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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头村的风水(2)

时间:2025/5/21 作者: 南山2020 热度: 33
  在古树的下方,有一个季节湖,叫“地头湖”。不知道是村名因湖而得还是湖名因村而得,不过这个湖确实是在地的上头。湖的下边二、三百米远便是数千亩的广阔田洋,一条溪流在田洋中蜿蜒穿行。湖和田洋之间隔着一片小树林,我家的大门正对湖的中间,只需步行三四十米便可到达湖沿。湖的面积有一百多亩,不大不小。这个湖给我家及村民们带来巨大的好处,真是上帝的恩赐。湖中水草丰盛,养牛非常方便,常年有十多头大水牛在湖中吃草,个个长得瞟满肉肥,黑溜溜的。小时候,我家也养一头,还养“三鸟”。猪牛羊,鸡鸭鹅常到湖边觅食,早上出去,傍晚归来,很少喂食。湖里蝗虫多,是鸡鸭的食料,鹅不吃昆虫,专门吃草,湖中的嫩草是鹅的最爱。我家过去养的十多只大肥鹅晚上也不回来,结伴栖息湖畔,从来不听说过有人偷鹅的事。

  这里是野生青蛙绝佳的繁殖地。

  第一场春雨过后的夜晚,冬眠过后的青蛙纷纷从田野中来到湖中,寻找配偶、交配、产卵。还有一种比青蛙小一点的蛙类,我们叫“嗡蝗”,根据它的叫声命名,也来这里生子发嗣,繁殖后代。上半夜,青蛙的叫声、“嗡蝗”的叫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热闹非凡。都是雌蛙在叫,因为如果我们循着叫声抓到的都是雌蛙,雌蛙比雄蛙大得多。当时村中很少有人捉蛙,他们并没有什么保护意识,可能他们认为蛙肉并不是什么美味。到了下半夜,湖面逐渐平静下来,大多数的青蛙都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它们在“相驮”(交配),交配的时间很长。这时,用手电筒一照,它们往往纹丝不动。一旦雌蛙发现情况,跳几跳雄蛙也不从背上掉落,紧紧地抓住雌蛙的身体,稳稳地伏在雌蛙的背上。

  第二天清早,我到湖边一看,清清的湖水中,到处都是一串串的蛙卵。我也分不清哪些是青蛙的卵,哪些是“嗡蝗”的卵。珍珠米粒般大小,白色、透明,中间有一个黑点,我们叫这些蛙卵“蛤子”。

  我不知道究竟有多久这些“蛤子”才能孵化成小蝌蚪,发育成小青蛙。不过用不了多久,便有一群群小蝌蚪在水中游动。因为是季节湖,水中没有鱼捕食,它们很安全。在湖水干涸的时候,我仅在湖底发现一些泥鳅,我们叫“鱼溜”。手指大小,很滑,现在有些人把它当作美味。但当时的村民不吃,说吃了这种鱼要流鼻血。这种鱼嘴巴很小,常年生活在水底的淤泥中。可能不吃“蛤子”,要吃也吃不了多少。

  小蝌蚪在湖水中自由自在地生长,不久便长成小青蛙。小青蛙再大一点便穿过那片小树林,来到田野中,觅吃害虫,又发育成大青蛙。

  “一水雨一水蛤”,这些青蛙又回到出生地产卵生子。一年到头,有多少场大雨便有多少代青蛙在此诞生。一代又一代,古往今来,我在心中估摸,在湖中出生的青蛙应数以亿计吧。它们以稻田中的害虫为食,以前村民们种田根本不用农药,年年丰收。除了村民们的辛勤劳作之外,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小精灵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地头湖也是我和小伙伴们的乐园。

  雨季,一片汪洋。我找来几条大芭蕉树,用木棒或麻竹串在一起,做成“芭蕉船”,用竹竿做橹,在湖中游荡,有时几个小伙伴挤在一起,船翻了。但湖水很浅,没事。我们还在湖中游泳、戏水、打水仗、玩的很过瘾。

  旱季,绿草茵茵,软绵绵。我们在草地上“拗架”(摔跤),“帝拱西”(翻跟倒)“较走”(赛跑)。在有月光的夜晚,我们玩“走躲”(捉迷藏)、打野操,玩老鹰捉小鸡,玩得不亦乐乎。我们还在湖中打蝗虫养八哥仔。湖中生活着多种蝗虫,只需一支带叶的树枝,在草地上左摇右摆,一路前行,便有蝗虫飞起。一般飞不远,大的飞远些。发现目标,用树枝轻轻一拍,便手到拿来。用椰子叶骨串起来,可以生喂,打多了吃不完,放过夜会发臭。打多了,我往往用火烤,烤熟了可存放二三天,是八哥的干粮。熟吃,八哥的眼睛红得快,眼红了会学人语,“熟室”(从笼子中放飞会自己回来),养八哥也给我带来不少的乐趣。

  古树和季节湖是我村的标志性景观。以前有位风水先生说:“你们村的风水真好,这棵古树像一支大笔,地头湖像一台大砚,湖中水便是墨汁,必有文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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