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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

时间:2013/4/10 作者: 九尾鱼 热度: 66872

 砖红树绿,一直没有发现砖红色可以这么漂亮,这场雨清洗干净的不仅是这个校园,还有我的眼睛。手机第三次响起了,不用看都知道是程子心。她在等我吃饭,可是我仍然踩着我九厘米的高跟鞋缓缓地晃着。我猜想着她在以怎样的状态等我?不用说,她在看韩剧,看半集催我一次。我真心希望,她可以专心等我,什么都不做的全神贯注的一心一意的等我。

     缓缓的推开寝室的门,第一件事:换鞋。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一个可以驾驭得了高跟鞋的女人。换完鞋子,我就去找程子心。我喜欢敲她们宿舍的门——只敲三下——然后等着里面的人说“请进”。不是矫情,只是喜欢或者说习惯。

换上我的招牌微笑:“大心,我回来了,我们去吃饭吧?”程子心一边关电脑,一边换鞋,一边拿钱包,一边回答我:“好啊,死猪,你想吃什么?”我靠着她的柜子,开始玩她的钥匙挂饰。程子心又问了一遍:“说话呀,猪。”我才回过神来:“随便,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她从我手里拿走钥匙,拉起我说就往外走。

“大心,你怎么不问我去干什么了?”我很是不甘心她怎么可以不问我一个人偷偷出去干什么了呢?“你出去干什么了?”程子心象征性的问了一句。“大心,你不可以这么没有诚意,你要认真一点问我。”我非常不甘心她怎么可以不认真一点问我呢?

“你想吃什么?”程子心终于没有耐心再同我争执一个她认为幼稚而我认为严肃的问题了。“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喃喃的念着。“你到底想吃什么?死猪,我最后一次问你。”程子心的极限很快就要被我突破了。还好,我懂得适可而止或者说恰到好处。我赶快说:“我们先去吃烤面筋,然后再去吃麻辣烫,怎么样?”程子心补充了一句:“买两个大烧饼,先。”关于程子心所说的这句话,我需要解释两点:第一,大烧饼的名字就叫大烧饼,虽然没有那么大;第二,把“先”字放在最后说是我们从粤语电影里学来的。

 

吃完饭,我们开始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走啊走,直到我们都走不动了才坐下来。

“我觉得,我似乎好像大概可能应该失恋了……”我轻轻地吐出这句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我心中生长着的一棵树,瞬间叶枯枝折。

“你什么时候恋爱的,余明珠?”程子心将自己的上身重重的丢在操场的塑胶草坪上,顺带着甩出这样一句让我伤心的话。

“我觉得我是喜欢他的,可是……”我缓缓的说,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要告诉程子心我真正的想法,可我知道,我现在需要说出来我的忧伤。

“他是谁?”程子心拿出手机放着音乐,那些甜甜腻腻的小音乐。

“可不可以不告诉你他是谁?”我从没有承认过我喜欢过谁,现在,让我这样说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我认识吗?”她换了一首歌,换了一首《暗香》,轻音乐版的。

“认识,见过,不熟。”我心中的那棵树开始颤动,揪住我的神经。我知道,我就要哭了。是的,我没出息的哭开了。

“猪……”程子心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这次我没有骗她,我真的伤心了,为情所困。音乐不知怎样跳到了《梦一场》:

你说,一个人的美丽是认真

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分

早知道是这样

像梦一场

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我能原谅 你的荒唐

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经常会分辨不清一些场景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像我不记得我是否真的把我失恋这件事告诉过程子心。

我开始疯狂的伤心,似乎是因为失恋,我会莫名的哭,然后恍恍惚惚。一个人哭累了就睡觉,不论是谁,问我为什么哭,我都会哭着摇头,使劲摇头,我尽量让自己不出声。我怕,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是我骄傲,而是我太自卑,自卑到一种极限。

 

在我伤心的那段日子里,程子心消失了。她不主动找我,不约我吃饭逛街,甚至不同我讲她最爱的韩剧演到了什么剧情。而我则彻彻底底的享受着孤单,忧伤以及失望。

让我想一下,我的失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从有一个人对我说了一句话。再让我想一下,是怎样一句话?哦,对了:

“我可能要有女朋友了。”

这个人可能要有女朋友了,如果放在别的场景,我应该是这样的反应: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管我什么事,有女朋友了不起吗?有本事找个男朋友啊!可是,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是失落,再然后是忧伤,满满的忧伤灌入心池。我不记得我接下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可是我知道我有多么多么难过。

道别的时候,我轻声说了一句:“如果……”

如果我可以漂亮一点,我应该可以自信一点;如果我可以自信一点,我应该可以勇敢一点;如果我可以勇敢一点,我应该可以……我应该可以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如果。

那么,我就抱着我的难过,继续难过。

 

“佘明珠。”有人拿着我的作业纸站在讲台上大声叫着。我走过去,拿过来作业纸,低声说:“是余明珠。”

我叫余明珠,父母视我为掌上明珠之意。我一直以我的名字骄傲,至少说明,哪怕全世界都嫌弃我,我父母仍然把我当做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

我真实的处境同我对我名字的理解是一样的,除了父母,几乎再没有人会认为我有什么闪光之处,就算我是一颗明珠,也是尚处在萌芽阶段需经过岁月磨炼的小沙粒。

 

那么两天,我恍惚到不可以安静的坐在一个地方超过半个小时,于是我在校园的每个角落走走,看落叶,对着一棵又一棵树说话。

“小猪?”声音真好听,我抬起头看到了安乐乐,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挽住了我的手臂,开始同我说笑。“你要去哪里?”安乐乐很是热心的问我。“随便走走,没有事闲着很无聊。”我回答的很随意,也很自然。“陪我去修一下鞋子吧?这双鞋跟总是让我觉得不安心。”安乐乐热情之极,不容拒绝。

安乐乐接了一个电话,对我说:“猪,你得多陪我走几步,那个谁在中区门口等我,说要给我一些东西。”我呆呆地问:“谁?”安乐乐捣了我肩膀一下,说了两个字:“讨厌。”其实,我很想问清楚:谁是讨厌?可是我怕她再捣我一下。

 

走到中区时,安乐乐走上前去和“讨厌”说话,我一向不喜欢看有女朋友的男人,更何况他的女朋友我认识,所以我对“讨厌”这个人提不起一点兴趣,不过,我还有“难过”陪伴。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突然听到安乐乐高声问:“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听到回答,或者根本不需要我听到,至少安乐乐在之前就已经听到了。

然后就看到安乐乐抽“讨厌”一个耳光,问一句:“你说你是不是傻啊?”又抽了一个耳光,又问了一句:“我对你好不好?”再抽了一个耳光,再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贱?”如此询问了八九个问题,所谓的“讨厌”不断的点头和退后。我不敢去拦,我怕安乐乐太激动了,也抽我一个耳光。

 

我们离开了,安乐乐哭着挽着我的手臂,一如她来时的动作。可是我的手臂开始发麻,疼痛。我们越走越快,突然,安乐乐的鞋跟卡在了下水道上——断了。我赶忙问她脚有没有伤到,她拿起些鞋扔了那么远,我想去帮她捡回来,可是她抱着我哭开了。声音很大,不好听,却真切的诉说着她失恋了。

我希望我可以高大一些,这样可以让她有依附感,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她不过是想在我的上衣上擦干眼泪。她哭的时候,我很麻木,我不懂她的爱情,所以我不可能陪着她一起哭,最多,我可以听她诉说什么。

 

我依旧恍惚,恍惚的日子过得很快。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程子心其实一直都陪着我,至少,我不吃饭的时候是她带来我最喜欢吃的泡芙,是她帮我打了一瓶又一瓶的热水,还有那一张又一张的便条……

程子心问过我一个问题:“余明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喜欢那个人什么?”我自己也不断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回答应该是:我喜欢那样的感觉,不会卑微,不会退缩,喜欢那样的自己。

可是事实是:我仍旧卑微,仍旧退缩,甚至退无可退。

“如果我可以漂亮一点,我不要多,就一点点……”我对程子心说,“可是我这么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然后,我开始哭:我以为恍惚过后,我就不会伤心,可是那份伤心就像系在我心中那棵树上的一枚铃铛,微风一过,立时发声;声响一次,树就颓萎一分。

始终坚信,伤心这种事情是专属于一个人的低调。处理得好,伤心只是一份个人经历,不必写入人生简历;处理得不好,伤心就是一个人生污点,永远洗脱不掉。

我低调的伤心着,可是伤心又能怎样?让我伤心的人不知道我在伤心,我也不可以让人知道我在为什么而伤心。恍惚中觉得自己在做着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就算不知所谓,我仍旧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程子心安慰着我:“死猪,你怎么这样想啊……”云云语语,没有一句被我放进心头,我知道了,我的那棵树只已然被封住,除去那道符咒,什么都打不开。

 

程子心最近喜欢吃橙子,尤其喜欢吃超市的橙子。我陪着她逛着超市,她喜欢买很多很多吃的,我也喜欢她买很多很多。

正走着,我的诺基亚破手机掉在了地上,一下子四分五裂,还好,拼装一下就好。我的电池正好落在一双漂亮的高跟鞋旁,我想,这样漂亮的高跟鞋应该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主人。我抬头,看到了神采奕奕的安乐乐。

“乐乐,你一个人吗?”我很开心的问她。安乐乐更开心的回答:“不是,那个谁在那边。”我呆呆的问:“谁?”安乐乐捣了一下我的肩膀,再次说了两个字:“讨厌。”我向安乐乐指的方向望去,泱泱人海,到底谁叫做“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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