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的父亲病了。
建的哥哥在外地打工,姐姐在工厂上班,妹妹在家照顾孩子,侍奉父亲的重担自然而言地落在建的身上。
建的父亲独处一院,建要照顾父亲就要离开自己的家。建喝了酒,在哥、姐、妹妹面前要求接父亲到他家住。哥、姐、妹妹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建的哥哥、姐姐、妹妹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处理建照顾父亲这件事。
哥哥说:“医药费平摊不用说,要我天天守在父亲面前不可能。我一家还要指着我生存。当然,如我是独生子,那当另论。按说,建自己照顾父亲也不过分,父亲一直偏向于他,为他出了力,置了家业,看了孩子。但现在这话也说不过去,父亲毕竟生了四个儿女,建也不是独生子。”
姐姐说:“母亲病时在我家住了好几年。都是我伺候着。现在我公公和父亲同样的病,花钱雇的保姆。我伺候母亲是应该的,那时只有我具备那条件。对于父亲,我无能为力了。但父亲要由我们四人轮流养,我也没什么话说。”
妹妹说:“当初父母生了我们四个,两个人抚养了四个孩子,现在四个家养一个老人却犯了愁。总不能让二哥一个人养父亲,我们干看着吧。”
哥哥说:“现在雇一个保姆要两千元工资,我出一千元由建养着,因为建也是儿子,也有一半义务。你们两个看这样行吗?”
姐姐说:“咱们三个最少凑齐一个保姆的工资。”
妹妹说:“我也出一千元。姐这几年事多,就不用出钱了,抽空多帮二哥做些洗洗涮涮的活。”
哥哥说:“你姐俩都有自己的公婆,就不用管了。”
姐姐说:“那不行。赡养老人是每个人都要尽得义务。我出五百,下了班帮建照顾父亲。”
兄妹三人商量好后去对建说。建回答:“我孩子小离不开家,父亲的病又不是很严重,耽误不了我种地,也耽误不了我接送孩子上学。你们自己忙自己的,只要能常回来看看,让老人高兴就行。”
兄妹四人去见父亲。哥哥说:“爹: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代替不了谁。您老不要急躁,好好养着。虽然您曾经一碗水没端平,做事有偏向,可您现在用人了,我们也不会把您推到一个人身上。您放心,我们出不了力会出钱,绝不会让您小儿吃亏。”
父亲老泪纵横:“孩子们,我对不起你们。年轻时没挣下钱,没能安排好你们的生活。现在又得了这样的病,都怨我这不争气的命,不争气的身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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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建兄妹四人都没合眼。他们都在想父亲的话。
哥哥想:“抛开弟弟妹妹,父亲有哪些地方对不起我?父亲没文化,没有有本事的亲戚,不能在事业上帮我一把。但他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和母亲吃着粗粮下地干活,让我带着白面馒头去学校。生我养我二十年,又为我盖房娶妻。而我为父母做了什么?弟、妹结婚,我正白手起家创业;母亲生病,赶上我生意破产。我没能在父母需要我时出一点力,拿一分钱,反而怪父母给弟弟盖了更好的房子,置了更好的家具。八十岁的父亲生了病,不求我回报,反说对不起我,这不是在打我的脸,撕扯我的良心吗?”
姐姐想:“父亲是个孤儿,入赘到母亲家后,为母亲拉扯大了三个不成年的妹妹,他自己又生了四个孩子,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又照看孙子外孙,一辈子没离开庄稼地,没脱离孩子窝,没享过一天福。他倒说对不起我们,这话从何说起?他的苦痛不是自己的病,而是不能再为孩子付出啊!
建想:“因为自己选对象高不攀、低不就,错过了好时机。父母倾尽所有,为自己盖了全村最好的房子,四处请人说媒,下高聘礼为自己娶妻成家。又一直帮着自己干地里家里的活。就是生病的前一天,还骑着三轮车为自己接送孩子。父亲说对不起我,这不是上帝在惩罚我的良心吗?”
妹妹想:“我在家里是最小的,也是最不让大人清心的。我不好好学习,父亲管不了我,又舍不得打骂,只好自己唉声叹气。毕业后我不停地找对象换对象,让父亲操碎了心。父亲不怪我反说对不起我,我于心何忍?”
兄妹四人想了一夜,泪水也流了一夜。四人得到相同的结论:“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不管兄弟姐妹有多少,回报父母时都要把自己当成独生子,竭尽自己的全心全力。如若不然,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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