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小小说)

　　山西省古县 赵元斌 13753711228

　　东山顶峰呈现出一片鱼肚白。悬铃木上响彻着高亢的蝉鸣声。花草间滚动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空气中氤氲着凉爽与清香。

　　我和老张站在站牌下等车。老张常住省城，只是每年的夏天回村避暑。今天我们一起去县医院体检。

　　一辆班车开过来了。我远远地招起了手。老张迅速把我的臂膀拉下：“马上我学生的车就过来了，就不用掏钱，多少年坐一回。”他的手机在我面前晃动着。“昨天加了一个拼车群。我的学生李峰七点就从这儿走。”老张满脸的得意。

　　“行，我跟着你沾点光。”李峰我知道一些，是开黄出租车的，媳妇在县文化局上班。中学三年，我没有教过他，但是彼此都认识。老张是他的班主任，整整教了三年。他和老张是一个村，况且他的父亲是老张的小学同学。

　　“这个李峰脑子好，就是不好好念书，但是谈恋爱有一手，硬生生地把矿长漂亮的女儿追到了手。那个班他们是唯一一对成了夫妻的。李峰家贫穷，母亲不幸早逝，父亲还患有肺结核病，靠种几亩责任田维持生活。我先后用工资给他垫过三个学期的学杂费。他还经常跟我借一些灶费。毕业好几年了，这些费用他和他父亲才给我还清。”老张滔滔不绝。

　　“滴滴——”李峰的黄出租车停在身边。我拉开后车门，老张推了我一把：“你坐前边。”

　　橘黄色的太阳露出了半个脸，西边绵延的黄土岭上方涂上了一层金黄色。太阳没有照到的下方略显灰暗。

　　老张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李峰上中学时的一些生活片段，还不时谈到那一班学生近况。李峰无动于衷，只是专注开车，偶尔哼哈一声，算是回应。

　　晨曦映照在老张的脸上，像是给牡丹花涂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我能感觉到老张回忆那段师生情谊，像是沉浸在这美好的晨曦中一样陶醉和享受。

　　约莫半个小时，车停在县医院大门口。李峰感叹道：“哎，这趟车才拉了你们俩人”我感到话中的弦外之音。忙问：“多少钱？”“两个人算上20元。”他不冷不热地说。我瞄了一眼后排的老张，他耷拉着眼皮，没有吱声。拉开车门下了车。我扫码付款。

　　老张低头弓腰进了大门。我戏谑地对他说：“还不如坐班车，班车每人五元，总共就是十元。坐其他出租车，搞一下价，七块也能坐上。这一下好，坐学生的车，又不好讨价还价。你这是想占小便宜，结果吃了个亏。”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张不屑一顾，但是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沮丧。

　　“你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我回怼到。

　　初升的太阳被一片浮云遮盖，天空阴暗了一些。老张的脸上更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