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山区的春天,正是那里的各种果木树进行“时装表演”的季节。杏花、樱花开过后的十天,梨花就自动登场了。它是山村里最能表现靓色的“模特”大腕。瞧,一处处果园里的那一树树乳白色的花朵,既象舞动的雪团,又象迷蒙的雾气。以南果梨树为主角,还有安梨树、尖把梨、秋梨树、香水梨树、花盖梨树、水红消梨树、糖梨树等配角,组成规模庞大的“表演队伍”,谁能把有资金的人引来呢?耐心等吧。”
“我的那份材料已进入省农科所网页,既然上面的头头认可了,那就会有人看到,会有人来投资的。”
“也许她有过前来投资的冲动。这毕竟是僻岭荒山的,即使开发果业,也会选在别的地方的。”
“难道这儿不美吗?是你给我讲的吧,我国正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而现代农业是市场农业、创汇农业、生态农业、科技农业、旅游农业。把土门岭搞成一个果业旅游点行不行?我认为
“大哥,人家来开发果业,不来开发旅游业,如果说将来果业开发好了,那也可能是旅游农业的一个参观点。”
“我说的呢,半夜摸山楂——不大离(梨)儿,反正
“赌什么?我除了一双手外什么也没有。大哥,你家南沟果园也该收拾果盘了,别在这儿侃大山了,快下岭去吧。”
崔大哥掏出一千元钱来交给程立沐,说:“挖树盘的工钱由你来管,不欠人家的。房前果树趟子里的好地也耕完了,你掂量着干。种菜、什么芸豆、茄子、黄瓜、辣椒、茼花菜、菠菜、白菜、水萝卜、西红柿;种粮,什么玉米、大豆、地瓜、绿豆、小豆、都种点,可都到了播种的节气,各样种子,你嫂子都给准备齐了,中午会给你带来。”
“行,行。我还想种点香瓜、西瓜、苦瓜、方瓜、窝瓜。”
“你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当日子过就好。”崔大哥说完,喜滋滋地走了。
歇过响午,挖树盘的青年雇工上工去了,程立沐收掇完碗筷,在屋子里摆弄崔大嫂带来的菜籽、粮种。大白狗叼程立沐的裤角儿。
“有事儿?”程立沐习惯地一挥手,大白狗几个纵身,穿出屋外,程立沐也跟出房门。
果然,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和一辆蓝色的确132型货车已一前一后地开进了院子里。
正在程立沐发愣的时候,从轿车里钻出一位身穿红色连衣裙、脚蹬红色高跟鞋、眼戴彩色镜的女人,笑眯眯地向他奔来。
“你……是?”
“艾花。”
“你……艾花?你变了个人嘛!”
“变美了?”
程立沐真的愣住了,呆若木鸡。面前的艾花让他深感意外和陌生。那个牛仔服、蓬头笑脸、憨爽、令人可怜的艾花连点影子也不见了。程立沐的心里升腾起莫名其妙的情感来,是失落?是失望?是失意?是失败?他说不清楚。程立沐自觉尴尬,也显出木讷,说:“
从132型货车上跳下四个身着淡蓝色厂服的男青年员工,站到艾花面前。
艾花说:“这儿就是土门岭岭南果园,一个梨花盛开的地方。十天前我就在这儿住的,这次来,我还要住几天,如果考察进展顺利,那我就还要住下去。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男士,是我的朋友程立沐,也就是炸毁美国佬坦克的志愿军英雄战士程广辉的长子。”
“
艾花指着身边的大白狗,说:“它也是我的好朋友。”
四个青年员工不知所措,其中一个问:“艾总,怎么向大白狗问好啊?”
“怎么?瞧不起大白狗?这也难怪,你们没跟大白狗相处过呀。过来摸摸大白狗,不就是表示友好吗!只要你摸摸它,那你在它的眼里就是朋友,是程大哥的朋友,就会同你真诚到永远。”
四个青年员工依次到大白狗面前,抚摸大白狗那毛茸茸的头,憨态可掬的大白狗,轻轻地舔青年的手,惹得人们一阵大笑。
艾花说:“卸东西吧,两台电脑、电视机、空调放东屋,大床、冰箱放西屋,洗衣机放外屋,粮油及各种食品放东、西屋都行。”
“慢,慢!朋友们,”程立沐问艾花道:“
“我已经见过崔大哥了,这房子、院子我全租下了。我住这里合法吧?”
“当然合法。”程立沐象被电击了似的心中一颤,说:“怪我多此一问,我是谁?一个由大城市到大山沟来的打工仔。你们搬吧,我到岭下崔大哥家去住。”
“大家搬吧。”艾花抓住程立沐的手说:“程大哥,你走了,谁保护我?我住东屋,你住西屋,大白狗住外屋。”
“反正我过的是寄人篱下的日子,西屋就西屋,不……不合适。”程立沐含糊其辞,进屋抓起粮种菜籽,转身出屋,到园中树趟里去了。
人们七手八脚地忙活了一大阵子,所有的物品安排妥当了,四名青年员工一起向艾总道别。艾花说:“请回去告诉大家,我在这儿很好,很好。再见!”
大白狗送了132型货车一程。司机跳下车,喜爱地抚摸大白狗的头,示意回去,大白狗转身跑回院来,围着轿车打转,在它看来,有了一个新朋友、好伙伴。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