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说:“燕,我的手指在滴血,那是我用针使劲地捅。血倾刻间漫延整个指腹。抑制太久,总是选择流血来释放。燕。这血里分明携了致命的毒,要不怎么在释放的时候,才有快感,才可以透得过气来。泪在很多时候只是一种透明的液体,它和我的难过无关。”
我一直在听你说。。。。。。直到你睡着了,在我的身旁。
一
你只是一个20岁的女子。短发。年轻的脸庞稚气未脱。农历五月十六出生,巨蟹座。在那个陌生的城市的时候,所有认识的人说,你会想家到受不了的。
在他们看来,你这样未见过世面的孩子,是无法独立的。你有足够的理由沉默,因为你的年少,因为他们的偏见。你的眼神游离。嘴角却始终扬起。他们说你是这样幸福的孩子,这样天真和无辜。
可是你知道,你要的东西早就丢了。例如:幸福。你是固执的,不肯妥协。
每天你在办公室里埋首做事,很多时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人。不停地接电话,说的最多的是“你好”和“再见”。有时,老板给你额外的工作,你只是服从。
很多事情/如果计较/心便无法平静/
有的时候漠不关心/握在手里的 /
便像沙子一样/一点一点地流失。
你总是一直在听流行音乐。只听感伤的音乐,连听觉都向着忧郁。你关注每周新上榜的歌曲。下载,试听。不停地换,年轻,你尚可以跟得上流行,适应新的听觉。
昨夜的那一场台风,你被惊醒。雨狠狠地打在门上,玻璃窗上。小阁楼,你一个人。水漫了进来。你只是起床,找到mp3塞进耳朵里。你只能这样应付,没有人张开怀抱来收容你的恐惧。你在选择离开的时候,你就该知道面对。
这样倔强到死,所有的话你都不想听。
这一刻,你想家。那两位至亲的开始苍老的人,你是这样想,却总不回到他们身边,你们要这样彼此牵挂、掂念,来考验你的亲情。
倒了冷水。喉咙里咕咚的全是孤独、寂寞。
二
打开电脑。蓝色的屏幕充斥黑暗。
好友头像不停地在闪,,你一个一个地击过去。满是祝福。
一个在路上走的人,背着这些祝福便是幸福了,近乎奢侈。
名为
“旁观爱情”请求加你,“手指在键盘上抽筋的那一刻。箭头指在你的qq上,找了这么久。就是你了。”
你喜欢这些暧昧的文字。
你开始查看他的资料,你看到“-我看见那些幸福在别人手中满溢/
我的手心一片空洞/”
也是一个受伤的人,你这样想到。
孤独太久的人是不懂拒绝的。在虚拟的世界里。你喜欢这种高科技的产物,尽管它的幅射很大,如果不在乎生命,健康又算什么。
每个人都有随时死亡的可能,又何必在意那些微小的需要累积很久才能构成的伤害的幅射。
你的网名叫“鱼眼”。
三
“鱼眼,你在等,一直”
“是的”
“如果已经失去。等待是无止境的,也是没有结果,你该知道。”
“这是宿命,注定的 。”你淡然地说。你忘记了年纪了吗,你才二 十
你懂宿命吗?
“为何这样执意到死。鱼是一种从来不闭眼的生物。即便是死,亦要睁着眼,只为害怕自己在某一眨眼的瞬间,就丢了心爱的人。鱼眼,你会累到死。”
“呵。。。。呵都在习惯了。你,旁观爱情,你在心疼我吗?”
“人的生存方式有很多,为何你独独要选最苦痛的这一种。”
四
对着镜子,你用剪子剪眼睫毛,剪到很短,尔后紧紧地闭着,就泪流满面。
你以为这样便成了鱼,为何会有疼痛,鱼也是这样痛到死吗?没有睫毛的一生。
梦 。
“你是一只深水里游走的鱼。那日,凌晨,海底震耳欲聋,你以为末日来了。你急急地游过去,看见一艘巨大的船只,很美,透着苍凉。漫着你熟悉的气味。你急急地穿梭,浑身是伤。最后你是头等舱里发现仰面躺着一名男子。平头。额头上有金属伤过,很深的伤口,没有血迹。面容平静,没有恐惧,没有试图求生,像是这是一场等了已久的要历经的事。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上。
你吻着他闭着的眼,苍白的唇,你把头紧贴在他的心上,没有跳动。你一点一点地亲吻这个你骨子里爱的人。
最终还是回到了你的身边。只是你不明白他不何迟迟不看你。你在这里等了他那么久。
你欣喜若狂,你日夜守着。你看着他的皮肤一点一点地白,更白。注了水,开始肿得爆开了,不堪入眼。
一天天,一夜夜,你寸步不离。你闻到了腐烂的气味。
许多的鱼和虾围在他身边。一点一点地嘶咬着他。你愤怒地赶走他们。
每一次潮水漫过来的时候,他总是会被一点一点地带走。
没有了生命,他只是一地苍白的骷髅,在蓝色的海水里闪着诡异的光。你彻身的寒。泪流满面。你竭力想要把泪滴在那一堆骨上,你说,这样会灵魂相通。只是那么多的透明液体,哪一滴是泪呢?”
五
醒
静夜,很凉,是秋。
一名男子骑车急急地过,小巷里狗吠声突兀。歇嘶底里。
你转身下楼。飞快的追着那辆单车。你的左膝开始尖锐地疼。靠在梧桐树,再迈不动。
你以为可以这样就跑到那一个十六的年纪。你的年少,你快乐的时光。十六岁,林单车的前支架上,风扬着你的发飘在他的脸上,他的下颌轻轻地抵着。你依在他的怀里,闻到他淡淡的汗味,听他有力的心跳。
曾经你们以为死都会在一起。
生活的轨迹终是只有两个极端,一是,太过幸福,一是,痛不欲生。
而太平淡的生活是没有痕迹的。
2005年上海
鱼眼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