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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支100年(第四部 冬天 1-4)

时间:2011/5/24 作者: 杰文 热度: 65475
  第四部 冬天
  
  一
  
  常宇早就没上课了,快毕业了,这半年,学年给了他们自己找工作的时间,他四处找工作,转悠一天下来,什么也找到,累得够呛。回来,脸脚也没冼,就往床上一躺,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吓得他一弹即起。江天放一把拉住他,用手指压在嘴上说:“常宇,是我。”
  
  常宇见是大哥——天放,便挥拳打过来,说:“老哥,你呀。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江天放四周看看,轻声地对常宇说:“小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只有翻围墙了?”
  
  “那就翻呗!”
  
  两兄弟翻出围墙,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酒店,要了一些酒菜吃起来。
  
  “老哥,你不够意思,”
  
  “小宇,我出了点事,回头再告诉你。先吃菜吧,不要喝了,伤胃的。”
  
  “没事。老哥,你刚才把我吓惨了,我还以为哪个女孩子钻到我床上来了。”
  
  “怎么,经常有女孩,往你床上钻吗?”
  
  “老哥,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是我们学院有些女孩子常钻错寝室,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知道自己睡在什么地方。”
  
  “嗬,比我们那时开放多了。可是,小宇,像你这样优秀的男该子,难道没有女孩往你床上钻的吗?”
  
  “老哥取笑我了,那是文艺系的那些人,整天疯疯颠颠,神经兮兮的,我们才不啦,人家都嘲笑我们学哲学的是老夫子!”
  
  “对了,老弟,你与付丽萍现在怎样了?”
  
  “唉,别提了,她早跟别人了。”
  
  “这么快又……你-还爱她吗?”
  
  “爱!”
  
  “那你就当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呀!”
  
  “老哥,那不行了,女人是很现实的。特别是象她这样的女孩子。”
  
  “既然如此,你还爱-”
  
  “没办法,老哥,你不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觉得有味。而况这个付丽萍的确与众不同,有韵味,有性格,心高气傲,残酷,冷漠……”
  
  “那就躲她远点,要这样的女人来干什么?给我提鞋我也不要!”
  
  “老哥,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小宇,服了你啦!俗话说,宁给聪明人提鞋,也不与瓜婆娘同台哟。”
  
  “老哥,爱一个人是一件痛苦的事,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人!”
  
  “小宇,少喝点。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既然你那么爱她,就不应该放弃。”
  
  “老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付丽萍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当初她抛弃凌宇时,我就知道了我今天的下场。”
  
  “那,你还爱她?”
  
  “挡不住的诱惑呀!”
  
  “看来,你忘不了她了!”
  
  “我说过,这辈子有这么一回,也就够了。”
  
  “非她不娶?小宇,你中邪了,这辈子不结婚了?太夸张了吧,出家当和尚?”
  
  “那倒不致于,婚我会结的,不过,现在娶谁,不是娶?”
  
  “可是,小宇,付丽萍有什么好?她已跟别人了呢?”
  
  “是的,老哥,她跟了一个叫周亚文的,那小子也是三门人,他父亲是当地的财神爷,所以丽萍傍了这棵大树。不过,可以理解,女人嘛,特别是条件好的女人,生来就是给这些公子哥儿准备的。何谓攀高枝,这就是。鸟儿尚知择木而栖,何况人呢?又特别是女人,不就是凭自己的青春和美貌攀上高枝方能显出自己的美丽,而那些公子王孙不正是需要这些花瓶来点缀他们的生活吗?他们之间是相得益彰,而与我们才不成道理。”
  
  “喂,老弟,你何以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老哥,你忘了我是学哲学的,得之,失之;失之,得之。真不知我们这些学哲学的能有什么用?还不是找不到工作。”
  
  “小宇,你这叫杞人忧天。天生我才必有用。小宇,我觉得你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无忧无虑了。”
  
  “也许是成长了吧。大哥,杞人忧天未必是件坏事,不是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吗?我看,现在还真设个观天师什么的,我还真担心这个天那天掉下来了,不然,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的洪灾呀,地震呀,暴风呀,这是不是有什么启示,真不知,我们这个地球上建筑的这么的高楼大厦会不会有一天把地球给压塌了?”
  
  江天放见常宇把话扯了很远,便猜他是受到什么刺激,便安慰他说:“把她忘了吧,时光会冲淡一切的。人有时,必须学会丢弃一些东西,学会放弃一些东西,不然,像负螨那样,就太累了。其实,放弃,放手也是一种爱。放手吧,当你握紧拳头想抓住沙子,其实,沙子子已从你的手指缝隙中漏掉了,只有放手,你才会真正得到什么?”
  
  “可是你忘得了你心中的那个梦?老哥,你忘得了那个弹钢琴的女孩?”
  
  江天放想起了何洁茹,眼睛有些湿润。
  
  “老哥,但我觉得雨婷姐姐更适合你。她很爱你!”
  
  “雨婷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只怕我们有缘无份。”
  
  “什么叫有缘无份?”
  
  “象你同付丽萍,有情缘,但终究没有结合的份。”
  
  “唉,老哥,那个周亚文也是一个不错的男孩,他还答应把他的妹妹亚莉介绍给我啦,我还真想报复报复他。”
  
  “怎么报复?只怕你在报复他的同时,竟爱上她,瞧你怎么办?在三门我倒还真认识一个人叫周亚莉的,那可是一个好女孩,如果是她的话,我只好说,老弟你连报复的机会也没有了。据我所知,她正同一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叫郑也夫的男孩如火如荼呢!”
  
  “算了,算了,女人是什么东西?”
  
  “女人就是女人,老弟,你不能太偏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女人还是女人,不是洪水,也不是猛兽,是可爱的温柔的小生灵。”
  
  “老哥,你说得多肉麻!”
  
  二
  
  江天放凭栏远眺,外滩高楼建筑映入眼帘,在秋日的日光下熠熠生辉。那些全是殖民时代留下的德国式、俄国式、西班牙式的建筑物,就象一座座耻辱纪念碑。中华民族,中国人民就是这样多灾多难,殖民侵略,军阀混战,社会黑恶势力猖獗。
  
  江天放内心沉甸甸的,自己为了维护法律尊严,坚持正义,现在却不得不亡命天涯。海轮慢慢地,缓缓地,稳稳地驶向码头,身后泛起黄色的白色的波浪。江天放生出一种风兮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状感。身后两个老外,"HELLO,HELLO",嘻嘻哈哈地怪叫。江天放的内心不禁生出一种愤怒的感觉,他仇恨这些洋鬼子。海轮上的广播介绍着上海的名胜。这座美丽的东方之珠,又将以怎样的姿态来迎接这批客人?
  
  江天放站在船头,紧拧着双眉,看着浑浊的黄浦江水。
  
  江天放在郊外租了一间房子。然后在《申报》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每天他都是早出晚归。
  
  这天晚上,江天放刚回来,见门上贴了一张条子。上面这样写着——
  
  天放:
  
  我在“丰泽园”订了位子。等你。
  
  青云
  
  江天放取了条子,叫了一辆车赴会去了。
  
  江天放刚爬上楼梯,就有一双手伸来把在他的双肩上。
  
  “天放—”
  
  “青云—”
  
  两人相互看看,江天放便用拳头使劲地擂在黄风的胸前。
  
  “青云—,你平步青云,就忘了老同学了?”
  
  “哪里,天放。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在报上登什么寻人启事,只有你才想得出来,上学的时侯,就你鬼点子多!”
  
  “可我怎么也比不过你,青云,那时我忒嫉妒你。本来我是第一名的,自你跳级来到我们班后,我就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你了!再说,我又贪玩…”
  
  “天放,那个时代,流金的岁月,多好呀。可惜,它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唉,不谈这些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今天我给你接风洗尘。”
  
  “青云,你还是没变,文绉绉的。”
  
  “你却变了。哦,对了,你是警察?我知道你的那时理想就是要当一名优秀的警察。”
  
  “你呢?青云,总经理一定够神气的了吧!一定让你威风凛凛了。你这个金融界的神童,早就知你不一般了。早就知你对数字如此敏感和爱好,不想竟让你在资本运作上运用自如,得心应手了。”
  
  “唉,不说了,天放。不知为什么,虽说我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我心里老是空得狠,这真是没有哪座山峰,能高得过人心?没有哪条路,能长过我们脚下这条路?天放,有时,我想当初要是不读这么多书,过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就满足了。照理讲,我比同龄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可我的心总觉得空荡荡的。不知为什么!现在我又想回到美国去了。天放,平日我没有一个好朋友,有什么事只好装在肚子里。今天,能和你在一起说说我心里的话,太好了。天放,我不能适应人与人之间的那种勾心斗角,互相利用,权力倾轧,太残酷了。真想躲进研究室里把自己关起来,恢复我本来的面目,否则,我会疯,会发狂的!”
  
  “青云,你自尊心太强了,为什么不放松一下呢?”
  
  “是的,天放,我就是太好强了,你知道吗?我曾经偷偷地从老师那儿借你的卷子来看,暗中与你较劲。其实,我的天赋没你好。完全靠一股蛮劲与你硬拼,一点也不敢放松自己!总怕落在人后,可生活中的输赢,是无法预测或能人为的。天放,你瞧瞧,我又扯远了。我们喝点酒吧,你酒量好,我不行,还是喝一点就上脸。不过,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陪你喝两盅,让自己醉一回,张狂一下吧,怎么样?天放,我舍命陪君子!”
  
  “好呀,无酒不成兴嘛。”
  
  “青云—”
  
  “嗯,天放,来满上这杯,满心满意,我给你接风,来,我先干为敬。”
  
  江天放见黄风喝了,跟着也饮了一杯“五粮液”,这酒就是好,怎么喝都不会上头的。
  
  黄风站起来,走到窗子前,推开窗,一轮皓月当空,凉风习习。黄风踌躇满志地对江天放说:“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天放,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中秋节。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天放,我们为什么必须四处奔波?为什么不可以同家人在一起?沏上一壶酽酽的茶,吃着母亲做的月饼,依偎在她身边,听她讲嫦娥的故事。不知母亲怎么样?我又不能回去看她老人家,出门在外身不由己!人生的遗憾太多了。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淡淡的愁绪袭上心头。天放,你不能理解。我特别思念我的家乡和家乡的亲人。妈妈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总盼望我能有所作为,能够高飞。今天我也许如了母亲的愿,可是她虽然不说,我也知道,她特别希望能看上我一眼。虽说我每月给她老人家寄钱回去,但她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天放,我不能原谅自己……”
  
  江天放看着亮丽的月色,却很凄凉,很空洞,听着夏青云的话,心里不禁也升出许多感慨,是呀,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月圆之夜、家人团聚的日子,而我却不得不远离家人,父母亲不知怎样担心着我?便劝慰夏青云说:“青云,你不要再自责了,你的母亲能理解你的。”
  
  “天放,就因她太理解我,我就越是心理不好受,要是她能说说、骂骂、甚至打我,也许我还能好受些……”
  
  江天放故意岔开话说:“青云,为什么要改名字呢?”
  
  “天放,以前,我心中总存这么一个幻想,会有那么一天,我的父母亲会团聚的,我也会享受到那无比的天伦之乐,但是,我等了这么多年,也许他早就死了,也许他正搂着别的女人,天放,我太傻了,妈妈也是。我父亲,即便他是一个亿万富翁,我也不希罕!天放,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敢懈怠,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父亲!可是,天放,出身社会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我不会再去找他,我为什么还跟他姓?他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是妈妈与我相依为命,是凤姨她陪养了我,妈妈最伟大,最了不起,我就跟我妈妈姓了,改名叫黄风。天放,这是一个有钱人的社会,要不是妈妈,我早就走了,离开这个地方了!”
  
  “青云,对不起,我……”
  
  “天放,没什么,喝酒,来吧,‘举杯邀明月—’”
  
  “‘对饮成三人。’可只有我们二人呀?”
  
  “还有嫦娥呀,或者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加起来不就三个人了?”
  
  “哦,我知道了,青云,你一定有那么一个女孩,象嫦娥一样美丽。你在想她吧?”
  
  “瞒不过你,天放,象我这样的人,本是不奢望爱情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爱情,可是,她改变了我,她就是东方博螯董事长的千金。最初,我根本不信象她这样的女孩子,金枝玉叶,会看上我?我甚至怀疑,她是她父亲有意安排来认识我。可我错了,天放,她是我见到的女孩中最美最美的。”
  
  “青云,她这么好,我能认识她吗?”
  
  “怎么不可以?后天她父亲要给她开一个生日party,你一定来!”
  
  “可我怎么去呀?”
  
  “我带你去呀。天放,虽然菁菁说服了她父亲,但我知道,她父亲在心底里是瞧不起我的,我也怕别人说,我贪图她夏家的财产,说我是别有用心,这一切真象一场梦。”
  
  “青云,有梦总比没梦好,你还是老样子: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男子汉要敢爱敢恨,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你就应当不惜一切代价去占有她,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如果你的爱恋,能像你在金融界那样神采飞扬,就好了。”
  
  “天放,我根本适应不了这个社会,有一天我会被这个社会吞噬的。”
  
  “青云,你太多愁善感了,现在还写小说吗?有收获吗?”
  
  “以前,我太爱幻想了,写了很多东西,但总是边写边毁,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我总是不满意自己走过的路,回过头看时,望着自己留下的歪歪斜斜的足迹,是那么幼稚,现实生活是一本很好的小说,但谁也写不出来,即使是有人写出来了也绝对找不到出版的地方,99%的人都会反对说,未必我们的生活是如此的丑陋?人生是如此的灰色?人类是如此的肮脏!所以,我现在更喜欢那些数字,更喜欢资本运作,更喜欢那些用数字创造出来的神话。将来的世界必定是个数字社会,所以,我能在数字世界找到自信。”
  
  “青云,真服了你,脑袋里装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特别是哪些让许多人都头疼的数字,那么多,那么杂,你就不怕把你的脑袋瓜子胀爆了?”
  
  “我的头就是很昏。哦,对了,天放,你太像一个人了。”
  
  “是吗?”何洁茹也说他象一个人,这人是谁呢?
  
  “夏鹏轩,东方博螯的董事长。你长得太像他了。”
  
  “也说是你未来的岳父?那我还真该见见他。”
  
  “今晚就去我那儿!一定。”
  
  “不了,青云,我还有其他一些事要做。”
  
  “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吧?走呀,天放。”
  
  “青云,就不用麻烦了……”
  
  “天放,你这就是见外了。我有车,很方便的。”
  
  一辆红色轿车消失在夜幕中,消失在霓虹闪烁中。
  
  三
  
  黄风把江天放介绍给夏鹏轩时,夏鹏轩一惊。夏菁拉着他爸爸妈妈的手说:“怎么样,Dad,他多象你呀。”
  
  江天放也一惊:他就是夏鹏轩?口中含了一支雪茄,梳着一个大背头,笑容满面。但江天放一看,就知道这个人的笑容里面,包藏了许多东西:虚伪,阴险,狡诈,却可以迷惑许多不了解他的人,会认为,他是一个大亨,一个慈善家。
  
  夏鹏轩注视着身旁的这个年青人,除了年轻些,几乎就是自己的翻版,不禁在内心说:太像了。他是?
  
  何美茹也注视着这个极象他丈夫的年轻人。
  
  夏菁却自个儿笑了。她这一笑,也就消失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舞会开始了,夏菁首先同她父亲跳了一曲。然后便与黄风翩翩起舞。
  
  江天放走到夏鹏轩夫妇跟前,把手一伸,对何美茹说:“夫人,我可以请你跳一曲吗?”
  
  何美茹看了看夏鹏轩,夏鹏轩绅士般退到一边说:“去吧,美茹。”
  
  江天放拉何美茹步入舞池,开始有点紧张,但很快说熟悉了,一!二!三!嘭!嚓!嚓!他们配合默契,像是在表演,吸引了无数双眼睛,就连夏菁也停了下来,为她的母亲鼓掌。江天放正好带她跳到夏鹏轩身边时,舞曲嘎然而止。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江天放把何美茹送给夏鹏轩,一弯腰,说:“谢谢!”
  
  夏菁拉黄风奔了过来,对她母亲说:“妈咪,你真棒!”然后又噘着小嘴对她父亲说:“Dad,你也带妈咪—”
  
  夏鹏轩拉着夏菁的手说:“爸爸老了。”
  
  夏菁便摇着她父亲的手说:“那,就让这位江先生再同妈咪跳一曲。”
  
  何美茹便摆手说:“不行,不行了。”
  
  夏菁不答应了,摇着她爸爸的手说:”Dad,你快让妈咪…”
  
  “好吧,天放,你就再带你何姨再跳一曲吧。”
  
  何美茹仍然摆手说:“菁儿,妈妈跳不动了。”
  
  夏菁拉了她母亲的手,摇着说:“妈咪,你跳嘛!你跳嘛!”
  
  夏鹏轩见江天放带何美茹滑入舞池,心里竟酸酸的。夏菁兴奋地对黄风说:“风,你这个同学真棒!他是干什么的?”
  
  “怎么?喜欢上他了?他是警察!”
  
  “不跟你说了,瞎吃醋,真可惜,他为什么要去当警察?”
  
  “这叫人各有志!懂不懂。”
  
  “干吗这么凶,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不去,你有什么不好,你多好呀!”
  
  “黄风,我从来还没迁就过人,都是别人迁就我。”
  
  “怎么了,后悔了?后悔了,你走呀,就知你们这些千金小姐靠不住!”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我只是说说我的心里话、我的感慨而己,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
  
  “是我小心眼,怎么了,看不惯,你走呀。”
  
  夏菁见他越扯越远了。黄风他偏朝一个方面去理解,她越解释越错。她是多么爱他呀!从前都是别人围着她转,现在却……她见黄风气急败坏的样子,便急出眼泪来,嘤嘤地抽泣起来,黄风见夏菁哭了,心里也不好受。本来他并不是想说这些,但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冲。
  
  “菁菁,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其实我并不是要这么说的,但话一出口,就变了调。其实我心里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我总觉得这是一个梦,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我怕失去你,我故意找岔来气你,但我内心,唉,怎么说呢,菁菁,你知道吗?那种想得到又怕失去的矛盾心理……你不要哭了嘛,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夏菁不过是耍了一个伎俩,她从手指缝中看到,黄风不知所措的样子,真怕急坏了他,就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骗你是小狗,不信我们拉钩!”
  
  夏菁见黄风那认真劲,便破涕为笑,并伸出手同黄风的手指紧紧地,紧紧地勾在一起,异口同声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菁菁,你的生日,我送你什么呢?”
  
  “风,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这个人,你这颗心!”
  
  “可是,我一定要送你点什么……”
  
  “那—就送我一个吻吧!”
  
  黄风手足无措地说:“这…这…”
  
  夏菁闭上眼睛说:“这什么,快点呀!”
  
  “那多难为情呀!”
  
  “不嘛,我就要,我就要!”
  
  黄风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在脸上挨了一下便要逃走。
  
  夏菁一把抓住他,“风,我也要送你一个东西。”
  
  “送什么?”
  
  “你猜猜?”
  
  “我猜不着。”
  
  “那你闭上眼睛。”
  
  黄风怕她来吻他,便不干,但夏菁拉着他的手摇道:“不嘛,不嘛,你闭上,我要你闭上!”
  
  黄风闭上双眼,夏菁吻了一下黄风,说:“不准睁开。”
  
  “瞧,这是什么?”
  
  黄风见是一个精致的包装盒,不知里面是什么,便要打开。夏菁说:“答应我,今晚才可以看。”
  
  夏菁拖黄风下了舞池。
  
  江天放对何美茹说:“夏太太,我有话对你讲,请移一步说话好吗?”
  
  “江先生,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是一样吗?”
  
  “夏太太,我是何洁茹的朋友”
  
  “那好吧。请跟我来。”
  
  何美茹领江天放来到后花园。江天放问:“你就是洁茹的大姐吧?”
  
  何美茹点点头,急切地问:“快告诉我,洁茹她—?”
  
  “对不起,夏太太,洁茹她被人杀害了……”“什么?怎么会呢?洁茹她—”
  
  “夏太太,我是警察,请夏太太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杀害令妹的真凶,替令妹报仇!”
  
  “可是…”何美茹欲哭无泪。
  
  “哦,这是华东升大校,托我带给你的一封信。我—告辞了!”
  
  “慢,江先生,我妹妹死的时候,你在场?”
  
  江天放点点头。
  
  “那我妹妹临死前,没说什么吗?”
  
  “她要我为她报仇。”
  
  “其他呢?”
  
  “就没说什么了。”
  
  何美茹失望地问:“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了。”
  
  四
  
  江天放走出后花园时,正好撞见凌宇,江天放惊喜地问:“凌宇?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你没死?”
  
  “江天放,谁说我死了?我们这样的人命大着啦!阎王爷不要,我又回来了。”
  
  “凌宇,你应当去自首。”
  
  “江天放,你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河。你为什么不去投案?”
  
  “凌宇,我与你不一样,我是被人诬陷的。等我弄清了事实的真相,我肯定会回去说明一切的。”
  
  “江天放,我也劝你一劝吧。我钦佩你是个男子汉。有道是英雄无时且耐时,你我,虽然是黑白两道,却也算是殊途同归吧。江天放,让我们携手合作,共创辉煌的明天吧。”
  
  “凌宇,我们暂且保留各自的意见,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无辜杀人!哪怕是那些违法乱纪的人!我只是很奇怪,报纸,电视里不是都说你死了吗?”
  
  江天放的话把凌宇带回到那充满恐惧的日子里。
  
  凌宇处理好凌峰的后事,把他从冯国金那里劫来的一半现金捐给了一家孤儿院,另一半给了阮玉清。虽然阮玉清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她无法阻挡,只是默默地流泪,暗暗地祈祷:愿上苍保佑他平安。
  
  凌宇认为凌峰的死因他而起,一定是跟冯国金有关系的人干的。他父亲为了救他,杀了胡警司,那么,这件事很可能是警察局的人干的。于是他抓来了胡警司的弟弟,把他关在一间房子里,“严刑逼供”。
  
  “胡警司,说,是谁干的?”
  
  凌宇的眼里充满杀机。胡警司被打成熊猫眼睛,嘴唇肿得老高,淌着血。他的眼里,顷刻间又迸出一个,两个,三个凌宇来。
  
  胡警司吓得瑟瑟发抖。求着凌宇说:“我说,我说,可是,你要我说什么呢?”
  
  “是谁杀了我父亲?”
  
  “你父亲?”
  
  “少装蒜!”凌宇又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吼道:“说,是谁!”
  
  “哎哟—我的确不知道。”
  
  “是谁杀了凌峰?”
  
  “不是我干的,小人的确不知道。”
  
  凌宇晃着那把尖刀,并把它放在胡警司的眼睛上。
  
  “怎么样,胡警司,快说吧,不然,后半生你将在黑暗中度过!你就再也看不到,这个花花世界—花花绿绿的姑娘,花花绿绿的钞票了……怎么样,快说!”
  
  “不要!不要啊!”
  
  “那快说!”
  
  “我的确不知道啊。”
  
  凌宇的刀已在他右眼皮上划了一条血口。
  
  “看来,这还不够!老子把你那孽根去了,让你六根清静!”
  
  “不!不!不要啊,我求求你。这件事,你得去找高强。求你放了我吧。我的确不知道!”
  
  “好吧,这次我相信你!”话音刚落,那把亮亮的尖刀已经扎入胡警司的胸部。拨出刀时,鲜血随之喷涌出来。凌宇把刀上的血在胡警司的身上擦了擦,合上他的双眼。然后又蘸了血在墙上写道:杀人者,凌宇也!
  
  随即凌宇直奔高府。不想高强已死。凌宇听到有人在喊“拿刺客”,只见里面追出一路人来,前面一个跑得很快,凌宇立即躲在一旁。只见众人正要抓获那人时,两个端冲锋枪的人朝着那人就是一阵狂扫-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那人顿时血肉横飞,面目全非。一位少年跑了出来,问:“志文,志勇,你们为什么把他杀了?”
  
  “飞儿,这人杀了大哥,正好我们赶到,不然他早逃了!杀了他,是给大哥报仇!”
  
  “可是,我们应该先抓起来审问审问。”
  
  “飞儿,你太幼稚了。这个飞贼叫凌宇,可厉害了,就是他杀死了冯市长,杀死了胡警司两兄弟,现在又来杀大哥。听说他是什么清风敢死队的。我们只有杀死他,否则,夜长梦多。恐怕再要抓到他……到时,我们将如何给大哥报仇?即使抓到他,我们又能怎样?所以,飞儿,我们只有先杀了他。”
  
  “既然两位叔叔这么说,自然有你们的道理。”说完,便带众人离去了。
  
  凌宇躲在一旁想:凌宇?死者叫凌宇?难道会有另一个叫凌宇的?只听见有人说,“志勇,今天虽然找到一个替死鬼,但真的凌宇还逍遥法外,对我们可是一个威胁呀!”
  
  “大哥,你放心,等我们先把杀死凌宇的消息散布出去,让他麻痹大意,再严密监视他的行踪,发出秘密通辑令,辑拿他。而况我们早在高府布下了天罗地网,让他—”
  
  “我看没那么简单,志勇,高级警署回电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清风敢死队。但这个凌宇接连杀死了不少高级要员,来历果然不简单,千万小心为是!”
  
  凌宇听到这儿,返身回到他租的房子,见不远处有几个探子鬼头鬼脑地,凌宇倒吸一口凉气,算我命大,不过,现在,只有亡命天涯、独步江湖了。至于阮玉清,相信她会照顾好自己的,而我是生是死,难以预测,既然都说我死了,何不将计就计,瞒天过海?等报了杀父之仇,再回来找她。这样,凌宇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因为他身无分文,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混车票,在列车上强拿别人的东西吃……人们对他捉摸不透,怕他是……而敢怒而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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