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院子的氛围,有些紧张。
江狐捏着一块麻将,手悬于半空:“你又不是太平洋警察,管这么宽。”
“新型肺炎疫情期间,减少人员聚集,防止交叉感染……”齐政虽进村委会不久,但当过兵,义正言辞的怼回江狐的责难。
“好好的一个清一色,好心情都搅和了。”江狐恨恨的把麻将摔在桌上,麻将溅过桌子,滚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再摔一个试试?”齐政血气方刚,丝毫不让。
“齐政,注意方法!”村主任江韦叮嘱完齐政,又朝批评江狐:“注意态度,配合工作。”
“我配合工作,我是你爺爷辈,你敢说你爷爷的不是?”江狐对江韦的劝阻不以为然,反倒加大了嗓门,且连抓几把麻将往地上摔,一副挑衅的态势。
“你……”齐政怒视江狐。
“你什么你,你敢咬我不成。”江狐步步紧逼。
齐政脑门一热,用力一掀,麻将桌翻到在地,麻将四散。
齐政的举动,出人意料,屋子里鸦雀无声。
宁静,十分短暂。
江狐脱掉外衣,举起拳头,直击齐政。齐政反应敏捷,侧身一闪,江狐用力过猛,一拳砸在墙上。巧了,墙上一颗铁钉,划破了手背。
“出人命了!出人命……”江狐捂着手上的伤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活该!”人群里挤出一个人,是江荆,江家大院的老爷子。
江荆走到屋子中央,双目圆瞪,剑眉竖立:“给我站起来!站起来!”
见老爷子恼怒,江狐连忙起身。“站好了,站直了,立正!”江荆命令一下,江狐不情愿的挺直了腰板。
“好你个江狐,疫情当前,还聚众打牌,我抽你!”说罢,手杖横扫过去。齐政眼疾手快,挡在杖前,手杖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肩头。
齐政忍住疼痛,指着江狐说:“别惹老爷子生气了,不聚集打牌,为的是冠状病毒不被扩散,是为了是大家的安全,你长这么大的个儿,咋就不长点脑子。”
“冠状病毒,真有这么厉害?”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说话的是周三毛:“我的房子,我的麻将,大过年的,在我家闹也就不说了,麻将机坏了,得赔!”
周三毛说话时盯着齐政,意思再明白不过,要齐政来赔。
“摔得好!特殊时期,就得非常手段,如不然,你们这些兔崽子,谁能听进去。”江荆说完拍了拍胸脯:“要损失,找我赔!”
人群的目光聚在江荆胸前,那儿戴有一枚鲜红的党徽。江荆虔诚的取下,高举手上:“朝鲜战争,我是一名新兵,党带领我们得胜归来,今天,泱泱华夏,上下同心,冠状病毒同样会被击败。”
江荆说话掷地有声,屋子里,第二次归于宁静。
在众人的注视中,江荆扔掉从不离身的手杖,左手牵着齐政,右手拉上江韦:“把脊梁骨给挺直了,我陪你们巡查去。”
江荆大步流星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已九十高龄。屋子里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挺起了挺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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