酒店是请不起了,只有另想办法……”
  他们说着,来到一处肉案前。翟运发只得掏出仅有的几两碎银割了两斤肉,又打了一葫芦酒,随后同徐苟三一起去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女的,名叫韩巧姑,人们都唤她巧姐儿。这巧姐儿约三十上下年纪,虽生得伶俐乖巧,却尖狡刻薄。翟运发将肉往她手里一交,同徐茍三在一处桌边坐下,斟好酒,一心等着菜来。不一会儿,巧姐儿将肉炒好端了上来,不过用了斤把肉。翟运发见了不由摇头叹道:“唉,早知道如此克扣,就不来这里了!”
  徐茍三却道:“不妨、不妨,这家老板很会替客人当家,这样的好主顾上哪里找?大哥只管放心用就是了。”
  翟运发道:“老弟呵,你被人宰了,还说俏皮话!”
  徐茍三道:“你放心吧,明天早晨的菜我包了。”翟运发半信半疑。
  第二天早晨,徐茍三一睁眼就唠叨开了:“出门时时好,在家千日难!”
  刚好巧姐儿打茶水进来,见徐茍三说得有趣,忙凑过来搭腔道:“这位客官莫不是说反话吧,奴家只听说‘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哪听说过‘出门时时好,在家千日难’的?”
  徐茍三道:“后面那句话巧姐儿你可说得太对了。不是徐某褒奖你的店,而是你切切实实替客人当家,胜过我们在家里。”巧姐儿不解地问:“此话怎讲?”徐茍三道:“你有所不知。在家的时候,我拿一斤肉回去娘子便做一斤肉的菜,拿两斤肉回去便做两斤肉的菜,常常是上顿吃完下顿就没了。如今来贵处投店,巧姐儿将两斤肉分成两顿做给我们吃。正所谓‘精打细算,细水长流’,你说是不是出门时时好,在家千日难?”
  巧姐儿被说得面红耳赤。为抢面子,只得道:“是呵,两斤肉我怕你们一餐吃不完糟塌,便给你们留下一块。剩下的肉我马上就去给你们做来!”
  吃过早餐,二人当即从客栈出来。翟运发道:“茍三老弟,你说帮我去救我的秋儿,怎么个救法?”
  徐茍三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不知你手上还有多少银子?”翟运发道:“还有一些散碎银子,不知你要派何用场?”
  徐茍三道:“你快去雇辆马车来,就在这里等我!”
  不一会,翟运发雇来一辆马车,忽听有人唤他。抬头一看,不见徐茍三,却见一个妙龄女子从客栈楼上下来,把个翟运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女子忸忸怩怩地走到他眼前,嗲声嗲气地道:“翟大叔,连小女子都不认识了?奴家可是你表兄的幺女儿双姑娘……你不是要我去救秋儿表妹吗?怎么就忘啦?”翟运发发了半天的愣,终于认出是徐茍三假扮的。只见他:
  步履轻盈,体态窈窕;
  乌龙云髻珠玑挂翠,粉面玉肌如霞映照。
  青黛舒展胜过蛾眉,秋波流盼迷倒仙道;
  一笑一颦百态千媚,举止情态维妙维肖。
  要不是事先早知会,哪能识庐山真面貌?
  翟运发忙将徐茍三扶上车,感激地道:“再生之德,没齿难忘!”
  不一会,车行到仙桃镇东街的悦春园门前,早有鸨母迎了出来。翟运发走上前去,朝鸨母拱拱手,道:“翟秋儿是我女儿,我是特地来接她回去的,望妈妈开恩,放她出来吧!”
  鸨母道:“三千两银子你可曾带来了?”
  翟运发道:“这银子嘛……”
  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妈子,你看本姑娘三千两银子是值还是不值?”鸨母抬头一看,只见车上跳下个妙龄女子。只见她:
  正面一站,如芙蓉出水;
  侧面一扭,似冰川斜照。
  抬起头来,若玉女望月;
  轻舒广袖,犹天女散花……
  若将此女当门轴,嫖客定会挤破楼!
  姑娘这一来不打紧,把个鸨母看得嘴角流涎眼发呆,足足愣了半个时辰才回过神来,忙谓翟运发道:“这位姑娘是……”
  翟运发道:“哦,这是在下的表侄女双姑娘,愿为在下分忧,便自告奋勇跟了来。在下欲以表侄女儿双姑娘替换秋儿,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徐茍三见鸨母心怀鬼胎,不等她开口,忙过来扯住翟运发的衣袖说道:“叔,看来他们不愿成交,你就当我是你的女儿,我们回去吧。我那表妹可是个性若烈火的刚烈女子。弄不好她会寻死觅活,到时候让他们落得个人财两空!”
  二人正要上车,身后那鸨母大约坐在磨子上想转了,觉得徐茍三的话有些道理。原来翟秋儿正如徐茍三所说性若烈火,刚进来时让她接客,她不仅不从,曾以头撞墙,幸亏看班的眼疾手快,才未能酿成大祸……连日来她正为此事犯愁。见二人要走,鸨母忙追了上来,连声叫道:“二位请留步,此事好商量、好商量……好,既然这位双姑娘愿意留下来替代秋姑娘,老娘就成全你们!”
  徐茍三道:“喂,你这话又是堂屋里一泡臭屎——戳(错)了错了!是本姑娘成全你们,怎么是你成全我们呢?既然你连说句话都怕输了面子,那就算了。说实在话,在这里多呆会,本姑娘还怕弄脏了鞋呢!”
  说着不住地拍打鞋上的灰尘。鸨母无奈,只得道:“好好好,是你们成全我们,是你们成全我们!全都依你如何?”说着,忙命人去唤翟秋儿。
  不一会,翟秋儿被几个汉子押了出来。只见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上用布包裹着。她一见翟运发,一声“爹……”便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父女俩顿时抱头痛哭。原来一进悦春园,鸨母就逼着她接客,她欲一死了之,以头碰墙。幸亏看班的拦得快,要不然早没命了。徐茍三将手一伸,道:“卖身的契约呢?拿过来!”鸨母又命人掏出一张契约让徐茍三签字化了押,当晚就吩咐徐茍三接客。
  客人约三十上下年纪,生得獐目鼠眼、鼻歪嘴斜,身子胖墩墩、圆溜溜的,活像打谷场上压谷的憨石磙。总想装出一副富家子弟的派头,而那副猪头猪脑的贼模样反将他弄得不伦不类。等那人走近,徐茍三终于认出他来,原来是竟陵两拐之一的浑大胆。浑大胆不是在竟陵怡春园做人贩子吗?怎么又来到这里呢?看他那身绰阔的打扮,不是发了横财,定是谋上个什么好差使……这个暂且不去管他。既然他来到这里,正好借此机会盘弄盘弄他……主意已定,徐茍三不由笑脸相迎,上前搭住他的肩膀娇滴滴地道:“哟,大爷,不知是哪阵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的,里面请……”好个徐苟三,活像一个风月老手,挨挨擦擦把个浑大胆耸到半天云里,连骨子眼儿都酥了。
  酒菜很快端了上来。徐茍三连灌了他七八杯,不住地丢媚眼道:“大爷,多喝几杯,夜还长着呢!”
  一桌的好酒好菜,身边又有美人相伴,不一会的工夫,竟将个浑大胆灌得爷儿认不认得娘,搂住徐茍三一边要亲嘴、一边肉麻地道:“美人儿,你……你是几时来的?怎么前两天都没……没见到你?”
  徐茍三一把将他的臭嘴推开,用手指朝他的额角一点,嗔怪地道:“大爷贵人眼高,怎么看得起我们这等人?不知大爷在哪里高就?你不告诉我?那好,我就不让你上那边的牙床,欠(馋)死你!”
  浑大胆道:“美人儿,我……我说、我说,实、实话告诉你,爷做的,做的正是你们这些、这些姑娘的买卖。这悦、悦春园的,好些姑娘,都是、都是爷卖进来的……”
  原来他仍在做人贩子的勾当,以前在竟陵做,现在又跑到沔阳来做,而且还做发了……徐茍三虽恨得咬牙切齿,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地继续问道:“这么说,那个秋儿姑娘也是你拐卖到这里来的?”
  浑大胆道:“怎么不是……你认识那个姑娘?”
  徐茍三道:“我是她表姐,怎么会不认识她呢?”
  浑大胆道:“就是弄她……费劲,嘿嘿,双姑娘,时候不早了,爷困了,我们睡吧……”
  徐茍三又给他灌下几杯酒,笑道:“还早着呢,急什么?大爷,你看我美吗?”
  浑大胆睁着惺忪醉眼赞道:“美,太美了。除了、除了徐茍三的……娘子,就数,就数你……”
  徐茍三见他又提起自己的娘子,更是怒火中烧,心想:这个恶棍,不好好整治整治他,往后不知还会有多少姑娘要遭他的毒手!好苟三,只见他一不做、二不休,将随身携带的蒙汗药掏了出来,悄悄地放进酒里,然后朝浑大胆那张充满恶臭的歪嘴灌了下去。不一会的工夫,浑大胆便像头死猪一样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徐茍三用蒙汗药将浑大胆麻翻,想起悦春园楼下的沟边长着许多克阳草,他忙下得楼去,拔了几棵拿到房内,替浑大胆敷在阳物上,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与浑大胆一换,将门掩上,然后大摇大摆地出了悦春园,到城西找到在那里等候的翟运发父女俩人,三人连夜出了沔阳城。
  正是:偷食耗子遇上猫,罪恶昭彰哪里逃?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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