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森森的,风大得怕人,呼啸着穿过大街小巷.只听见一声闷响,接着刀光一闪,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苍穹…….

 

    冬天的阳光暖洋洋地穿过层层高楼间的缝隙吝啬地洒在屋檐下,一个疯子浑身哆嗦着,奄奄一息,他的身旁赫然摆着一具阳器.

 

    不久,整个县城沸腾了,原来所有在城内游荡的疯子一夜之间都倒下了,有两个已经死了,他们都在一夜之间失去了阳器.幸存下来的,也在一周之内陆续地死去.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对于这些如浮尘般的生物的离去,本引不起太多的重视,只是无端引起了民政局和火葬厂工作人员的厌恶.

 

    不久相邻的B县发生了相同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人心惶惶.这不得不引起了领导的重视,于是相邻三县公安人员齐出马，我也在队伍当中。然而，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在C县,在我们蹲守的第一天,便把正在做案的一老一少抓获归案.老的倒也说不上老，约摸50 多岁的年纪，他脸上那透彻生命的悲哀不知怎么就揪住了我心。仔细想想，当我们冲上去喝止他们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预想中的慌乱与恐惧，甚至他那锋利的刀锋在那一秒之间，仍然飘过了疯子的身体。我们围上去的时候，他只是把那具阳器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他平静地说：“和他无关！我一个人干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子高高的，是个很漂亮的小伙子。他看了他的伙伴一眼，眼睛里没有他那个年龄该有的畏惧，“不！我们一起干的！”

 

    在局里的审讯室里，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想，我应该给我的雨儿报完仇了吧！”两行浊泪便沿着那张疲惫的脸流了下来。“我妻子身体不好，我们三十好几才有了雨儿，她就跟我的眼珠子一样啊！那天我病了，没有去接她下自习，她说不要紧，同路的还有另一个女同学。她们下自习太晚，回家的路又有些偏，我正担心着，她批头散发，满脸伤痕的回来了，我一看心都要碎了，她躲进厕所，我只听见花花的水流的声音。我只觉得心一点点地沉下去了。我和她妈妈拍着门，大声地叫嚷着。雨儿冲出来，冲进我的怀里，拼命地哭泣，我是多么混球啊！也许她好好哭一哭，心结打开就好了。可我那时候就象糨糊迷了心，死命地摇晃着她，她什么也没有对我们说，只是整整哭了一夜。只有妻子清洗衣服时发现了她内裤上的血迹。我们为她请了假，轮翻看着她，她除了拼命清洗身体，就是哭泣。第五天，她似乎平静下来，说‘爸爸！我出去一下，你别跟着我！’我答应了，但我不放心，仍远远跟着她，我看见她和一个个子高高的小伙子说着什么，接着看见她哭着跑开了，小伙子似乎要追，我冲上去一拳把他打翻在地上。夜里，妻子可能太疲倦了，睡了一会。她从阳台上跳了下去……桌子上她留了一张纸条‘爸爸！我是被一个疯子坫了。那天，小凤没有去上自习。太脏了！！太脏了！！！我活不下去了！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我走了！’送葬的时候，她班上的同学都来了，我认出了那个小伙子，他扶着雨儿的相片号啕大哭…….”

 

    小伙子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泪，“雨儿是个非常美丽，可爱的姑娘，是班上的文娱委员，我是班长，我早就默默爱着她。一个月前，我给她写了一张纸条，她回我说‘等等，等我们长大！’我们以前从没有单独见过面，那天，她来我家找我，刚好我一个人在家，我很顺利地和她到了公园，我心里装满了幸福，有些飘飘啊然的兴奋，竟然没有觉察她掩藏的悲伤。我们顺着林荫小道走着，我一直在傻笑。她突然问我，‘你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呢？’我望着她美丽的脸庞，不由有些激动‘象你一样纯洁的姑娘！’她就突然哭着跑开了。我刚要追，就被打翻在地。第二天，我就听见了她死的消息,我的心都要碎了。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是来向我求救的，而我却推了她一把…..”他不由抽泣起来，“送，送完雨儿，晚上，我又回来了，在门口我站了很久，她爸爸发现了我，拉住我的手，我们抱头大哭。我看见了她最后的文字，我的心就象被刀捅开了，滴着血….”

 

    父亲平静地说“我知道，疯子不具备行为能力，不能定罪！我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但我的雨儿不能白死，后面的你们都知道了，但有一条…..”他深深看了小伙子一眼，“他什么也没有干，他只是不放心我，要跟着我罢了！”

 

    小伙子似乎要说什么，嘴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泪又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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