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我称呼刘益善为刘老师,但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到“老哥”这种称呼后,我就毫不犹豫地觉得这样非常好,不仅符合自己的身份,对被尊称者也再合适不过。随后我就这样叫了。
老哥听到我换了一种叫法,问我:“我真的老了吗?”至今我还记得那一瞬间老哥神情的变化,不像是伤感,也不像是忧郁,倒有几分责备,毕竟此前我和许多人一样一直将他称作老师。
老哥30年前从华中师范大学毕业后就在《长江文艺》当编辑,此后在那几间斗室里一天接一天地忙碌着。我们正式认识的那一年,老哥已是副主编了。现在,他在主编任上已干了多年。
在正式认识老哥之前,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次不期而遇。
那天,我们一起聊天,老哥说起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30年来整整写了30本日记,记录了许多被岁月模糊了的文坛中的事,以至于许多人时常向他求证已成历史的一些事情。我当即笑着对他说,自己最早出现在他的日记里,一定是某某等几人中的那个等。
这件事情老哥的确不记得了。那时候他被派去鄂东山里为某位诗人的一件纷杂之事做些善后工作,而我只是一个刚刚开始写小说,即使在当地也还没有丁点名气的业余作者。别人告诉我说谁谁来了,完全是出于好奇,想见见那些有着伯乐之才的编辑是何面目,我才跟着别人去县委招待所的一间客房里与这个后来被我称作老哥的著名编辑,也是著名诗人的人见了一面。老哥正在收拾行李,收拾完行李又匆忙奔向汽车站。在等车的那一刻里,我们站在街边买了些油条和粥,老哥坚决要付所有的钱。
老哥果然不记得那一刻里非常感动的我,他边笑边说,我该给他当年买油条和粥的款项付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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