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坐上了远去温州的客车,我是跟着同村的人一块去的,好像是一家鞋厂,早上九点多,客车出发了,客车渐渐的驶向了高速公路,然后开始加速。路上的车很多,一辆辆的川流不息,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的车,拉人的,拉货的,长的,短的不停的驶向前方,机器不知疲倦,发动机轰轰的发出均匀沉闷的声音。车里开着暖气,很暖和。电视里放着流行的网络歌曲,一首接着一首,听的让人想睡觉。我把视线移向窗外,阳光撒在玻璃窗上,有些刺眼,我又想起了那天夕阳铺满大地的下午。
我们决定去看王浩,我们决定每人拿三十块钱给王浩买点东西。事毕。我们又来到了那所医院,这次我们熟练的找到了内科病房,然后逐一进行寻找王浩的房间,排查过三四间病床后我们便找到了王浩,王浩瘦了,本来就不胖的他变得更加憔悴,眼睛都凹成了窝儿,王浩的父母和我们客套着,我们生硬的应答着,场面显的很尴尬。我们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不知所云。最后王浩的父母找理由出去了。我们想说些安慰王浩的话却又不知怎么说。
我假装着悠哉的说:还能抽烟吗?啥时候出院呀,我们都等着你哪。
王浩说:不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院。王浩明显和消沉,他的眼睛里常常噙着泪花,目光总是斜视着外面。
王浩的父亲回来了,我们对王浩的父亲说:我们先回去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他。王浩父亲寒暄着把我们送到了门外。
我说:没事儿,现在得肝炎的特多,等出院了多注意休息就行了。
王浩父亲愁苦的说:不是那一种病,估计着这堪是迈不过来了。
我们没问王浩父亲王浩迈不出槛儿的病到底是什么病,此后我们也没再去看过王浩,又一个月后,我们便听到了王浩死去的消息。
在学校还是同样的消沉和死寂,吃饭,睡觉,上课时睡觉。王浩死后,我便和小胖走的很近。小胖很胖,一百八十多斤,但小胖不小,一米八的个子,所以小胖看起来并不臃肿。王浩经常摸着小胖肱二头肌说,叫"小胖"不贴切,应该是"大壮"才对。小胖和我同岁,此后,我和小胖一起去厕所,一起去食堂打饭。但有时小胖并不和我在一块,他时常会懒懒的爬在课桌上,然后偷偷的瞄一眼我们的班花。很明显,小胖又恋爱了,单相思。
那女孩儿叫张洁,名字很质朴,人却很清纯。在王浩还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晚上就老躺在寝室的床上谈论"清纯"的概念。
王浩:说清纯是最自然的体现,是装不出来。
小胖说:清纯既然是自然的体现,那就和内心没关系了。
也是,都说某某人长的很清纯,却没人说某某人内心很清纯的。最后谈论的越来越激烈。从清纯的问题变成了处女的问题。可见我们都不清纯。王浩坚信张洁的清纯。小胖摆出一副特有经验的架势,从张洁的发育程度,走路的姿势一一反驳了王浩的言论。的确,张洁很漂亮,她的脸,她的身材完完全全的恰到好处。她的眼睛绝对是她清纯的点睛之笔,睫毛不长,但清澈明亮。懵懵懂懂的又有一些"媚"的味道。
嘴巴是会骗人的,但眼睛不会,我不说张洁,是说小胖的眼睛。小胖说她最看上张洁那种人,外表平静,骨子里却骚到骨髓里。小胖说张洁骚到了骨髓里,但小胖还是喜欢上了张洁。小胖是单相思,我们一直视张洁为班花,可惜小胖不是校草。可惜小胖还是一高大的胖子。这很难和窈窕的校花联系在一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张洁家的条件很好,是在县城里做生意的。她之所以来这鸟不是憋急了都不在这拉屎的十字架小镇上上学,是因为她叔叔是我们的教导主任。爱慕张洁的人很多,我们总是会看到有人偷偷的往张洁的课桌里塞情书。我说,张洁每天上厕所都不必买手纸了,收的情书都够用的了,蹲在茅坑上,手握着淡蓝色,粉红色,葡萄紫色的带着香气的情书,读者煽情的文字,然后情到深处,一收起气,突然一个晴天霹雳,然后揉一揉情书,浪漫的情书变的软和了,然后就用它擦拭了残留的粪便的,然后手留余香。小胖说你小子太有才了。最后我和小胖猥琐的谈论清纯的人上厕所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会清纯的排泄,我们谈论清纯的排泄是什么样的,小胖说清纯的排泄的可能就是微笑着很委婉的拉,我说要是碰到了便秘,清纯的人岂不是要拉一天。
眼睛骗不了人,但嘴巴却是眼睛最好的辩护着。小胖怎么都不承认对张洁有意思。但是那天晚上他却说出了她的心里话,那是一个恶作剧,那天晚上我,小胖,李文科一起逃课去网吧上网。李文科是我们班的历史课代表,也是小胖的初中同学。小镇东西两头各有一家网吧,我们去的是东边的那家。去网吧后,我们要了三台并排的机子,李文科坐在了中间,他俩爱玩游戏,我却总是对网络游戏提不起精神,拿着一鼠标点一下,角色走一下,然后碰见一对手,再点一下鼠标,角色砍一下对手。感觉特别乏味。我上网也就是聊天,听歌,看新闻,看桌面上电影。看了两部电影后开始有点困了,看看他俩还在激情澎湃的在游戏里砍人。突然我灵机一动,有了邪念。于是我申请了一个新的QQ决定逗一逗小胖。申请完后我把资料改成了女的,然后给小胖发了一个微笑,无奈他俩正痴迷于砍人游戏,小胖没看到我的消息。又过了一会儿他俩愤愤的拍着桌子,嘟囔着网络太差劲,他俩退出了游戏,李文科开始看电影,小胖看到了我的消息。我和小胖若无其实的聊着,最后谈到靠谱的事儿,小胖问我是哪儿地方的?
我说:我是ZK市的。
小胖说:我也是。
我问小胖说:是哪个县的?
小胖说:是HY县的。
我假装惊讶。说我也是。
最后缘分极其巧合。我和小胖竟然在同一个小镇。我拍了拍李文科,李文科看了一会我和小胖的聊天记录后会心一笑。
小胖问我:你叫什么?
我继续制造着缘分说:我叫张洁。
这次是小胖惊讶,他说:我是小胖。
我们感叹了一会儿缘分的巧合后我开始盛赞小胖的优点。说小胖人特好,稳重,高大。很有安全感。很荒谬,但小胖看着很激动,他还把显示器斜到了另一个方向,怕我们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爱情缘分。我和李文科都忍住不笑。小胖直奔主题,说:我喜欢你。我继续迎合说:其实我也注意你很久了。
小胖得意的宛如中了大奖似的,嘴角泛起微笑,又惊讶这一切不是真的。又庆幸自己的幸运。
最后我:说我饿了,没带钱。
小胖问我:你在哪儿?
我说:我在西边的网吧。
小胖说:等着,我去给你买吃的去。小胖退出了QQ。却没带钱。他向我借钱,我说:没逮钱。又向李文科借,李文科问小胖说:你要多少?小胖像是江湖的绿林好汉似的说:操,有多少拿多少。
李文科说:就二十块钱。然后小胖走出了网吧。我和李文科乐不疲惫。过了二十分钟,小胖回来了,囔囔着说,那女的竟然骗我,回学校了再收拾她。我和李文科终于控制不住,笑的前俯后仰。
这时小胖终于恍悟,看了我的电脑后哭笑不得的说:操,你俩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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