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冰川

　　

　　二牛有房有车，收入也不低。

　　三十多岁了，还没有讨到媳妇。不是二牛眼眶高。是美女们看不上他的长相。说他丑的实在是恶。看来，二牛这辈子，是注定打光棍的命。

　　讨不到媳妇也得活，日子还得过。闲时，二牛和哥们去逛街。对哥们说，别看我长相丑，回头率老高了。哥们哈哈笑，就你这德性，还有回头率。不看都害怕，看一眼，吓死人。

　　二牛也嘿嘿地笑，不信是吧。

　　那咱们试试。谁输了谁请客。二牛扯开嗓子，对前面的女生背影喊道，美女，美女。

　　好家伙，四周的女人，老的少的，包括前面的女生，都朝二牛看过来，好像二牛是美女。这回轮到二牛哈哈大笑了。对哥们说，没骗你们吧，请客，你们得请客。

　　哥们只好买了冰淇淋，吃着笑着，继续往前走。有一位男子，怀里抱个小孩。对行人说，他钱包丢了，请求帮助。二牛想都没想，掏出一张，拍在男子手中。男子一再谢地离开。

　　哥们训二牛，傻呀你，干嘛给他一百元钱。他是骗子。二牛无所谓地说，没看出来，他脸上没写自己是骗子。即便是骗子，是他骗我，又不是我骗他。我给他的是真钱。

　　哥们恨二牛，说他傻。一百元钱，买什么吃不好。二牛说，好，算我傻。这回我请客。哥们听了，高兴地叫嚷，上饭店，上饭店。正是午时，走进饭店，点了几道菜，要了两扎啤酒，哥几个喝地尽兴。

　　酒足饭饱，打着嗝，喷着酒气，走出饭店。都觉得没有再闲逛的必要，不如回家睡觉。这时，前面围了一伙人，中间有女人的哭声。哥几个挤过去，看见刚才寻求帮助的男子，正打一个哭哭啼啼，不敢还手的女人。二牛冲打人的男子喊，住手，为什么打我老婆。

　　那男子听了，真就停下手。直勾勾地看二牛，又看看女人。然后，向二牛吼道，你是她男人，那我是谁？二牛脑袋轰的一声。坏了，咱抢了人家老婆。眼看男子怒气冲冲地奔二牛过来，二牛正没辙。哥们上前叫道，刚才我们给了你一百元钱，你忘記了？那男子停住脚步。二牛想起哥们说的话，问他，你是不是骗子？男子又吼道，是骗子怎么样，不是骗子又怎么样？打我老婆，管你们屁事。

　　哥们正为那一百元钱叫冤。喊道，他是骗子，揍他。说着，哥几个凑过去。刚才哭啼被打的女人，慌忙上前挡住男人说，他不是骗子，不是骗子。随后，扯住男人冲出人群。

　　哥们像是抓到了证据，对二牛说，怎么样，这回你相信他是骗子了吧。二牛嘻嘻笑，他没最后承认自己是骗子。哥们也笑，他不是骗子，那你就是骗子。哥几个说笑地准备回家。

　　在二牛转身时，撞到也在看热闹，正吃烤串的一位女子。烤串从她前衣襟滚落掉地上。弄得她衣襟上全是油渍。二牛撞人家，理亏。

　　问女子，咋办？要不去洗衣店给你洗洗？

　　女子看看弄脏的衣服，犯愁又无奈地说，现在去洗，不能马上干，我又没衣服穿。不是讹你，大哥。我衣服很贵，你先给我一千元钱，如果我回家洗掉了，再把钱还给你。如果洗不掉，就用这钱，再买一件。咱俩互留电话号，加微信联系。你看这样行吗？

　　二牛想想，只好这样。二牛给了她一千元钱，互留信息。哥们恨二牛说，你又上当了。二牛笑，要不咋办？因祸得福，没准她能成为

　　我老婆呢。

　　回到家，二牛将手机充满电。

　　二十四小时开机。等待女子的信息。一是盼那一千元钱的下落，二也是想借机和她聊聊。

　　三天过去了，没有女子的消息。看来，这钱是赔到低了。哥们也惦记着。总是打电话问，有消息吗？二牛说，不就一千元钱吗，赔就赔了。哥们说，不是钱的事。主要是看能不能套上近乎。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二牛说，咱就别赖哈蟆，想吃天鹅肉了。

　　第六天中午，女子突然给二牛打来电话，告诉二牛说，衣服上的油渍洗掉了。因孩子生病，没有及时通知他。并让二牛有时间去她的单位，把一千元钱求回去。

　　原来她有家呀。二牛心里凉透了。

　　女子还是穿着那身衣服，干净利索。脸上有光泽，好看。二牛说，衣服洗出来就好。她也说，大哥，你心眼好使，嫂子也一定好。

　　二牛说，长相太丑，没人肯嫁。她听了，低下头，轻声说，我离异。带个孩子。如果你不嫌弃，咱做个朋友吧。

　　我的天呐，桃花运来了。二牛在心里叫嚷起来，嘴上说，不嫌弃不嫌弃。你不嫌我长相磕碜就行。

　　女子抬头看看二牛，抿嘴笑，心眼好使比长相好看有用。二牛乐得屁颠屁颠的，忘了求钱的事。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哥们。哥们也高兴地说，请客，请客，你还得请客。

　　二牛对着电话笑说，还请啥客呀，就等着喝喜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