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忠

　　秋天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了教室里，影影绰绰，亮暗分明。一股怪怪的味道从门缝挤进来，让人觉得非常难受。

　　我正在上语文课。看着秋日的阳光，我突发奇想，何不让学生感受一下秋天呢？

　　“同学们，现在是秋天，说一下秋天的感受好吗？请大家说说秋天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

　　同学们“刷”地一下举起了手。

　　“秋天是金黄色的，丰收的味道。”

　　“秋天是沉甸甸的果实，充满果实的香味。”

　　……

　　“同学们，这是你们对秋天的真实感受吗？”我问学生。

　　“不是！”

　　“那么，谁能说一下自己对秋天的真实感受？”

　　“秋天是灰蒙蒙的，有一股臭味！”

　　“秋天是人们一个个口罩，有烂菜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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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瞪口呆，嘴张得老大。

　　是啊！自从这里建起了化工厂以后，人们的经济生活提高了，但是，空气的质量越来越差。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股臭气，太阳总是羞涩地躲进云雾中，只留下一个圆盘式的轮廓。鸟儿越来越少，即使看到了，也是灰黑色的，已失去了往日的美丽。

　　这时，有一个孩子怯怯地举起了手，低着头，好像是怕我叫他又希望我叫他的样子。

　　“李明，你说一下对秋天的感受好吗？”我语气轻柔地说。

　　李明的老家在农村，他爸爸这几年靠种地赚了钱，在城里买了房子，李明随之转到了这里上学。

　　“秋天是雪白色的，是爸爸的笑脸，充满苹果的香味。”

　　同学们哄堂大笑，继而窃窃私语。李明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扯着衣角。我及时用手势制止了学生的笑。

　　“李明，你能说一下你是怎样感受秋天的吗？”

　　“我爸爸今年承包了100亩棉花地、20亩苹果园，上星期天我回家，爸爸正在雇人采摘棉花，远远望去，地里一片雪白，苹果园里散发着苹果的香味，很远就能闻到。”

　　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同学们，我们离秋天越来越远了，星期天我们到李明的老家去看看好吗？”

　　“好！”同学们高兴地拍着手。

　　星期天，我约了几个同事，组织起学生，坐上大客车向李明的老家奔去。

　　路上，学生们像出笼的鸟儿唧唧喳喳，不时地指点着车外的景色。天空湛蓝，高远，几朵白云悠闲地漂浮在上面。路旁一排排白杨树上筑着一个又一个喜鹊窝。

　　站在李明家的棉花地边一望，一片雪白。朵朵棉花绽开了笑脸，迎接着我们这些城市里远离秋天的人们。孩子们抚摸着毛绒绒的棉花，高兴地喊着，跳着，脸上的笑容像棉花一样绽放；苹果园里，摘一个大大的苹果，咬一口，满口香。孩子们蹦着，跳着，别提多开心了。

　　看着孩子们融入秋天，我醉了，也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欢快地跳着，喊着。我仿佛变成了绽放的棉花、熟透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