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女人
半学期没见了,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
就这样,我从“六一”等到端午节,终于等到了他的电话。
到楼下了,别磨叽了。
我赶紧把头发捋了一遍,登上红色的帆布鞋,一口气冲了下去。
约我吃饭的是我朋友,名叫石三,男,脸部青春痘横行,像是被上帝刻意雕琢了一番。
初到大学,一个本校的朋友说是要给我接风洗尘,在学校门口的川菜馆定了位子。跟那个朋友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石三,不高,黝黑,脸让人有一丝怜爱之心——这家伙的脸太惨不忍睹了!但是他却给人一种亲切感,我明白自己潜意识里是欣赏让我有亲近感的人的,但出于为以后的后代容颜考虑,我刻意的提醒自己:就算全世界只有他一个男生了我也不能瓦全!
因为是同乡,原始的归属感让我们有什么事最先想到对方。开学不久,学校里各个社团都开始招新了,我们不约而同的报了同一个社团,后来还竞选上了“理事”,这样,平时见面的机会就多了,慢慢的,我发现他是一个挺不错的。
刚入学的那一个月,我最想发疯的便是普通话,每次跟别人讲话我都像是在读书,因为在家里只有读书的时候才会用普通话。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用家乡话,那熟悉的音调子总能让我觉得温暖。
随着慢慢的熟识起来,我们在对方面前也愈发的放得开,没有特殊情况绝不假惺惺的赞美对方,即使有时候觉得对方做的很漂亮也会随声附一句:没救了,跟我混得了。
有一天晚上,一个男生跟我表白了,那时我已经躺在床上了,他却在我们宿舍楼下喊着“权小兰,我喜欢你!”随后便是整幢楼的女生沸腾的声音。我提了提被角,望着窗外那不知闲愁的星星,不由得平添几缕踌躇,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我发短信告诉石三有人跟我表白了。他问了好多那个男生的信息,像父母询问刚相亲回来的女儿。当他问:如果我跟你表白你会不会同意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
我想我会同意的。我期待着他的回答。
但他却像是只想知道答案,没了下文。
就这样,我有了一个男朋友,他也继续着他北方汉子的生活——不拘小节,风风火火。但是,我们的友谊并没有就此搁浅哦。
去年石三还陪我男朋友打桌球呢。别说我往石三那玩意儿脸上抹黑,他的球技真是糟透了,还有他那躬身弯腰的动作更是引起我遮面狂笑。我觉得他每个动作都很滑稽,但是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人在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笑。
因为某些原因——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男朋友跟我提出了分手。在车站,我哭的稀里哗啦,其实内心也没有那么悲伤,只是一想到“分手”这个词便不禁多了几滴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哭则以,一哭便越哭越有哭的欲望,就像当你见到一个浸满泪晶的人在你面前时你也会跟着郁闷,然后随着他一起哭一样。不知怎么了,那天的泪像越出牢笼的禽兽,越发放肆起来。当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石三。电话里,他命令我不要动,他马上就到。
后来想想,他怎么像我娘家人一样呢?
现在,我们还是朋友,因为对学校的生活已经适应了,所以“乡愁”也少了很多,于是我们便不常联系了,各自在自己生活的齿轮上旋转。但是,若遇到自己心烦或难以静下心的时候我们便互相调侃,那是我们之间一贯的语言。
经了一些事,便学会了保护自己,于是我们开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有时甚至把自己装在套子里或戴上人皮面具,但是我和石三之间就不是这样,我们不伪装,所以能看到对方心里最真的东西。
石三说:在我看来你不是女的,也不是男的……
妖精?
听我说完,你是超性别的,在我心里你只是一个人,一个没性别的人。
其实你在我心里也不是男的,是女人!哈——哈——哈。
说着便扮了一个鬼脸给他,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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