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飙车党
擎少带我去买的车。昆明的冬天很风和日丽,天空很干净,阳光照在白花花的居民区,有点刺眼。擎少开的是一辆贴有日文标记的仿大弯把电动,我对此很不满,正值南屏街抗日风波之后。我们甚至担心没电骑不回去,当然不能体验风驰电掣。目的是二环外,一群女人目光猥琐。光天化日之下,擎少只开口轻声道:谁卖车?女人们一下拥上来,感觉我到了青楼。年纪最大的四十左右,开口700,却连什么车都说不上来,只说碟刹。我说干嘛这么贵,一群女人就开始骚动了,磨刀霍霍向猪羊。在她们的概念里,只要是碟刹,哪怕只有两轮子了,那也得值400。我说只有300,没打算买,只是看看。几个女人便走开了,还骂骂咧咧:没钱买什么车啊,坐公交得了。不肯走的还有一位大婶,她说支持验货,400还可以商量,前提是只许我一个人去看。车七拐八绕进了胡同。巷一深就不好说了,700我也得买,我这样想着。电话响了:我还没到,车没见着,肯定是黑车啊!大婶猛地转头问我:你干什么的?我…我….我医院上班啊,怎么了?我想完蛋的,坑了。大婶又问:你怎么会在医院上班?我靠,这你也管?大婶就不说话了。
一座小楼,灰白的墙,年代久远了,可是居然是电子密码锁。大婶上去一通乱按,门开了,说车在里面,进去看。我能不去吗?进去可能被刀砍,不进去他 妈好像不够爷们儿吧?我才进去,大婶就关了门,她进了一间更暗的屋子。也许过会儿,会出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提起来那种,先亮一亮火一般炽热的肱二头肌,然后给我看他们身上纹的左青龙右白虎,最后大婶风情万种地倚靠着门说:小子,你到底从不从啊?这时我会说:誓死不从!……忽然里面有动静了,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像电影院里的变形金刚3。喂!蓝色车身,十成新,变速,可以载女朋友兜风,铃铛会响,车身不会响,怎么样?看看,480,可以砍人,但不能砍价。我还真想砍人。我说280的时候,大婶急得想砍我。小伙子你怎么这样啊,好不容易带你来看你给这个价?反正车在这了,你看着办。我觉得后面只有两种情况了,一种是我骑着车出去,另一种是我跟车都出不去。最后没办法,我只有三百,那就全给她得了。走吧走吧,今天算我倒霉,走的时候大婶还如狼似虎地看着我,幸亏只有300啊。
我用来载的第一个人,是女生,是我女朋友,好像只有她不介意坐我的破车。在此感谢她,在我一穷二白三干净只骑得起自行车的时候,还能陪在我身边。
现在,每天在清晨和傍晚,我踩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朝阳还来不及照到我,余辉早已照不到我,那样的朦胧有时我会忘了是早晨还是晚上。当有一天这车出除了铃铛到处都响的时候,我也毕业了,那时我不想像车一样一无是处。
2.两个男人
先说狗旺,是我儿时伙伴,大神级的人物。在我年少时一天不回家父母会发疯似地满世界找我。而狗旺可以一周不回家,最后饿了不行回家吃饭的时候他父母会很淡定地说:怎么不多玩几天啊?对此,我们都羡慕不已,年少时我们都想逍遥,有各种莫名其妙的梦想,而这些梦想大都只是一个人的事。后来慢慢成长,牵挂多了,梦想也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我总觉得年少时的梦想才叫梦想,长大以后的梦想叫想法,涉及权衡利弊,孰轻孰重等等。那天狗旺打电话给我哥,说落难了,在北市区。这么大的一个北市区,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相见的。他自诉在经开区某处上班,想回家,用身上最后两块钱坐车到北站,准备到北站把手机当了之后坐车回家。可是到了北站不知道为什么却没当出去手机,最后他想起他菊花村的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没有距离感还是没有方向感,他竟然要走去找他哥,从北站到南站。但由于饿了几天没力气只走了一公里,忽然灵光乍现想起我哥,他不坑爹,他坑哥。有时候想想如果人能像他一样潇洒洒脱,是不是会更有意义?
另一个是小广东,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广东的。来昆明一年多了,没有熟人,亲人全部在广东,当他只身一人到达昆明时,身份证给丢了,所以沦落街头,晚上他住各个网吧,白天在游戏室帮别人出老千换游戏币换泡面。他就像蟑螂一样活下来了。后来再提起他说回广东去了,他爹给他补办了身份证然后接他回去了,之后再没听过他。看看他们,我以后不敢说自己潇洒了。只是祝他们早日成长起来养活自己,不拖社会主义后腿。
小时候看电影,当流氓劫了美女时,我们很希望好人快点来,打跑流氓救美女;长大后看到流氓劫了美女,我们都希望好人打不过流氓,剧情赶紧往下发展。岁月是一把猥琐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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