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沿途
One 天黑黑
凌晨两点,夜拉开他的帷帐,月亮面容憔悴的让我遗忘了她的笑脸。窗外偶尔有夜行的野猫站在屋顶上和我对视,观望彼此的表演。草地上弯曲的石子路在朦胧的灯光下似乎通向某个类似天堂的地方,近处的道路上竟有行人的摩天还是没有亮,阳台上可以看到路灯下树枝斑驳交错的阴影,在黑夜里相互撕扯。远处海上的汽笛声一阵阵的吵不醒海底的鱼。夜色还不收托,走进或者走出。被风牵引的塑料袋上什或下坠。庄严的建筑安静的站立。灯塔照亮的地方响过7次鸣笛,张大嘴巴找不到丁点睡意。目之所及的地方找不到北极星的影子,屋外也没有一树百合花,也没有一个蜡烛愿意陪我流泪到天亮了。QQ里的头像都变成了灰色。静寂的发不出一点声音。鼠标上蹿下跳,像一场寂寥的马戏。
头顶的旧风扇吱吱呀呀的旋转,转不出一片淡蓝色的晴。安睡的舍友偶尔梦呓,却是我无法参与的故事。日记本在床头兀自清醒,因为我的不理不睬。记忆锁在里面出不来。连同时间一起溃烂。我记得里面有张红色的包装纸,郑重其事的记录着20岁的张扬和梦想。我有很多彩色的梦想,同琉璃色的阳光一样灿烂。我把它们用彩色的包装纸包好,怕被时光偷走。可是时光他一点点剥蚀了我的渴望。可是我现在坐在一个海边学校的宿舍里。在深夜里大段大段的失眠,听海梦呓的声音。南国的树木们,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漫长的夏天看不到落叶纷飞,所以住在我心里的蝴蝶她总忘了跳舞。只有天空一如既往的澄澈,安抚我的悲伤。泉州的大街上穿梭着无数的摩托,轰鸣驰骋常常惊扰了我的脚印。店铺里有水果芬芳的女孩子画着精致的妆容,旁边拎包的男孩子为她们的侧脸着迷。听她们不停的细语,引人入胜。我忽热想要一个人听我说话。不停不止。
Two深夜认真的数数
凌晨零点的时候,听到电话的声音,Amaranthine。我喜欢的旋律。我爬到床上,拿起手机,按掉台灯,赤脚走出来。搬了椅子坐在阳台上,小提琴响起的时候,按下接听。Hello,我笑笑,不说话,电话不说话。海螺的声音,贝壳碰撞的声音。海风的叫声。喜欢镜子里此时的脸,那么美。忘掉深夜里的游离和梦靥。我是如此的虚伪和可怜,一点声音的温暖便满足了所有关于浪漫的想象.听着那个叫波的男孩说他每一天的生活,想象着关于船每一天经过的海面,关于某一处海湾的事件。风浪的险峻和生活的重复。我站在阳台上看眼前的海,想象他在海风中颤抖的表情和爽朗的笑。时常插不上话。偶尔咯咯的笑。10月的深夜开始变冷,穿着半截的棉布睡裙,冷得瑟瑟发抖。有时会裹起印满碎花的白色碎花棉被。有时候只是站着。通常是两个小时,有时候会有3个多小时,手指发麻的时候,就去睡觉了。
之前时常的失眠,对着冰冷的键盘把一个支离破碎的故事写出无数个版本。童话里到最后,公主和王子都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很多人喜欢我的故事,他们说很温暖。那些完美的故事,像精致的华裳。我穿着它们,假装很幸福。我对这种自欺的方式上瘾。幸福是一场幻觉。20岁的初恋还没有开始,雪花落的时候,我就要21岁了。
Three出走的黑猫
冬天来的时候,忽然想去走走。妈妈说今天家里下雪了,十月来了,我的冬天。清晨天空一如往昔的明媚。跟舍友说,出去下。抓起床头淘来的皮包,在校园里游荡,数着台风刮倒的树下紫色花束。转身冲向车站。D字号开头的火车,用45分钟抵达厦门。想走走,拨通了电话,hello,我来了。我来了,等待的时候望着大街上穿梭的汽车,暗自傻笑。这或许,是我做过的最勇敢的事。火车上偶遇的男子。只因为他说,想要在回家的路上再碰到你。只因为,初相遇的时候他说,你是如此温馨的女子。那个叫波的男孩从街角走出来,白色的衬衣干净温暖。顺手关掉手机。一天的流浪,在这座车城市的美丽天空中开始。他说:“被你迷倒了,怎么两月没见,脱胎换骨了啊”呵呵,“你受虐待了吗,瘦了不止一圈呢。”只是一面之缘,却记得清楚。是,时光溜走,越来越想成白色棉布裙细数年华的孩子。吃了两个月的苹果加香蕉,终于赶走了臃肿的自己。看到体重计变成90的时候,拍了美丽的照片。有时候,改变并不难的,不是吗?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肆无忌惮的笑,看阳光从指缝间穿梭,手机相册记录着斑驳璀璨的记忆。记起在微博上读过的话,人的一生至少有两次的奋不顾身,一次是忘却自己的爱恋,一次是没有准备的旅行。前者已经逝去,后者正在进行。快乐像风一样四处招摇。
站在集美大桥上,望着擦肩而过的美丽的大学,想念擦肩而过的人,决定抛弃过去的幻想。突然捡起脚边的石子,竭尽全力抛在海面上,溅起的水花在阳光里很像人鱼的眼泪。拍拍波的肩膀,“司机同志,出发吧!”有时候,想有那么一个人,只一眼,便可放心托付,天涯随行。对于眼前的,知道是徐志摩笔下的那片云。
他没多问,载着我去了一个个陌生的地方。顺便买了纸风轮在风里张扬。地面上女孩的影子快乐而单纯,我要爱上她了。
鼓浪屿各式古怪的小屋像童话里的城堡,里面出生各种贝壳做的工艺品小巧精致。挑了最便宜的手镯,白色的贝壳和夸张的海螺。波说,你可以挑个更好的啊。“这个很好了啊,知道吗,贝壳里藏着历史色所有瞬间,我用它买下了时间。而海螺。可以在天涯各处听到海的声音。”他无奈的笑笑,手指轻轻的落在我的额头上。“你像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你愿意收留我吗?最终还是没问。假装没心没肺的笑。孩子多好。
同样精致的鬼屋,站在门口心生胆怯。“哎,要不要进去啊?”“进就进呗,又不是不敢!”站在黑洞洞的世界里,就像两年前,雨后阴沉沉的教室,听一个人讲鬼故事,吓得脸都绿了。却沉迷那温暖低沉的声音。一些人最终被时间带走,而我能做的,只是笑着遗忘。忽然一穿着黑衣的“鬼”挡住去路,龅牙沾着鲜血,差点吓哭,却看到左手无名指熟悉的戒指,终于破涕为笑。“哎呀,会划船的鬼啊!”摘下面具的他只能无奈的笑笑.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家精致的欧式别墅。门口的铁门上爬满碧绿的藤蔓,紫色的小花自如的缠绕。忽然想起梦中的城堡,普罗旺斯,心之所向是我方向。却不知何时抵达。我想我还是不够努力的。坐在属于English major 的教室里面,万年俱灭的这一年。我的远方成了不可触及的天堂,并且地址不详。“知道普罗旺斯吗,有一天,我要嫁到那儿去。”“啊?”他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没什么啊,我说你很帅。”
下午的阳光把天空染成了紫红的。拼凑出如花绽放的图案。像极了我逝去的绽放的青春。而我坐在海边,看涨潮的海面一点点吞噬掉沙滩上的脚印,垃圾。还有我用脚印上去的画。干干净净。像时光抹平了记忆。我俗气的想到郝思嘉,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嗨,借你肩膀靠下。”看着手表上指针卖力的打转,在下一个轮回里重合。
哎晚上去哪呢?总不能住你们学校吧?假装无辜的表情。他诡异的笑笑,“先带你去吃东西吧,你要啃苹果是你的事,今天我可要负责把你喂饱啊。”中山路的加料肉粽店。胖胖的老板娘用闽南腔的普通话说,“你女朋友很漂亮啊,”“啊?”尴尬了一秒钟,又假装不知所云的样子。瞄到墙上的挂钟接近8点,看着波去结账。
转战到了通宵的游乐场。“今晚就在这将就下吧。”“嗯。好极了!”拉着他的手跑到过山车夫人人群里。还好,还没停运。在车从俯冲向下的时候,笑出了眼泪。感觉到体内某种沉重的东西忽然抽离,消失在不知道的地方。更肆无忌惮的笑。不理会别人惊异的目光。然后坐在秋千上数星星,南方的天空始终是没有家里的高远,看星星也像是某处的灯火。所以少了应有的静寂。但它们毕竟在天空里,它们很自由。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城市沉睡了一夜柔媚而宁静。手机重新开机,老爸打过十几个电话。才意识到我消失了24小时。是时候,回到现实的生活中。身边的男孩还没醒,安静得像铅笔画里的少年。心里悄悄说,再见,阳光里的少年。
回学校的火车穿过指间的阳光,破破碎碎。我想过去的24小时会是我生命力最明媚的小秘密。出逃的黑猫在美丽的岛城的幸福时光。校门口的风还是会轻易吵醒枝头的紫花。小摊上的香味唤醒了我的味蕾。手机提醒着消息的到来。“你真的很好很好。”愣了三秒钟,轻轻的删掉。电话本的黑名单多了一个数字。
对不起,我是如此孤绝的孩子。如果相遇的第一秒,知道要找的不是你。看到手指的戒指,真的不想打扰。谢谢,再见。
Four 我在这里
回到自己的生活里,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简简单单的生活。一周里的四天在图书馆顶楼通读英语和小说,三天在不同的地方做兼职。偶尔和雪躲在床上吃着路边小摊上的小吃看美剧或韩剧。喜欢不刻意雕琢的悲喜。或是拉着苏苏,去看看画展。不喜欢挤在人群里,不喜欢结交无所谓的人。偶尔在校园里看落叶,数数花瓣。南国温暖的冬天,等不到雪飞叶落,看不到时光流动的痕迹。回家变成遥远而奢侈的事情。可是,我在这儿。不悲不喜,浅笑款款。
我在这儿,我选择的城市里。空气里太多的水分一点点稀释岁月的痕迹。很多人慢慢开始想不起来。很多事不想再回忆。照例的清晨6点半起床。从前的日记不会再翻开。曾经眼泪成诗的情书没有重读的兴趣。记忆里的那个人,再不会在梦里打扰。再不会刻意记起一些日子。不会假装错发一些短信数着指针等回复。不会关注一个与我无关的城市。
再见,时光。
你好,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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