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叶奎还是很高兴的，得知父母的生意有了起色，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末了父亲问道：“最近晓碟可好？”叶奎只是说她还是很不错的，不过稍微发生一点变化。父亲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着叶奎好好照顾着，无论晓碟发生什么事。

    国庆就要来了，一切显得有点蠢蠢欲动了，课上的基本没有味道，大家寻思着哪里好玩，哪里好吃，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是奎却没有觉得，放假对他来说是见痛苦的事，必须又要回到那些繁杂的事中。有好几次谢叔叔问他是否喜欢苏影，他也问了自己，答案很是茫然，对于一个用别人的身份会见的女孩，他只能说那样的感觉很好。

    上完国庆节的最后一节课后，奎就接到了苏影的电话，说是明天国庆第一天自己有点私事要求谢峰单独出来，虽然奎不怎么愿意却是不得不答应。

    很多人约了奎去玩，他只是笑笑不应，自己的事还没有处理玩又怎么有心情出去玩呢。

    国庆第一天大家起的都很早，谢峰才朦胧的睁着眼，大家都整装待发。

    “奎啊，别怪兄弟不够意思啊，昨天叫你去，你不去的，等一会我们可要去玩了。”小胖笑着说。

    “哦，我很困，想多睡一会，你们尽量玩的高兴一点啊，”奎半睁着眼，应着，“唉，对了，小军你怎么也去啊？你的新作好了没有啊？你不是很忙的吗？”

    “既然大家都要求我去了，我也就不能扫大家的兴吧。”柱子答道，“奎，你要是没有事就也来吧！”

    “算了吧，虽然我有点扫你们的兴，但是我还有一点自己的小事”奎只能这么说了。

    “好了没时间不早了，他既然有约会，肯定不希望我们打扰了，赶紧走吧。”小军催促着。

    三个人就这样瞬间消失了，奎摸过自己床头的钟，看看，嚷道：“才六点钟，都起来做贼的吧！”

    晓碟最近有一个星期没有和奎说过话了。当然奎也没有给她任何短信，两人的关系感觉越来越模糊。

    晓碟说要出去，今天就不能和姐妹们出去玩了，当然大家也知道她的意图，没有说什么，苏影也说自己约了人，没有办法，大家这天只好单独行动。

    等她们都出去了，苏影看看手表已经快要九点了，想想谢峰也差不多起来了吧，就发了条短信过去。

    奎其实早在这个点醒了，打开短信，上面写着：校外花园，九点半。奎赶忙背起书包，估计自己要提前到那里，变成谢峰的摸样。

    等到了那里才知道这里是如何的冷清啊，没有鸟叫，风刮起瑟瑟的声音夹杂着不远处的笛声，冷寂煞人！

   “哥，你怎么在这里？”

    奎循声看去，正是晓碟，旁边站着董钱。

   “哦,碰巧在这里，好多天没有看见你了，还以为你消失呢？”

   “就算是消失了，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我估计是是学长比较忙”董钱接过话，看起来现场气氛有点不对劲。

   “好了，你们赶紧去玩吧，我在这边走走。”晓碟也听出来这里面有催促之意就拉着董钱沿着湖边走了。

    苏影在亭子的石凳上做了好久，过了一会便见到谢峰从远处走来，四下张望，便挥挥手。

    两人并排坐在那里，好像都在等对方说话，没有人先开口。

    “那个，最近你和小涵还好吧？你好像很久没有去看她了，我是听她说的？你们闹矛盾了？”

   “你今天来不会为了说这个事吧，最近我很忙没有去看她，我和她怎么可能有矛盾，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们的事我们会解决的，不用你费心。”

   “你还记不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样子吗？在你的作文中我看见了：第一眼见到她，我的视线就没有挪开，等我意识到她已经离开才发现自己在原地傻傻站了半个小时，就在这里，在这茫茫人海中，我遇见了我的天使。”

   “那些是我写的吗？没有什么印象了，就算是我写的，也不一定是写你的呀！”奎很狡猾的说道，一边从袋里摸出香烟。静静点着。那一抹思绪仿佛随着那一口烟消散殆尽。

   “我记得有些女孩不喜欢抽烟的男孩，可我不会为那些女孩改变的。晓碟你是一个好女孩，能和像我们这样社会的蛀虫做朋友，我们已经很满足了。朋友是我们最终的距离。”

   “峰，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知道本不该干涉你的生活，可是，可是”晓碟没有说出口，只觉得眼睛很酸。

   “跟你说话很是愉快，不过若是没有什么事，我还要和小涵去约会，毕竟好久没有见她了，有点想了。”说完灭了烟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奎变回自己的时候，经过那个亭子看见苏影在那里不断的抹眼泪，心中很不是滋味，想想刚才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

    “影，这么巧啊，刚才见谢峰匆忙跑出去了，怎么没和你一起呢？”

     苏影听见有人叫自己，忙收了之前的状态，答道：“他有事先走了。”

    “哎，真是的还有什么事比陪大美女重要呢？”

     苏影不禁笑了起来，“怪不得你妹老是说你人好呢，原来竟是靠嘴皮子哄出来的。”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啊，既然大家都是一个人，就一起走走吧。”

     湖面里昔日铺满的荷叶都已经枯死了，几只不知名的小鸟轻轻的息栖在上面。

 

 

                                                                                                                                    十六

 

    苏影会宿舍的时候，大伙已经齐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见了影回来疯狂的围了起来，那几幅表情像是在拷问犯人。

   “影，你是不是放弃我哥了，开始和叶奎约会呢？”媛媛瞪大眼睛，“我不管，你要是不做我嫂子，我是不答应的。”

   “咦，有这回事吗?约会？你们不要乱说了。”

   “你还想抵赖，我们可是有目击证人的，来人，传目击者。”小柯貌似很正规的样子呼喊。

   “你失算了吧，今天恰好我也在校外的公园里，当时那场面真叫人羡慕啊，两个人在哪里说说笑笑，卿卿我我，含情脉脉，不分彼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停，不要再说了，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坦白行了吧，和叶奎碰见纯属偶然。”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认为这个借口很烂，便拥着苏影到床上“严刑逼供”。

    小胖晚上没有回来，按他的说法，他是去拉动内需，积极消费，为中国游戏事业洒热血，牺牲自己一切完成光荣艰巨的使命，说白了就是通宵去玩游戏。

    待到天明时，小胖拖着疲倦的身体像是失了魂一样，两眼通红，飘飘荡荡爬上自己的床。

    “唉，死胖子，这么早就回来了？战况如何？”奎笑道，“今天好像回来的有点早啊。”

    “不愉快的我就不说了，你们知道我在网吧遇见谁了吗？”小胖朝叶奎望去，“没有想到晓碟也在，通宵了，你看看。叶奎你妹都比你有出息，还说自己通宵扛不住。”

    “是这样吗？她可是从来不这样的啊”

    “上个网，至于这样吗？”

   “你不知道，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上网，被父母知道后，她便发誓再也不回去上网的，而且她也知道我就是很不喜欢女孩子通宵的，既然故意让我知道，看来今天得去找她了。”

    “看来我多嘴了，奎没有多大事就不要骂她了。”

    “我自有分寸！”说完就飞快穿起衣服，洗漱完毕像箭一样窜了出去。

     晓碟在寝室接受着批评大会。

   “你不知道通宵上网的危害啊？”媛媛说道，“你看看你的皮肤，辐射这东西对于它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还有你这事要是给你哥知道，他会怎么想啊？”苏影也和着。

   “你们说完了吗？我好困要睡一会了，我哥现在估计知道了，昨晚我就坐在那个叫小胖的旁边。”

   “快，看看她有没有发烧啊，这么说你是准备豁出去了？简直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啊？”小柯叫到。

    晓碟正眯着眼准备躺下，电话响了。大家一看，顿时同声说道：“完了，你哥来了。”

    楼下站着的正是叶奎，晓碟极力睁开眼，真没有想到上了一夜尽是这么的虚弱。

    “上了一夜，还没有吃早餐吧，来这是你最喜欢喝的。”奎把热乎乎的豆浆递了过去，“你看你憔悴的，下次要是再去上网的话记得多点衣服，这个天夜里特别冷，要是得了病就得不偿失了。”

    晓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就这样冷冷的站在那里，等反应过来，奎已经远去了，手里还紧握着豆浆，那股暖意传到心里。嘴上自语道：“他傻了还是我傻了。”

    第二天的早上，小胖照旧那个点回来，照旧说着和昨天一样的话，叶奎照旧去送豆浆。

    直到第四天的早上，小胖貌似很失落的的样子，回来不说一句话，倒头就睡，大家反而觉得异常。

   “我说小胖你怎么了？这么萎靡啊？发生什么事啊？”奎就问道，“晓碟又去了吗？”

   “没有，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有见到她，哎，一个大男人旁边没有女的是何等的孤单寂寞啊”

    叶奎心里犯嘀咕了，莫非晓碟回头是岸了？

 

 

                                                                                                                             十七

 

     起了床，奎还是决定去看看，没有跨出门就接到苏影的电话。

    “晓碟昨晚没有回来，小胖回来了吗？”

    “他回来了啊？她人是不是还在网吧啊？还是去吃饭啦？不要那么急。”

    “可是她的行李都不在啊，她的一切都不见了，像是人间蒸发了，电话又打不通，是不是出事了？”

    一切果真是照着叶奎的推测进行着，他叹了口气，平和的说着：“你们不用去找了，晓碟走了，离开学校了，这一切都是她准备好的，关于事情的详细过程有机会我会跟你们解释的。”

    叶奎像是丢了东西一样，满脸的失落，他早就想到了。父母哪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让自己的事业重新起步啊，之前在电话里父母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要对晓碟好，无论她做什么事，这一点也充分说明晓碟必然是答应那对夫妇的要求以自己的回去换来父母事业的重新开始，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是叶奎知道妹妹还是会选择回去，毕竟这也是晓碟可以报答他们养育之恩的不可错过的机会。

    可是晓碟竟然连自己亲哥哥都不给电话，这一点让叶奎感到吃惊。

    叶奎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他是明白的，晓碟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舍不得自己的哥哥。

    国庆的最后一天，谢叔叔便来了电话说是想让叶奎回家一趟，好多天没有回来，也不给电话，家里人想得慌。

    叶奎都想好了这一次恐怕是最后一次了，都到这个份上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于是回家前，谢峰叫上了所有认识的人，小涵，苏影，媛媛，小柯一一叫上。

    见到苏影，谢峰还是有意回避着，这点大家都看的出来，小涵现在的身份很微妙，大家不知道以什么名称来叫她，谢峰的女朋友还是他的好朋友，又抑或是苏影的替代品？

    奶奶见到谢峰回来高兴的不得了，一边嘟嚷着峰是不是忘了奶奶一边拉着谢峰和小涵的手，小涵只是低着头跟着，不言半语，这一切也都被其他人看见，那其中的奥义想必都显露出来了。

    午饭过后，大伙就在客厅里来聊得热火朝天，奶奶这问一句那问一句逗得大家笑开了花。

    奎走出那里说是找妈妈有点事商量，就不留痕迹的来到楼上，谢叔叔和杜阿姨在那里窃窃私语。

    “我，我能进来吗？”奎觉得忽然的打扰有点冒失，“其实我有点事想说。”

    杜阿姨一直没有见到奎，现在猛的出现自己眼前有种说不好的感动，连忙招呼着：“快，进来坐，让我好好看看。”

    “不管后果怎样，这件事我一直想说的，就是，就是”奎吞吞吐吐半天不知道说出来。

    “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想当谢峰了?”谢叔叔开了口，“刚才我还和你妈说这事呢，自从你帮我家这么大一个忙，他奶奶比以前更好了，一直夸你变了很多有出息了，虽然我们知道你不是谢峰，但是我和你杜阿姨一直把你视为他，说穿了我们也在自己骗自己啊。我们也知道长久瞒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天你既然说了，那我们也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吧。”

    “要是奶奶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怎么办？”奎还是把担心说了出来，“毕竟她年事已高！”

    “你们不用担心我！”三人一惊，抬头一看，奶奶竟站在门口。

    杜阿姨赶忙去搀扶，递上椅子，“妈我们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谢峰不在的消息我们是在说不出口啊！”

    “你们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吗？自己的孙子都分不清了吗?打第一眼我便知道，他不是谢峰，谢峰不在了，只是我也在骗自己罢了。”老人盯着他们三人，很是悔恨地说道，“我想了很久，谢峰的离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妈，你别这么说，谢峰是出了车祸，与你没有关系的。”

    “要不是我这么固执的坚守祖宗留下来的家规，之前谢峰也说过时代不同了，这些老规矩有什么用，当时我根本不听，知道他喜欢一个叫苏影的女孩，但是老祖宗规定只有姓杜的女孩子才能成为我们家的媳妇。所以那天想必是他去向那个女孩说明这个情

况，心里装着事情过马路才没有留神，结果，结果”奶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孩子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要伤心了吧，现在这个叫叶奎的孩子是不是很像我们家的谢峰啊？”

    奶奶这才醒过来，盯着叶奎道：“孩子真是谢谢你了，你以后还把这里当个家吧，没事的时候就回来看看奶奶吧！”

    奎望望其他两个人，就说：“好啊，奶奶你对我这么好，有空我一定会来看您的。”

    “我们在这里说话这么长时间，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了，我们还是出去吧，至于你的身份，你自己看着办！”谢叔叔对奎说道，“你已经是个自由人了。”

    大厅里大家似乎还在那里说笑，忽然见到下来的谢峰变成叶奎了，对没错就是他虽衣服没有变，但是那种性格绝对不是谢峰的，四个女孩顿时收起了笑容。

    “那个大家，实在对不起了，骗你们这么多天，我是叶奎，”奎抱歉的低下头，“今天过来也是有这个目的，现在晓碟已经离开了，一切都平淡了，我想向你们宣布这个消息你们应该可以接受了。”

    媛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杜阿姨望去，“那我哥呢？他人呢？你们都在骗我，我哥呢？”

    “在那场事故里，他去世了，本应该告诉你和奶奶的，但是怕你们接受不了，也就在那是遇上叶奎了，让他替代的，所以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想必你们已经接受了，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谢叔叔接过话，“还有媛媛，你不要难过了，叶奎已经答应常来我家，他就是你的新哥哥了。”

    媛媛止不住泪水，小涵也是的两个人坐在那里互相鼓励着，苏影没有哭，她也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