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麦城,其实是一座四周被城麦田包围的小城镇,城里的人大多都姓“麦”,故唤为“麦城”。
此时,又到了麦季,麦城外的麦田一片金黄,炙热的日光铺满在麦田,南风又跟着烈日瞎起哄,吹着麦子,不亦乐乎。麦子便像驴子似的在田里打滚,一波波,一浪浪,涌向大地的中央。
每年的麦收季节,总是这座城最美丽最忙的时候。城里城外到处是一抹抹,一片片的金黄。农人戴着草帽,拿着镰刀,躬着身子,欣喜地收割忙乎半年得来的果实……接着就是打麦,晒麦,碾麦,磨麦。
麦城在这一季的忙碌。 都是麦锦锦习以为常的事了,他从小就生活在这儿,是地道的麦城人。从小到大,一直和他的爷爷奶奶住在这。他的父母都是当地文化程度较高的人,和很多父母一样,为了挣钱,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在外打工挣钱,每月的收入还是挺好的。
麦锦锦圆圆的脑袋,剃着小平头,淡淡的眉毛,明亮天真的眼睛,一双招风耳,塌塌的鼻子,还有那张甜嘴,说难听点,就拍马屁吧,但小孩也没什么心眼?
爷爷总打趣地问刚回家的麦锦锦:“小麦杆,今天又在外面玩什么了,又脏兮兮的?”听出来了吧?麦锦锦还是很“苗条”的。奶奶随声从屋里出来,看到脏兮兮的孙子叫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回来了,又一副邋遢样,快,快进屋来,奶奶给你洗洗。”
麦锦锦的爷爷奶奶都曾是种过麦的农民,虽没上过学,但还是能识些数字的。
麦城的夏季是麦锦锦最快乐,最期待的季节,他会和小伙伴一起趴在城阙窗口,窥视农人,在烈日下的麦田里,一把一把地割下麦莛,再往身后一扔,陆续落地的麦莛,慢慢堆得厚实……
农人们在骄阳中,大颗大颗地流汗,为的只是期盼早些割完自家的麦田,并渴望今年的麦季收成比去年要好。
当然啦,麦锦锦和他的伙伴不会关心什么收成好不好,更不会体量到农人的辛苦。因为还小,所以他们在麦收时的期待,也只是玩耍,能在收割完麦子的麦茬地里玩耍。
因为这种期待,几个无所事事的孩子在城阙上傻傻地等着看着,望着。有时候难免会觉得这群孩子的小可怜。但他们也并非一句话也不开口地,干巴巴地等着,偶尔等着等着几个孩子便说起了话。
“我爸爸说,他们以后不用这么慢吞吞地割麦子了,他说,明年他们会叫来一台叫……叫……叫康什么精的机器来收割,听说一天能割好多地呢。”说话的孩子叫麦明华,他父亲是个农民,此时大概也在麦田里割麦吧。
父母在麦城当中学教师的麦晓佃随即应道:“是康拜因!”这女孩总是一副娇气样,因为在同麦锦锦一起玩耍的伙伴中,就她的父母是老师,老师嘛,大多都很受人尊敬。于是这家伙有时也会显得很骄傲。
“哦,那我们以后就不用这么苦等他们割麦子了。”麦锦锦叫道。
“理论上是这么说。”麦晓佃又一副腔调,学着她妈妈的语气说这句话。
黄昏的车辙很快轧过麦城,鲜红的夕阳懒懒地贴着远山的肩,缓缓沉入地平线。这时的麦田已收割的差不多了,麦地露出一片片肥沃的黑土,还散发着浓浓的麦梗的气味,麦锦锦和麦明华狂跑向麦田,完全忘了可怜的麦晓佃被她的父母唤回了家。
这就是麦晓佃可悲之处,因为父母是知识分子,对她期望高,每天都得教她学点什么,做些题。白天因为要在学校上课,就顾不上她了。晚上他们回家,麦晓佃可就不能像麦锦锦他们一样,到处跑了。
夕阳的艳红静定,土地还散漫着骄阳的余温,麦锦锦和麦明华不顾及到这些。兀自在麦茬地玩着。拿着麦杆,相互当着剑使。
在田中疯跑,对于他们而言,这儿已是他们独有的领地,纵使还有几个大人在打麦,还有其他小孩在玩耍。但孩子总是容易遗忘,总是容易发点小霸道。也许正是这样,他们居然抱起农人收割好,并捆作一束的麦莛,相互“厮杀”,在他们的挥打下,麦粒一颗颗的散落在空中,整齐的麦莛也便散乱一地……
这场面是壮观,还是属悲惨?但这似乎已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的欢快,便是一场不幸的前奏。
尤其是麦明华,他们家在那一晚上演了男女混合双打。而麦锦锦则被奶奶和爷爷逢场做戏地骂了几句,之后,又被爷爷奶奶念叨几句。
原来,他们用麦莛打闹时,被那块麦田的主人发现,看着自己辛苦得来的麦子被两个孩子如此折腾去,忍气揪着两个人的手,找上了他们家……
第二天,麦锦锦没再见到麦明华,却从来他家的麦晓佃得到情报,“麦明华昨晚被他爸爸妈妈打得真是惨。我们家离他们家隔了几条巷呢,他被他爸爸妈妈追得边哭着求饶边跑,都经过我们家门好几次了!幸好我爸爸妈妈给他救下,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去别人麦田把别人的麦子给毁了。”麦晓佃有些幸灾乐祸地和麦锦锦讲着她的“独家报道”。
“他现在是不是被关在家了?”麦锦锦强抑住自己的笑说。
“应该是,他爸爸妈妈真可怕。我要是有他这样的爸爸妈妈,那我就完了。”麦晓佃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还是我爷爷奶奶好,他们昨晚没打我,只是在那人气愤地来我家时,他们骂了我几句,那人走了,又对我说了句‘别在外边皮,那人来了都可怕,爷爷奶奶不在,他打你怎么办?’”麦锦锦说。
“嗯,爷爷奶奶就是好。爸爸妈妈不好。”
“爸爸妈妈也好,我好久没见他们了,我想他们了。他们只有过大年才回来,然后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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