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days .两个月,不长不短,像家门前的那条小溪,平平缓缓地流过。
武汉,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座城。极端燥热,极端冰冷;极端华丽,极端落寞。如很多蹩脚小说里的男女主角一样,用冰冷的手指触摸午后的暖光,却在午夜里歇斯底里,纵情高歌。
来校的第三天清晨,还是见到了你。不近不远的距离,其实一直都是这样。那一刻,感觉呼吸都不顺畅,宛若窒息。却,还假装若无其事,走在后面,亦步亦趋。两年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所谓初见,其实都在记忆中淡褪了。记不清你彼时的容颜,轮廓,神色。只是,你的姓,你的名,深入骨髓。
要说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你坐在大树底下,颓然地吐着烟雾的样子。九月,天空一片又一片澄澈的蓝,白云以各种漂泊的姿态,寂寞地俯视着大地。啪、啪,篮球掷地有声,却是杂乱无章。偌大的校园,那么多热闹的风景,偏偏就瞥见了你。只是一个姿势,看上去过于寂寞的姿势,便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安静了。我看到的,只有你瞳孔里,一望无际的暗。
一起上课的日子。教室从三栋到四栋,从一楼到五楼,你的位置不曾变更过。倒数第二排,里边,靠墙,临窗。而我,绝大部分,都会坐在你的右手边,只是中间隔了六个人的座位。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把视线转换九十度,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和飞鸟。当然,不会忘了,很随意地看你几眼。有那么几次,当我的目光柔软地投向你的时候,你也会刚好就偏过了头,视线掠过我,转移。依旧,面无表情。
后来,是怎么就熟络起来了呢? 那天,贪心了一点,因为想离你近一些。一个人悄悄地坐在你的后面,暗自欢欣。翻看着安意如的《当时只道是寻常》,把自己想象成古代女子,白衣袂袂,与那人邂逅在明媚的春光里。最后,看着别人的故事沧然落幕,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你回头,紧蹙着眉,看我一眼,然后指着那本书,语气淡漠:“少看这类书,觉得自己不够惆怅吗?”彼此,内心满满的,都是欢喜。却,倔强地抬起头,回你一句:“我喜欢!不关你的事······”你无可又奈何,说:“随你便吧。”可是那一瞬,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如此:你的眉宇竟然舒展了一下,一抹浅浅的笑划过,不露痕迹。而我却刚好捕捉到了,好像捕捉到了雪地里的阳光一样。于是,得寸进尺,要了你的手机号码,扣扣号码。
以后的日子,因着我的很多次的“偶然”,渐渐有了交集。图书馆,乒乓球课,夜阑寂静的学校操场,你每次都会一本正经地说一句“好巧”。 只是很随意地聊聊天,东拉西扯。其实,大部分时间你都在听,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偶尔笑笑。而我,却像受到了多大的恩泽,笑颜如花。朋友说:“如此,你就知足了吗?”我想,如此,便足够了。因为你的笑容而开心,因为你的不开心而与自己过不去。慢慢地了解你的想法,涉足你的世界。这样,至少在你一个人,与落寞纠缠不清的时候,我不会只有干巴巴的着急,却无能为力。这样,在你一个劲地抽着香烟,一声又一声地咳着的时候,我便知你是为何,如此折磨自己。
这样的时光,延续了两年。暑假在家,看你的心情,好像与一个她有关。一整晚的忐忑不安,终于下定决心问你:“有女朋友了吗?”你回复:“呵呵······”再无多余的话语。我,像被一个判了无期徒刑的囚犯,万念俱灰。甚至,有些埋怨自己:如果,我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那么自己还会存有一些念想;如果,我没那么自私,不计较你的世界是不是有了一个人,那么我还会一如既往地追随你的脚步。只是,现在,我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我始终是一个学不会横刀夺爱的女子,更不忍心为了自己的感情,去为难你。那么,就再为难自己自己一次吧。唯有默念:亲爱的你,从此,一切安好!对于这个陪了你两年,也许此后会很少联系的我,不要意外,更不要责怪。
如果有一天,你蓦然发现,一个陪着你走了好几年的女子,渐行渐远。不要以为她对你的感情淡了,变了。那只是因为,她的爱,过于卑微。她觉得,她的隐忍,她的不打扰,可以成全你的幸福。也许,她一直以初见你时的心情,凝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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