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洁很不喜欢自己的姓,“臧”和“脏”同音,多难听啊!
人的姓是没法改的,这是老祖宗定下的,不像是名字,自己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臧洁的父亲似乎也知道这个姓不好,但也没办法,只好给他起了个“洁”,干净的意思,好像只有这样能弥补一下臧姓的先天不足。臧洁在课本上学到了《有的人》,作者是臧克家,多有名的诗人啊!臧洁就努力学习,他想长大也当一个名人,为臧家爭光!
家里穷,没有新衣服穿,臧洁不说什么;母亲忙,也没时间常给他洗衣服,臧洁就自己洗。那时他还不到十岁,有些女孩子自己还不会洗衣服,但作为男孩子的臧洁会洗,而且经常洗,有时母亲认为不脏,但臧洁还是洗。洗衣服、洗澡、整理自己的房间、擦桌子……总之,臧洁只要有时间,总是把和自己有关的一切东西整理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并且再忙再累也是先做完这些才吃饭、睡觉。
大学毕业后,臧洁被分到乡政府工作。他爱干净的习惯很快在政府大院传开来。因为不管什么时候,臧洁的衣服是最干净的,办公桌是最整洁的。办公室是水泥地面,屋子外面是泥土地,每天进进出出,难免把外面的泥土灰尘带进办公室,但臧洁一天拖三遍。下雨天,他还在门口放一双胶鞋,出门换胶鞋,进屋再换回来,这在当时的农村是独一无二的。弄得给他送材料的同事都不敢进他的屋。他工作上兢兢业业,把领导交派的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完美,就像他干净俊朗的外表一样,这样,他很快就得到领导的重用。不久,还被任命为一乡之长。
当了乡长的臧洁依然姓臧,但依然很干净。虽然为他打扫办公室的人知道他爱干净,卫生打扫得很认真,桌子被擦得照见人影,地板被拖得纤尘不染,但臧洁每天上班,还是再把办公室打扫一遍,所以,背后就有人认为他得了“洁癖”。臧洁手中有了权力,找他办事的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有一次,一个包工头想承包乡里的一个建设项目,在臧洁的办公室乱侃了一通他的工程队如何实力雄厚,承建过哪些工程。其实,臧洁知道这个人就是个皮包公司,他的工程队也只是有了项目临时成立的草台班子,连个正规的资质都没有,但碍于上级领导介绍,只好耐着性子听。包工头临走时,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厚信封,从中抽出一叠钱,说:“知道臧乡长爱干净,这五万块钱是我托熟人从银行取的,都是连号全新的,没人用过一张。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臧乡长的。”臧洁强忍着怒气说:“这钱是干净的,但我收了我就真成了‘脏乡长了。你赶紧把钱拿走!否则我就叫人赶你走了!”包工头一看臧乡长真的不吃这一套,只好拿着钱灰溜溜地走了。没等他走远,臧洁就端起门旁边的洗脸盆,“哗”的一声,把办公室的地板冲洗了一遍,还用抹布把包工头刚才坐过的沙发擦了又擦。
臧洁经常下乡,到贫困户家里了解情况,帮助他们想脱贫办法。贫困户见乡长来了,赶紧把凳子搬出来,有时凳子不干净,随行人员要拿纸擦,臧洁拦住了他,无论多干净的裤子也照样坐上去。贫困户端来白开水,有时水里还漂着菜屑,随行人员要回车上拿纯净水,臧洁说不用,端起碗大口地喝下去。随行的人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出门就说:“臧乡长,凳子和水都不干净,连我都不想坐下去喝水,你这样爱干净的人,在老百姓面前却不讲究,不怕老百姓说你是‘脏乡长?”臧洁却笑笑说:“这才叫深入生活,也只有这样,贫困户才能把我们当贴心人,才愿意和我们说贴心话啊!”
后来,臧乡长成了臧县长,他的衣着和办公室还是很干净,他到老百姓家里还是随便坐,尽管每次下乡回来,他的衣服都脏了,但别人叫他“臧县长”的时候,臧洁很自豪,不管是“臧”还是“脏”,他都答应的很干脆!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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