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原本不是包二的女人,而是老陈的,但老陈前两年得了肝癌归西了。
老陈的女人很能干,是全乡出名的,评过县“三八”红旗手。村里的男人喜欢爱劳动善劳动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遭村里的女人羡慕。
当年分产到户,老陈常年卧病,家中十五亩水田,三十亩棉田,五亩山田,加上村店,三女一子,都由女人一人打理。老陈只在仲夏天晴的晚上,到村井边的石条上坐坐,独自垂着头,一呆就是二、三小时,然后由他的女儿搀回家。
寡居后,男人们到她家串门;有时女人去地头劳动,便有男人扛着锄头出门,装模作样地到女人邻近的地头上劳作。如此两年,也没听到有关女人的绯闻。
去年,女人招包二入贅自家,整个乡村沸腾了,女人的光辉形象一下跌入谷底。男人们纷纷抱怨命运的不公,包二到底积了什么德,一个患哮喘病的小男人,身材矮瘦,常年穿着夹袄,很少下地劳动,只是迫于生计在屋前屋后种些农作物,老婆死后不久,两女儿托人嫁了。
女人依然早出晚归,白天挑着肥料出去,晚上担着蔬菜回家。落在村里的小店生意清淡,因为她家靠近山脚,买家会去邻村的小店。有了包二,小店迁到了村码头,由包二操持,想想生意肯定会好不少,因为出海的渔民要路过,离岛的村民要经过。
但生意并未起色,包二只是坐在里面,从不出来招呼路人,以致女人派了读初中的儿子一道来管店,最初只在休假日来站站岗。
儿子能说会道,叫得也亲热,天冷时让等船的人进去暖暖身,时间久了,客人就会买东西,女人省了不少心,不用农田、小店两头跑了,专心搞好大棚种植。
翌年,儿子吸起了烟,打起了牌,书也不去读了,常年窝在店里,店内宾客盈门,无立锥之地,生意红火,日进斗金。包二闲不住了,便去海塘散步。他看到了一些村民在海滩边拾各类“垃圾”,收获不少,也加入了这一队伍。
一天清早,包二看到海塘护堤上有两只鱼盘,看看无人管理,便走过去捡了就走。捡盘的男人从护堤下爬上来,追上去将盘抢过来,一只盘被夺去了,另一只盘尚在,他紧紧地攥住,那个男人拿了另一只鱼盘去敲他,不料,敲到了包二的头上,包二用双手捂住头,但血还是从指缝里流溢出来。男人见状,马上骑着自行车将包二送到乡医院。
包扎好,女人风也似地赶到了,对着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要求赔偿,男人看着女人手里的扁担,忙不迭地答应。经谈判,男人赔了二百元。
女人骑着凤凰自行车将包二带走了。海塘护提上再也没有出现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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