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旧时光

 

 

 

落寞如你、我怎舍得遗弃。

                      ——摘自童栩的日记

 

 

 

【一】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镜面斜射在我的书桌上时，伴随着几声悦耳的鸟鸣，不经意间抬头、眺望、浅笑，于是天亮了，对疲惫的自己道声晚安。

     我叫童栩，然而我并不是个内心明媚的女子，即使我仍在憧憬光明。

     喜欢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大山的氧气，轻柔的风穿过衣料的缝隙，安静的沉默。学校的风是肃杀与阴寒并存的。尽管冬天我把自己裹的跟粽子没什么两样，感受到的却只是无边际的阴冷。

     我厌恶牢笼似的教学围墙。觉着头顶那一只孤单的飞鸟都要比我幸运，所以我要逃。学校后操场的边缘是距离地面有几丈高的高地，由尖锐丑陋的怪石砌成，下面的地面也是凹凸不平的。听说只要跳下去再走一段路就可以远离学校了。有一次我拉着塞歌她们跑到了那，站在最靠边的地方，久久跳吧的俯视。我看着那原本漆黑的怪石在逐渐变成漩涡，身后似乎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说：跳下去吧，跳下去你就解脱了，……   于是当晚我就梦见自己真的跳了而且意外般的走出去了只是那一刻当面对冰冷的城市建筑物时我又迷惘了 ……我这是要去哪呢？这又是什么地方呢？

纠结无奈如我们，失败多了就开始那么的热爱绝望，不挣扎、不躲避。在寝室里挨在一窝，听塞歌她们讲述初中时的点点滴滴，大家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我就麻木的递纸巾，直到纸巾没了也不晓得。在回忆里我不清楚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悲惨的事，但是偏偏心里又堵着满满说不清的哀伤，莫名其妙的。

     我做事是没有规律可言的，往往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旦不感兴趣了就直接撒手走人的那种。固定好友群除了与我相伴8年了的塞歌、琳姐，就属后识的淡淡，牛皮糖。身边的朋友来了又走，匆匆忙忙，颠簸到最后的只有我们，从未离去。就好比他人眼中的我们，都是疯子。

     多少人说，童栩你不喜欢理别人、不喜欢出风头、有人要你帮忙你多数推迟等等，所以觉得很冷血。又有人说你怎么好像懂的很多诶，其实我也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而已， 我只是擅长用很多贴近答案的解释凑到一起来掩盖我的无力罢了 。 不做解释。直到前几天手指被菜刀割破，包扎前我还竖着滴血的指头，对着雪白的墙壁笑着说，你看啊，其实我的血也是热的啊…然后没有温度的泪水就决堤了…

    偶尔闲的无聊我也会像个搞艺术的模样拿起铅笔在苍白的纸上涂鸦，都是卡通人物造型，或者画些枝丫做背景。他们的表情永远离不开微笑，天真、烂漫，正是我单板的面孔所欠缺的。记得在郭敬明的书中提到过：一个人要学会在自己的记忆中选择，那么他才可以经常快乐。然而我却做不到，我的选择无疑是最糟糕的。即使在上课的时候那些糟糕的记忆依旧在将我缠绕，欲罢不能，于是我只得把全部的躁动不安用来撕纸，撕得专心致志，撕得痛彻心扉。直到完整的纸被无情的捻成碎屑后我的心才肯稍微舒缓一点。我常想那些一直沉浸在黑暗世界中的孩子，即使再次走向光明，一旦与孤独相遇，是否仍是会溃不成军、惨败收场呢？

    看书的习惯是受塞歌的影响，去年无意间与她走进一家名叫书香阁的书店，离学校并不远，店老板是个约莫二十出头文质彬彬的“书生”，后来我们每次去他都总是热情的介绍各种热销的书。 只是那个时候的的我对书没多大的了解。塞歌拿起一本绿色封面的书对我说：你可以看看这本书，饶雪漫写的，青春疼痛作家。于是我便开始接触饶雪漫的作品。经常陪她去逛新华书店，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收藏安妮宝贝的书 。《二三事》、《蔷薇岛屿》、《八月未央》等，我都在她的书柜里看到过。

 

 

【二】

 

      渐渐地，我已经找不到生存的目的，我的骄傲自初三那年也就沉睡了、永久性的。

      我一直都记得在学校的林间小道塞歌说的一句话，她说：如果像一开始那样子过下去，我们现在都是进一中的料。然后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阴郁的天，良久，她对我微笑：可是，不会有如果。即使有如果，但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忘记对自己祷告。

      一中与我无缘，侥幸的进入四中参加夏令营，结果也是未满六天便落荒而逃了，未经家长同意就托着行李风风火火的和塞歌跑去了职高的夏令营。时至今日，每当朋友问起时，我就是一脸激动的发表着感慨：所谓招生老师，那都是所谓的骗子，骗子！！末了还不忘了表示要加感叹号！

      那五天半的坚持是我人生的极限。陌生的环境，独自每天从早晨忙碌至深夜，还来不及喘气时就立刻迎来了天明。好不容易下课了走廊边却没有人，而教室里的学生几乎都是框着几百度的眼镜机器似的看书。充满压迫感令人窒息的浑浊空气自由漂浮着，没有人会为你来解答。那不是学校，那简直就是个竞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课堂上只有老师的嘴唇在动，听不见，看不见，没缘由的流泪，心慌。于是我在奢望，哪怕下一秒能让我快速死去也是种恩赐的幸福啊……

     后来听说果真有几位学生因高度的心理压迫，导致精神分裂，从而送往精神病院观察了。然后我拍着胸口对塞歌说，还好咱溜得快。淡淡也说，还好当初我没去成。只是这“还好”究竟有多好恐怕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明了了。所以每当后来听到有关于某学校又考上多少大学生之类的话时，我都只是摇摇头，微微的笑着。

    然而很幸运的是，我们相遇了。

    有时我总会问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一路有她们，现在的我应该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空间可以用来悲伤和转变吧。就照应了那句话：我所经历过最美好的友情，不是多么热血，不是多么豪情。而是你们一直都在，默默的在，不离不弃。

    淡淡心里的世界很少向其他人描述，习惯压抑着情绪，总是安静的听我们几个说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过往，偶尔点头式的表示对我们看法的赞同。记得在高一军训班的自我介绍时，她笑着，眼里带层薄雾，说，好像跟我交朋友的人都特容易受伤诶。有点无奈，声音很轻，但足以在我的记忆里停留。

    慢慢的淡淡也开始以“乖乖女”的形象升级为了神蛋一族的族长。所谓神蛋那就是神经加混蛋的简称，族员就是我们几个咯。记得有一次聊天提到她的不雅行为时，她就撅着嘴，说，我还不是被你们给带环的。然后塞歌就笑着否定，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应该感谢我们发掘了你的另一面才对。

     的确，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着相互影响的关系。那么现在，我们也算是趣味相投了。

     塞歌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灵动的大眼睛配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外表看上去很安静，当然如果你见识过她的另几面后，会立即推翻这个观点。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如果要我淑女那也是淑女的起来的。主要是因为在班上她要么就是用手杵着下巴发呆，要么就是睡觉，于是就给了别人这么一种错觉。

     新学期伊始，有些个同学总是芭比娃娃前瓷娃娃后的称呼她，很是热情。但是这热情随着一些小插曲的出现，很快就转变成了横眉冷对，也让我们几个不得不感叹世态炎凉呵。

     那就是多次考试下来我们的成绩以及态度，或许与他们眼中能上普高的学生能力大相庭径吧。比如上次的期中测试，意料中，塞歌、淡淡还有牛皮糖抱得后三甲而归，为此我们还在寝室里肆意高歌来庆祝呢。

     牛皮糖是那种典型的推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豪女形象。平常最能搞笑的就属她了，受打击最多的也是她。于是我们就有了一术语，那就是，交友要交损友，做人要会损人。也不清楚后来是谁说的，最损你的那个人，往往都是最关心你的那个人。她的情感经验在我们中属资深，但也是“头脑简单”，于是她说，貌似无形中我伤了很多人的心，有点过意不去。然后塞歌紧接着就一本正经的为她补了下文，你上辈子八成是被人伤死的，所以你这辈子要翻身啦。然后话题又扯到我身上，她说，栩，估计你上辈子是红颜祸水所以这辈子才会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感觉。

琳姐，其实她比我年龄上还小几个月份。我最初是戏称她，蚯蚓姐姐。也就是初三那年住校，她睡在我的侧床。她喜欢用被子裹着睡，再加上光线的配合，于是从我那个角度看上去，就愈发的像蚯蚓。喊着喊着就习惯了喊姐姐，她也不制止。看来习惯真是件很无语的事情。

     我印象中的琳姐是个看似坚强，实则也是个内心孤单的孩子，缺乏安全感。她总是容易想太多，把很多话语偏激的理解。贤妻良母是我们对她的总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样的她给了我很多说不出的感动，真的就像姐姐一样的存在着。有次我们两个聊天，说到我那些难以言喻的心情时，她靠着我说，只是没有早一点认识你，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那样的过着。我想，有时候感动并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它仅仅是些细微的地方，就足够让颗冰冷的心感受到温暖。

     在陌生的地方能找到几个贴心的朋友是件很窝心的事情，亲人间有时候也不过如此。听说月亮收藏了我们一个单纯的约定，

     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是么？

     一辈子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要我们相信就好了。

    于是，亲爱的神蛋族：

    谢谢你，还有，我，很爱很爱你。

 

 

 

 

【三】

 

    美丽灵魂的声音是寂寞的，但是依旧会有人听到。

    塞歌告诉我，栩，大武说他觉得你很孤单。

    那次放月假，我们一起坐班车回家，下着很大的雨，行李又比较多，还要打伞，难免看上去会有些狼狈。车上人很多，于是琳姐坐在后面，我和塞歌坐在前面的油箱上。我当时想，如果塞歌此时走掉我是会有多么的无措。果然，有人下车了，塞歌被琳姐喊到后面坐下了，前面只剩我一人了。我当时感到有些慌，只能低着头装作看指甲来掩盖我的无助。

    终于旁边的座位空了，我立马就转移了阵地，将身体缩到最靠边的地方。后面的琳姐喊，栩，你也到后面来吧。我尽量用轻愉的声音回答，不了，前面挺好的。然后车里恢复了沉寂。我将手机音量开到最低，放在耳边听那些早已陈旧的歌曲。小心翼翼的听歌、小心翼翼的看风景，我不想被任何人察觉到我的心情，我自认已经掩饰的很好了，唯独遗漏掉了那位离我不远处的细心观众。

     于是某天休息，塞歌盯着我的眼睛，说，栩，大武说你很孤单。

     我当时楞了几秒，眼带笑意的问，我孤单？你觉得呢？然后她若有所思的说，嗯，有时候看你一个人坐在梯间发呆的背影，会让我感到心疼。

     我的眼眶被某种炽热的液体溢满了，我在孤单么？不，我怎么会孤单呢！我有着“我是好学生”的面孔，有着那么多对我好的人，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若还说孤单，恐怕会遭天谴的吧。

     可是，尽管如此，我却依旧执着于黑夜，无法自拔。

     就像前不久我的十六岁生日，大家热情的聊天声总算让我冰冷的房间增添了点儿生气。我们都是批没有未来的人，向往着那种自由流浪的日子，只是我不可以，我的家庭不允许，我的使命不允许。塞歌是我们当中以后最有可能流浪的人，毕竟如她所说，我唯一的牵绊只是我爷爷了。然后我突然设想，在很久很久以后，我的生命里会不会遗失掉一个叫塞歌的女孩，我会忘记她清澈的眼眸，再也记不得她的音容笑貌，只因为各自不同的命轮。

    石清说明年如果有时间他会去全国各地转转，等到十八岁的时候再回来重新开始。我当时说，那你一定要寄些有特色的明信片给我们啊。我觉得他是被允许的，至少他有足够可以运用的青春，从实践中领悟的道理比书本知识要实用太多，不像我们，几年后从学校毕业了，脑子里始终是一片荒芜。

    那个下午我们谈了很多，比如日本动漫大师宫崎骏的动漫作品，动画片关于柯南的写作灵感，cos play，诡异的贞子让我发表看法。我说，她的扮演者一觉醒来被自己的尊荣吓死那也是有可能的事，然后他们就笑。还有韩剧的眼神情感色彩传递的要比国产青春偶像剧细腻的多，……塞歌激动的讲述着假期里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酸甜苦辣应有尽有。我就笑着边听，毕竟我不是当事人，我没有太多发言的权利，这点我很明确。

    他们走后，空荡的房间空气又变得很安静，我可以清晰的听到秒针滴滴答答的转着，我难以忍受这份寂静。

    我对网友说，即使我被朋友关心着，但我仍觉得很孤独。

    他说：怎么了，寿星不应该很快乐的么？

    我说：恩，快乐。但是心里有一角落空虚到让人患得患失。

    他说：……总感觉你经历过什么事情。

    ……

    请不要问我经历过什么，因为我真的不记得。有时候我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我与他人的关系。眼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爆破，支离破碎。然后我会思考自己的前世，前世的我或许是个永恒的发光体，所以这世才会那么的热爱夜；又或许我是个见不得人的丑陋者，在渡忘川河的时候出了点岔子，于是这世的我延续着前世的悲哀苟延残喘的活着。

    如果真如消失宾妮说的那样，灵魂中最深的孤独，是伴随着清醒而来，那么我祈求，永远都不要让我醒。

    因为我还不想，过早的就体悟到那份彻骨的冷冽。

    因为我还在奢望，我的夜里会有丝毫温暖的投射，而这份奢望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奢望明天就会迎来世界末日一般的，令人发笑。

 

 

 

【四】

 

     前几天我在塞歌的空间里看到一句话，觉得很受用，于是就用笔记了下来：

    “所有瞬息的变化，无常的轮转，生命如同河流奔腾不息，唯独幸福徒有虚名。”

    我记得去年我对她们提过一个问题。我说，回忆里最能让你感到温暖的事或话语是什么？

   牛皮糖回答道，雪后与男友在操场散步，然后紧紧相拥。果然是浪漫主义追求者呢！

   淡淡说是她挂名老公的一句话，陪你一起感冒。不要误会，这是她的好哥们，人家还是有正牌男友的。

   当时塞歌好像没有回答我，只不过我记得后来，有一个人有一句话当中的一个字让她很感动。那个人说，我想给你一个家。

   我喜欢听每个人讲自身有关爱的故事，有时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就幻想我以后会不会也遇到那么一个对我好的人。后来她们教导我，这样一个世界，不存在永恒、不适宜童话，无论多么坚定的誓言，背过身去就可以永不相见。

   就像塞歌曾经的那个他一样，他们拉钩说好永远不分手的。那段时间男生爱写信给她，塞歌对我说，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写的，如果换成作文绝对可以得满分。怪不得人们都说恋爱中的人像诗人，看来一点也不假。男生买一个棒棒糖就能让塞歌满足的高兴一整天。渐渐地新鲜感过了，就演变成了塞歌在背后远望着他和另一个她放学一起回家的背影，而那个约定直到现在还存在着，却也不了了之了。

    后来在空间里看到他写的一些心情，知道他过的不好，对着屏幕一向说要坚强的塞歌哭了。她说，他一定有个深深喜欢的女孩了，只是那人不是我。如今仅仅只是他一个简单的微笑、一个落寞的背影，还是能轻易地牵扯她的情绪。想放下已太难。

    我没有经历过，自然也就感受不到当中的苦与甜，但是看着塞歌曾经那么的痛苦，我不由得想到一句话：如若不是深深喜爱着，怎可甘愿卑微至尘埃里。也许都是痛苦中享受小幸福吧。

    淡淡看着我说，小屁孩儿，不懂好啊。于是我便发扬我刻苦钻研的精神打听淡淡那些事儿。可是她口风紧的很，好久我才终于摸出点点猫腻，

    她说，当初就觉得好玩呐，有时看着他晚自习放在我课桌里写的那些话，心里确实挺温暖的，可是后来由于要搞学习就没答应……有时听朋友提起他，现在应该过的还可以吧，好些事儿错过了就不允许后悔了。

    刚进高中时，初涉职场不久的二姐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告诫我，栩，你现在不要谈恋爱啊，高中的感情最终都走不到一起的。当我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她17岁在我身旁画画那专心的眼眸时，这会儿她告诉我，她要结婚了，而且也当妈妈了。笑。

    我，双子，是个很容易厌倦的人。“并不是我喜欢孤独，只不过我比较忍得住。”如果突然有个人闯入我的生活，我是会很排斥的。而且我极不稳定，我不确定那个他是否能忍受的了。朋友说，我真想看你恋爱一场，那一定很难忘。但是我却始终没有遇到那个人，那个能让我安心的人。所以朋友又说，你很危险。

   上半年我和塞歌在夜幕来临的时候对着天空大喊，“我想订婚”“我想结婚”，诚然这思想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塞歌的一个追求者跑来问我，他说，她为什么想结婚了呢？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回答了他也不会懂。毕竟他没有参与她以前的任何生活，两个人的思想永远都有无法逾越的隔阂。

   比如上次他发短信给塞歌：我未出世的侄女死了，心里很难过。然后塞歌就很平静的回了句：习惯就好。结果他就生气了，也不奇怪，一般人受到这种形式的安慰多半都容易想偏。

    要说到牛皮糖现在的这段恋情，那可真是颇具戏剧化。本来是塞歌和我一开始开淡淡与z 先生的玩笑，后来牛皮糖中途跑来凑热闹，然后z 先生就和她一拍即合，再然后z先生的兄弟听说他恋爱了就跑来看牛皮糖，嘿，结果聊着聊着H先生就和她情投意合了。这不现在正如胶似漆呢嘛，于是我和塞歌就交代她说，你俩可要好好过啊，别以后拿刀追着我俩砍呐！她就一脸春光的说，那不会咯。我希望她这次的恋情能细水长流，阿门！！

   英语老师有句话让我难忘，她说，爱情方面，我很欣赏那种既能周旋其中，又能不盲目深陷的女子。我想即使我以后不能做到如此决绝，但我也正在学习着。

    那么，说了这么多、

    Where  are  you  now , my  boy ?

 

 

 

 

【五】

 

    5—8岁，于北京。

    依稀间我还能回忆起曾经在一起有过的童趣，但也已记不得彼此的容颜。即使有一天在茫茫人海中擦肩，我最多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至于相认却变得毫无意义。

    2008年，我回来了，但是你们却不见了。我想敲开那扇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也害怕你面对我，问出那句伤人的“请问你找谁？”最可笑的是，我还记得你。

    我回到了曾经的校园，很可惜的是那里已经变得很冷清。现在回忆起来挺搞笑的。有一次上课，我光荣的走神目光透过老师飘向很远的地方。结果在老师声情并茂的朗诵课文时，我又很光荣的脱口而出“妈妈”，其实人家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结果全班同学对我行注目礼。我脸立马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幸好老师前来救场。她摸着我的头，微笑着对全班同学说，本来是可以叫妈妈的嘛！一下课，同学们就围过来抢着说，童栩，你好厉害啊！

    厉害么？我不觉得。不是有句话这样说的么：童言无忌。不过现在我十六了，有时还是会很想念很想念那位曾被我叫做妈妈的老师，即使她极有可能早已将我忘记。

    我还记得有位美女美术老师。她有着像水晶般剔透的指甲，大大的波浪卷垂在胸前，衣服既随意又充满艺术，很美。是不是艺术生都这么美呢？我现在想，或许那段时间我之所以会恋上画画，十有八九是受这位老师的影响，毕竟女生对于美都是很敏感的。

    脑海里还存有几个名字：余林、白洁，宋小玉、李增慧。我仍在记忆，却也不记得彼此之间有过什么。很矛盾。

    听母亲说小玉现在很成功——追逐着她哥哥的脚步考上了别人朝思暮想的重点高中。我知道她在拼什么，自己哥哥是个天才如果妹妹差很远，面子上挂不住。多好，她做到了。我一直都相信她是个会读书的孩子。

    只恨当初年纪小，回来时忘了问一句各自的家乡在哪。不然我们也可以以信友的身份交换心情，长大后的心情。

    9—16岁，于现在。

    一直乐呵呵的，不知愁滋味我笑到了初三。开始从什么时候起相遇悲伤的呢？忘了。朋友们习惯向我倾诉，我也习惯做个聆听者，至于我自己的情绪，早就在进学校前被拦在门外了。小Y现在问我：那你以前岂不是很累？我说，还好啊。至少我让那么多人笑了，值得。我确实觉得很值得——至少还有被人需要的地方，还不至于那么一无是处。Blue也说每次跟我谈完心，心情都会很愉快。

    这一年来，我或许真的变了很多。但是请相信，我还没有完全的将我那份单纯抛弃，只是更多的我开始情绪化了而已。以至于我都快不认识到底哪个是我了，又或许她们都是我。

    初中的时候我有个特点，爱不停的喝水、不停的上厕所，可能是心理作祟。结果好多同学都误以为我得了糖尿病！郁闷……我说，我直接做回兔子算了，那还可以用盲肠短来做挡箭牌，然后大伙就笑。

   过去的我是个开心果，笑点很低。而现在，再低的笑点，于我，都只是无所反应。

   这？算不算是种悲哀？

 

 

 

 

【六】

 

    在我的梦里，总是有那么多的阻碍将我击溃，然后满脸惶恐的惊醒，一身冷汗。俗称为，噩梦。

    我的网友小Q是个很可怕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感觉他的存在就像一间“咨询室”，问啥啥懂。我的梦里总是出现成群成片的蛇，无论地点是草坪、河边，还是瀑布……淡淡跟我讲她爸爸说梦见蛇是发财的预兆。吓！还发财？那么多的蛇那我岂不是要成百万富翁了？不可信。

    小Q说：蛇，在人们看来都是邪恶的化身。草坪、河边、瀑布……都是美好的环境，在美好环境中出现了邪恶。在我看来这恰恰反应你现在的生活。本来你现在宁静的生活很好，但却总出现一些让你郁闷或烦心的事。也许只是你自己没感觉到，但你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才会通过梦境反映出来。

    我说：我一直在试图躲它们，好像都没用。我似乎不能降落，只能靠挣扎悬浮于空中。地面全被蛇密布着，没有一丝的缝隙可以让我用来休息。偏偏又有人能在路中行走，唯独我一人，始终维持另样姿态……

   小Q说：因为你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征服它们。

   心情一下子就舒适了很多，于是理所当然的那晚我充满睡意。只是，我还是做了噩梦，虽然蛇不见了。可是仍很乱很乱，只保留一些杂乱的片段，都离不开矛盾。左右不得前行，最后还是在破晓时分从梦中惊醒。

   看来问题的根本原因还是在我自己身上。

   不得不说一句的是，运气似乎很偏爱我。不论到哪里，我总能遇到一些对我好的人。他们一路鼓励我、帮助我、安慰我，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我应该对每个人说声谢谢。也祝愿未来的我们都能幸福！

   尽管一个人也这么过了八年，有些事习惯了。但有时我却仍止不住想我母亲，强烈到心作痛。有一次半夜里，胃里又慌得想呕吐，全身突然失去力气。躺着，我感到血液沉重的滚向指尖，然后在一丁点一丁点的流失。仿佛再过不久，呼吸也将停止。然后我艰难的下床，迫使自己吞生水。那还是在冬天。那一刻我突然强烈的想念母亲，我多想一通电话打过去告诉她此时我好痛苦。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与其让她担心，倒不如自己独自承受。后来我懂得，我们一味的任性只是在摧残着自己。用别人的错误来伤害自己，这不是一个聪明人会做的事。

    很长时间吃不下饭。估计有二十几天没有进学校食堂，小Y说，我压根儿就没见你吃过饭！塞歌也都怀疑我患了厌食症与抑郁症。多好。我说，那我就真的可以不用再呆这受苦了，直接休学一年再说。

    现在我表面上终于平静了，但我知道我的心里正在波涛汹涌着。怪只怪我的大脑细胞太过活跃了，装的多想的也多。结果就频繁失眠。真搞不懂，明明我还只有16岁，怎么就跟一流落他乡不得归的人一般的潦倒沧桑！

    我该有的青春与活力呢？！在哪迷路了？你快回来吧……

 

 

 

【七】

 

    我的性格、情绪、心理，转变起来那是比翻书还要快的，往往让人措手不及。就像地壳运动般的，极不稳定。这是我对自己的认知。

    淡淡说，我觉得你深藏不露。

    牛皮糖说，你丫的整就一现代版林黛玉，那么多愁善感、体弱多病的。

    塞歌说，你简直不是人！

    既然说到了林黛玉，那么我想我也应该弄出经典用来渲染此时的气氛才对：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是悲了点，但如果我真是林黛玉转世的话，这一世我一定不准自己再过的那么悲哀。至于贾宝玉，还是让给薛宝钗吧。免得图添烦恼。

    但是，我真的不觉得我有啥擅长的，其实只是一种体内的本能而已，深藏不露就更谈不上了。

    小时候我不自主的喜欢画画，可是后来家长说画画没啥出路，渐渐地就失去兴趣了。而现在业余时间我喜欢模仿卡通人物画，我钟爱将线条刻意曲化，寻求一种跃动的感觉，基本也没耐心；小时候我爱写字，那是受书法老师的影响。可是毛笔我又使不好，体内的不安分因子让我不肯屈就于标准的横撇竖那，于是又没兴趣了。

    我现在喜欢设计，因为我的脑子里总有些稀奇百怪的东西浮现。我喜欢在夜里用文字记录心情，可是我的思维太过混乱，整理不出结果就演变成了失眠……我最终发现：我感兴趣的实在太多，但真的能让我始终如一的却没有。

    我的理科从小就不咋滴，进步的非常缓慢。数学老师说我就像没有根的海草，成绩忽上忽下。相对的并不见得我的文科就有多么了不得，最多称得上中等。印象最深的就是中考英语侥幸考了个116，那还是侥幸。而如今我已经彻底放弃了我的数学，就连英语也正频临灭绝。

会被这个现实的社会淘汰吧？我问自己。

    或许我只能做个无业游民，每天窝在家里做着当时感兴趣的事情，然后过几天又扔掉。我完全可以回归山顶洞人的时代，只要有充足的食粮、看不完的书，那么我是可以永远呆在自己的小空间里，维持一个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

    我曾也规划过一个寒假的计划：每天看语法书、做英语习题、读英语课文，做一个英语成绩一级棒的好学生。然而我并不是天才，不能做到过目不忘。于是当那个计划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无情扼杀。

    诸如我所有的表现都很不乐观，却搞不懂高一结束的这个期末班主任竟然把我也列入了“三好学生”的范围之内，可能他真的是“老眼昏花”了，又或许我长的太无害了。嘿嘿，用来诈骗绝对过关！

    好了，不开玩笑了。种种迹象表明，我形式上怎么都是个不思进取的人。

 

 

 

 

【八】

 

    我终于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艺人选择跳楼自杀。我说，因为他们在死亡前还能享受几秒飞翔的感觉，然后身体狠狠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绽放妖冶的血花，在路人的围观与议论中，灵魂开始慢慢上升，最后消失在云端。云的那一端，人们把它称作天堂。当然，我可能是会下地狱。

    Blue听我说完，有点胆战心惊。第二天就冒着寒冷大清早把我拖出去，美名曰你需要散心来回归清醒。另一朋友就发短信来试图劝慰。其实她们完全可以放心，因为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我骨子里还是很贪生怕死的。

    只是现在的我懂得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相比去年而论，成熟了。不会再因为绝望而伤害自己的身体，就如塞歌所说的：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折磨自己。现在我只想平静的过完这个高中，我已经丧失努力或挣扎的勇气。任何人都请不要再在我身上期许些什么！

    在这一点上，我很感谢我的父亲。他说，未来的路是你自己走，自己做好决定。我想，我已经让他失望一次了，彻底的？或许，当初只要我肯受得住压抑，牺牲自由就能成全他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女儿吧。原来我是这么自私啊，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爱着。

    我等同于扮演欢乐娃娃的木偶，现在。

    我已经不清楚最后一次因成功而喜悦是在何时；我已经快要忘记怎样用微笑去迎接初升的太阳；我已经淡忘滚烫的眼泪滑过脸庞时的触觉……我说过，我的骄傲自初三那年也就沉睡了、永久性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对未来还抱有一丝幻想，那我怎么都应该同这一年的碌碌无为做个了断。目前没有，大概以后会的。也说不定。

    我漫无目的的游走在我生命的每个角落，回过头眼神空洞的瞅着那些印迹淡化，直到消失。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前行，终于在尽头处缓缓倒下……

    塞歌说，你在孤独，因为你在惧怕伤害。沉浸在自我营造的世界里，希望你某天抛开那些执迷，看一看，有些人还在那里。

    从未离去。

    最普遍的生活模式，就是等待长大，嫁户稍微过得去的人家，生个健康的宝宝，然后只等待老去。平淡无味。的确，是有那么点枯燥，还让人有点不甘心。在了解到这一点后，我也开始尝试慢慢的找回最初的那颗童心。

    我会留着一头乌黑发亮的直发，背个双肩包，眼角带笑的抱着课本穿梭于校园。同朋友们谈论各种娱乐，学会积极的面对，学会看到生活中的美，学会每一天都过在欢声与笑语洋溢的幸福中。

    我现在每天很努力的练习着口语，很努力地寻找自己感兴趣并能持之以恒的事情。总要找到将来能养活自己的出路、不贪心。不再活在自己所营造的世界里，对自己负责。过着过着就长大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能实践的那么美好，但是我已经在努力了。如果真的做不到，那我也没办法了。

 

 

 

 

【九】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因为我根本做不到。

    十六岁那个夜晚，我答应过自己满了十六岁后就不要再轻易落泪了。结果我食言了。

    九月。

    在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里，我写了内容完全相同的两份退学申请，上交了两个完全不同性质的学校。

    高二开学我只上了一天课，第二天便休学回家。六天后在家长的妥协下，转到了一所民办学校读高二，幼师专业。

    在此之前的一年里，我的专业是英语。

    我现在可以清楚的记得那的钢琴老师与我四目相对时眼里闪过的诧异。

    你是高二班的？！

    我点头。

    以前从未接触过钢琴？！

    我点头。

    然后他摇摇头，对我身旁的Blue说，你要多帮助她。

    我也可以清楚的记得，在职高退学时财会室老师话语所包含的讽刺。我当时心里特别想笑，表面却还要尊敬的说，麻烦了，谢谢您。当时你就应该分清了你往他口袋里送钱与他从口袋里拿钱退还的本质性差别。

    老师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神，认为自己说的话就是天理。而我们所有的理由都变成了无理取闹。那么好，我保持沉默。可是，如果一味的忍让只能换来更多的羞辱话，那么我只有离开。

    这一年里，哭的最多的应该就是九月初了。

    我哭着对电话那头的父母说对不起，说自己没用，说自己不争气。最后他们同意我退学了，我没有高兴。我只有满满说不出的难过……

    我承认我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自己。曾经我也是不听劝解的要读职高，还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会考个好的大学。亦如小时候的模样。但如果时光倒流，我仍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是我八岁脑海里开始懂得的一个道理。亲眼看着爷爷的亲弟弟总是和我家争锋相对的场面；亲眼体会爷爷亲弟弟的孙子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将我堵住，然后恶言相向。那时什么都不懂，后来奶奶一直教导我：要好好读书，争取赛过他们。我便这么照做了。成绩一直保持在班上前十名内，得到的最多的奖赏是，你好聪明啊！我并不知晓那些荣誉对我的好处，我只知道这些能换来爷爷奶奶的称赞，父母欣慰罢了。

     就读职高以后，爷爷对我的态度变了。我知道，因为我让他严重失望了。最初我很努力的做功课，可是当那些成功摆在他面前时他说的，在那样的学校里这些都没用！我彻底受打击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弥补了。

     所有的奖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全部被撕掉，时候爷爷还笑着问我：不撕掉贴在这里，你不嫌丢脸吗？呵呵，丢脸？！我为什么要觉得丢脸，难道就因为我选择了职高吗？我还能说什么啊，沉默，只有沉默。其实真的很在意那些荣耀，可是现在……只有装作不在乎了。

    也做过一些无谓的挣扎。曾经想创办一个兴趣小组，结果为了这事我们在寒风中等几个学生答应加入的点头，然后为一些冲动的话语我和塞歌鞠躬道歉，换来的全是不屑。我也加入过学校的校园电视台，几天就退出了。因为我发现到处存在的都只是一些不堪而虚伪的事实。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职高于我，是个丢弃了尊严的地方。

    我一直在寻找我此时的“贵人”。迷信一点，休学回家的那回，在车站有位老人要我抽支签。结果签上显示我将有贵人相助。贵人么？那我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我的初三班主任了。一开始我俩一直在我在职高究竟发生过些什么事这个问题上纠结。可是很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可能初三毕业后麻烦她最多的学生就属我了。后来我的再次退学，让我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于是在父母的再三忍让下，我转到了扬帆民办学校。在十一天后我又退学了。我的同学说非常羡慕我有这样的父母，因为任何父母在子女的这种折腾下，都是会大发雷霆的。唯独我的父母没有，只有我知道。他们已经对我不抱期望了。

    Blue说，你是来打酱油的吧。结果我酱油没打到，反而扔了不少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有时感觉那些都只是一场梦，而我根本未曾参与过。可是它却的的确确的存在着。正如Rong说我是突然闯进了她的世界然后又匆忙离去，不负丁点儿责任。

    有一个惯性。我发现，每一次都是别人送我离开，每一次都是我先离开。我不知道她们那时的心情，但我却清楚的感知到，即使是自由被允许离开的那一刻，我没有快乐，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喜悦。

 

 

 

 

【十】

 

栩：

    对于你的离开，有不舍也有隐约愤怒。只是我也知道，或许对于目前状况，你所做的决定未必是任性、冲动使然。我并没有太多挽留，丢弃了尊严的地方，我也要离开。如果决意又无法忍受，我愿意背弃一切。不论结果如何，也不顾将来我们走向何处，彼此心中怀揣情分。相信多久以后的将来，我们还是我们。最最亲爱的神蛋们，永不说再见！

    “I’m  so  glad  to  meet  you  ,  my  dear  friends .  I  hope  ,  we  can  never  say  goodbye  . I  love  you .”

     从前、现在，以至将来，都不会忘记月光下的约定。以及所有纷纷扬扬的悲欢离合。

   Wishing  you  happiness  today  ,  tomorrow  and  always  .

                                   ——BY塞歌

 

 

 

栩：

    其实早就有那么一种预感，你会离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往后的路可能比现在累点，如果你有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坚持不懈的把那件事做成功。虽然，或许会有人议论，只是因为他们不懂你。不过，我始终都会挺你的！

     所以希望以后每当你不愉快的时候，可以想起我们有过的回忆。可以露出八颗牙齿！

    嘿嘿……

                                  ——BY琳姐

 

 

 

亲爱的黛玉：

      你看看，我们才相处多久你就要离开我们了。小丫头，你在我眼里真的弱不禁风。哎呀，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我有过很多好朋友，但从来没有一个像你们这样无畏的照顾我、体谅我。

      可是现在你又要离开了，我只能祝福你，我最亲爱的。我别的不奢求，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也十六了呢，该懂事了呀！

     我不知道有多舍不得你，真的眼泪都哭干了。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也愿你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

     要记得我哦！

                                ——BY牛皮糖

 

 

 

    扬帆星期日放假，学生都外出了。整个学校静悄悄的，突然就给了我想念的空间。

   翻开笔记本，看到这些话，眼泪簌簌的流下来。可是我不能哭啊，于是仰头沉默。更多的时候，她们对我来说并不单单只是朋友那么简单。说是亲人也不为过。

   我体会到了自己的软弱无知。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十一】

 

    其实我都一直不曾将你忘记，只是你蓄意将自己说的那么清浅而已。

    这句话我一直都想亲口对我的好朋友Rong说，只是每次在面对我们之间那刻意疏离的距离时，我都选择了沉默。后来要走的那几天，我将这句话说给她的好朋友听了，我知道她会听到。

    在扬帆的那几天，我的心情很舒畅，很轻松。

    每天听她们弹钢琴。有儿歌、流行曲，还有世界名曲《梦中的婚礼》、《致爱丽丝》、《童年的回忆》、《秋日私语》等等。习惯习惯就好了，正如我刚进学校的第一天，听着相似的广播，突然又开始心慌。内心有大片大片的失落感。一个人坐在最后面的位置。挺好的，不说话，对任何人都保持微笑。

    于是有人说我是个既安静又清秀的女生。如水的性格。

    我当时特无语，她们是没看见过我疯狂的一面。不过也好，安静的做想做的事情，不会被人打扰。

    听到次数最多的一句歌词是《红玫瑰》里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呵护的都有恃无恐。

    的确如此。

    新华书店。

    不知不觉中，我一天的时光可以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消磨掉一半。同伴发现要离开的时候，竟已将接近黄昏。

     Blue的钢琴在班上属于佼佼者，立志要考级，所以一直停留在电子音像的书架前。我背着双肩包在各个分栏前晃悠。后来在文学书架的最底层发现了安妮宝贝的《春宴》，除了惊讶，脑海里立即想到的是塞歌。那个多面体的女生。记得她当时满脸满足的对我说，我从网上买到的那本《春宴》一直在家里，还没有开封噢！

    翻开那本书，迎面而来的是熟悉，亲切的熟悉。

    回校的路上我笑着对Blue说，你要好好学钢琴哦，以后赚到钱了来投资我的书店。

    你要开书店？

    嗯，将来有机会的话。就守着我小小的书店，过着小小的生活！

    两个女孩子对于未来的期望，美好亦或真实。只不过我清楚的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的道理。然而我愿意给自己一份希冀。

    归途。

    又一次一个人坐在回家的班车上，说实话，心里真的一点波动都没有。车里的人都面无表情的沉睡。我旁边是位孕妇，肚子高高的隆起，估摸着有五个月左右了。我看着她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心里一直在想：做妈妈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幸福呢？应该是的。就像坐在我前面的这对父子，从我上车起就一直是打打闹闹的，笑声不断。

    渐渐地，我的双眼也开始疲劳，最后随波逐流似的陷入沉睡。

    至于我要去往何处已经不重要了。

    终点站。

 

 

 

【十二】

 

 

　　偶尔也会嘲笑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大堆可笑的事情，可是尽管如此，也不愿将它抹去。我宁愿相信，我会在环境的不断改变下逐渐成熟。那些不具名的伤痛就让它们真实的存在着，留给以后慢慢回忆。我想，这应该没有什么所谓的丢脸与不甘吧。

    太多的悲伤让我们遗忘掉了欢乐，我经历过堕落，体味过胜利，也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后来我懂得，其实只要一个人的内心足够强大，便没有什么可以将你伤害了。

   那么，再见。

   我的，1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