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凌晨5；30的天空，像一张被扯得支离破碎的网，一弯残月孤零零得挂在天上，从网吧出来，还剩下九毛钱，跟几个染红毛的哥们要了根烟，蹲在学校厕所里冻得直打哆嗦，点燃 后的烟像一簇妖媚的鬼火。
二
“谢末”那张说话像公鸡的老师又从梦中把我拉了回来，梦中的我正在游戏里畅游，激情、畅快。我慢慢的站起来，听老师那耳朵里都能磨出几层茧的话：“又不好好学习，昨天又熬夜去上网了吧？你怎么对得起老师对你的精心培育，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报告老师，我没有父母。”我拼命支撑起快要合起的眼皮，面无表情的回答老师的训话，全场鸦片无声。我就站在这个诺大的教室，对待着这些上百个盯着我的目光。
2000年初夏
“离，离婚就离婚！”男人坐在沙发上，扯着嗓子，眼睛里一根根血丝清晰又恐怖，女人坐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泣，她抽咽的说 ：“你以为。。。你在。。。你在外面干的事我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杂货店老板天天那么多应酬？”女人抱着孩子，在背后用手使劲掐孩子的屁股，痛的孩子直哭。
“离了婚，孩子你养。”男人点燃了一支烟，弥漫的烟气像一个妖魅的女鬼，那气味直钻孩子鼻子，望着男人贪婪的嘴脸，男孩仿佛明白那呛人的气味 可以让一个人那样“醉生梦死”
"不，让你和那个狐狸精养，他可是你谢家的种！”“你凭什么让我养？你以为我能赚多少钱？”“你赚的钱都给那狐狸精花了吧？不要脸的狗男女！”
男人将烟头狠狠踩到地上，指着女人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有女人？ 要离就离，别那么多废话！”
“那未未让你老子养好了！”女人起身，将男孩推开，进了内屋。男人拽起男孩 ，冲着他嚷道：“你他妈别给我鬼嚎了，跟哭丧似的，晦气！”
三
坐在学校后面的坟头上，有种特别清净的感觉，这地方因为没人打理 ，杂草丛生。据说这好像是第一任校长的坟，他的女人和孩子都埋在了这里，因为都嫌这里阴森，那些说话嗲哩嗲气的女生和只会装逼的男的都不敢来这里。我不怕鬼，宁愿天天呆在这里，吸烟，喝酒，随地吐痰，撒尿，看黄书，没人来管我，也没有人来。
这样的生活真没意思。
四
做完最后一张数学练习，已经晚上11点多了，我叫谢末，是 a中重点班的第一名。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福的人。我不明白，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每天反复地写着，画着，反复的做练习，写式子，不断地学，班里的嚎叫声，疯笑声，粉笔在黑板上发出的声音，班级里汗水和空气混合蒸发的味道，脚臭口臭，老师身上的狐臭。。。。
整个世界就像泡在了福尔马林里。
我如行尸走肉般生活。
2000年
男人和女人激情的接吻，被躲在门后的孩子看见，孩子呼吸紧促，听见那男人说：“ 丽丽，你等到我和那个死三八离婚之后，就嫁给我好吗？”那女人说：“那，那孩子怎么办？”“丽丽，听我说，那女人的孩子已经让我送回老家让我家那个老不死的带了，这孩子也把他送到老家让你家老人养吧？”
“可。。。。。”
“别可是了，就我们俩不好吗。。。”
“丽丽，我爱你。。。”
孩子吓得跑了出去，他推开门往外跑，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他看见天上没了月亮，跑到风刮的他直哆嗦。孩子想：他再也不回去了 。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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