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方旭从沙发上醒来，置身于一个宽敞豪华陌生的地方。火辣的太阳透过窗户射进屋内，所有的器皿都闪烁着着一层光晕，残余的酒精致使大脑还有些眩晕，恍惚还存留着昨天的片段记忆，放佛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觉得有些饿了，便向厨房走去，橱柜，冰箱，微波炉，都翻了个底朝天，其结果不甚理想，只找到了两个生鸡蛋一根胡萝卜，和半瓶果酱。他打开一个生鸡蛋喝掉又难奈其腥味，找来勺子果断地吞下了两口果酱，又返回客厅。

　　方旭看到书房的门在虚掩着便走上前去，四库全书，四大名著，一部部名家佳作崭新的摆放在书架上好像从未染指，这些书的存在也许是为了主人附庸风雅达到这个肤浅的目的而已。房间的主人还可能是一个半生不熟的古董收藏爱好者，或许也只是在装腔作势，利用这些衬托一下自己的高雅气质。与书架相邻的搁架上一对假的扁豆双禽瓶里面插着色彩艳丽的假花，唐三彩骆驼陶俑，司母戊鼎小一号浮着绿锈的铜鼎、、、、、方旭拿起了那个唐三彩举高，做落地状以示自己对这些废品的轻蔑谐虐形态。此时女郎身着一身白色运动衣，不知什么时候已悄声无息的站在他的身后了，一幕尽收眼底。回头看着清新靓丽的女郎，方旭立马觉得有些尴尬把陶俑放回了原处。

　　“喜欢什么就拿吧。”

　　方旭感觉到了女郎语气的轻蔑，反唇相讥到：“在你的眼里认为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非奸即盗吧？”

　　女郎笑着说道：“差不多吧。”

　　方旭没有去再跟她计较，转身默不做声的走出书房。女郎随其身后，拍了一下方旭的肩膀，示意其到另一个房间。房间是一个健身室，一半摆放着诸多的健身器材，另一半则是空旷的场地。方旭一边观赏着墙壁上装裱起来的许久以前有点泛黄的照片，一边观看着旁边的布局设施。女郎的目的他已有几分会意。

　　自语道：“你叫梁雨柔？人不尽如其名。看来把我带到这里有你的原因，想必是要跟我切磋一下吧？”

　　“跟聪明人相处果然不那么费劲。”

　　“我从不愿意殴打女人，在一般原则上，但你若给我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绝不会念你是女流之辈就对你怜香惜玉手下留情的。”

　　梁雨柔开始变得有些冷漠，注视着方旭：“那就开始吧！”

　　方旭接着信口说道：“我看了你堆在那里的破铜烂铁了，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吧？我以前也有一大堆，最后都让收破烂的给收走了。就你这小身板，绣绣花做做饭还行，打架这种粗活劝你还是别逞强，把你打坏了算谁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梁雨柔冷冷的望着方旭：“少废话，放马过来。”

　　方旭继续拖延时间：“慢着，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

　　梁雨柔有些不耐烦：“临行前有什么遗言一并交代清楚吧。”

　　方旭有些不屑：“呵，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只是我现在肚子里没食儿，浑身的功夫怕施展不开，较量也要讲究原则，在不公平的基础上，你即便是胜了也会沦为笑柄。”

　　梁雨柔有些动容：“一般来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可是我现在肚子也有点饿了，我就施行人道主义公约，当初对小日本的政策来优待你，让你做个饱死鬼。”

　　“我说你怎么对我不怎么友善，原来你把我当成小日本了，我们中华民族险些让它亡国灭种，我对它也有不共戴天之恨。”

　　梁雨柔卸下杀气，从卧室找来几张名片电话乱打一通，过了十多分钟外卖送了进来，两份意大利考馅饼，两份烧鹅腿，两杯可乐。方旭把可乐推到一边，倒来一杯白开水。他们彼此吃的吃的油光可鉴，吃像夸张程度也大致相同，偶尔相互注视一下，仿佛由此转化为另一祥和的气氛。

　　吃完后方旭擦着嘴角的油渍问梁雨柔：“还要打吗？”

　　梁雨柔不给他任何缓和的余地：“当然！”

　　他们又来到房间内，梁雨柔突然把门反锁起来，又迅速走到对面窗前把窗帘也撩了上去。

　　方旭看着眼前的种种状况，顿时心里没了底气，嘲讽道：“我谅你也不敢把我打死在这儿。”

　　梁雨柔回执一个冷笑，渐渐向方旭*近。

　　方旭道：“咱们比试总要有个规则吧，乱，乱抓乱挠可不行，我知道这是你们女人打架的一贯招数，要是把我这么英俊的脸庞抓成了马蜂窝，我还怎么混饭吃啊？”

　　“原来你是靠脸蛋吃饭，那你就趁早别用那些下三滥的功夫跟我动手，跆拳道，拳击，散打这些上面的规则都随意挑。方旭虚张声势：这些我都齐活儿，你随便吧！”

　　梁雨柔到：那我们就除了用指甲抓脸什么招数都可以使，你觉得怎么样？

　　“干脆戴上拳套，这能避免你受一些不必要的内伤，你觉得怎么样。梁雨柔把拳套扔给方旭，自己也带起来。”

　　“哎呀，怎么回事？手套里面进了一只蟑螂”，方旭向梁雨柔凑了过去，突然出拳偷袭力道不重也不轻，梁雨柔的嘴角渗出了血渍。

　　梁雨柔嘲笑道：“原来你才惯用这些下三滥的招式。”

　　方旭自鸣得意，杂乱无章的变换着步伐；“这叫兵不厌诈。”

　　梁雨柔朝方旭*了过去，方旭出腿却忽略了底盘，梁雨柔一个扫荡腿把方旭摔倒在地。方旭欲起身，梁雨柔又一脚踹了上去，紧接着集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打来，放须经无招架还手之力。梁雨柔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此时的方旭已是鼻青脸肿。

　　梁雨柔看到方旭的惨状道：“怎么样，没事吧？”

　　方旭擦掉嘴角的血渍，愤恨的盯着梁雨柔：“就你的这些花拳绣腿伤不了我。”

　　“呵，昨天晚上有点走眼了，没想到你也是那种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就你那一双俗目，没看出来的还多着呢。”

　　梁雨柔望了一眼方旭：“你没那么坏，跟一些人不一样。”

　　“非常感谢能够对我另眼相看，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没有出手，其实用不着，我没出手有我没出手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要比那些出手的人之后再编造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要高尚得多。”

　　“其实我早看出你绝非等闲之辈，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你蓄谋已久刻意安排的，即便是出手也未必得逞，到如今看来还意外落了一个高尚的名节。如果不是这样你刚才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我欣赏你的聪明。”

　　梁雨柔从兜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方旭，一面鲜艳的国旗，在金色朝霞的点缀下，悠扬的飘荡在半空，一个青年在国旗下面端庄的站立。方许看了一下，感觉中似曾相识，过去的一切已经感觉十分的遥远，他想不起这个人在他的哪段记忆中出现过，仔细的搜罗，鱼虾尽在网络之中，而唯独没有照片上的这个人：“我们认识吗？”

　　梁雨柔笑而不语，转瞬之间又陷入了沉思。方许仿佛看出了几分端倪，把照片还给了梁雨柔，自己走出了房门。片刻之后，房间没了动静，梁雨柔出去观看，人已经离开。梁雨柔突然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瘫倒在沙发上，她还没来得及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她心血来潮的又追了出去，在门卫那里描述着这个人的体貌特征：“中的身材，不胖不瘦，左眼有一个乌青的眼圈，右边嘴角也带着伤、”

　　门卫关切地问道：那人是你亲戚朋友嘛？有没有丢什么贵重的物品？

　　梁雨柔道：“也没丢什么东西，就是不见了两个生鸡蛋。”

　　门卫放松了一下神情突然想了起来：“是有一个人用鸡蛋挡着左眼出去了。”

　　“出去多长时间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了吧。”梁雨柔有些无奈，悻悻的回去了。

　　方旭走在街道上，看到他的惨状众人皆投来鄙夷的眼神，他不用去理会一些人的看法几年来也唯独这种豁然的心情一直伴随着他。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窝火，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再怎么无能也让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给轻而易举的收拾了。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简直堪比无数相扑摔跤手。

　　正在这时，一辆汽车从他旁边经过压过水沟溅了她满身的泥汁，司机在前方停下，走下车来一个矮子，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矮子不但没有丝毫悔过的心情反而公然竖起了中指。方许有些气恼，欲追上前去，汽车迅速启动逃之夭夭。

　　真是屋漏偏分连阴雨，她不能想象自己的此时此刻的样子，在别人的表中似乎能够折射出自己的糗样，索性让他们去嘲笑吧，懒得搭理这些俗不可耐的人。

　　方许转身来到一个看似幽静且人迹罕至的小胡同，前边有两个鼻脸桃色，赤脚半裸天真无邪的孩子，各人手中这一叠卡通卡片在玩耍，其中微胖的孩子特别调皮，神态怡然自得颇为得意，不时地欺压着伙伴，玩着玩着竟丝毫没有预兆的放起水来，孩子的顽皮可爱激起的他的无限乐趣，他走上前去，用手捏住孩子的鸡鸡，把水管折过来突然松开水便浇在了他胖乎乎的小脚丫上。孩子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相貌迥异的陌生人，有些莫名其妙惶恐不安，拼命的挣脱逃走。方许有些乐不可支，看着两个孩子一溜烟消失在胡同的一角。

　　前边有户人家没在虚掩着，上前敲门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恰逢里面水池旁一个正在洗头少妇。T恤已经浸湿，胸前轮廓明灭可见。方许走上前去，少妇猛然回身惊声尖叫，里面一只恶狗闻声而出。方旭已来不及过多的解释，慌张的逃出门外，快步前行，不多时们又被打开了，狗嘶咬奔跑着蹿了上来，接着又走出了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铁锹向方许追了过来。狗仗人势，人借狗胆彼此更加的猖狂。眼看恶狗向自己*近，情急之下奋起自卫拿起墙角的一个砖头向狗砸去，不偏不倚正中狗头。狗惨吠几下应声倒地。方许又拿起砖头擦拭掉上面的狗血，向中年男子走去，男子见状大惊失色，像一只丧家之犬进退失据。突然间，男子腿脚发软哆嗦着瘫倒在地。

　　“装死？凭阁下这胆色也敢背着铁锹追我这么远。别不会真死了？”

　　方许上前看个究竟，只见男子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方许果断掐起了男子的人中，男子渐渐苏醒，前边有人经过方许起身离去。方许走出胡同，走在另一条街道上，大获全胜应当得意洋洋豪情满怀，然而他的这种心情却一瞬间陡然消失，心中反而更加后悔刚才的行径，有必要去跟一只狗一个病人去计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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