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十年的故事
　　十年前
　　她在蔷薇花开的季节里
　　遇见他
　　十年后
　　他在蔷薇血刺的流年里
　　放弃她。
　　
　　那一年
　　她七岁
　　他九岁
　　相遇
　　她在阳春三月末
　　相识
　　他在漫天的碧蓝下
　　同数着蔷薇花瓣
　　数着那纯真的日子
　　夕阳落山
　　牵手一起奔跑
　　在田间的小路
　　
　　那一年
　　她十二岁
　　他十四岁
　　她不再向他放肆
　　学会了折千纸鹤
　　只是不知送了谁
　　他不再骑着单车载她上学
　　学会了抽烟打架
　　只是不知为了谁
　　
　　那一年
　　她十五岁
　　他十七岁
　　她在远方数着蔷薇花瓣
　　思念着谁
　　他在田野一遍遍走着那条小路
　　沉默不语
　　
　　这一年
　　她十八岁
　　他二十岁
　　她从遥远南方大学归来
　　想拉回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由孤单北漂回来
　　只是想看她一眼
　　蓦然
　　她在蔷薇花下
　　他在碧蓝天空下
　　数着他们
　　共同的蔷薇花瓣
　　
　　（一）幼幼香
　　
　　三月的田野，微风轻拂，淡淡的蔷薇花香，夹杂着青草的气息；悠然闲适，伴着散散的羊群；不知是谁遇见了谁，又是谁入了谁的眼
　　
　　穆风懒散的走着，在这鲜有人烟的原野，寂静的午后。他一个人，思绪飘飞，想起了一个遥远的家。那个把他抛弃的家，他茫然了。
　　
　　直至清甜的歌声响起：“我家的蔷薇花一朵朵开啦春来花开红遍野满架幼幼香满架幼幼香我家的蔷薇花一朵朵开啦春来花开红遍野满架幼幼香满架幼幼香”。
　　
　　他凝视着那个突然闯入的小女孩，这样的突然，让他还来不及防备。只是他却不知道，就是在这个蔷薇花漫烂的午后，她入了他的眼，永远地闯入了他的心。这般的深刻，深刻地让他在多年后，老去的那一天，拉着年仅三岁孙女的手，泣不成声地说：“蔷薇花，我的蔷薇花，那是我最爱的蔷薇花啊！一辈子的蔷薇刺，真的很疼很疼。”
　　
　　言苑看着那少年，看午后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他的笑容那样温暖，像极了来自天国的天使，她想爷爷在天国应该也是有天使陪着的吧？会有像他一样的笑吧。
　　
　　言苑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白衣少年，那个叫穆风的少年，只是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穆风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那小小的女孩，那个名为言苑的女孩。只是他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家的蔷薇花一朵朵开啦春来花开红遍野满架幼幼香满架幼幼香我家的蔷薇花一朵朵开啦春来花开红遍野满架幼幼香满架幼幼香。”歌声渐渐远去，直到那个女孩的身影消失，消失在茫茫的蔷薇花香里。
　　
　　穆风站在原处，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翘。
　　
　　（二）初相识
　　
　　而后的某一天，他新认识的好友：言默，指着院子的蔷薇花架下小女孩说：“穆风，这就是我家小妹言苑，你可得像妹妹一样照顾哦。”
　　
　　“苑苑，这是哥哥的好朋友穆风，是刚转来的学生。也算是你的哥哥哦”言默看着妹妹说道。
　　
　　然后，两人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人笑了。
　　
　　一同说到：“原来是你。”
　　
　　“以后我叫你穆哥哥吗？”她糯糯的问。
　　
　　“原来你叫言苑？苑苑？”他愣愣的说。
　　
　　他们就这样遇见了，他知道了他的过去。
　　
　　穆风说：“我只记得小时候，爸爸很忙，可每天晚上，他都会给我讲故事，伴着我入睡。周末，都会带着我和妈妈去公园玩。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真的是很幸福、很快乐的。那时候，我家还很穷；我没有玩具；爸爸会说：乖儿子，考好了，爸爸是有奖励的哦！”
　　
　　而自己总会说：“我想要电动汽车好吗？这次不许耍赖噢！要真的。然后，看着爸爸傻笑。”
　　
　　“后来，爸爸买了汽车；我家也由破旧的小巷子搬进了别墅；他真的给我买了电玩，可他再也不给我讲故事，不再带我和妈妈去公园。有时晚上总是醉熏熏地回来；那时妈妈就很少会笑了，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再后来，爸爸就整日整夜不回家了，妈妈学会了喝酒。
　　
　　八岁那年，爸爸回来了，可他也带回了那个女人，那个毁了我家的女人。
　　
　　爸爸说：“小风，这是你李简阿姨，她以后要先住我们家。
　　
　　那时的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至到那天，爸爸不在家，吃饭的时候，我不小心弄湿了她的衣服。
　　
　　她把我推倒，骂到：“野小子连你也敢欺负我吗？”
　　
　　接着她和妈妈在争吵，狠狠的打了我妈一巴掌说：“你儿子这么可爱！你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吧？”
　　
　　那天，他和妈妈就回到了妈妈的老家。
　　
　　来到了这个小镇，开始了新的生活。
　　
　　（三）蔷薇花
　　
　　都说春天花会开，开得那样淡；那样美。
　　
　　她，立在蔷薇花架下。看着众花丛中那株枯萎的蔷薇，转身，对面前的两个少年道：“哥哥，我的花怎么枯了一株？它死了，对吗？永远不会在开了，对吗？”
　　
　　她吸吸鼻子，别过头去。
　　
　　晚上八点，穆风气喘吁吁的跑来。
　　
　　“苑苑，看！这是什么？”
　　
　　她瞪大了双眼，叫道：“小苗！你哪里弄来的？这附近，不是没有蔷薇的吗？”
　　
　　这下，她的穆哥哥，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答自己的问题。好象连话都不说了。
　　
　　她想：“也许是太累了吧？”
　　
　　她捧过小苗，那样小心地样子；好似，那不是一株植物！而是一件希世珍宝！
　　
　　然后，将那苗子缓缓放入水中；拿起小铲子，准备挖坑。可却有人抢先一步，拿过铲子挖起了土。他带着不可置疑的口吻：“你扶着小苗，我埋土。”
　　
　　她想她的穆哥哥一定是累坏了，不然怎么都不讲话呢？不和她嬉闹了呢？
　　
　　看着他，一捧一捧地埋土在小坑里。
　　
　　她说：“小苗子，你要快点长大开花哦！你是我和穆哥哥哥的呢…”
　　
　　他低头，看着她，静静地笑…
　　
　　她抬头，看着他的笑脸，也傻傻地笑…
　　
　　原来，笑也是可以传染的。
　　
　　只是，不知是她传染了他？
　　
　　还是，他传染了她呢？
　　
　　两张平时少见笑容的脸，此时却可以笑成这样：那般的放肆，那般的真…
　　
　　言默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的妹妹，那个总是带些许恐惧、些许忧伤的妹妹；却也可以这样，安心的笑、开心的笑。
　　
　　他的哥们，一向沉默寡言的穆风；对女生不屑的他，怎会如此看着他的妹妹；笑的那般灿烂呢？
　　
　　这还是他的妹妹；他的哥们吗？
　　
　　恍然间，他觉的眼前的少年少女，不该属于这里、不该生于这样的家庭。
　　
　　他和她，都是那样的干净；那样的纯真；不含一丝的杂质。他们的笑，那样的迷人、那样的美。
　　
　　言默又悄悄的转身，离开了。
　　
　　他不该打破这样的美丽，不是吗？哪怕是短暂的，又何防呢？至少他们现在很开心，不是吗？
　　
　　晚上，她的穆哥哥，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她的家，和哥哥言默睡在一起。
　　
　　她拿着洗好的两个苹果，悄悄地走到哥哥房间门口。却意外地听到里面发出低沉的疼痛声。
　　
　　“你受伤了？”是哥哥低低的讶异。
　　
　　“你轻点，帮我看看…有点疼…”是穆风。
　　
　　“怎么弄的？是不是去偷了我们学校里的蔷薇花苗？”
　　
　　“恩…挖苗时碰到张老师。我急着逃跑，爬围墙时，不小心摔下来的。所以估计胳膊伤的不轻…”
　　
　　“那现在去医院看看吧？别是骨折就惨了！”
　　
　　“没事，明天再看。不然你那妹妹看到我这样子，还指不定要哭一夜呢…”
　　
　　拿着苹果的双手，抖了起来…
　　
　　转身，她飞快的回了房间。只留下，两个红红的苹果，象黑夜哭红了的双眼…
　　
　　还伴着被子下小声的哽咽…
　　
　　（四）三人行
　　
　　往常一样的三人行，两辆自行车：言默在前面奋力地骑着，苑苑坐在后座上，双臂紧紧地绕着哥哥的腰。
　　
　　穆风，在前面得意地回头，对着这对兄妹笑道：“就说你比不过我认输吧？我赛车的技术可不是盖的！”
　　
　　落后的言默笑骂道：“你小子少得瑟！不知是谁上次输得差点没把车给卸了？我可载着我家小妹呢！”
　　
　　“你小子比不过我！别拿苑苑当借口啊？你小子认输吧？”他停下折回笑道：“苑苑，过来…”
　　
　　“现在你家小妹归我来载，我就不信一能赢得了我！”
　　
　　言苑将信将疑地坐到他的山地自行车上，双手死死地拉着车座。
　　
　　蓦地，他的双手抓着她的，放在自己腰间。
　　
　　她不安地抓着他的衣角，她喊了声：“开始…”
　　
　　车子飞快地开了出去。
　　
　　“苑苑抓紧我！”
　　
　　她贴着他的背，还不习惯除去阿爸和哥哥外，和别人如此近距离。车子依旧飞快，苑苑闭上了双眼；双手紧了紧。
　　
　　待她争开眼睛时，眼前的两人正看着自己，狂笑！同时说道：“原来你除了怕疼！还很胆小呢！”
　　
　　她转过红透了的脸，下车，趴在草地上；拥抱自然。一左一右的两人，也躺了下来。三人谁也没再说话，愣愣地看着远方；看着夕阳。
　　
　　这属于三人少有的沉默。只是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想吧…
　　
　　然后，在多年的多年后。她不知何时开始，喜欢坐在草地上发呆，却把山地车扔的老远。
　　
　　在后来的某一天，她会坐在另一辆山地上，想起了远方；想起了一个人。却只剩下模糊…
　　
　　（五）风和水
　　
　　七月的某一天，炙热的阳光，烧烤着大地。而此时，蔷薇花，却开的旺盛。
　　
　　在校运动会上，男子篮球赛场，稚嫩的球技，却带着些许张扬；伴着场外大声的呼喊：“穆风、穆风”
　　
　　她也在其中，只是她的个头还是那样的小，小小的身影被淹没在人群中。可她一直在喊着：“穆哥哥、穆哥哥。”看着他的转身，她笑了；看到她在笑，他也笑了。
　　
　　然后，她的笑容凝住了，她想叫她的穆哥哥小心，可只看到他摔倒在地。恍惚间，看到他的眉轻皱。可是，转眼便是他让她放心的笑。
　　
　　转身，他抢球、一个三步上篮、进球。
　　
　　欢呼间，他已坐在自己身旁的台阶上，问她：“我表现的如何？”
　　
　　她笑着递过一瓶纯净水，看着他咕咚地喝下去；她才觉得自己也好渴，只能泯了泯嘴唇。他突然停了下来，问她：“是不是又没喝水？”
　　
　　她傻傻的笑，说：“我又没比赛，不渴。”
　　
　　他白了她一眼，把手中喝过的水递给她，她愣了一下，接过、喝下。
　　
　　直到很多年后，她只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奇怪的洁癖：从不和任何人共用水杯。只是她一直记不起自己缘何？又是在何时有了这样的洁癖？
　　
　　然后在多年后，当另外一个男生把自己的水杯，给她，让她喝水时；她才想到恍然间想到，以前也有一个人，和她一同在一个杯子喝水。
　　
　　可她，却已经记不得他的长相了。只记得他手中的篮球，
　　
　　而现在，她的手里也有一个篮球。
　　
　　只是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篮球了…
　　
　　（六）晚风吹
　　
　　不知道从那天开始，他就在她家吃起来饭，而后，便是经常的一起做饭、吃饭。
　　
　　12岁的年龄，她学会了做饭，小米粥、青椒肉丝、西红柿炒蛋、红烧肉、糖醋排骨。
　　
　　不是为了谁而学，为了谁而做，只是想他们在一起吃到喜欢的饭菜，然后猜拳决定谁洗碗。
　　
　　看着她抹着的面粉笑脸上，气鼓鼓的说：“你们耍赖，每次都是我输。”
　　
　　等着她生气的时候，她的穆哥哥会说：“我没什么贡献，就只能洗碗了。”
　　
　　然后，他和她，一起跑去打水、洗碗。
　　
　　这天晚上，苑苑做好了饭菜，等着她的哥哥和穆风。确是迟迟不见人影。
　　
　　她趴在桌子上，等着；却慢慢睡着了。
　　
　　看着饭桌上微热的饭菜，他说：“言默，让你早点回来你不听，看看苑苑都睡着了。”
　　
　　言默来了一句：“饿死我了，我先吃了哦，我家小妹就是好啊，知道给哥哥留饭。多乖的孩啊。”
　　
　　他轻轻地抱起她，在她的卧室，为她盖好被子。凝视着她甜甜的笑脸，他糯糯道：“丫头越来越可爱了，怎么办？”
　　
　　缓缓走出的脚步声，再次映来。他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而后匆匆离去。
　　
　　她蓦地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浅笑。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在多年的多年后，傍晚的她坐在师大长椅上，看夕阳落下时，会因着身旁陌生人的一句：“丫头我走了。”早已泪流满面；不知模糊了谁的视线…
　　
　　（七）蔷薇刺
　　
　　平凡的日子，照常放学回家。可老师，独独把她留下：帮忙改卷子。
　　
　　她给哥哥写了小纸条：哥你们先回家吧？先给爷爷做点饭，我晚点回去。
　　
　　改完卷子，天也黑了。她一个人，独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其实她有点怕，她怕黑夜，却又那样热爱着夜的黑眸。
　　
　　时不时的狗叫声，让这黑夜，像往常一样平常。她快步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路过那座属于三人的小桥时，才看清：原来还有人。
　　
　　只是，不是她想见的；那是隔壁班，大她一级的几个男生，听说都是痞痞的。她没讲话，想快些走过。
　　
　　却被一个高个子男生伸手拦住：“交个朋友吧？
　　
　　旁边有人轻笑道：“人家可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呢？”
　　
　　手被抓住了，力气太大，争不开。
　　
　　“我就喜欢好学生，就想和好学生交朋友呢？”
　　
　　她趁机争脱了双手，可惜却无法跑开。
　　
　　只能和他们斡旋了：“我是言苑，认识你们的。不过太晚了，我还要回家，下次再聊哈！”边说边往前走。
　　
　　“言苑是吧？认识我们啊？那更好了，一起再玩会吧？”
　　
　　她还没来得及说不，已被一双大手拉住，是他的味道。
　　
　　眼前的两人：她的哥哥言默和穆风，早已和那三人打起来…眼睛湿湿的。
　　
　　不知打了多久；她只记得两人偏小的身形是那样发狠地撕扯着…
　　
　　然后，看见他俩一人拿了一块砖头，吼道：“滚！以后谁他妈敢欺负言苑！老子要了他的命！信不信！”
　　
　　这次她哭了，趴在哥哥背上，却不出声。
　　
　　一会说道：“以后，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哥你们以后别和人打架了？好不好？我不喜欢你们打架。”
　　
　　他们却谁都没有回答…
　　
　　第二天放学，她没有等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却等来了班上一个学习好和他们三个关系不错的陆路。
　　
　　他说：“你哥他们先走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回到家，却依旧不见他们。好不容易晚上，他们终于回来了。
　　
　　她问：“你们去哪了？快吃饭吧？”
　　
　　言默沉默一会说：“小妹，以后你放学就跟着陆路回家啊，我和穆风都会有事…”
　　
　　“什么事？”
　　
　　“苑苑，别问好吗？好好学习就好了呀！”
　　
　　她不再问，也不再和他们一起回家了。
　　
　　她学会了见不到他俩的学习生活。
　　
　　可却在某一天，清楚地知道了：他和他，他们，现在已经是学校典型的坏学生了；抽烟、打群架、破坏公物…
　　
　　校长总会在大会上批评坏学生，只是这次有了熟悉的名字：穆风、言默。
　　
　　她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晚上，她等着他俩，很晚很晚她说：“哥还让我跟着你们吧？”
　　
　　第一次，哥吼了她：“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好好学你的知识！听到没！”
　　
　　穆风没有讲话，她转身，回屋，熄灯，睡觉…
　　
　　那以后，她没跟过陆路，也没跟着哥哥，她跟着一个女孩子，一个名誉不好的女孩子，学会了：围观、欺负别人…
　　
　　她知道很多以前不曾知道的事：比如怎样打架？怎么破坏公物？却依旧不会说脏话…
　　
　　终于，她被班主任在班上点名，批评了。
　　
　　接着，放学她看见他们；在等她。
　　
　　以前的车子，熟悉的人。一路沉默。
　　
　　“你别学我们，好吗？苑苑只做哥哥喜欢的丫头好吗？我们会保护好丫头的！知道吗？你答应穆哥哥，好吗？听话，好好学习！其他的什么也别管了！”
　　
　　那以后，她被送到了县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开始拚命学习，甚至在班上也不讲话；她只会学习，然后看着远处，偶尔，想想那年、那事…
　　
　　（八）落花雨
　　
　　一零年的那个冬天，她回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城市。那个他们共同生活的城市。
　　
　　她乘坐的是晚班列车，为的是能早点到，路上的夜自然没睡。
　　
　　回到家，哥哥和爸爸已经在等她了。
　　
　　爸爸很高兴地拉着她问东问西，哥哥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原来是：他要结婚了。
　　
　　蔷薇花，刺痛她的血和泪。
　　
　　她缓缓走出，默默地看着庭院里的蔷薇花架；一样的花儿：开的正红；一样的幼幼香，散的浓烈。
　　
　　她仿佛闻到了，那一年的味道；
　　
　　看到的是，那一年的蔷薇花。
　　
　　那个在阳光下，向她微笑招手的白衣少年；那个和她牵手，走过十个春夏秋冬的温暖少年。那个为她打架抽烟的不良少年，那个、那个、视线模糊了。
　　
　　是下雨了吗？那怎么会有太阳呢？她拿起手中的锄子，清楚的看着，满架的蔷薇花散落一地。
　　
　　哥哥问：“你不是最喜欢蔷薇的吗？”
　　
　　她只说道：“哥哥不知道蔷薇有刺吗？会伤到人的，很疼很疼的。？”
　　
　　至到多年以后，她才对另外一个人说：“蔷薇有刺，我们改种百合吧。”
　　
　　原来百合、也可以这样美。
　　
　　当一切沉寂，满庭摇曳的蔷薇花，散落一地。
　　
　　这是她以前的宫殿，一个美丽的拥挤。
　　
　　而今，只剩下斑驳的疏影。
　　
　　她站在，如烟花般的蔷薇花旁：那破碎了一地的花儿，像极了水晶瓶，有着完美的耀眼，可那散落一地的碎片，总有几块会深入血肉。是痛彻心菲的疼。
　　
　　她捡起那一株一株，属于她的最美。
　　
　　静静的看着看着，然后深深地攥在手心，伴着血液流动的声音；她走了出去，却单单忘记了手中的蔷薇，正如她忘记了疼痛。
　　
　　再也记不起，她是怕疼的，他们三个中素来最怕疼的就是自己。
　　
　　彼时，他的家早已人山人海；她想知道他何时开始喜欢上这个家了呢？他不是最喜欢她的家吗？
　　
　　看到熟悉的人和她打招呼，她浅浅地笑。走了进去，大庭里是耀眼的红；正如她手中的蔷薇那样红、血一样的红。
　　
　　他不在，新娘微微的看着她笑问：“是风的朋友吗？他出去接电话了，应该很快回来的。”
　　
　　她也呵呵地笑道：“是啊，最好的好朋友呢。这是我送给他的新婚礼。”
　　
　　“礼物，我自己的蔷薇花；我种了十年的蔷薇花呢。”她自顾自的说着。
　　
　　没看到新娘不可思意的盯着她的手看：“问道你的手流了好多血，没感觉吗？不疼吗？”
　　
　　她的目光收回，蔷薇花上，星星的血如同新娘身上的喜服一样刺眼。
　　
　　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真的要结婚了呢？穿的那样红；早已不是那个白衣少年的样子。
　　
　　她说：“穆风，这是你种的蔷薇，还给你吧？有刺的蔷薇，我要不起了。”
　　
　　她垂下眼帘，原来蔷薇的刺，那样疼、疼的她睁不开眼来；像那泛血的蔷薇花刺。
　　
　　至到多年以后，一束百合花开在她的眼前。她才相爱笑着对另外一个人说：“百合花吗？白色的，好香呢。，我会喜欢上的哦。”
　　
　　原来百合、也可以开的那样耀眼。
　　
　　也可以这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