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某部三连葛连长将本连丁司务长喊到他宿舍,两人寒暄一阵后,葛连长拿出一个10斤容量的塑料油壶对丁司务长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老家粮油上计划,吃油紧张,你到食堂给我灌一壶油来。”
食堂刚刚从粮店买回一大缸菜油,连长让司务长灌一壶油,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的事,司务长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当晚,丁司务长乘人不备,给葛连长送来一壶油。
没过几天,葛连长就将这壶油,让探亲的战士捎回他老家。
不久,有人有鼻子有眼地到政治处反映,说葛连长到食堂揩油!
主任认为,不管战士反映的问题是真是假,都得调查清楚,给双方一个交待。于是,主任先从外围找相关人员了解情况。殊不知,丁司务长一口否决,说他只为葛连长灌了一壶酱油,而且是给了钱的。说着还把账本拿了出来,上面确实记录着:葛连长酱油一壶,4元。
丁司务长到底为连长灌的菜油还是酱油呢?为了查个水落石出,主任特意安排回家探亲的马干事,绕道去一趟葛连长家,巧妙调查一下,但他再三关照马干事,此行既要弄清情况,又要不动声色。
马干事探亲回到家乡后,根据主任的意图,用塑料油壶买了10斤菜油,拎到葛连长家。葛连长母亲见部队来了人,高兴得合不拢嘴,说:“来看看我,已经让我很开心了,还带这么多油来干啥?上回,儿子从部队带回来的油,我还放在家里,没舍得吃呢。”
马干事一听,兴奋地说:“上次他带回的油,陈了,不能吃,你拎来让我闻闻?”
葛连长母亲连忙到房间,把一壶油拎到马干事面前。马干事拧开油壶盖子,用鼻子一嗅,一股浓浓的酱油味扑鼻而至。随即,他让葛连长母亲找来一个干净铅锅,将这壶油哗啦啦倒到铅锅里。两个人一看,倒在铅锅里的油全是酱油,连个油花都没有。
葛连长千里迢迢请人将一壶酱油带回家,到底为了啥?葛连长母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马干事皱了皱眉,心想,油的事儿,虽然算个事儿,但不算个大事儿,得转弯抹角将这事儿搪塞过去,不能让葛连长母亲看出破绽,让老人家心里忐忑不安。于是,他随机应变地说:“大婶,那天葛连长让司务长到粮店为他买一壶菜油,恰巧也有人请司务长买一壶酱油,因两个油壶都一样,从油壶外看,菜油与酱油颜色差不多,葛连长将别人的一壶酱油,误认为是自己的一壶菜油,拿错了。今天,我来看望你,特地给你带来一壶菜油,顺便将他错带回来的酱油带走。这么远的路,我将这壶酱油带走,有点得不偿失,但我要带回去让他看看事实,提醒他以后做事万万不可粗心大意。”葛连长母亲说:“要得,要得,做事不能粗心大意,大意失荆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不长,政治处马干事调查葛连长揩油的事,被葛连长本人知道了。葛连长以为自己这下栽了,于是主动找政治处交待问题,承认自己的错误。
出乎意外的是,政治处主任却说葛连长让丁司务长到食堂灌的不是菜油,而是酱油,够不成错误。
到底是政治处袒护干部,还是丁司务长撒谎救了他?葛连长蒙在鼓里。这天,葛连长暗地找丁司务长,打听事件的原委。
原来,当时葛连长让丁司务长灌一壶油,丁司务长感到很为难,心想,倘若为葛连长到食堂灌一壶菜油,事件如果暴露,两人都要犯错误。不给灌油,面子上又过不去,于是,丁司务长忽悠了一次葛连长,只为葛连长灌了一壶酱油。
如果葛连长以后查点到这事,就推脱说葛连长当时没交待让他灌菜油还是灌酱油。并且自己替葛连长垫付了酱油钱。
葛连长听后猛地给了丁司务长一拳,激动地说:“好小子!多虧你把我忽悠了,要不然啊,你我都要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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