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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手心绽放

时间:2011/6/12 作者: 展眉 热度: 83892
  在她日记的扉页,还有那几句话:当你遇到真正喜欢的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地降低自己。家洛,哪怕我只是一株小小的花,唯一的期望,可以在你的手心洁白开放——Summer
  
  又是五月的天,没有一点印记,时间就这么整整一年逝去了。那个时候,她是非常寂寞的。以前零零碎碎也有,只是从高三起就彻底休学了。从小到大,她就不善于跟人交际。学习非常吃力,成绩经常很坏。有一次做数学卷,一道圆锥曲线算了半天,竟然破天荒弄出来了。她写好,同桌的眼光飞过来,问道:“那道题,你做出来了?”她没有笑,只是点点头。同桌便要听她讲讲,她的身子刚扶过去,后面的那个男生笑着扯了一下同桌的衣角,半开玩笑地说:“她数学就考三十多分,你还问她!”
  
  这一次,她是真的会,清清楚楚。
  
  她兀自静了半响,什么也没说,缓缓地抽回手中的笔,世界一下子模糊了。那位男生看情况不妙,赶紧哄。她伏着头,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睛里落下来。从那以后,无论如何就是不要上学了。
  
  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就离异了,她一直跟着跟着母亲。当时有个姓夏的男人跟她母亲走得非常近,他们迟早会结婚,再多个小她一个月的妹妹。
  
  多么好,她在心里说。她终于可以出去工作,再不要伸手问他们要钱。自己要过一种干脆利落的生活。
  
  找了几份工作,结果令人非常沮丧。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她最擅长的东西就是摄影。
  
  五月的天,午后的阳光清朗,像小鹿温柔的眼睛。她自己一个人坐车去后海,金黄的柳枝,舞动着它们各自的轨迹,自己的路又是什么呢,前途是那么茫茫而不可知。光线从纤软的柳条里筛出,无意地晃过双眼,突然有泪水阁出来。她突然觉得酸惨,偌大的世界,渺小的自己还是那么多余。
  
  细细的清风吹过来,她很长的时间都在看水中密密的涟漪。轻微的一点光,她本能的拾头看去——有个手里托相机的男人,洁白的牙齿,冲着她笑。均匀健美的身体,高个子,裁得干净的发式,脚下是一双棕色凉鞋。
  
  那个男人迎着她走过去,手里夹得那张照片递过去,对她说:“这是我拍的最好的一张,风的声音。”她把照片卷过去,上面那个纤细的女孩子,米黄色的T恤露着半边肩,水白的丝袜,外面是黑白格子纹的雪纺裙。长长的黑头发泻下来,因为轻风的缘故,几丝几缕飘逸着,温顺地搭在鼻梁上。
  
  一个侧影。
  
  他的名片递过来,是那种成熟男人的声音:“姑娘,希望我刚才的举动不是太造次。还有,这是我的名片。”她伸双手接过来。
  
  名片上写着陈家洛。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因为这个名字。读出来,内心一片宁静。她笑了笑,非常轻的。我是Summer。
  
  她问家洛,饶有兴致:“你也,你喜欢摄影?”
  
  陈家洛说:“一直在念医学,摄影是消遣的一种兴趣。若是正经说起来,我只是个外行。”
  
  他们聊下去。家洛告诉她,自己硕士刚毕业,正在筹备去日本早稻田大学读博。打算九月份出国。她没有说话,静静地摸了下家洛的相机,漆黑色的,有点爱不释手。
  
  没有理由。相遇可以没有任何理由。
  
  陈家洛经常约她去各处玩,北京大大小小,最多的是什刹海。家洛告诉她,当年很多文人公子都在这里畅意抒怀。她渐渐开始关心,虽是起先并未留意。
  
  认识一个月了,家洛只是最朋友的形式对待自己,手指都不曾圈过来。她突然有点渴望。她心里明白得很,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两种世界的人,又能怎么样呢。家洛自然也知道,不会平白去趟这湾浑水。再说,他或许就不是那样的人。
  
  一股执拗的理论涌出来,她偏不。
  
  她买了两份烤红薯,笑着递给他“请你!”。
  
  两人边走边吃,家洛一会儿笑出来,让她别动——嘴角粘了些。拂干净,她突然不笑了。她看着他,两只手扬起,抵在他的脖子上。踮起脚,头缓缓的伸过去,她吻了他。家洛先是一怔,双手环住她的腰。
  
  夏季最大的一雨,噼里啪啦倾泻着,天上飞着闪电。屋内的灯关着,还是不间断的忽明忽暗。家洛坐在她身边打电话:“妈妈,我今晚不回去了。是啊,这么大的雨……恩恩,知道了。”他挂了电话。
  
  “我们——”家洛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她笑了一声,说道:“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我是自愿的,真的。”顿了一会儿她又说:“我迟早有这么一天,你不会懂得的。没有什么责任,我们互不相欠。”
  
  在黑暗里,家洛的头垂下去,找她的嘴。他重重的吻着她。
  
  她推着他笑了一声,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她就是要,他恨她。
  
  等那一天离开的时候,就是让你心里放着个人。乱了你的脚步,那样因为深爱地仇恨者。
  
  深夜里她醒来,雨早已歇了,水银般的月光从窗帘的边缘流下来。不很分明,却也能看到他的脸。她的手指伸过去,轻轻地落在他脸上。他的眉毛,他的眼睛。
  
  他段段光滑的皮肤。划过去,突然有些催人泪下。看到了绝望,才会这样明知道得不到而深深地怜惜着。
  
  我知道,我永远都得不到你。
  
  如果可以,什么都可以失去。哪怕做一株小小的花。唯一的期望,在你的手心洁白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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