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宝兴县城自己被日本竹机关的女特务媵子打了一个耳光的秋田,按照媵子的指示,从宝兴县城急急忙忙赶回灵关镇去到那鸠武太井住的旅店,向鸠武太井报告媵子的计谋,已经是次日的凌晨六点过了。精疲力尽的秋田是又冷又饿,刚刚走到那灵关镇涂家旅店门口,一阵昏厥袭上那秋田的脑门,就瘫倒在了那涂家旅店门口。天放蒙蒙亮,那涂家旅店的店小二谢三,从热被窝爬起来睡眼惺忪的去开店铺,刚刚抽取了一块门板,就看见了那瘫倒在地上的秋田,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喊叫起来:“天啊,来人呀,这死人啦!”。那睡得懵里懵懂的店老板涂家正,听到谢三的叫唤,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抓起那长棉袄一边往身上披,一边往屋外店铺门口跑去。因为在宝兴一带当然也包括灵关镇,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地方习俗,就是做生意的人家,如果一大清早有人死在自家门店外,那是大不吉利的事。待涂老板三步跑四步走慌慌忙忙地赶到店铺门口,那店小二谢三惊恐万状结结巴巴地指着地上的那秋田对涂家正说:“老板,你快看,这人没有出气的份儿了!”。涂老板一看那瘫在地上的秋田,心中顿时一惊,急忙俯下身子伸手去拭那秋田的鼻孔有没有出气,发现秋田还有出气,猜想那地上的人只是晕厥了过去,于是便使劲掐那秋田的人中穴位。两三分钟之后,那秋田长长的呻吟了一下睁开眼睛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気を失ったのか(我晕过去了吗)?”。秋田下意识说出的日本话,让老板涂家正和店小二谢三听了后,感到莫名其妙这人嘀咕的是啥,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正想又问那秋田是什么意思,恰在这时,被急急忙忙赶来的鸠武太井一句话给打断了。鸠武太井之所以也跑了出来,原来也是让那谢三失声叫唤的声音,被本来就十分警省的鸠武太井听到了,虽然还他不知道是秋田这个竹机关特务。但是,多年的特务生涯警惕性告诉他自己,绝不够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和麻痹大意,否则自己面临的就会有灭顶之灾。 因此,还有十来米远的鸠武太井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那刚刚苏醒过来的秋田,那一句涂老板和谢三都没有听懂的日本话。就在那涂老板庚即追问那秋田说的什么话的时候,鸠武太井立即冲上前去狠狠地摇晃了几下秋田的脑袋,同时厉声地说道:“你是发烧昏了头吗?你们收到了茶叶了吗?!”。 昏厥后醒来的秋田,被鸠武太井的厉声一下子吓得一身冷汗,这下猛地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然后一面从地上爬起来,一面回答说:“老板,我们已经联系了两处商家,我就是回来告诉你的!”。鸠武太井听了秋田的话后,对涂老板和谢三说:“没事了,是我派去联系生意的伙计,让你们受惊了,对不起哈!”。说完之后,便拉着那秋田往里面房间方向走去了。旅店老板涂家正和店小二谢三两个人看到离开了鸠武太井和秋田背影,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两个人心里都有些纳闷:刚才那个人嘴巴上说的那呜哩哇啦的是什么话?!老板涂家正见鸠武太井两个人已经走进了后院里,这才悄悄的问那谢三:“你听懂了那个人叫嚷的话么?我是没有整明白的!”。 谢三一头雾水似的摇了摇头小声回答说:“老板,你都搞不明白,我更是搞不清楚他嘴巴里说的些是什么东西!”。那谢三说完之后,看了看里面,继而又悄悄的对涂老板说:“老板,我总觉得这些人有点奇怪,你记不记得他们刚刚住进来没有几天的时候,我给你说过有一次我听他们说话,也是呜哩哇啦的?还有就是他们说是来收茶叶的,可你看见他们都住了快一个月了,咋没有看到他们联系了生意的事?还有,他们先前来了没有几天的时候,我不也是听到他们叽里咕噜的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么?!”。店老板涂家正听了谢三说的话后,心底里也更加觉得鸠武太井那一些人不正常,因为就像谢三说的,既然是来灵关说收茶叶的事,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看见有人来谈生意?还有出去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看见有回店铺来的呢?加上联想到之前谢三还听到刚才那个跑出来的人,那房间里有过嘟嘟嘟的奇怪声音,出手给钱也是不像做生意的人一样精打细算。因而,涂老板暗自想,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多留一个心眼。心里暗自打定主意,自己要尽快想办法,以防万一地去找那保长说说,看看怎么给出出主意什么的。那鸠武太井将秋田带到房间里,把门关好之后,没有让那秋田来得及说话的份,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那秋田的脸上,打得那秋田是一个劽蹿,两眼直冒金星。鸠武太井两只眼睛透露出一种逼人杀气,压低嗓门对那秋田说道:“ばか野郎!あなたの、死にたいものはありますか?!あの二人に日本語を話すなんて(混蛋!你的,想死了的有?!竟然对那两个人说出日本话来的有?!)”。话因刚落之后,又是一个抬腿将那秋田踢倒在地上。 翻身爬起来的秋田知道自己违犯了竹机关特务机构的训诫,吓得是瑟瑟发抖不敢多言,只是鸡啄米式一个劲的点头。过了两三分钟后,那鸠武太井又从自己那喉咙里低声漏出一句话来:“あなたの早く言って、息子は今どこにいますか。あなたたちは、何かを発見しました(你的快说,媵子现在的在哪里?你们的,发现了什么的有?!)”。秋田听了之后,这才急忙把媵子命令他回来报告收集到的情报(实际上是道听途说得到的消息),向鸠武太井少佐报告了一遍,完了后说道:“少佐に報告して、媵子少尉は、彼女はできるだけ早く雅康省の駐留軍の所在地である雅安に赴き、なんとか劉文輝所部の営部に潜入し、その『蔵茶秘笈』の隠れた場所を究明すると述べた。そして機会を見てその『蔵茶秘笈』を盗む。そのため、息子は少佐の一に庚すなわち人を雅康省府の所在地雅安に派遣し、彼女の行動に応えようと頼んだ。第二に、その東拉グランドキャニオンに人を派遣し、楊家大院が『蔵茶秘笈』のバージョンを所蔵している可能性があるかどうかを探すとともに、その楊家大院に保管されている蔵茶をすべて破壊する(报告少佐,媵子少尉说,她将尽快赶往雅康省的驻军所在地雅安,设法潜入刘文辉所部的营部,探实查明那《藏茶秘笈》的藏匿之地。然后见机行事盗取那《藏茶秘笈》。因此,媵子请求少佐一是庚即派人到雅康省府所在地雅安,策应她的行动。二是派人去那东拉大峡谷,寻得杨家大院是否有可能收藏有《藏茶秘笈》的版本,同时将那杨家大院的存放的藏茶给全部毁掉!”。鸠武太井听了秋田的报告后大喜过望,心想如此一来,获得那《藏茶秘笈》是指日可待了!因而当即同意了那媵子的所谓行动方案,叫那秋田吃过早饭后,不得停留,马上赶回宝兴县城,转达他鸠武太井的命令:“2日以内に雅安に駆けつけ、すぐに劉文輝所部の軍部内に潜入し、一切の代価を問わず『蔵茶秘笈』を手に入れた。対応する人員の手配は、考えなくても、他の選手が帰ってきたら、自然に手配してくれます。もし手を誤れば、天皇陛下に感謝すると自負する(两日之内赶往雅安,然后立即设法潜入刘文辉所部的军部内,不计一切代价获取到《藏茶秘笈》。接应行事的人员安排,就不用媵子考虑,待其他队员回来后,自然会安排前来。如若失手,就自戕以谢天皇陛下!)”。秋田得到鸠武太井的命令,吃过早饭后顾不得疲惫,怕被店老板和店小二谢三他们看见,瞅着一个机会后溜出旅店,急匆匆地往宝兴县城赶去了。就在那秋田悄悄的离开灵关镇涂家客栈的时候,那旅店老板涂家正也悄悄的走出客栈,去找那保长秦大发,将自己旅店住的那鸠武太井几个人产生的心中疑惑进行述说。十多分钟后,气喘吁吁的涂老板来到灵关场镇那条叫鸡市巷保长秦大发的家门口,扭头四下张望确实无人瞧见自己之后,这才叩了几下那门上的叩环。一分钟过去,院子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谁呀,有什么事吗?”。 那涂家老板听到后立即小声回答道:“秦大嫂,是我,家正呃!”。门“吱呀”一声隙开一条缝,露出一张满月的女人脸,见叩门的人是涂家正后,笑嘻嘻的说道:“哦,是家正老表嗦!进来吧!”。涂老板一面侧着身子进门,一面满脸堆笑地问道:“表嫂,保长在家吗?”。 其实,那涂家正与保长秦大发并不是通常所说的表亲,而是在川西南一带,如果要想人与人之间显示一种亲近感出来,大都会将彼此称之为老表的关系,藉以增加双方的亲近感。所以,那保长秦大发的老婆,看到是涂家正后,便叫那涂老板为老表,而涂老板也称秦大发的老婆为表嫂,感情上一下子就套上了近乎。秦大发的老婆听了涂问她家男人在不在家的话后,立马回答说:“在呢!在呢!你有事找他?”。一般情况下,但凡是来有事来找保长的,秦大发的老婆知道都会有所表示,绝不会两手空空地来找她男人。因此,也养成了秦大发的老婆察言观色和笑脸相迎的习惯。这不,涂老板听说保长在家之后,立即递送给秦大发的老婆一块大洋,而那秦大发的老婆一边将那块大洋揣进衣服口袋里,一边给涂老板带路走进自己家的堂屋,大声喊道:“大发,是家正老表来了,快来堂屋吧!”。两三分钟之后,还有一些睡眼朦胧的保长秦大发来到了堂屋,用手搓揉着眼睛,同时问道涂家正说:“涂老表,这大清早的来一点是有急事吧?!”。涂家正点了点头说:“是有事,说急吧,也不急,不过还是想请你给把把脉,你是保长嘛,见多识广!”。那涂家正本来想马上说出那件事的,但是看到那秦大发的老婆还在旁边,俗话说女人的嘴巴是非多。耽心那秦大发的老婆听到之后一惊一乍的把不住嘴,到处去说,万一让那店里的那个人知道了,事情弄复杂了不好。所以,当那秦保长的老婆离开后,涂家正这才立马就将自己想说的事,一股脑儿的托盘全部道了出来给那秦保长。秦大发听了涂老板的话之后,想了一下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道:“开始来的几个人,出去了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过?住在店里的人一个人就只是呆在屋子里,白天也不出来?还有那谢三听到的‘嘟、嘟、嘟’的声音,听到过几次?吃东西都吃一些什么?”。涂老板听后一一作了回答,那秦大发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个答案来。但是,秦大发最后还是给那涂老板出了一个主意:“我看这样吧,涂老表,你回去依然要不动声色,一是仔细看那个人的说话做事到底做了哪一些;二是如果他们的人回来了,你想办法暗中仔细听一下他们说了一些什么事,是不是给做生意有关的事?再就是我这边也给乡公所的人悄悄说一下,让他们也知道这事,以防万一!最后,就是要有什么消息和事情,你要记得立马来告诉我哈!”。涂家正涂老板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说是,然后就在站起来转身出去的时候,涂老板又想到一件事,就是那鸠武太井曾经用几块大洋,买了一张民国二十七年的报纸,那张报十三、四年前的报纸,已经是发黄了的,而且还有些残缺不全,可那天那住店的那个人得到之后,明显是非常高兴的事,报告给了保长秦大发。秦大发听了当然也更加的纳闷:这些人是什么人呢?来我们灵关镇干什么呢?!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一个答案来,于是告诫涂家正依然按照他说的话去办。 涂家正回到家里,由于心中犯下了疑咕,脸上也就有了一些愁云。 店小二谢三是一个鬼机灵,看到之后悄悄的对老板说道:“掌柜的,我猜想你是为了那院子里住的那些人,心中不舒坦。但是,依我看来,我们表面上还是要装着无事的样子,要不然惊动了那些人,说不定今后还要出一些什么孤拐呢,你说是吧?!”。涂老板听了后对那谢三说道:“哟,还看不出你娃娃这么有心眼,有本事可以来提醒老子了嗦?!我知道,只是心里想那些人一定不是什么好鸟,又不知道他们还要住好久,所以心中有些牵扯!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的确是要多加小心,不露声色地看他们做一些什么。一旦拿定了把柄,立马就去保长和乡公所报告!”。店小二谢三听了涂老板的话,连连点头称是,说只有这样才是万全之策。就在涂老板和谢三心中忐忑的时候,下午三点过钟,那涂老板正想又去找保长秦大发,问一问那秦保长去乡公所后,乡公所的乡长是怎么给出的主意。涂老板刚刚走店铺,突然看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涂慧芳回来了,涂老板高兴极了问道说:“我的乖女儿,回家来了,放春节假了吗?”。涂老板的女儿涂慧芳快二十岁了,从小就被涂老板视若掌上明珠。先是送到祠堂里去读私塾。后来灵关镇办起来了公立高等小学堂后,涂老板顶着一些街坊邻居的闲话,涂老板又把女儿送到高等小学去读书。高等小学读完之后,涂家正涂老板又听人说西康省府的雅安,刘文辉将军亲自倡导办的那个西康省女子中学,很是有名。于是乎又将女儿涂慧芳送去女子中学接受教育。一心巴望着女儿多读书,有学问,比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几回灵关镇,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宝兴县的自己有出息。 所以,看到女儿回家,涂老板心里是说不出的多高兴。当然那涂慧芳在看到父亲后心里也很高兴,听到父亲问自己是不是放春节假的话后,娇嗲嗲的对父亲涂老板说:“哎呀,老爸是不是真心的爱你的女儿哦?!难道不放假,女儿就不能够回家来吗?!”。涂老板听了之后满脸堆笑地说:“哪里嘛?我是想说如果是放春节假,就会多在家里耍一些日子嘛!”。涂慧芳拉着父亲的手说:“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我们是先回家去看看我老妈好吗?!”。涂家正涂老板听了之后回答说,我现在还要出去办事,你先回家去看你娘吧,半个时辰后我就回家来哈!”。涂家正涂老板没有告诉女儿,他是要去秦大发秦保长,他不想让女儿担心家里面的事。而那涂老板也不知道,他女儿涂慧芳这一次回来,也是领受了学校学生联合会的安排和任务,回到家乡来收集与了解灵关镇一带,有没有那日本竹机关特务,想窃取《藏茶秘笈》和破坏藏茶制作及马帮运送藏茶的活动的事。而学校之所以安排涂慧芳回家来打探消息,就是因为学校的学生联合会知道她家是开旅店的,信息渠道相对于其他学生的家庭,要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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