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路

       晃眼毕业已然过了十个年头。在这十年里酸甜苦辣，坎坷奔波。学时的美好时光，不时萦绕在眼前。最是那回眸一笑，像刚刚发生的一样，时常浮想在眼前。我清晰的记得，那是在一个早晨。

       那是在一个深秋的早晨，树上的叶子黄意渐染，些许渗出的微绿恬就了昔日的繁蕊。远处的世界，黄的、绿的、红的、紫的……互相洇染，互相渗透，渲染出一幅乡村的美丽风景画。近近远远迷蒙的烟雾，撞击出都市特有的曲调。其实，能进入情境幻想的还是那条流淌了千万年的黑河。她缓慢，深沉，温约而奔放，不停地哗哗声似幽怨的哭诉。

      那一天，天气晴朗，沙枣味儿浓，满野的香味飘逸了整个乡村的道路。我们全系应学校的要求到离学校三十几公里外的农场去整地。深秋的早晨，气温已然低至零度左右。每个人都尽量穿得暖和一些，但秋风不解风情，正是花季的我们，怎能容忍外放的性情被严严的挟裹。我们一个班的男女生都被挤在了一个敞篷车里。刚上去还有些新奇，不一会儿，新鲜劲儿就被四面灌进的冷风儿冻得瑟缩在了一起。

       因为巧缘，我的旁边坐的是我暗恋了许久的程婧。在我的心中，她的美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那一头秀发，不在于有多长，一种恰如其分的长，发梢向内卷曲，推托出一个荷茎露菡萏的喜人画面。眼睛，在于看与不看的一瞬间，总能读出许多心音的话来，并非击穿一切，但仍旧能诉说出不一样的情怀，那不是诱惑，是一种淡雅的芬芳，幽幽的飘来。那脸，我说不出的一种纯洁，总之，每看到卓依婷的挂画，我总能马上想起她。

       我一向是不怕冷的，但我依然向程婧挤了挤。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却并没有挪移。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但我必须显得镇静。我用淡然的目光再次审视程婧。她用纯白的棉衣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只露出前面的脖颈。白，白的剔透；嫩，嫰的显水。发丝在迎面而来的晨风里轻扬着，轻扬着……映衬着东昇的旭日，像是金子着就的一样。色彩的迷离幻化出霞一样炫光。鼻翼的线条，恰被一层细细的薄雾勾勒出渲染的浮点。是不，她冲我回眸一笑，便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时移。

       远离都市，四周空阔的原野便无遮无拦的扑面而来。青松依然翠，漠野依然阔，杨叶在风中卷画出一个美妙的音符。极目楚天舒，近近远远的羊群悠闲地缓缓移动，一直大抵羊正冲着心仪的白娟儿不离不弃。路两边的沙枣树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浸润了满野。

       我与程婧挤得更近了，为了彼此的慰藉，暖流会汇进相依的心房里。我把头埋在了程婧肩上，我的手自然落在程婧的身后。程婧紧紧地偎依着我。我的心，心在流动，流动飘絮的心底。我环视四周，每个人都卷缩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我把头埋迈向了婧的耳边，我几乎要吻着婧的脸颊了。我悄声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婧冲我温柔的一笑。我又说：“你太美了，像诗一样，将会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婧冲我妩媚的一笑。我再说：“如果，我这辈子有机会，我一定娶你……” 婧深情地回到：“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无遗憾的，无助的望着远方。我终究还是补了一句：“我等你，等你们分手的那一天，我一定和你在一起……”婧凝望着我，泪花在眼眶里闪动着。我被融化了，融化在了梦的意境里。

       我们挤得更紧了。

       以后，许多年，时间都定格在沙枣味儿浓得那个早晨，没有下文。毕业后我们各奔西东。只是，只是我时常能听到那个早晨的山音，我时常能摸到那个早晨的阳光，我时常能闻到那个早晨的沙枣味儿，我时常能看到山野里那一群群的洁白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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