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乐俪,是一个典型的理科班里的文科生,相貌平平,脾气古怪,跟熟人聊一整天舌头都不带打结的,生人面前,却仿若语言障碍者一般,开不了口。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享有着最后一排独有的“独桌主义”待遇。其实,坐到只有男生的最后一排纯属意外,因为一次发挥极其另类的月考,我庞大的自尊心与自卑感淹没了理智,所以一气之下便与角落那个早已奈不住寂寞的男生换了座位。(注:本人从前的座位位于教室中央部位,既有前排遗留的好学之风,又有后排散发的搞笑逗乐之趣,可谓得天独厚,人杰地灵)
哥们
记得刚坐到最后一排的时候,王毅,我的邻桌,一个白面书生似的男生,就扔过来一句话:“唉,你瞅瞅,最后一排哪有女生啊,况且还是一个人坐?”“谁规定的女生不能坐最后一桌了?”我冷冷的顶了一句,他肯定是嗅到了我的语气里厌恶,旋即便住了口!
后来,在一起经历过了很多事之后,我竟发现原来王毅那个小白脸还是很不错的,于是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哥们之谊。那天,英语课上,众人皆昏昏欲睡之时,我忽然来了兴致,和他扯了起来:“唉,你怎么不去前面坐,看样子你也不是放得下分数,名次的隐士啊?”他揉了揉稀松的睡眼:“前排是天堂,后排是地狱,我等混世之辈,岂有不入地狱之理?”“得了,说的你跟佛祖一个档次似的!”“呵呵,想学的话,座位不是问题,关键还在于自己!我一直觉得吧,后排比较轻松,前排的那些人整天学啊学的,一个个跟机器一样,受不了!”“恩恩,我也那么觉得……”正当我想继续就此话题深入剖析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又被周公带走了!之后再说起之时,他又装白痴,说那些句子都是自己从《读者》,《萌芽》上面偷来的,我哭笑不得!
曾经有一段很得瑟的“免检”时光,王毅说全是托他的福泽庇护!事情是这样的,由于他在外面坐着,我在里面,而那一阵子上语文课他不是说话就是睡觉,当然后者居多,所以语文老师对他彻底寒心,实行了不予理会,置若罔闻的措施!每次老师检查作业时,都会停到倒数第二排,然后转身,回到讲台。我们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免检公民,对此,我愤恨不已“老师也太感情用事了,怎么能因为讨厌你而连带着放弃整个最后一排啊?”“怎么说话呢你,我可是功臣,让你们都成了免检公民,多自在……”本来是应该在置之不理中就此沉得更低的,谁知一不留神,当月月考中,我们竟蹦了个高点,都得了一百二左右,老师自是喜不自胜,以前那点小恩小怨的早进了九霄云外,免检时代也随之成为了历史!
暗恋
羞涩中带点偏执,盲目欢喜,盲目忧伤,纵使是一张如簧巧舌,到了不过是面红耳赤,木讷迟钝!
前排是一个学习极好的男生,算得上眉目清秀,我经常盯着他的后脑勺发呆,幻想他如果突然转过来会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说的最多的恐怕就是“谢谢”和“没事”!我是个粗心的女生,笔用完之后总是忘记收回文具袋里,通常是放在桌子上,通常再要用时却找不到笔,通常他会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笔递过来,我说“谢谢”,他答“没事”!
有一次,我们之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课间时分,我又不可抑制的发呆了,忽然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一回神,便看到他带着善意微笑的眼睛,我确定当时自己脸红了,不过还强壮镇定的问了句:“恩?怎么了?”,他的眼神在我打开的,笔头向外的水笔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很不自然地笑着说了句:“没事,没事!”下来便是他同桌说:“我说是她画的吧,还不信?”我定了定神,忽然发现他蓝白条纹的衬衫背后竟有一圈扭扭歪歪的“笔迹”,这下我慌了,“那个不是我画的,真的,是你自己靠桌子……。”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竟也说不清楚什么,前排的男生越发笑的紧了!也不知那横生的勇气,我大跌眼镜的说了句:“其实那个应该可以洗掉的,你多用点洗衣粉,漂白剂之类的!”
那年我是高中生,坐在普高的重点班教室里,坐在“独桌主义”的最后一排,带着我的自我优越感和自卑感,矛盾的享用着青春这顿饕餮盛宴;现在我是大学生,没有固定的教室,固定的座位,没有哥们,没有暗恋,只剩回忆!
时间的意义就在于它成全了回忆,是不是很正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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