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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书

时间:2006/4/10 作者: 男升 热度: 82541

  菲的歌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未曾想到,午夜听菲,竟给人以自杀的感觉,依窗而立,看着窗外的一汪黑潭,在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点一支烟,擎在空中,感知,原来这样也是一种孤独,烟头忽明忽暗,在烟雾中,我看到了他的脸庞,刚想伸手抚摩,已随烟雾飘散.于是我潸然泪下.

  与他在酒吧相识,那天是同学的生日,他也是被邀请者.他不似其他男生在女生面前永远嬉皮笑脸.他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穿一件白色体恤,始终都在玩弄他手中的酒杯.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皮肤微白,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白,看上去干净舒服.一直觉得一个男子,无需多夸张的长相,只要第一眼给人一种洁净的感觉就好.在聚会快结束时,我已被朋友灌醉,于是走到他面前:"小子装什么深沉啊?认识一下."他抬起头,看清了他的眼睛,不大,却给人以很强的亲和力.他嘴角微扬:"可以啊卓原.""哦,男升."于是我们便坐在一起,边喝边聊,发现,原来我们是一个类型的人,都喜欢菲,喜欢菲的人,都是内心有强大寂寞的人.

  聚会结束时,已是午夜,他坚持要送我回家,一路上,夜风一吹,头脑便清醒了许多,对在酒吧里的唐突行为向他道歉,他只说:"我也注意你很久了,你不似其他女生做作,穿着棉布衬衣,瘦的仔裤,脏球鞋,一切自然,与酒吧的气息不协调,我挺喜欢."他是不善言辞的人,一路上只说了几句话,记得他是经贸系的学生.

  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卓原便有一种依赖,因为他看起来是平和富足的男子,不惧怕流露出真实的自我,因此洁净直接.他表现出的平和有非那些浑身散发湿漉漉,酸溜溜,腥臊难闻的气味的男人所能给予.他的干净是连接到内心的一种洁净.

  感觉他是个沉默的内心孤寂的孩子,却是能给我安静情愫的男子.随时间推移,之间不再生疏,也对他有所了解,我们在一起长时间听王菲的歌,王菲的声音慵懒,空灵,毫不费力,却能轻易地渗入人的心里去.而林夕的词有是她音乐中耀眼而坚定的灵魂所在,他轻描淡写却伤人三分,让人感觉到某时某地的情绪感怀.小小的欢喜,隐约的荒芜,看透一些世间真相,所以不欲多言.寥寥几句,只能让听到的人自己去猜测,平时又极为低调隐匿,位置若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可以有恃无恐.

  每次听到"将这一份礼物,这一份感触,给自己祝福,可以不在乎,才能对别人在乎."卓原便拉住我的手.白皙的脸上酿出了红晕,我知道那是这首歌真正地抵达了他的灵魂,他内心的激情可以融化一切.有一次在他面前唱王菲的歌,他紧紧地盯着我看,问他看什么,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看,当时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脸扭到了一边.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记得他曾经告诉我,在他认识我之后,感觉自己如同站在悬崖边上,因即将纵身扑入,并无后路,所以心里有了恐惧,宁可久久徘徊,得过且过.

  有时,感觉突然告诉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回?为什么不用心去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彼此心里有着对方,却要拼命掩藏.总有一个人要先走出这一步的,可是只要一面对他那张平和得不起波澜的脸,什么勇气都没有了.想:就这样吧!于是,和他在一起只是一味地听歌,打闹.他呢,每次只说,男升,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然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一次,我生病了,几乎所有的不人都来看我,仅他没有,我正纳闷,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我急忙闭上眼睛,他默默来到我床前,用手抚摩着我的额头,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天与地.他只说了一句话:"男升,我要照顾你,"他在我额头吻了一下便走了,我的泪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等到回过神来,冲出病房,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是寡言的男子,从不试图去得到什么,更不会主动,他永远都是一个感情的索取者,且逆来顺受,也不懂怎样去拒绝别人.

  朋友告诉我,有个女生追卓原.

  朋友告诉我,卓原犹豫不决.

  朋友告诉我,卓原明天晚上都和那个女生去水房打水.

  朋友告诉我,卓原每天晚上都和那个女生通话到午夜.

  朋友......

  不要再说了,我吼叫着,不要再说了我乞求道.一直以为卓原心里有我,就不会和其他人交往,我们之间需要的仅是时间而已.我错了,.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对自己估价过高,然后承受寂寞和自尊受辱双重打击的人.

  以后的生活里几乎没有了卓原的影子,以前总是用心地制造一些巧合,现在发现,人为原因除外,便是永久的不再相见.不准朋友告诉我他的任何消息,每天在自虐中存活,亦很少在校园了走动,怕碰到了.

  人就是这样,想要忘记的,它始终在你心里,即便你不在提起,它也依旧在你的心灵深处依存.没个夜晚,伴着菲的声音,我把仅有的一张卓原的照片端详,那个嘴角微扬的男子,便是牵拌我一生的人.

  有一天,我怎么努力也想不起他的模样了,着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水一旦流深就不会发出声音,感情一旦深厚就会显得淡薄"吧.我恐慌极了,一个人一瞬间从我的生活中抽走,那是多么强大的悲凉啊!我找他的照片,找那张以枫叶为背景的照片,翻遍了整个房间,却怎么也找不到.坐在一片狼籍中,我放声痛哭,因为在失去照片的一刹那,我发现卓原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并且我已真正地失去了他,永不灾回来.这份感情拿捏得太过苛刻,伤到了自己,到如今真相大白,空余一个挽留的手势又能如何?上天对我不公,让我失去了他,却连一点儿痕迹也不留给我,曾经想就像<<大宅门>>中一个痴情女子,与照片过一辈子算了,可是,连照片也丢了.我喘着粗重的气,片刻,便觉得灵魂析出了躯壳,脸上一阵阵发麻,用手指扣住脸皮,试图揭下,却又无开端,原来人竟有如此大的无奈.

  以前,他经常在学校的操场上跑步,我用尽全力在操场上奔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可以听到跑道上落红在我脚下汁液飞溅的声音.我奔跑,不相信在他经过的地方感知不到他的气味,直到用尽全力,瘫软下去,依旧无法抵达目的.一群群人在我身边经过,全是默然冰冷,没有一个人停下来询问我,仿佛我是空气,不能在他们的眼内或肺部停留半刻.试图逃离,却无力拉起双腿,只能在黑暗中左手拉右手,然而,始终难以与他所给的温暖相比.

  此刻,心中涌出的词语便是流离.失去流离.

  那一刻真正地想到了死亡,感觉它是如此地逼近我.

  什么都不想说了,一切语言都太过空洞.浅薄,难以承载自己厚重的感情,真怕有一天自己被这厚重的感情压垮,无力再喘气,该怎么办?曾经的浪漫繁华,如今化为一地荒凉.

  自己仍在地上躺着,突然听到了下课的铃声,想起这条路便是他与她一起去水房的必经之路,我用尽全力,却仍旧站不起,那种残疾的感觉让自己痛恨,最终,一寸一寸地往前爬,水泥地上留下的是血痕.不愿看到他,也不想让他看到,卓原,今天,我再为你流最后一滴眼泪.

  以后的日子,便是在冷漠中度过,一切繁华都难以在我眼中停留,原来长大就是一瞬间的事,我现在能坦然地面对卓原与他漂亮勇敢的女友琳,曾经告诉琳,卓原是个孩子,你要好好照顾他."从开始哭着嫉妒,到最后笑着羡慕"的演变也许就是这样的.

  时光也许就是这样,能够给受伤者疗伤.只是不敢再听王菲的<<笑忘书>>,那声音,那词语,是伤我的利器.

  忽然,黑夜中:

  没 没有蜡烛 就不用勉强庆祝  没 没想到答案就不要寻找题目

  没 没有对路 那我也不要散步  没 没人去仰慕那我就继续忙碌

  来来思前想后差一点忘记了怎么投宿 来来从此以后不要犯同一个错误

  将这样的感触 写一封情书 送给我自己 感动的要哭 很久没哭

  不失为天大的幸福 

  就好好将这一封礼物 这一封情书给自己祝福 可以不在乎才能对别人在乎

  从开始哭着嫉妒 到最后笑着羡慕 时间是怎么样爬过了我皮肤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就好好将这一份礼物 这一封情书给自己祝福,可以不在乎 才能对别人在乎

  ......

  我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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