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感觉近期睡觉不香了不说,有时竟然能瞪着俩牛眼在黑夜里想这想那,思绪像来回奔腾的地铁,穿梭而忙碌。想看看星星月亮吧!总是被黑色掩映的房顶挡住。
难道是身体出症了?听着身旁的妻呼噜震天,时不时还夹杂点曲调,哼哼呀呀的,方圆也听不清哼得是啥,心里说不上的烦。妻就这样一个人,爱显摆。朋友小酌,带着她,一杯小酒脸就红的超过关公了。回家路上,一条街的邻居都知道她又去赴宴了,交杂的眼神中混杂着羡慕、嫉妒还有恨。这不,前几天,被几个闺蜜拽着,去趟练歌房,回来后是春风扑面,兴奋倍加,不亚于打了几管子鸡血。还好,没甚折腾,更没喋喋不休显叨叨个没完,方圆悬着的心终于安静了一会。谁能想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方圆被一段歌谣唤醒,这深更半夜哪来的歌声,借着手电光一看,梦中酣睡的妻伴着鼾音,嘴里哼着, 就不告诉你, 就不告诉你……,方圆急忙晃了晃妻,人没晃醒,歌声瞬间就被起伏的鼾声掩盖了。
伴着深入浅出呼呼声,方圆睡不着了。黑黑的夜,脑海里先是风云变幻,后是街头巷尾的龙腾虎跃一番,不一会蹦了出来一首儿歌,一会是“小螺号滴滴吹,阿爸听了快快回”;一会是“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开始了循环播放模式。
早上,点过名,隋迁一推门,就哎呀了一声,哥哥,昨个又喝大了?肯定是没睡好!方圆摇摇头,左手不停揉着眼。
哥哥,晚上别安排其他事了,有个聚会。你和提前嫂子请个假,我们多嗨一会。说完,隋迁很神秘笑笑。
一个报告没看完,方圆就觉得眼皮發涩,困意连连。
“嘟嘟嘟……”一阵冲锋号响起,方圆一个机灵,拿去手机。是孙泉,哥,嘛呢?晚上庄子国际大酒店叙叙。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是张松,哥,晚上可得闲,北关搞个全羊馆,咱去尝尝。
两个电话折腾的,困劲全无,方圆就泡了杯太平猴魁,叶儿在热水中舒展着身姿,散发着清香。此时,方圆想起一句话,人生就如喝茶,拿起,放下。很在理,谁说的来,瞧我这记性,方圆拍了拍脑袋瓜子。
晚上,真嗨,隋迁这小子,把方圆暗恋多年失散多年牵挂多年的女同学小艾找到了,方圆的心啊,像揣着一只奔腾的梅花鹿,跳得那个活泛啊!酒桌上,方圆是妙语连珠,通杀四方宾客,特别是小艾的投来的眼神,激活他的任督二脉。
练歌房里,方圆拉着小艾的手,在并不安静的旮旯里情意激荡。
送小艾的路上,俩人慢慢走着,你不经意碰我一下,她不经意碰你一下,身后随着一只流浪猫。
多像《花样年华》画面啊!真想陪她走一夜。方圆兴奋和隋迁说。
方圆搓着手,眼里放着光,对隋迁说,明天再约。
或许是从那以后才开始失眠的,方圆算来算去,找不到根源。
妻借着月光看着黑影里瞪着大眼方圆,上前摸摸额头,问,咋了,心里有事?
方圆唉了一声,扭过身去。
下班后,妻回来了左一包右一包的,说,我找老中医咨询了,开了些保健的。
公司一个项目,安排方圆出差。
整整半年,方圆先欣喜后寂寞,欣喜的是躲过很多酒场,寂寞不用多说。刚回来,隋迁就粘上了,哥哥,不是我说你,大半年了,人家小艾都生气了,说你心里没她?
方圆头脑一蒙,这茬咋给忘了呢?
晚上,他和小艾如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了一宿。
试探着给小艾发个短信,没回音。
打了三次电话,小艾说,不得闲。再打一次,事不过三。方圆心想。
小艾眼红红的,欲言又止的样子。这顿酒喝的没一点滋味,迎着风,方圆收到小艾的短信,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美国……,方圆没明白后面几个点啥意思?蹲在墙角,呜呜地哭了起来。
失眠、多梦、盗汗,多因情志所伤,劳逸失调,尚属“不寐”之症。一个高深的老中医帮他分析着病机。妻在一旁抹着泪,嘴里嘟嘟着,三个多月了睡不好,怎么落下这样的毛病。
方圆抬了抬眼皮,发黑的眼圈不亚于大熊猫圆圆。他有气无力挥了挥手,妻的嘟噜就停了。
领导砸吧砸吧嘴,说,失眠请假有点牵强,你知道更年期吗?
更年期不都是女人的病吗?方圆说。错了,男人也有。方圆半信半疑,打开电脑搜索,打下“更年期”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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