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在南大西洋失事,机上二百余人不知所踪。多国搜救人员动用各种先进的装备搜寻多日,仍一无所获。官方称,机上乘客已无生还的可能。
萨迪的丈夫西蒙特也在这次航班上。得知这个消息,身患重症的萨迪和她年轻的儿子洛瑞悲痛欲绝。洛瑞作为家属随航空公司赶往失事地,萨迪留在家里等候消息。
电视新闻中每天都有关于这次空难的报道,但都是令人失望的“找不到任何线索”。
过度的伤心加重了萨迪的病情,萨迪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死亡随时都可能降临。
萨迪开始整理丈夫的遗物,西蒙特的西装、领带,还有他爱抽的小雪茄烟,都被整齐地装入袋子中。西蒙特西服口袋中的一张名片又一次触痛了萨迪的心。
名片来自大西洋彼岸一位资深外科医生。为了萨迪的病,西蒙特几乎走遍了世界各地。这次,西蒙特就是去这位医生所在的医院,为萨迪的手术做安排。原定是西蒙特安排好一切后就打电话给萨迪,可如今过去十多天了,萨迪的手机从未响起过。萨迪知道,西蒙特再不会打电话来了,那个爱她的人早已葬身于大西洋的某个角落。
萨迪摩挲着自己的手机,把西蒙特的号码调了出来。这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也许再也没有被拨打的机会了,萨迪颤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朝拨出键摁下去。
“嘟——嘟——”,从手机里竟然传来了清晰的线音!似乎接通了一下,但很快又断掉。
萨迪的心突然狂跳起来。这说明什么?飞机上不允许开手机,而掉到海里的手机也是不会接通的!唯一的可能是,西蒙特还活着,只是他着陆后开了手机却因种种原因不能拨打而已!尽管这种解释还有许多漏洞,但萨迪情愿相信并为之欣喜若狂。
多国搜救队终于在海上发现了失事飞机的残片和遇难者的遗体,但没有西蒙特的遗体。萨迪又一次拨通了西蒙特的手机。除了没人应声外,嘟嘟的线音依然清晰。
“嘟——嘟——”,萨迪每天清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拨打西蒙特的手机,而每次都会传来承载希望的线音。随着搜救队在出事海域找到越来越多的飞机残骸和遇难者的遗体,西蒙特的名字始终没有出现在遇难者的名单中。萨迪便愈加坚信:她的丈夫总有一天会接听她的电话!
洛瑞拿到保险公司的赔付返回。萨迪把儿子拉过来,拨通西蒙特的手机给他听。洛瑞听到嘟嘟声先是一惊,继而欣喜地和母亲抱在一起。
此后,每天拨打西蒙特的手机就成了萨迪和洛瑞必做的事情。尽管搜救队早已停止了搜救,宣布乘客全部遇难,但萨迪母子从未放弃他们的希望。有时他们会担心频繁地拨打会让手机电池耗尽,但手机似乎理解他们的心情,几个月间从不间断地为他们带来悦耳的嘟嘟声。
渐渐的,萨迪和洛瑞从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萨迪在洛瑞的建议下做了手术。进手术室前,洛瑞为萨迪再次拨通西蒙特的手机。听到了嘟嘟响的线音后,洛瑞对母亲说:您要坚强,请相信,父亲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本已病弱不堪的萨迪坚强地挺了过来,手术非常成功。
病愈的萨迪依然要每天拨打一次西蒙特的手机。有时候她会笑着说,这个家伙,一定是掉到岛上土著人那里去了,并且娶了酋长的女儿,开着手机告诉咱们他还活着,却不好意思接咱们的电话;有时也会哀伤地说,酋长的女儿应该很漂亮吧,也应该让我们见见呀?其实,只要你活着,我们就会高兴的。
早被医生宣布只能活三年的萨迪,在十年后的某个夜晚,在她生命的尽头,最后一次拨通了西蒙特的手机。听着那熟悉的嘟嘟声,萨迪拼尽最后一丝气息对着手机另一端说道,亲爱的,我知道你早就在上帝那里谋了差事,我这就去找你……
洛瑞选择了一块面朝南大西洋方向的墓地安葬了母亲。随萨迪一同而去的还有西蒙特所有的遗物,包括那个在西蒙特死后还被拨打过无数次的手机。那个手机本是洛瑞在实习期间跟父亲暂借的,父亲出国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走。当萨迪第一次拨通那部手机时,洛瑞就给母亲设计了这样一个永远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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