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世海

　　清早，起来晨炼的张扁嘴路过一处小院时，看到院中有几颗挂满果实的杏树。

　　小院没有高大的院墙，只有一些枝头粗的木棍象征性地在四周围成一个低矮栅栏。那些挂满果实的杏树枝，便从栅栏宽大的缝隙，不安分地探出了外面。

　　站在栅栏外的张扁嘴观察了许久。他见院里除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离杏树不远的一间小屋门口外，再无他人。

　　张扁嘴被满树金黄的杏儿吸引的再也迈不开步了。他盯着树上的果实，又瞅瞅那位老头，试探性地靠近栅栏，伸手在枝头上揪下两个杏，随着树叶一阵沙沙脆响，他的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眼盯着老头看有什么反应。

　　可老头像是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可能是个聋子！张扁嘴心想着，开始从小心到大胆地采摘起来，直到上衣口袋全部爆满，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回到家，张扁嘴将口袋里的杏儿一股脑儿掏出来，让妻子和女儿看。

　　“哪买的？”妻子和上初中的女儿看到大黄杏儿眼一亮，凑过来问道。

　　张扁嘴就把在小院摘杏的事说了。最后又补充道：“那老头是个聋子，听不见！”

　　“这杏儿真甜！”妻子尝了一个说：“现在街上每斤卖3元多，贵着哩。

　　“喜欢吃就好，反正老头听不见，一会我领孩子再去试着摘点？”张扁嘴将掰开的半个杏肉塞进嘴里，笑道。

　　中午时候，张扁嘴拿了个手提袋，领着女儿又来到小院的栅栏旁，见老人还在小屋门口的树荫下坐着，一动不动。张扁嘴向女儿示意了一下，两人开始动手了。谁知刚摘了几个，老人突然坐起身，转过脸看到了他们。

　　张扁嘴和女儿站在那里，心突突地跳着，准备挨老头一顿责骂。

　　谁知老头朝他俩微微一笑，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进了屋里。

　　看到老头没有生气，张扁嘴和女儿这才放下心开始大胆采摘起来，直到将手提袋装满，老头也没有出来阻拦。

　　“看来那老头根本不管。乘树上果实还多，一会儿咱赶紧再去摘，要不过几天被人摘光就晚了，这样的便宜，谁不占是傻瓜！”回到家，张扁嘴将袋子里的大黄杏往桌上一放，笑着对妻子说。

　　午饭后，張扁嘴果然挑着两个大箩筐，带着妻子女儿一起来到小院栅栏前，发现小屋门口空荡荡的，不见了那个老头。仨人干脆跨过栅栏，进了院子，开始肆无惮忌地采摘起来。

　　不到一小时，两个箩筐里的大黄杏开始冒尖。张扁嘴提起筐子试试，每筐足有六、七十斤。

　　张扁嘴高兴坏了，正心想着这些杏拿回去也吃不了，干脆挑到菜市场每斤按3元钱买，也能卖不少钱。不料一回头，老头不知几时站到了他们身后。

　　老头突然出现，将张扁嘴吓了一条。

　　“咋样，摘的够吃就行了！”老头望了眼地上的筐子，笑着对张扁嘴说。

　　“不少了，够了！”张扁嘴朝老头讪笑道着。

　　“够了就好！我记得你早晨来采过一次，中午又来过一次，这是第三次来摘杏儿了，现在咱该称杏的重量了。”老头不紧不慢地说。

　　“啥？称？”张扁嘴一愣，没明白老头话里的意思。

　　“难道你没看到门口的牌子？”老头说着，指着院门口竖着的一块一米大的牌子让张扁嘴看。

　　张扁嘴仔细一看，傻眼了。只见牌子上写到：“为让顾客体验自行采摘的乐趣，凡来该院采摘杏儿的顾客，第一次免费品尝，第二次免费赠送，第三次采摘下的，一律按每斤五元计算，多购不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