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请务必善良。”
这不是一句陌生的话,这句话经常出现在一些一看就会让人感到愤怒的热搜话题上,比如校园欺凌,甚至是暴力。
对于新闻里的大多数校园暴力受害者,现在的我只能“身受”,无法“感同”了。胆怯、软弱、恐惧、敏感、不安,是一个还处于校园暴力阴影之下的受害者的心态;而勇敢、坚强、自信、不屑、淡定,是一个撕裂了阴影走出来的王者的心态。
我第一次感受到校园暴力,是小学二年级。上课的预备铃响后,作为班长的我在监督同学们趴在课桌上静息,力求在任课老师来时让教室达到“静可闻针落”的效果。
虽然每个班都不可避免会存在几个“刺头”,从而增加工作难度,但这样的监督管理工作我做过很多回了,每一回的结果都如我所愿。所以,当那一天“刺头”暴起的时候,我毫无防备。
一个比我整整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子,在我即将走到他面前让他像其他同学一样静静休息的时候,突然从他的座椅上跳起来,直接给了我一脚。那可真是个噩梦,我被踢飞了,后脑勺直接撞上身后的讲台,嘴唇被牙齿磕出了血。
整个教室在那一声大动静后安静了好几秒,静到仿佛能听到尘埃在空气中旋转的声音。几秒过后,教室里的同学才反应过来,有几人掉头就从后门出去找老师,有几人想上前扶起我却不敢扶,直到始作俑者得意扬扬地从我身边走开,他们才迅速跑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我。自始至终,没有一个同学敢跳出来指出那个男孩子的不对。
后来我才懂得,没有人天生勇敢,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
我记得那天放学回到家,奶奶看到我狼狈的嘴角后问清了情况,二话不说就拉着我急匆匆地向那个男孩家走去。奶奶很生气,甚至比受伤的我还生气。她拽着我的力道不轻,我的内心感到委屈又安全。
奶奶去男孩家帮我讨回公道和应有的道歉,但那男孩并没有勇气面对我奶奶的怒火,他看到情况不对立即跑掉了,跟我道歉的是他年迈的爷爷奶奶。
奶奶对我被动挨打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隔三岔五就跟我说:“别人打你,你一定要打回去,女孩子在外面要凶一点。”也许是家人给我的安全感太充足了,这个噩梦一般的事件,只在我脑海里停留了几天就跌进记忆库底了。
后来爸妈听说镇上的学校读书氛围更好,顺势就帮我办理了转学。新的学校除了有人人都爱的体育课,还有可以防身的武术课。每次上完武术课,我都觉得自己离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侠梦”近了一步,奶奶以后再也不怕我被“坏人”莫名其妙地打了。
其实挨打事件对我性格的影响蛮大的。以往我只是活泼开朗的好学生,慢慢就变成了活泼开朗成绩好,但也不好惹,偶尔还很凶的女生。班里有些调皮的男孩子会给人起外号,我那时获封“母老虎”,虽然听着不悦,但至少不会再有恶意敢随便接近我。
我可以表现得柔弱,但在坏人面前,我只想是“母老虎”,亮出自己的爪牙,让别人不敢招惹。
爱默生说:“强者容易坚强,正如弱者容易软弱。”打不死我们的,都会使我们更加坚强,生活迎接的会是成为王者归来的我们。
后来上了中学,比小学时更密集的人群让恶意出现得更加频繁。成绩不好的学生接触恶意的可能性虽然比好学生大,但当校园欺凌的暴雨来袭,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
起外号嘲笑、误解与孤立,都是杀伤力不大却密集的暗箭,中一箭不至于被扎出血,但日子久了也会使内心千疮百孔。
初中那会儿,我因为军训晒得很黑,又刚好处于变声期,声音越发尖锐,一不注意就会变得又嗲又装。大部分女生最烦这种嗲嗲的声音,会觉得你在装可爱;而男生也基本受不了这种声音,觉得你在撒娇。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所以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了明面上孤立、暗地里當作笑资。
矫揉造作地模仿是最让人讨厌的,我看见的时候都会瞪那模仿者一眼,然后嘲笑他“可真幼稚”,接着那群看热闹的人,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模仿者身上。“幼稚”这两个字,对急切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的中学生来说,杀伤力可不小。
我得庆幸我的心理强大,所以这些大大小小的精神攻击对我伤害不大,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去跟我姐姐讨教如何骂人不带脏字却能把人气死。我在心理上鄙视他们,把别人当小丑的他们,在我眼里也是跳梁小丑。
在这种烦人的事件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是绝对的谬论,因为没有成熟心智的“小恶人”,不会懂什么是适可而止,无意义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善良让人精神愉悦,所以我乐意多做点儿好事,去服务社会。武装能让人不惧外界的威胁,所以我想在我的铠甲上种满荆棘,既然有人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那就要做好被别人的“防护罩”扎出血的准备。
有伙伴在身边的时候,有爱自己的人在保护我们的时候,我们是不用化身猛兽与恶人互相撕咬的。但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我们就要做自己的超人,发射光波,消灭所有不怀好意来践踏我们世界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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