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继续在山腰往上盘旋,花叔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头微微颤了一下,闭上了双眼,脸色发青,脸凛然起来,内心惊呼,天哪!万丈深渊下是湖,寺院怎么建在这高山之巅,车轮下都是绝壁,一不小心车子栽下去,哪不粉身碎骨?他吸了一口冷气,睁开眼时,坡顶上冲下一辆大卡车, 由于路呈“s”形,上坡的小车根本看不到蹿下来的卡车,等到双方发现时,两个车头已挨近了,双方紧急刹车,急急避让,但路窄,小车险些蹿下谷底,多亏开车的老方是多年的老司机,技高胆子大,镇定自若,化险为夷。
花叔喉结一耸动,扭头对老方说,咱这次来拜佛,多亏菩萨保佑,不然,咱俩得见马克思先生了。
老方愣了一下眼神,眼珠一滚一滚的,咋不说说我手艺高,关键时刻显身手。
花叔瞄了一眼老方,挑了一下眼皮,搐了搐嘴角,说,那是,那是。
老方咬咬嘴,把就要溢出来的话,又压了回去,双手握紧方向盘,车子终于到了山顶的寺院,说寺院,其实是个山崖,在崖口做了一扇大门,大门朱漆斑驳,门顶石岩上刻有三个红底楷体大字——如愿寺。
寺院口窄里面开阔,满目尽是经由神工刀削斧琢过的山岩,大雄宝殿足足有300多平方, 气势雄伟,各尊菩萨雕塑栩栩如生。花叔先在功德箱捐钱,一张张百圆大钞往里塞,边塞边轻轻念叨,几个和尚看傻了眼。
老方对和尚说,花先生有一事相求,他与夫人结婚4年了,至今尚无一男半女,今个儿来,求菩萨如他之心愿。
那和尚说,请施主放心,只要施主留下大名、之愿,我们为施主做三天佛事,定能让施主如愿。
花叔塞好钱,又点香跪拜,嘴又轻轻念叨着……
花叔今年51岁,身材魁伟,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可是老婆肚子一直没动静。求医,夫妻生理都正常。佛也拜了不少,只要听人说哪个寺庙灵验,就前往,缘钱捐了不少,菩萨却没动恻隐之心。又听人说如愿寺挺灵验的,就不管山高路远来了。
出了如愿寺的门,花叔又回头看了看寺门,那意思,钱给了,菩萨们得记着我的事哦!上点心哩!
路上,老方问花叔,塞了那么长时间的钱,到底塞了多少钱?
花叔的喉结蠕动了几下,嘴“啧啧”了两声,话始终没出口,脸上却漾著笑意,视线从老方脸上移开,屁股挪动了一下,目光投向车窗外。
春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来时阳光灿烂,现在竟下起雨来了,雨云在半空中一层叠着一层,天色昏暗得像是暮晚。雨越下越大,车速缓慢了下来,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路窄雨大,老方双眼紧盯路面,手紧握方向盘,小车的雨刮器有节凑地划动着,但还是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突然,雨刮不动了,完全看不清道路,老方没及时踩住刹车,车子滑向路边的小坑里。
老方扭头对花叔说,只能等雨停了再走,不然看不清路面。
花叔的脸阴了下来,自言自语,我前世作了啥孽?
老方把头伸到花叔跟前,压低声音道,其实,迷信求不来,看你今天塞那么多钱功德箱里,真心痛,我有一办法,让你实现求子梦。
花叔眼睛亮了,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渴求,迫不及待地说,老方,咱是好兄弟,咋不早说呢?
快!道来听听。
老方附在花叔耳边轻声授秘。
花叔迟疑着说,这不行吧?
老方眼一瞪,怀上了,谁知道不是你的种?生下来不照样喊你爸爸。
雨停了,天空的云团呼呼四散,一线阳光扒着云缝,射到远处的山头上。
老方一声“走喽”,车子像发飙似的往家的方向。
吴个月后,花叔的老婆肚子显山露水挺起来了,大家见着花叔就说,还是如愿寺的菩萨灵验。
花叔的脸突然一紧,但很快,花叔又打开有尺寸的微笑,点着头回答人家,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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