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直至今天，江天放才明白，何洁茹是多么的爱他，他们的感觉是那么的相似，如果要说爱，也许这就是吧。他们根本不相识，却彼此倾心对方，一见钟情，就连彼此心中想的是什么，他们都能感应到，她在悄悄地走近，他也悄悄地向她走去，他们是那么圣洁，他们的爱，竟是这么的崇高和伟大。江天放在心底里发誓，一定要替洁茹报仇！
匆匆赶到凌峰家，可惜来晚了一步，他倒在血泊中，眼睛睁得大大的，断断续续地说：“江天放，你－不－是－找－我－有－话说吗？”
“不行了，我必须先救你！”
“快－，快，问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们杀死了常相知、朱石林他们？”
凌峰点点头。
“为什么？”
“他们该死！”
“那证据呢？”
“没有证据—”刚说到这儿，凌峰就咽气了。
凌宇收拾好一切，同阮玉清赶来，准备叫他父亲一起远走高飞。可是没想到正好赶上给他送终。他抱着他父亲痛哭不已。过了一阵，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他怒视着江天放，恶狠狠地说：“是谁干的？快说！”
“凌宇，我也是刚赶来……”
凌宇双手搭在江天放的肩上，不停地摇喊道：“江天放，你告诉我，是谁干的，不然老子连你也宰了！”
“凌宇，你要节哀顺变，接下来是如何处理你父亲的后事。其他的事，我们会着手进行调查的，查出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严惩不贷！”
“哼，你们警察都是败类！都是些饭桶。信你们，还不如信我自己！”
“凌宇，我们现在应该商量的是，如何处理凌伯父的后事，而不是发怒。”阮玉清的话对凌宇起了很大的镇定作用。阮玉清了解他，当然能够驾驭、驯服他。是的，现在需要做的事，是先处理他父亲的后事，他生前也没有好好享受一下，我一定要把老人家的后事办得风风光光的。爹，我一定要割下杀你的凶手的狗头，来祭你的灵魂，否则我就不是你的儿子！
高强反背着手在客厅里优闲地踱着方步，嘴里哼着小调。冯市长死了，他正做着市长梦，方方面面，该走的都走了，该送礼的都送了，从各方面看，非他莫属。刚才几个心腹来汇报，说何洁茹，凌峰也死了，只是还未杀死江天放，不过，警察局已往各处发了“通辑令”，说是江天放杀了何洁茹，拒捕袭警，打死打伤多人。就是他江天放插翅也难飞了，这样我就可以在老大面前邀功请赏了，这就更加更奠定了我在东方博鳖的地位。只等我再当上三门市市长，就可以与老大旗鼓相当，平起平坐了。在三门还不是我高强的天下？刚才张秘书来说，她为他已铺平了道路，叫他怎能不高兴？
电话响了。他优闲自得地拿起听筒说：“喂，你是谁呀—，我—高强。”
高强听见听筒那头的声音，便调整了自己的音调，谨慎地说：“大哥，我已经为你办好了一切！”
听筒里传来了训斥的声音：“可你是怎么替我办的？”
“大哥，我把何洁茹、凌峰他们都干掉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江天放了，不过，他……”
“我知道了，你怎么可以杀了何洁茹呢？”
“大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听说她已经掌握了关于我们大量的材料和证据，正准备同华东升联手……我是怕夜长梦多呀，我完全是为了你呀，大哥—”
“哼，说得多动听呀，现在你是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飞了，我调不动你了，老二，你听着，大哥就是大哥，永远是大哥！”
高强脸上闪过狡黠的一笑，同时露出不安的神色说：“是，大哥，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哥你呀，为了我们的东方呀……”
“恐怕不见得吧，老二，听说，你最近正准备就任三门市市长了，我劝你还是少介入政事。”
“大哥，你不是说从事经济活动必须注意政治吗，并教诲我们说这叫政治经济学吗？我实在是为了扩大我们的业务啊。大哥，当然我们一起打天下时……”
“老二，你越来越成熟了，我不放心你，你没听说过可以一起打天下，却不可以一起坐天下吗？老二，你的翅膀越来越硬了，所以，我必须折断它了！”
“不！不！不！”高强惊慌失措地说，“大哥，不看什么，你当念我们当初一起打天下……”
“老二，我最讨厌的就是，谁提当年的事了，你与我共事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好吧，老大，你先不仁，可别怪我不义，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你的阴影里，今天，我得为我自己拼搏一下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老二，你依然是条汉子，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气，可惜，你无法跟我赌，你太自不量力了！”
“啪！”对方挂断了电话。
高强眼里充满了恐惧，一高一矮手持匕首朝高强走来。
“不！不！不！你们不要杀我！平时我待你们不薄。”
“的确，老二，你待我们如兄弟。所以，我们会让你死个痛快的！”
“可是，志文、志勇，我们是好兄弟呀，我们怎么可以自相残杀呀？”
“对不起了，老二，我只听大哥的！”
“可是，志文、志勇，二位好兄弟，你们瞧我当初同大哥怎么样？出生入死，争地盘，杀人放火，什么事没干过，可到头来怎么样，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志文、志勇，在三门是我说了算，只要你们不杀我，二位兄弟还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将来还不是我仨兄弟的天下？”
“可是，老二，你未免太小看大哥了，他早就注意你了。他在三门早就扶持了另一股势力与你抗衡。你知道这人是谁吗？大哥怕你在三门安营扎寨，背叛他，早就在这里扶持了他，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加之你对他阴奉阳违，他早就想拨掉你这颗钉子了。平时你待我们兄弟不薄，所以今天我们也就让你死个瞑目。老二，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他就是现在的代理市长黄副市长……”高个子志文说。
“老二，我们早点送你上路吧。”志勇说。
高强笑自己太傻了，太傻了，刹那间明白了许多，为什么老大叫我去杀凌峰他们，替他解除后顾之忧。反过来却说连他的姨妹都要杀，是不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若不杀她呢，他又会说怎么不听他的话，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可能就是日下国际炒得很热的“话语权”吧，只有谁掌握了“话语权”，我说个啥，就是个啥，说你行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指鹿为马就是这么来的！只可惜我跟他这么多年，都是被利用，最终被他算计；只可叹世道艰苦，人心险恶，江湖道义不过是个幌子；只可惜我高强一生多难，儿女还小，想罢，他仰天大笑，似乎有了一种解脱，看透了一切。云在蓝天，水在瓶，我高强一辈子，直到死，都握在他的里，生活在他的阴影里，这就是我的悲剧，早就注定了，编排好了……于是，高强转身对志文说：“既然注定了我的灭亡，我不怪你们，请动手好了，不过，在我死之前，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这你放心好了，老二，老大的原则你是知道的。”
“请多关照，谢谢你们了。快动手吧。”
志文、志勇前后各插了一把刀，正要拨出来，听见他的儿子高飞在叫他，高强痛苦地扭曲着脸，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他对志文、志勇说：“好兄弟，请你们不要把刀子抽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向高飞讲，请你们一定要成全我！”
志勇看看志文，志文说：“好吧，我们兄弟一场，我答应你。”
“你们快走吧！快—”
“走吧，志勇，二哥他也活不了多久，我知道二哥是怕高飞看到我们，怕我们杀他灭口，是吧？二哥。”
高强痛苦地点点头，鲜血渗了出来，洇红了乳白色的西服，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一双眼睛似裂开了一般。
“爸爸，你，你，你这是怎么了？”高飞就要去打电话。
“快，快，飞儿，拉住爸爸的手，我有话对你说……”
高飞握住他父亲的手，紧紧地，急切地问：“爸爸，是谁？是谁？我宰了他，我去叫救护车！”
高强紧拉住高飞，有气无力地说：“飞儿，快听爸爸说，这件事，你一定不要管！”
“不，爸爸，快告诉我，是谁干的？我要让他碎尸万断！”
“高飞，你敢不听爸爸的！就不是我的好儿子，我就不认你这儿子。飞儿，你想想，我死了，你母亲身体又不好，你就是家里最大的了，你是男子汉，你就应该照顾弟弟、妹妹！”
“可是，爸爸—”
“听我说，高飞，你以为插把刀在这儿好受？要不为了你们，我早就抽了这把刀，去死了，飞儿，答应我，这件事你不要管，因为你根本管不了，我去了以后，你就带着弟弟妹妹远走他乡。飞儿，其实，今天我这个样子也是罪有应得，种瓜得瓜，我是咎由自取……”
“爸爸，对方真的这么凶？难道大伯把他们也没办法吗？”
“飞儿，你还是没听我的！我这是为什么？你绝不可轻言报仇！你再不听我的，我去了！”高强边说边作抽刀状。
高飞吓得立马跪在高强的身边说：“不要，爸爸，我听你的。”
“飞儿，何洁茹、凌峰都是你爸爸指使人干的，然后再嫁祸于江天放，真是对不起他了，平心而论，江天放是一个比较正直、优秀的警察，他现在也许是四面楚歌，只希望遇见他时，给他说一声对不起！”
说到这儿，高强拨出插在胸前的那把刀，鲜血一下子涌出来，倒在地上死去，一双眼睛看着高飞，似乎监视着他，不准乱来……高飞没有哭，只有满腔的仇恨。替他父亲合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心底里说，安息吧，爸爸，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十六
阮玉清临窗而泣，泪眼婆娑，一片朦胧。覃江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阮玉清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他感到她一阵痉挛。他扳过她来，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玉清—”
阮玉清见是覃江红，便扑在他的怀里抽泣起来。覃江红轻轻地揽着他，任凭她哭、她闹、她骂，他是多么爱她呀，可是玉清她的所有心思都用在凌宇身上，对他，看也不看一眼，对他有的只是尊敬，就象妹妹对哥哥一样，她还有一丝怕他。覃江红知道，现在自己更加不可能得到玉清了。凌宇虽然死了，但玉清那份美丽、崇高的感情也随之埋藏。他很同情他们，但更多的是爱他们。以前，他对凌宇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但现在凌宇一死，相反却认识到凌宇的许多优点，特别是他能干自己想和许多人都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他杀了冯国金、高强等人……
阮玉清依偎在覃江红的怀里，覃江红抚着她的背，又用手擦去她的泪，“玉清—”
“不，不要，你不要说！”阮玉清更紧紧拥着覃江红。
“我要说，玉清，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我非要说，我等不及了。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今天我就是要说。玉清，我爱你，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许我不该这个时候来，对你说这些，但如果凌宇能了解我的思想，他也一定会赞成我这么做的！”
“不！不！这根本不可能！”
“玉清，不要说不！我知道现在的你，是心如死水，除了凌宇，谁也激发不了你的感情，但玉清，我爱你，就会爱你的一切，我就会等待！”
“江红，你不要冲动，好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
“玉清，我没有冲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所以现在就是来告诉你，我要娶你，让你嫁给我！不！不！不要这么看着我，玉清，这决不是冲动，更不是我在同情你，却是多么希望你能同情我，让你嫁给我，玉清，你不要说，你心里要说的，我都知道，你说你生是凌家的人，死是凌家的鬼，你说你只爱凌宇，除了他，除非他现在能活着回来，否则你谁也不嫁，玉清，你不要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我了解，你说你要替他们守孝，你说，你不相信凌宇他死了，你要等他回来，不！玉清，你不要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玉清，你说，你随缘而来，也将随缘而去，你说你要出家，不！不！千万不要干傻事，玉清，你怎么就不听我说呀！”
“覃哥，你不要说了—”
“我怎能不说？你不明白我的心？玉清，现在凌宇他已经死了，死者已已。为什么不让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好好活下去呢？也许这正是凌宇他希望看到的。我知道，凌宇他很爱你，所以他一定希望你，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玉清，我希望你能嫁给我，哪怕是我们仅仅做个名份夫妻。但为了你和凌宇，我愿意这么做。玉清，我很爱你，我也很欣赏凌宇，我觉得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敢做我们许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他杀了那么多狗官，我能为他做点什么呢，玉清，如果能让你高兴、幸福，哪怕是做个名份夫妻，我也一定要让你嫁给我，只有我，才能帮助你，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哥哥好了，我一定会象亲哥哥一样爱护你，关心你，直到你愿意嫁给我为止！”
“覃哥—”
“玉清，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凌宇的骨肉，有他的孩子，所以，你更一定要嫁给我，现在凌宇他已经死了，难道你愿意让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让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玉清，我很爱你，更钦佩凌宇，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如果这样做……”
“不！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玉清，眼看你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如果有人知道你怀的是凌宇的孩子，那会有什么后果呢？玉清，我会很爱这个孩子的，我们应当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不！不可以！”
覃江红痛苦地问：“为什么？”
“总之不可以！”
“玉清，你不要太偏执了，我是经过再三思考过的，你要相信，这决不是我一时冲动！”
“不，我不可以太自私！”
“玉清，这怎么能说你自私？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呀！”
“好吧，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一、三年之内，我们都以兄妹相称，若是凌宇他回来了，他还要我，我还跟他；二、你必须对凌宇的儿子好，生下来后他仍姓凌；三、我们要远离这里的喧嚣。”
祝雨婷这段时间来，凡是苦的、累的，她都抢着干，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她想这样来排挤心中的痛楚，不给自己有想江天放的任何机会，但她还是很颓丧，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失败？难道我就这么差劲？摇摇头，想赶走江天放的影子，但江天放却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时不时浮现出来，扰乱她，但她从不表现出来，把一切都强压在心里。男人真是不能宠呀，但我宠过江天放吗？明明是江天放宠自己嘛。你看，不想，不想，不想，江天放却又钻入她的脑子里，真恨不能宰了何洁茹，也许她明天就被车压死了，太卑鄙了，我怎么能诅咒别人呢？可是这能怪我？感情是自私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关何洁茹什么事，怪只能怪江天放，男人总是这样，得到的不珍惜，总以为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都是这个坏江天放，杀了他吧，可我会杀他吗？算了，算了，祝福他吧，不要太没风度了，祝雨婷始终是一个有教养、有分寸的女人，她会调节自己，她会用自己的事业，来把江天放赶跑的。同事们见她这么拼命工作，都暗暗地替她担心。
又是一个通宵。刚亮，打个盹，7时30分，祝雨婷洗了帕冷水脸，又开始写她的稿子。祝雨婷实在写不下去了，她不想再去想江天放他，又更加不想去想编辑部里的那些事，可是它们却老是钻到她的脑子里来，她们部里的那个众人给他取绰号叫莽子的主任顾木娼甚至明目张胆地向另一个女同事比动作，他竟然用手握成环状，用一支笔在里面插来插去地说：“看，霞文。”太恶心了，听说，没过多久，那位女记者就辞职不干了。那个主任还动不动，就叫那些男同事，男记者们，要他们像猎狗一样，出去去嗅，专门找凶杀、色情、暴力，稀奇古怪的事，为了交差，一些迫不得已迫于生计的男记者就去编新闻，炮制出了什么啤酒加甲醛、纸包子等许多假新闻。而最可恶的是，他们竟然要男记者们，专门去找其他企业单位部门的问题，然后，叫他们先写出后，他们便拿着这些稿子去要挟别人，之后，懂得起便请客送礼，如果再三给你暗示之后，或者说是你把他们像叫花子一样的打发了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很快将这些不懂事的人搞坏搞臭，让你声名狼藉；企业的话，就把你搞垮。而那些懂得起的人，他们就再也不过问了。至于记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写的稿子用与不用，只有天知道！而这些记者是连一口汤都喝不到。一想到这些，祝雨婷就更写不下去了，坐在那儿发呆。
祝雨婷看着，同事们陆陆续续都来了。眼镜每天都有新闻发布，就象吸烟一样，也许这也有瘾吧。同事们都习惯了，每天都听他天南地北地吹一吹，调节一下神经，才开始一天紧张的工作。这眼镜的消息总是很灵通，什么股票牛市、熊市啦，谁码长城赢了，谁家人又吵架了……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时，眼镜手握日报，快步登上他的“演讲台”嚷道：“重大新闻，特别新闻，快来听，快来看啊，自古红颜多薄命，英雄难过美人关。快看啊，特大新闻，华司令之女惨遭横祸，江警司拒捕袭警……”
同事们笑道：“怕什么新闻？昨晚，电视早就播过了，还最新闻呢！”
眼镜狡辩道：“唉，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你可知道是杀华司令女儿的凶手是谁？”
众人又笑了说：“电视上，不是说了吗，是江天放追何洁茹不成，恼羞成怒，杀了她，真是个痴情汉呀！唉，眼镜，这回糗了吧！”
“可你们知道，这江天放又是谁呀？”
众人想，江天放就是江天放，但见眼镜问得像个问题，便都着急地问：“江天放就是江警司，杀死那个女孩的江天放嘛，江天放又会是谁？”
眼镜见调动了大家的情绪，便开始吊大家的胃口了。
江天放杀了人？而且是何洁茹，怎么会呢？江天放是那样的人吗？但电视都播了，看来不会有假了。祝雨婷知道眼镜想说什么，上次不该那么对待他，爱一个人是没有罪的呀！但她就是看不惯，本来他同她没有什么的，他到处宣扬他们谈恋爱了，她又怎么能容忍啦？现在，他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了。真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祝雨婷站起来，冲到眼镜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报纸，说：“江天放就是江天放，什么江天放又是谁？”说完，便夺门而去。
众人回过神来，只见眼镜满脸苦笑着说：“看看，她不要我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了！”
有些人已经从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知趣地走开，忙自己的工作去了，其他的人还迷迷糊糊的，但又都陆续散去了。
祝雨婷有许多疑问，她给江天放的母亲，挂了个电话，江母只是哭，可是天放会在哪儿呢？这个该死的江天放，让人耽心死了。
祝雨婷把门打开，刚跨进一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拉进屋，关上门。祝雨婷奋力反抗，一看是江天放，用眼问道：“怎么会是你？你来这儿干什么？”
祝雨婷一切的怨恨都化为乌有，怎么也恨不起来，很高兴江天放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来找她。可想，我在他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雨婷，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江天放，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不怕我去告你？”
“你会吗？都知道了？”
祝雨婷点点头，问：“为什么？”
“你相信我杀了何洁茹？”
“谁知道？”
“我没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你会杀她吗？你那么爱她！”
“是的。”
“那你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就来找我了！”
“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
“我会吗？”
“你会的。”江天放深情地看着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雨婷发怒道。
“一句话说不清楚，雨婷，相信我，我没杀人！我现在很饿，我需要一点吃的！雨婷，你屋里怎么连一点零食也没有？”
“你知道，我不吃零食……”雨婷本想说“为了替你保持身材”，但忍了没说，“还有什么快说吧！”
“再给我弄点衣服来，另外，弄一张去天津的机票。”
“你准备逃亡？能躲多久呢？”
“不，我是被人污陷的，现在我必须去追查证据。相信我会揭开这个秘密，我不会逃亡的，不过，需要暂时躲一躲。”
雨婷把江天放反锁在屋子里。江天放想，雨婷真是一个好姑娘……
雨婷见江天放睡着了，也就没有叫他，径直去烧了几个菜。江天放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她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但又有一丝淡淡的哀愁。不管怎么说，她是爱江天放的，但她绝不会表达出来，压制感情，她觉得好苦好累！越是压抑它，它却来得越激烈，但她那厚厚的镜片遮掩了一切，看不出一丝她内心的东西，也许江天放知道，却装着不知道……江天放只顾吃，没注意到雨婷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天放他会杀人？不！不会的！而且是何洁茹，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江天放的性格不好，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会不会有人陷害他？说不定有罪犯报复他，也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他那脾气，但会是谁呢？我应当帮帮他，作为一位新闻记者，我有责任，有义务调查事实的真相，扶正压邪，可是从何入手呢？江天放是不会让我介入的，我只好避开他，偷偷地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从另一个侧面，另一种渠道，也许会事半功倍，也许还会有牺牲，但为了江天放，我愿意……
“天放，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雨婷，我的事，你不要管，不然会牵扯到许多人，我托你的事办好了吗？”
“嗯，我订了去天津的机票。”
江北机场。人头攒动。
祝雨婷站在候机室凭窗眺望。一架波音飞机正沿着跑道缓缓滑翔，终于离开地面，直刺蓝天追日而去。蓝的天，白的云，红红的太阳，万丈光芒，使人感到丝丝暖意。雨婷望着那架渐渐高升远去的飞机，她的手在胸前挥着，挥着……
祝雨婷此时此刻也陷入沉思。以前，她是多么地热爱她的职业呀，人就是这样，往往羡慕别人所从事的职业，可是等她真正进入这个行来，她才发现，许多地方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比如她想要写，老百姓也喜欢看的文章，可能那是绝对登不出来的，登出的头条头版的那些大块大块的文章，全是报社那个扁嘴巴李俊杰副总用来跟紧当地一把手的那些永远正确的废话，翻过来、翻过去都是那些轧牛皮和牛皮轧的话，而且是祝雨婷一想起那李俊杰副总就十分恶心，她似乎又听到他后槽牙相锉，要吃人的声音了。他为达到个人目的，经常让下面的同事请他吃饭，而他来的时候，还会带上一大帮他所认为或者是紧跟他的亲信，他的人，一起来吃你，一是联系情感，二是在一起商议如何排遣他人，打压另一个与他竟争激烈的、那个从上面下来、呼声最高的副总，三是打他的精神牙祭，他会在餐桌讲他的黄色段子，放肆开着新来的女记者的笑话，说他如何用镜子在男厕所里照女同事的下身。更为可气的是，别看这些人一天在一起吃吃喝喝，沆瀣一气，其实，他们之间也是相互勾结，互相牵制，相互收集着对方的材料，到了他们所认为的关键时候，他们就会使出他们各自的“杀手锏”，或请他人代劳，或封官许愿唆使他人到上级那儿去告发，或亲自操刀，匿名信满天飞，相互攻击着对方。李俊杰与莽子顾木娼勾结，整走另一副总后，现如今，私底下，他们又较上劲了，不过，他们表面上，却显得十分和平。顾木娼叫他手下一个铁杆子写了封信，去告李俊杰吃喝玩乐，他还四下串联，让他部里的记者全部实名推举他当副总，但哪些平日被他整惯了的记者，表面上全答应了他，但私下里，又全部投了他的反对票，终于这个惟一一次可以行使他们权力的时候，出了口热气。这些都让祝雨婷十分难受。总之，这是一个圈子，你要进来，你要干这个，你要从事你所热爱的职业，或许，你得丧失你自己的一些东西，要么同流合污，要么灭亡。想起这些，想到这些，祝雨婷就寒心，这不是旧社会的那些东西，要进来也得拜“码头”！想到这儿，祝雨婷有些忿忿然，还有更可怕的是，有人竟然骂记者就是妓女，要是在以前，祝雨婷她会慷慨陈辞地反驳你得体无完肤，但现在不一样了，不知何故，祝雨婷她竟然有些赞同，难道她们不是在出卖些来获取什么吗？这与妓女难道有两样吗？这不过，一个是灵魂，一个是肉体罢了！此其一；其二，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明星们的花编新闻以及暴力凶杀则成为那个李俊杰副总永远是他追逐的东西，从而来提高发行量；其三，他们让男同事去挖掘的负面新闻，则成了他们讹诈他人的筹码，并成为他们政治的工具；其四，一些比较有发展眼光，比较有头脑的人，早就利用工作之便，或到某公司搞策划，或当办公室主任，而一些更有头脑的，干脆给某某领导当起秘书，从而进军政坛了，秘而优则仕，会来事的，要不了半年，就可以当个副县长了，也是说不准的。所谓的记者不过是个跳板而已，谁还把它当个职业？傻子才是。所以，有人说报社如妓院，让你长，你就长，让你短，你就短；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可以抬你万尺高，可以让你臭万年。在这儿最大的本事是没本事！最有本事的是最没本事的！什么地方！如此这般的……
祝雨婷的一个同事，不就利用这几年工作上，积累起来的各种人脉关系和熟悉政策的便利，搞起了房地产，听说他在赚取第一桶金后，利用资本运作，专门对有市场前景的、有发展前途的企业，只要他盯上你了，用他高度总结的话说，他便先对它进行休克疗法，想尽千方百计先整垮它，然后利用关系，特别是他的庞大的关系网，想尽千方百计兼并它之后，先是所谓的腾笼换鸟，他先把整个企业摆到郊外，又用这些企业它在城中心所处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空出来的廉价的地皮，再次进行房地产开发，已赚得是盆满杯满了，如此等等，他的身家早说过亿了，据说，现在，只要是他一跺脚，房价就要抖三抖。当地政府在重大决策上还不得不看他的脸色行事。如果他不高兴了，急于出政绩的当地政府官员，还得拿着优厚的条件去找他谈判。老百姓买不起房子了，就骂娘，但又有谁能听得到呢？
祝雨婷早已看透了这一切，也看得十分清楚，也十分反感，但小小的她，也无可奈何！便时时都想要逃离，所以，时时刻刻，祝雨婷都显得与他们媒介的格格不入。所以，不久，她的“白宫记者”就被一个更有来头和更会来事的取代，重要的是，她太不懂事，太不合群，太孤芳自赏，所以，就成为孤家寡人。但她并在意这些，反而愿意到外面去采访，特别愿意到乡下去，到农村去，看看山，看看水，远离这一切。所以，最近，祝雨婷的采访风格，发生了很大变化，关注的更多的是民生，关注更多的是老百姓的甜酸苦辣。但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那是发不出来的，祝雨婷她就只能暂时逃离，她只能将文字写成日记记在内心了。无论如何，她必须面对，她毕竟想生活在这个圈子中！人是得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的！你不入围，你就会被淘汰出局。所以，祝雨婷她在想，或许江天放也是这样吧，他们那个地方应当会好些吧，她完全能够理解江天放了，江天放遇到这么大的麻烦，或许她应全力帮助她，现在也只有她能够为他做点什么了。祝雨婷的头，有些发胀，疼得难受，她在想，新闻事业是否也“霉变”了，不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有偿新闻，要挟新闻，色情暴力，政治工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还历来如此，还是体制本身就有问题？不然，就当真应当来一次“媒变”了！也早当来一次改革了。看来，什么单位、什么行业都不能垄断经营，一旦垄断必定血腥！有多少事，不可以垄断！有多少事，不可以看穿。不然，你将如何生存？不是说，生存是第一的吗？你看哪些能源企业的老总，他们年薪竟然是普能员工的几百倍，这合理吗？如果说你是像别个白手起家的那些企业家，企业是别个自己的，我们也无话可说，但他们吃的政策，吃的是子孙后代的饭呀，换了谁，谁坐到那个位置，都可以干好的，甚或干得更好！为什么还要拿那么高的薪水，这合理吗！听说，日本就曾夸下海口说，他们国家没有穷人！祝雨婷也打心眼里痛恨日本鬼子，甚至也希望有一天可以痛击日本人。但时代发展了，我们应当牢记历史，虽说，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但与时俱进的话，我们又不应当纠缠历史，平心而论，别个日本人确有一种精神，而且是他们国家的法律就硬性规定，所有企业高管的工资不能超过员工工资的3倍。我们还是应当向日本和日本人学习的，他们在唐朝时，不也是向我们学习，才有了自己的文字，有了自己的变革，才有了自己的强盛啊！我们现在向他们学习，不也是为了强大！人是要善于学习别人的长处的！正视自己的！不然，有本事，你也可以去打别人，你可以复仇呀！很简单，就像两个打架，有本事，你去打回就是了，不然，你就忍着。
祝雨婷认为想得太多，而且是思想也越来越偏激和片面。她的思想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还不解放，还不开化，而且是，这似乎也不是她所能所应当考虑的事，她把自己又拉回到江天放身上，她除了爱他，她现在更多的是能理解他。她坚信他绝对没有人杀人，而更况是杀何洁茹！天放，他究竟遇到了什么？就像我在我们报社一样，有谁人能理解？我该怎么办呢？祝雨婷陷入沉思就不能自拔了！祝雨婷总在想，该怎么帮帮江天放他？恰在此时，她们报社来了两拨上访的人，都来自一个地方水观音市，所反映的事情如出一辙。有一位十分激动的老农哭丧着脸说，他们的乡长要求他们，全部改种一种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油料作物叫——油橄榄。当卖种子的商人，许以高薪收购他们来年的油橄榄。并有乡镇企业担保时，他们则像伺候亲爹娘伺候那东西，望着长势良好的油橄榄，到现在是成片成片地烂在地里，也不见人来收购，这叫他们如何不急！其实，这不过是他们设的一个局而已，明白人一听就知是咋回事了。另一位老农也哭天抹泪地说，应当是同一伙人吧，因为他们的手法竟然如出一辙。还是他们吧，在当地，选了几户有头脸的人，特别是在当地任过职退下来的人，在他们口中称为“带头大哥”，利用他们养海里鼠，并以重金收回，然后，再用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利用“带头大哥”进行现身说法，等其他的人都在他们的带动下，都在自家圈养上后，那个海里鼠的繁殖力特强，一窝就十好几只，等他们都成海里鼠的窝后，就再也没人来收购了。听后，祝雨婷拍案而起，主动要求去水观音，很快她就调查清事件的真相，来龙去脉：当地乡镇领导为了政绩，急功近利，想竟升县长一职，他这个从上面空降下来的“空降兵”，由于种种原因，要单兵作战，面对的是步步为营、盘根错节的“步兵师”，他想要杀出重围，他想要再坐直升飞机，便急来抱佛脚，就不顾当地实际情况，被一伙骗子抓住了他吹糠见米的心态，导演这出坑农害农的案件。多少农家，多少眼泪，多少下跪，多少无奈，祝雨婷的良心让她连夜秉笔直言。她的调查报告发到当地“内参”上，并配上印上当地老百姓血手印的图片，这很快就引起当地高层的重视，当地“一把手”还在上面签名要求“不管牵涉谁，不管后台有多硬，不管是挖地三尺，只要触及到群众利益，群众利益无小事，无论如何也要一查到底，无论如何给老百姓一个交待！”但后事究竟如何，还是不了了之了，这个“无论如何”的“一把手”惯用语就是“无论如何”，非常有气势，非常有气度，但又总是不了了之，所以，当地百姓就把“无论如何”与“不了了之”划等号，对他进行讽刺。一把手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如何用好他的“无论如何”，他在意的是，如何用好他的排比句，他在意的是，如何让他的腰包与当地大款的腰杆一样粗，他总是这样想，凭什么，钱就只能让那些目不识丁的人都挣完了，还要我们这些寒窗十年的人来干什么！他在意的是，如何去偷别人的观点，变成自己的亮点；他在意的是，如何去偷别人的业绩，变成自己的政绩；他在意的是，如何去偷别人的女人，变成自己的情妇；他在意的是，如何去偷公众的位置，变成自己的家园。所以，他经常下企业，经常为企业排忧解难，经常让祝雨婷她们这些“白宫记者”与他一起在电视上风光亮相。他讲话，从不打草稿，据说，他是说中文的，讲话很有气势，擅用排比句，讲究抑扬顿挫，讲究铿锵有力和掷地有声。他可真是个好演员，但他确实一个老油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政客，他这就叫电视上有影，广播里有声，报纸上有字，至于工作效果，就也不得而知了。但他的升迁是有道的，这么多年，他不就靠这些，到了今天这个让人羡慕的职位的。他多操心呀，操劳过度吧，圆圆的脑袋瓜子上几乎找不一根头发了，他的秘书因担心他的形象，怕影响了他的头形，便专门四处托人找来偏方，用首鸟、黑芝麻等中草药炒作后，打成糊状，让他吃。他并不领情地把他的秘书吼了一顿说：“吃个球，‘霸王’洗发液，老子洗了几十瓶，不见好，却是越洗越少。我试用过一个女中医了，她告诉我，这是老子雄性激素旺盛的表现，老子，这叫贵人不顶众发。”
“轰隆！”一声巨响，山川县闻名全世的水库，由于自有应力的作用，垮塌了。历史有惊人的相似，它就如32年前发生在三门市的那次决堤一样。山川县的电视广播竟然突失声了，报纸也无影了，就连那个经常在报刊电台出镜率极的一把手也不知跑到哪儿去，怎么也在当地媒体上看不到他光亮的头形了。
祝雨婷敏感地快速反应，开上自己的私家车，直奔事发现场。其间惨状，真是让人惨不忍睹，让人震撼。这次，让她的心都碎了。她并没去抢这第一手新闻，她并没去抢，这个第一手可以让她得奖的新闻，而是，第一时间参与当地群众自发组强起来的救助行动。因为身体透支巨大，她昏倒在地。被前来救险的官兵给直接送到战地医院。她刚从战地医院苏醒过来，就又投入到抢险救灾工作中。从山川县回来后，她在她的一个好友的点拨和建议下，带着亢奋的激情，连夜写出《关于重灾区山川灾后重建的一些设想建议》。全文如下：
关于重灾区山川灾后重建的一些设想
——升格山川市打造映秀——山川都市经济圈
山川在全国一盘棋中，举足轻重！如何发挥它在西部大开发中桥头堡的作用？我们在重新认识灾情后，正进行加快发展、又好又快地发展，进行热火朝天的经济建设时，突如其来的大灾难，举世震惊！给我们带来无尽伤痛，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和困难，但它同时带给我们无限的温暖，带给我们更多的感动和思考！同时也带来无限生机！这是天降大任于山川！
只要有人在！大不了是从头再来！希望与困难同在！那么，我们当如何擦干眼泪，搞好灾后重建？胜利一定属于英雄的山川人，胜利必将属于灾后重新审视自己的山川人的！我们山川人如何“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创新性搞好灾后重建呢？无非是要在坚持“尊重生命，尊重自然，尊重民族，尊重民愿，尊重历史，尊重文化，尊重科学，尊重技术”等原则方面，既立足实际，又放眼未来；既结合三农，又结合生态；既参照国外，又学习古人。更重要的是，抢险救灾要快，灾后重建则应慢，关键是如何解决灾区的长治久安？不然，次生灾难就是人为的了，那将比自然灾难更为可怕。为此特在灾后重建等方面提出一些构想。
一、为什么要提出关于重灾区山川这个概念？
此次大灾难，山川所受灾难最大、最重，所涉及的县市就有高川、山川、武都县等三个重灾区，而其他县市区也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失，特别是山川县，几乎全县毁灭，为此，特提出重灾区山川这个概念，这是其一；其二是从广义上，此次湖水淹没区所涉及的地市有三个。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灾后重建，规划先行。怎么规划，关键是参照古今之历史经验教训，科学地搞好灾后重建规划。山川不能不结合县情和灾情，放眼未来，在既弹钢琴，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又必须抓主要矛盾，有所侧重，前瞻性地提出我们的观点，在一盘棋中，通盘考虑，因此，我们不妨解剖重灾区山川这只“麻雀”。结合科技城建设——
二、有意做大山川市打造成映秀—山川都市圈
山川是全国惟一羌族自治县，最具民族风情，为了灾区民人民的生命安全，必须易址重建，其他三个县市灾情也不轻？究竟当如何建设？首先是进行灾民安置，而灾民安置，但这仅是抓住了矛盾的主要方面。最主要的矛盾还要靠我们灾区人民自力更生，说通俗点，也就是，三年之后，这些没有了生产生活资源的灾民如何能留得下来，住得下来，稳得住了，这将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我们必须有全局观念，必须有大的创举，必须有全新的思路，也就是必让这些灾民有饭吃、有房住的同时，必须解决他们有工做，有业就，这才是个大问题，而解决就业，在映秀山川都市经济圈建设是一个思路，因为都市经济圈建设是载体，工业企业才是主体，鉴于此，结合灾后重建，我们不妨有意做大山川，将山川县升格山川市。那么——
（一）、为什么要有意做大山川？
1、如上文所讲，都市经济圈这么好一张牌，这么好的品牌，我们没有打好。这是我们的失职，为了挽回损失，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2、有意做大山川市后，自然延伸都市经济圈上的产业链，产业链上将有多少企业，这将解决多少灾区的就业压力；
3、有意做大山川都市经济圈后，我们就有意识地在映秀——山川间营造出一种两头大，中间小带状分布的一种哑铃状，根据“均衡不均衡”发展的科学原理，必然带动中间部分的高速有效发展；
4、有意做大山川，是为了防止平原地区大都市的过快发展。
5、这样我们还可以为其他城市建设，特别是大都市的过快发展积累出许多正面的、宝贵的经验；
6、山川都市圈建设后，必然会在集中安置部分重灾区，已然失去生产生活资料，不得不异地安置的灾民，积累宝贵的经验。
（二）、怎么做大山川都市圈呢？
1、我们不妨拿出一张山川地图，在山川的地图上用你手中或心中的笔，在地图画个圆圈，你也不妨在自己的心中说这就是山川都市圈的轻轨，这就是一条观山川都市圈建设的观光列车，它将见证并观光山川市如火如荼的都市经济圈建设，为山川的旅游产业做出贡献；当然所画的圆圈这也就是都市经济圈的范围了，或者说是都市经济圈的行政区划吧；
2、关于山川都市圈的界定及行政区划
（1）、中意城。主要发展矿山机械、钢铁汽车、水泥建材等重工业；
（2）、国新城。主要发展电子、高新技术、创意产业；
（3）、科创城。主要发展高校、职教等教育产业；
（4）、技农城。主要发展高科技农业及观光、生态农业；（此处就可集中安置重区的新型农民）
（5）、城中城。主要发展金融、旅游等第三产业。
此五城，功能明确，定位准备，招商引资也好分门别类，对号入座。这5个十分有创意的城镇级别最好以县级单位来管理，直接隶属于中国（山川）都市经济圈管委会。我们把都市经济圈的关系理顺了，对灾后重灾县市的规划建设就好办了。但究当如何——
三、搞好山川等重灾区的规划
建设一个美丽的新山川。我们一定要把它规划好、建设好。我们既要尊重了少数民族的亲山乐水的风俗习惯，又远离了龙门山地震断裂带，还要有较好的发展空间，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既如此，我们不妨再结合都市经济圈，结合新农村建设，结合旅游业发展需要，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干脆将高川县一分为二，也就是说将前文所提到的花街等地划入“国新城”后所剩乡镇全部并入山川。这是因为一板凳桥所在地也将高川县大部份地方划入山川；二是高川县此次灾难所涉及的一些乡镇，都在龙门同断裂带上，这些地方的地理地质特征与山川县一样，整体划入有利于建立健全灾难博物馆，这样还有利于灾后重建，有利于灾后政策的统一，以及实施政策的连续、连贯性；三是高川县所辖区内的老百姓都十分欢迎山川到他们地盘上建新县城，他们同时也希望与山川合二为一，融为一体，这也是民族融合的机会。
四、主动发挥好示范带动搞好灾后重建
我们在抓住灾后重建的主要矛盾，解剖好山川这只“麻雀”，进行了重新规划，在产业布局、城市功能、都市经济圈建设等方面进大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是十分必要和必须的！而有了山川这只“麻雀”，其他灾区的恢复建设也就迎刃而解了，我们不妨发挥好山川的示范带动作用，借鉴山川集中力量建设，可节药资源，有利发展；和集中力量可办大事的宝贵经验。
人说一个好点子，可救活一个产品，一个好的创意，也可以救活一个企业；而灾后重建是一个系统工程，十分复杂和庞大，必须有大智慧，必须有大动作；知识力也是生产力，因此，灾后的大手笔规划，高起点建设，前瞻性、示范性的带动作用尤其重要。我们也不妨敞开思想，集思广益，群众的力量和智慧将无比巨大的！
祝雨婷因为牵挂天放，在写好这篇文章后，她突然再次想起江天放来。记得一次，天放这样告诉她说，所谓警察，也就是预警在先，做到防患未然才是一个好警察，然后，才是发生案件之后调查，查出真凶，给人以警示作用，这才是个优秀的警察！她认为，灾难性灾难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可以做到防患于未然，那才是最佳效果。天放，他在哪儿？他又将遇到什么？现在，也只有她才能为江天放他做点什么了，是该她行动的时侯了，她就给顾木娼主任打了电话，说她想请几天的年休假，没等顾木娼的同意，她就径直去了天津。
直至今天，江天放才明白，何洁茹是多么的爱他，他们的感觉是那么的相似，如果要说爱，也许这就是吧。他们根本不相识，却彼此倾心对方，一见钟情，就连彼此心中想的是什么，他们都能感应到，她在悄悄地走近，他也悄悄地向她走去，他们是那么圣洁，他们的爱，竟是这么的崇高和伟大。江天放在心底里发誓，一定要替洁茹报仇！
匆匆赶到凌峰家，可惜来晚了一步，他倒在血泊中，眼睛睁得大大的，断断续续地说：“江天放，你－不－是－找－我－有－话说吗？”
“不行了，我必须先救你！”
“快－，快，问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们杀死了常相知、朱石林他们？”
凌峰点点头。
“为什么？”
“他们该死！”
“那证据呢？”
“没有证据—”刚说到这儿，凌峰就咽气了。
凌宇收拾好一切，同阮玉清赶来，准备叫他父亲一起远走高飞。可是没想到正好赶上给他送终。他抱着他父亲痛哭不已。过了一阵，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他怒视着江天放，恶狠狠地说：“是谁干的？快说！”
“凌宇，我也是刚赶来……”
凌宇双手搭在江天放的肩上，不停地摇喊道：“江天放，你告诉我，是谁干的，不然老子连你也宰了！”
“凌宇，你要节哀顺变，接下来是如何处理你父亲的后事。其他的事，我们会着手进行调查的，查出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严惩不贷！”
“哼，你们警察都是败类！都是些饭桶。信你们，还不如信我自己！”
“凌宇，我们现在应该商量的是，如何处理凌伯父的后事，而不是发怒。”阮玉清的话对凌宇起了很大的镇定作用。阮玉清了解他，当然能够驾驭、驯服他。是的，现在需要做的事，是先处理他父亲的后事，他生前也没有好好享受一下，我一定要把老人家的后事办得风风光光的。爹，我一定要割下杀你的凶手的狗头，来祭你的灵魂，否则我就不是你的儿子！
高强反背着手在客厅里优闲地踱着方步，嘴里哼着小调。冯市长死了，他正做着市长梦，方方面面，该走的都走了，该送礼的都送了，从各方面看，非他莫属。刚才几个心腹来汇报，说何洁茹，凌峰也死了，只是还未杀死江天放，不过，警察局已往各处发了“通辑令”，说是江天放杀了何洁茹，拒捕袭警，打死打伤多人。就是他江天放插翅也难飞了，这样我就可以在老大面前邀功请赏了，这就更加更奠定了我在东方博鳖的地位。只等我再当上三门市市长，就可以与老大旗鼓相当，平起平坐了。在三门还不是我高强的天下？刚才张秘书来说，她为他已铺平了道路，叫他怎能不高兴？
电话响了。他优闲自得地拿起听筒说：“喂，你是谁呀—，我—高强。”
高强听见听筒那头的声音，便调整了自己的音调，谨慎地说：“大哥，我已经为你办好了一切！”
听筒里传来了训斥的声音：“可你是怎么替我办的？”
“大哥，我把何洁茹、凌峰他们都干掉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江天放了，不过，他……”
“我知道了，你怎么可以杀了何洁茹呢？”
“大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听说她已经掌握了关于我们大量的材料和证据，正准备同华东升联手……我是怕夜长梦多呀，我完全是为了你呀，大哥—”
“哼，说得多动听呀，现在你是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飞了，我调不动你了，老二，你听着，大哥就是大哥，永远是大哥！”
高强脸上闪过狡黠的一笑，同时露出不安的神色说：“是，大哥，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哥你呀，为了我们的东方呀……”
“恐怕不见得吧，老二，听说，你最近正准备就任三门市市长了，我劝你还是少介入政事。”
“大哥，你不是说从事经济活动必须注意政治吗，并教诲我们说这叫政治经济学吗？我实在是为了扩大我们的业务啊。大哥，当然我们一起打天下时……”
“老二，你越来越成熟了，我不放心你，你没听说过可以一起打天下，却不可以一起坐天下吗？老二，你的翅膀越来越硬了，所以，我必须折断它了！”
“不！不！不！”高强惊慌失措地说，“大哥，不看什么，你当念我们当初一起打天下……”
“老二，我最讨厌的就是，谁提当年的事了，你与我共事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好吧，老大，你先不仁，可别怪我不义，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你的阴影里，今天，我得为我自己拼搏一下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老二，你依然是条汉子，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气，可惜，你无法跟我赌，你太自不量力了！”
“啪！”对方挂断了电话。
高强眼里充满了恐惧，一高一矮手持匕首朝高强走来。
“不！不！不！你们不要杀我！平时我待你们不薄。”
“的确，老二，你待我们如兄弟。所以，我们会让你死个痛快的！”
“可是，志文、志勇，我们是好兄弟呀，我们怎么可以自相残杀呀？”
“对不起了，老二，我只听大哥的！”
“可是，志文、志勇，二位好兄弟，你们瞧我当初同大哥怎么样？出生入死，争地盘，杀人放火，什么事没干过，可到头来怎么样，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志文、志勇，在三门是我说了算，只要你们不杀我，二位兄弟还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将来还不是我仨兄弟的天下？”
“可是，老二，你未免太小看大哥了，他早就注意你了。他在三门早就扶持了另一股势力与你抗衡。你知道这人是谁吗？大哥怕你在三门安营扎寨，背叛他，早就在这里扶持了他，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加之你对他阴奉阳违，他早就想拨掉你这颗钉子了。平时你待我们兄弟不薄，所以今天我们也就让你死个瞑目。老二，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他就是现在的代理市长黄副市长……”高个子志文说。
“老二，我们早点送你上路吧。”志勇说。
高强笑自己太傻了，太傻了，刹那间明白了许多，为什么老大叫我去杀凌峰他们，替他解除后顾之忧。反过来却说连他的姨妹都要杀，是不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若不杀她呢，他又会说怎么不听他的话，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可能就是日下国际炒得很热的“话语权”吧，只有谁掌握了“话语权”，我说个啥，就是个啥，说你行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指鹿为马就是这么来的！只可惜我跟他这么多年，都是被利用，最终被他算计；只可叹世道艰苦，人心险恶，江湖道义不过是个幌子；只可惜我高强一生多难，儿女还小，想罢，他仰天大笑，似乎有了一种解脱，看透了一切。云在蓝天，水在瓶，我高强一辈子，直到死，都握在他的里，生活在他的阴影里，这就是我的悲剧，早就注定了，编排好了……于是，高强转身对志文说：“既然注定了我的灭亡，我不怪你们，请动手好了，不过，在我死之前，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这你放心好了，老二，老大的原则你是知道的。”
“请多关照，谢谢你们了。快动手吧。”
志文、志勇前后各插了一把刀，正要拨出来，听见他的儿子高飞在叫他，高强痛苦地扭曲着脸，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他对志文、志勇说：“好兄弟，请你们不要把刀子抽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向高飞讲，请你们一定要成全我！”
志勇看看志文，志文说：“好吧，我们兄弟一场，我答应你。”
“你们快走吧！快—”
“走吧，志勇，二哥他也活不了多久，我知道二哥是怕高飞看到我们，怕我们杀他灭口，是吧？二哥。”
高强痛苦地点点头，鲜血渗了出来，洇红了乳白色的西服，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一双眼睛似裂开了一般。
“爸爸，你，你，你这是怎么了？”高飞就要去打电话。
“快，快，飞儿，拉住爸爸的手，我有话对你说……”
高飞握住他父亲的手，紧紧地，急切地问：“爸爸，是谁？是谁？我宰了他，我去叫救护车！”
高强紧拉住高飞，有气无力地说：“飞儿，快听爸爸说，这件事，你一定不要管！”
“不，爸爸，快告诉我，是谁干的？我要让他碎尸万断！”
“高飞，你敢不听爸爸的！就不是我的好儿子，我就不认你这儿子。飞儿，你想想，我死了，你母亲身体又不好，你就是家里最大的了，你是男子汉，你就应该照顾弟弟、妹妹！”
“可是，爸爸—”
“听我说，高飞，你以为插把刀在这儿好受？要不为了你们，我早就抽了这把刀，去死了，飞儿，答应我，这件事你不要管，因为你根本管不了，我去了以后，你就带着弟弟妹妹远走他乡。飞儿，其实，今天我这个样子也是罪有应得，种瓜得瓜，我是咎由自取……”
“爸爸，对方真的这么凶？难道大伯把他们也没办法吗？”
“飞儿，你还是没听我的！我这是为什么？你绝不可轻言报仇！你再不听我的，我去了！”高强边说边作抽刀状。
高飞吓得立马跪在高强的身边说：“不要，爸爸，我听你的。”
“飞儿，何洁茹、凌峰都是你爸爸指使人干的，然后再嫁祸于江天放，真是对不起他了，平心而论，江天放是一个比较正直、优秀的警察，他现在也许是四面楚歌，只希望遇见他时，给他说一声对不起！”
说到这儿，高强拨出插在胸前的那把刀，鲜血一下子涌出来，倒在地上死去，一双眼睛看着高飞，似乎监视着他，不准乱来……高飞没有哭，只有满腔的仇恨。替他父亲合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心底里说，安息吧，爸爸，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十六
阮玉清临窗而泣，泪眼婆娑，一片朦胧。覃江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阮玉清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他感到她一阵痉挛。他扳过她来，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玉清—”
阮玉清见是覃江红，便扑在他的怀里抽泣起来。覃江红轻轻地揽着他，任凭她哭、她闹、她骂，他是多么爱她呀，可是玉清她的所有心思都用在凌宇身上，对他，看也不看一眼，对他有的只是尊敬，就象妹妹对哥哥一样，她还有一丝怕他。覃江红知道，现在自己更加不可能得到玉清了。凌宇虽然死了，但玉清那份美丽、崇高的感情也随之埋藏。他很同情他们，但更多的是爱他们。以前，他对凌宇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但现在凌宇一死，相反却认识到凌宇的许多优点，特别是他能干自己想和许多人都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他杀了冯国金、高强等人……
阮玉清依偎在覃江红的怀里，覃江红抚着她的背，又用手擦去她的泪，“玉清—”
“不，不要，你不要说！”阮玉清更紧紧拥着覃江红。
“我要说，玉清，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我非要说，我等不及了。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今天我就是要说。玉清，我爱你，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许我不该这个时候来，对你说这些，但如果凌宇能了解我的思想，他也一定会赞成我这么做的！”
“不！不！这根本不可能！”
“玉清，不要说不！我知道现在的你，是心如死水，除了凌宇，谁也激发不了你的感情，但玉清，我爱你，就会爱你的一切，我就会等待！”
“江红，你不要冲动，好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
“玉清，我没有冲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所以现在就是来告诉你，我要娶你，让你嫁给我！不！不！不要这么看着我，玉清，这决不是冲动，更不是我在同情你，却是多么希望你能同情我，让你嫁给我，玉清，你不要说，你心里要说的，我都知道，你说你生是凌家的人，死是凌家的鬼，你说你只爱凌宇，除了他，除非他现在能活着回来，否则你谁也不嫁，玉清，你不要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我了解，你说你要替他们守孝，你说，你不相信凌宇他死了，你要等他回来，不！玉清，你不要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玉清，你说，你随缘而来，也将随缘而去，你说你要出家，不！不！千万不要干傻事，玉清，你怎么就不听我说呀！”
“覃哥，你不要说了—”
“我怎能不说？你不明白我的心？玉清，现在凌宇他已经死了，死者已已。为什么不让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好好活下去呢？也许这正是凌宇他希望看到的。我知道，凌宇他很爱你，所以他一定希望你，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玉清，我希望你能嫁给我，哪怕是我们仅仅做个名份夫妻。但为了你和凌宇，我愿意这么做。玉清，我很爱你，我也很欣赏凌宇，我觉得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敢做我们许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他杀了那么多狗官，我能为他做点什么呢，玉清，如果能让你高兴、幸福，哪怕是做个名份夫妻，我也一定要让你嫁给我，只有我，才能帮助你，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哥哥好了，我一定会象亲哥哥一样爱护你，关心你，直到你愿意嫁给我为止！”
“覃哥—”
“玉清，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凌宇的骨肉，有他的孩子，所以，你更一定要嫁给我，现在凌宇他已经死了，难道你愿意让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让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玉清，我很爱你，更钦佩凌宇，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如果这样做……”
“不！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玉清，眼看你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如果有人知道你怀的是凌宇的孩子，那会有什么后果呢？玉清，我会很爱这个孩子的，我们应当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不！不可以！”
覃江红痛苦地问：“为什么？”
“总之不可以！”
“玉清，你不要太偏执了，我是经过再三思考过的，你要相信，这决不是我一时冲动！”
“不，我不可以太自私！”
“玉清，这怎么能说你自私？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呀！”
“好吧，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一、三年之内，我们都以兄妹相称，若是凌宇他回来了，他还要我，我还跟他；二、你必须对凌宇的儿子好，生下来后他仍姓凌；三、我们要远离这里的喧嚣。”
祝雨婷这段时间来，凡是苦的、累的，她都抢着干，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她想这样来排挤心中的痛楚，不给自己有想江天放的任何机会，但她还是很颓丧，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失败？难道我就这么差劲？摇摇头，想赶走江天放的影子，但江天放却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时不时浮现出来，扰乱她，但她从不表现出来，把一切都强压在心里。男人真是不能宠呀，但我宠过江天放吗？明明是江天放宠自己嘛。你看，不想，不想，不想，江天放却又钻入她的脑子里，真恨不能宰了何洁茹，也许她明天就被车压死了，太卑鄙了，我怎么能诅咒别人呢？可是这能怪我？感情是自私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关何洁茹什么事，怪只能怪江天放，男人总是这样，得到的不珍惜，总以为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都是这个坏江天放，杀了他吧，可我会杀他吗？算了，算了，祝福他吧，不要太没风度了，祝雨婷始终是一个有教养、有分寸的女人，她会调节自己，她会用自己的事业，来把江天放赶跑的。同事们见她这么拼命工作，都暗暗地替她担心。
又是一个通宵。刚亮，打个盹，7时30分，祝雨婷洗了帕冷水脸，又开始写她的稿子。祝雨婷实在写不下去了，她不想再去想江天放他，又更加不想去想编辑部里的那些事，可是它们却老是钻到她的脑子里来，她们部里的那个众人给他取绰号叫莽子的主任顾木娼甚至明目张胆地向另一个女同事比动作，他竟然用手握成环状，用一支笔在里面插来插去地说：“看，霞文。”太恶心了，听说，没过多久，那位女记者就辞职不干了。那个主任还动不动，就叫那些男同事，男记者们，要他们像猎狗一样，出去去嗅，专门找凶杀、色情、暴力，稀奇古怪的事，为了交差，一些迫不得已迫于生计的男记者就去编新闻，炮制出了什么啤酒加甲醛、纸包子等许多假新闻。而最可恶的是，他们竟然要男记者们，专门去找其他企业单位部门的问题，然后，叫他们先写出后，他们便拿着这些稿子去要挟别人，之后，懂得起便请客送礼，如果再三给你暗示之后，或者说是你把他们像叫花子一样的打发了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很快将这些不懂事的人搞坏搞臭，让你声名狼藉；企业的话，就把你搞垮。而那些懂得起的人，他们就再也不过问了。至于记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写的稿子用与不用，只有天知道！而这些记者是连一口汤都喝不到。一想到这些，祝雨婷就更写不下去了，坐在那儿发呆。
祝雨婷看着，同事们陆陆续续都来了。眼镜每天都有新闻发布，就象吸烟一样，也许这也有瘾吧。同事们都习惯了，每天都听他天南地北地吹一吹，调节一下神经，才开始一天紧张的工作。这眼镜的消息总是很灵通，什么股票牛市、熊市啦，谁码长城赢了，谁家人又吵架了……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时，眼镜手握日报，快步登上他的“演讲台”嚷道：“重大新闻，特别新闻，快来听，快来看啊，自古红颜多薄命，英雄难过美人关。快看啊，特大新闻，华司令之女惨遭横祸，江警司拒捕袭警……”
同事们笑道：“怕什么新闻？昨晚，电视早就播过了，还最新闻呢！”
眼镜狡辩道：“唉，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你可知道是杀华司令女儿的凶手是谁？”
众人又笑了说：“电视上，不是说了吗，是江天放追何洁茹不成，恼羞成怒，杀了她，真是个痴情汉呀！唉，眼镜，这回糗了吧！”
“可你们知道，这江天放又是谁呀？”
众人想，江天放就是江天放，但见眼镜问得像个问题，便都着急地问：“江天放就是江警司，杀死那个女孩的江天放嘛，江天放又会是谁？”
眼镜见调动了大家的情绪，便开始吊大家的胃口了。
江天放杀了人？而且是何洁茹，怎么会呢？江天放是那样的人吗？但电视都播了，看来不会有假了。祝雨婷知道眼镜想说什么，上次不该那么对待他，爱一个人是没有罪的呀！但她就是看不惯，本来他同她没有什么的，他到处宣扬他们谈恋爱了，她又怎么能容忍啦？现在，他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了。真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祝雨婷站起来，冲到眼镜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报纸，说：“江天放就是江天放，什么江天放又是谁？”说完，便夺门而去。
众人回过神来，只见眼镜满脸苦笑着说：“看看，她不要我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了！”
有些人已经从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知趣地走开，忙自己的工作去了，其他的人还迷迷糊糊的，但又都陆续散去了。
祝雨婷有许多疑问，她给江天放的母亲，挂了个电话，江母只是哭，可是天放会在哪儿呢？这个该死的江天放，让人耽心死了。
祝雨婷把门打开，刚跨进一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拉进屋，关上门。祝雨婷奋力反抗，一看是江天放，用眼问道：“怎么会是你？你来这儿干什么？”
祝雨婷一切的怨恨都化为乌有，怎么也恨不起来，很高兴江天放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来找她。可想，我在他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雨婷，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江天放，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不怕我去告你？”
“你会吗？都知道了？”
祝雨婷点点头，问：“为什么？”
“你相信我杀了何洁茹？”
“谁知道？”
“我没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你会杀她吗？你那么爱她！”
“是的。”
“那你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就来找我了！”
“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
“我会吗？”
“你会的。”江天放深情地看着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雨婷发怒道。
“一句话说不清楚，雨婷，相信我，我没杀人！我现在很饿，我需要一点吃的！雨婷，你屋里怎么连一点零食也没有？”
“你知道，我不吃零食……”雨婷本想说“为了替你保持身材”，但忍了没说，“还有什么快说吧！”
“再给我弄点衣服来，另外，弄一张去天津的机票。”
“你准备逃亡？能躲多久呢？”
“不，我是被人污陷的，现在我必须去追查证据。相信我会揭开这个秘密，我不会逃亡的，不过，需要暂时躲一躲。”
雨婷把江天放反锁在屋子里。江天放想，雨婷真是一个好姑娘……
雨婷见江天放睡着了，也就没有叫他，径直去烧了几个菜。江天放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她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但又有一丝淡淡的哀愁。不管怎么说，她是爱江天放的，但她绝不会表达出来，压制感情，她觉得好苦好累！越是压抑它，它却来得越激烈，但她那厚厚的镜片遮掩了一切，看不出一丝她内心的东西，也许江天放知道，却装着不知道……江天放只顾吃，没注意到雨婷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天放他会杀人？不！不会的！而且是何洁茹，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江天放的性格不好，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会不会有人陷害他？说不定有罪犯报复他，也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他那脾气，但会是谁呢？我应当帮帮他，作为一位新闻记者，我有责任，有义务调查事实的真相，扶正压邪，可是从何入手呢？江天放是不会让我介入的，我只好避开他，偷偷地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从另一个侧面，另一种渠道，也许会事半功倍，也许还会有牺牲，但为了江天放，我愿意……
“天放，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雨婷，我的事，你不要管，不然会牵扯到许多人，我托你的事办好了吗？”
“嗯，我订了去天津的机票。”
江北机场。人头攒动。
祝雨婷站在候机室凭窗眺望。一架波音飞机正沿着跑道缓缓滑翔，终于离开地面，直刺蓝天追日而去。蓝的天，白的云，红红的太阳，万丈光芒，使人感到丝丝暖意。雨婷望着那架渐渐高升远去的飞机，她的手在胸前挥着，挥着……
祝雨婷此时此刻也陷入沉思。以前，她是多么地热爱她的职业呀，人就是这样，往往羡慕别人所从事的职业，可是等她真正进入这个行来，她才发现，许多地方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比如她想要写，老百姓也喜欢看的文章，可能那是绝对登不出来的，登出的头条头版的那些大块大块的文章，全是报社那个扁嘴巴李俊杰副总用来跟紧当地一把手的那些永远正确的废话，翻过来、翻过去都是那些轧牛皮和牛皮轧的话，而且是祝雨婷一想起那李俊杰副总就十分恶心，她似乎又听到他后槽牙相锉，要吃人的声音了。他为达到个人目的，经常让下面的同事请他吃饭，而他来的时候，还会带上一大帮他所认为或者是紧跟他的亲信，他的人，一起来吃你，一是联系情感，二是在一起商议如何排遣他人，打压另一个与他竟争激烈的、那个从上面下来、呼声最高的副总，三是打他的精神牙祭，他会在餐桌讲他的黄色段子，放肆开着新来的女记者的笑话，说他如何用镜子在男厕所里照女同事的下身。更为可气的是，别看这些人一天在一起吃吃喝喝，沆瀣一气，其实，他们之间也是相互勾结，互相牵制，相互收集着对方的材料，到了他们所认为的关键时候，他们就会使出他们各自的“杀手锏”，或请他人代劳，或封官许愿唆使他人到上级那儿去告发，或亲自操刀，匿名信满天飞，相互攻击着对方。李俊杰与莽子顾木娼勾结，整走另一副总后，现如今，私底下，他们又较上劲了，不过，他们表面上，却显得十分和平。顾木娼叫他手下一个铁杆子写了封信，去告李俊杰吃喝玩乐，他还四下串联，让他部里的记者全部实名推举他当副总，但哪些平日被他整惯了的记者，表面上全答应了他，但私下里，又全部投了他的反对票，终于这个惟一一次可以行使他们权力的时候，出了口热气。这些都让祝雨婷十分难受。总之，这是一个圈子，你要进来，你要干这个，你要从事你所热爱的职业，或许，你得丧失你自己的一些东西，要么同流合污，要么灭亡。想起这些，想到这些，祝雨婷就寒心，这不是旧社会的那些东西，要进来也得拜“码头”！想到这儿，祝雨婷有些忿忿然，还有更可怕的是，有人竟然骂记者就是妓女，要是在以前，祝雨婷她会慷慨陈辞地反驳你得体无完肤，但现在不一样了，不知何故，祝雨婷她竟然有些赞同，难道她们不是在出卖些来获取什么吗？这与妓女难道有两样吗？这不过，一个是灵魂，一个是肉体罢了！此其一；其二，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明星们的花编新闻以及暴力凶杀则成为那个李俊杰副总永远是他追逐的东西，从而来提高发行量；其三，他们让男同事去挖掘的负面新闻，则成了他们讹诈他人的筹码，并成为他们政治的工具；其四，一些比较有发展眼光，比较有头脑的人，早就利用工作之便，或到某公司搞策划，或当办公室主任，而一些更有头脑的，干脆给某某领导当起秘书，从而进军政坛了，秘而优则仕，会来事的，要不了半年，就可以当个副县长了，也是说不准的。所谓的记者不过是个跳板而已，谁还把它当个职业？傻子才是。所以，有人说报社如妓院，让你长，你就长，让你短，你就短；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可以抬你万尺高，可以让你臭万年。在这儿最大的本事是没本事！最有本事的是最没本事的！什么地方！如此这般的……
祝雨婷的一个同事，不就利用这几年工作上，积累起来的各种人脉关系和熟悉政策的便利，搞起了房地产，听说他在赚取第一桶金后，利用资本运作，专门对有市场前景的、有发展前途的企业，只要他盯上你了，用他高度总结的话说，他便先对它进行休克疗法，想尽千方百计先整垮它，然后利用关系，特别是他的庞大的关系网，想尽千方百计兼并它之后，先是所谓的腾笼换鸟，他先把整个企业摆到郊外，又用这些企业它在城中心所处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空出来的廉价的地皮，再次进行房地产开发，已赚得是盆满杯满了，如此等等，他的身家早说过亿了，据说，现在，只要是他一跺脚，房价就要抖三抖。当地政府在重大决策上还不得不看他的脸色行事。如果他不高兴了，急于出政绩的当地政府官员，还得拿着优厚的条件去找他谈判。老百姓买不起房子了，就骂娘，但又有谁能听得到呢？
祝雨婷早已看透了这一切，也看得十分清楚，也十分反感，但小小的她，也无可奈何！便时时都想要逃离，所以，时时刻刻，祝雨婷都显得与他们媒介的格格不入。所以，不久，她的“白宫记者”就被一个更有来头和更会来事的取代，重要的是，她太不懂事，太不合群，太孤芳自赏，所以，就成为孤家寡人。但她并在意这些，反而愿意到外面去采访，特别愿意到乡下去，到农村去，看看山，看看水，远离这一切。所以，最近，祝雨婷的采访风格，发生了很大变化，关注的更多的是民生，关注更多的是老百姓的甜酸苦辣。但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那是发不出来的，祝雨婷她就只能暂时逃离，她只能将文字写成日记记在内心了。无论如何，她必须面对，她毕竟想生活在这个圈子中！人是得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的！你不入围，你就会被淘汰出局。所以，祝雨婷她在想，或许江天放也是这样吧，他们那个地方应当会好些吧，她完全能够理解江天放了，江天放遇到这么大的麻烦，或许她应全力帮助她，现在也只有她能够为他做点什么了。祝雨婷的头，有些发胀，疼得难受，她在想，新闻事业是否也“霉变”了，不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有偿新闻，要挟新闻，色情暴力，政治工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还历来如此，还是体制本身就有问题？不然，就当真应当来一次“媒变”了！也早当来一次改革了。看来，什么单位、什么行业都不能垄断经营，一旦垄断必定血腥！有多少事，不可以垄断！有多少事，不可以看穿。不然，你将如何生存？不是说，生存是第一的吗？你看哪些能源企业的老总，他们年薪竟然是普能员工的几百倍，这合理吗？如果说你是像别个白手起家的那些企业家，企业是别个自己的，我们也无话可说，但他们吃的政策，吃的是子孙后代的饭呀，换了谁，谁坐到那个位置，都可以干好的，甚或干得更好！为什么还要拿那么高的薪水，这合理吗！听说，日本就曾夸下海口说，他们国家没有穷人！祝雨婷也打心眼里痛恨日本鬼子，甚至也希望有一天可以痛击日本人。但时代发展了，我们应当牢记历史，虽说，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但与时俱进的话，我们又不应当纠缠历史，平心而论，别个日本人确有一种精神，而且是他们国家的法律就硬性规定，所有企业高管的工资不能超过员工工资的3倍。我们还是应当向日本和日本人学习的，他们在唐朝时，不也是向我们学习，才有了自己的文字，有了自己的变革，才有了自己的强盛啊！我们现在向他们学习，不也是为了强大！人是要善于学习别人的长处的！正视自己的！不然，有本事，你也可以去打别人，你可以复仇呀！很简单，就像两个打架，有本事，你去打回就是了，不然，你就忍着。
祝雨婷认为想得太多，而且是思想也越来越偏激和片面。她的思想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还不解放，还不开化，而且是，这似乎也不是她所能所应当考虑的事，她把自己又拉回到江天放身上，她除了爱他，她现在更多的是能理解他。她坚信他绝对没有人杀人，而更况是杀何洁茹！天放，他究竟遇到了什么？就像我在我们报社一样，有谁人能理解？我该怎么办呢？祝雨婷陷入沉思就不能自拔了！祝雨婷总在想，该怎么帮帮江天放他？恰在此时，她们报社来了两拨上访的人，都来自一个地方水观音市，所反映的事情如出一辙。有一位十分激动的老农哭丧着脸说，他们的乡长要求他们，全部改种一种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油料作物叫——油橄榄。当卖种子的商人，许以高薪收购他们来年的油橄榄。并有乡镇企业担保时，他们则像伺候亲爹娘伺候那东西，望着长势良好的油橄榄，到现在是成片成片地烂在地里，也不见人来收购，这叫他们如何不急！其实，这不过是他们设的一个局而已，明白人一听就知是咋回事了。另一位老农也哭天抹泪地说，应当是同一伙人吧，因为他们的手法竟然如出一辙。还是他们吧，在当地，选了几户有头脸的人，特别是在当地任过职退下来的人，在他们口中称为“带头大哥”，利用他们养海里鼠，并以重金收回，然后，再用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利用“带头大哥”进行现身说法，等其他的人都在他们的带动下，都在自家圈养上后，那个海里鼠的繁殖力特强，一窝就十好几只，等他们都成海里鼠的窝后，就再也没人来收购了。听后，祝雨婷拍案而起，主动要求去水观音，很快她就调查清事件的真相，来龙去脉：当地乡镇领导为了政绩，急功近利，想竟升县长一职，他这个从上面空降下来的“空降兵”，由于种种原因，要单兵作战，面对的是步步为营、盘根错节的“步兵师”，他想要杀出重围，他想要再坐直升飞机，便急来抱佛脚，就不顾当地实际情况，被一伙骗子抓住了他吹糠见米的心态，导演这出坑农害农的案件。多少农家，多少眼泪，多少下跪，多少无奈，祝雨婷的良心让她连夜秉笔直言。她的调查报告发到当地“内参”上，并配上印上当地老百姓血手印的图片，这很快就引起当地高层的重视，当地“一把手”还在上面签名要求“不管牵涉谁，不管后台有多硬，不管是挖地三尺，只要触及到群众利益，群众利益无小事，无论如何也要一查到底，无论如何给老百姓一个交待！”但后事究竟如何，还是不了了之了，这个“无论如何”的“一把手”惯用语就是“无论如何”，非常有气势，非常有气度，但又总是不了了之，所以，当地百姓就把“无论如何”与“不了了之”划等号，对他进行讽刺。一把手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如何用好他的“无论如何”，他在意的是，如何用好他的排比句，他在意的是，如何让他的腰包与当地大款的腰杆一样粗，他总是这样想，凭什么，钱就只能让那些目不识丁的人都挣完了，还要我们这些寒窗十年的人来干什么！他在意的是，如何去偷别人的观点，变成自己的亮点；他在意的是，如何去偷别人的业绩，变成自己的政绩；他在意的是，如何去偷别人的女人，变成自己的情妇；他在意的是，如何去偷公众的位置，变成自己的家园。所以，他经常下企业，经常为企业排忧解难，经常让祝雨婷她们这些“白宫记者”与他一起在电视上风光亮相。他讲话，从不打草稿，据说，他是说中文的，讲话很有气势，擅用排比句，讲究抑扬顿挫，讲究铿锵有力和掷地有声。他可真是个好演员，但他确实一个老油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政客，他这就叫电视上有影，广播里有声，报纸上有字，至于工作效果，就也不得而知了。但他的升迁是有道的，这么多年，他不就靠这些，到了今天这个让人羡慕的职位的。他多操心呀，操劳过度吧，圆圆的脑袋瓜子上几乎找不一根头发了，他的秘书因担心他的形象，怕影响了他的头形，便专门四处托人找来偏方，用首鸟、黑芝麻等中草药炒作后，打成糊状，让他吃。他并不领情地把他的秘书吼了一顿说：“吃个球，‘霸王’洗发液，老子洗了几十瓶，不见好，却是越洗越少。我试用过一个女中医了，她告诉我，这是老子雄性激素旺盛的表现，老子，这叫贵人不顶众发。”
“轰隆！”一声巨响，山川县闻名全世的水库，由于自有应力的作用，垮塌了。历史有惊人的相似，它就如32年前发生在三门市的那次决堤一样。山川县的电视广播竟然突失声了，报纸也无影了，就连那个经常在报刊电台出镜率极的一把手也不知跑到哪儿去，怎么也在当地媒体上看不到他光亮的头形了。
祝雨婷敏感地快速反应，开上自己的私家车，直奔事发现场。其间惨状，真是让人惨不忍睹，让人震撼。这次，让她的心都碎了。她并没去抢这第一手新闻，她并没去抢，这个第一手可以让她得奖的新闻，而是，第一时间参与当地群众自发组强起来的救助行动。因为身体透支巨大，她昏倒在地。被前来救险的官兵给直接送到战地医院。她刚从战地医院苏醒过来，就又投入到抢险救灾工作中。从山川县回来后，她在她的一个好友的点拨和建议下，带着亢奋的激情，连夜写出《关于重灾区山川灾后重建的一些设想建议》。全文如下：
关于重灾区山川灾后重建的一些设想
——升格山川市打造映秀——山川都市经济圈
山川在全国一盘棋中，举足轻重！如何发挥它在西部大开发中桥头堡的作用？我们在重新认识灾情后，正进行加快发展、又好又快地发展，进行热火朝天的经济建设时，突如其来的大灾难，举世震惊！给我们带来无尽伤痛，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和困难，但它同时带给我们无限的温暖，带给我们更多的感动和思考！同时也带来无限生机！这是天降大任于山川！
只要有人在！大不了是从头再来！希望与困难同在！那么，我们当如何擦干眼泪，搞好灾后重建？胜利一定属于英雄的山川人，胜利必将属于灾后重新审视自己的山川人的！我们山川人如何“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创新性搞好灾后重建呢？无非是要在坚持“尊重生命，尊重自然，尊重民族，尊重民愿，尊重历史，尊重文化，尊重科学，尊重技术”等原则方面，既立足实际，又放眼未来；既结合三农，又结合生态；既参照国外，又学习古人。更重要的是，抢险救灾要快，灾后重建则应慢，关键是如何解决灾区的长治久安？不然，次生灾难就是人为的了，那将比自然灾难更为可怕。为此特在灾后重建等方面提出一些构想。
一、为什么要提出关于重灾区山川这个概念？
此次大灾难，山川所受灾难最大、最重，所涉及的县市就有高川、山川、武都县等三个重灾区，而其他县市区也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失，特别是山川县，几乎全县毁灭，为此，特提出重灾区山川这个概念，这是其一；其二是从广义上，此次湖水淹没区所涉及的地市有三个。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灾后重建，规划先行。怎么规划，关键是参照古今之历史经验教训，科学地搞好灾后重建规划。山川不能不结合县情和灾情，放眼未来，在既弹钢琴，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又必须抓主要矛盾，有所侧重，前瞻性地提出我们的观点，在一盘棋中，通盘考虑，因此，我们不妨解剖重灾区山川这只“麻雀”。结合科技城建设——
二、有意做大山川市打造成映秀—山川都市圈
山川是全国惟一羌族自治县，最具民族风情，为了灾区民人民的生命安全，必须易址重建，其他三个县市灾情也不轻？究竟当如何建设？首先是进行灾民安置，而灾民安置，但这仅是抓住了矛盾的主要方面。最主要的矛盾还要靠我们灾区人民自力更生，说通俗点，也就是，三年之后，这些没有了生产生活资源的灾民如何能留得下来，住得下来，稳得住了，这将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我们必须有全局观念，必须有大的创举，必须有全新的思路，也就是必让这些灾民有饭吃、有房住的同时，必须解决他们有工做，有业就，这才是个大问题，而解决就业，在映秀山川都市经济圈建设是一个思路，因为都市经济圈建设是载体，工业企业才是主体，鉴于此，结合灾后重建，我们不妨有意做大山川，将山川县升格山川市。那么——
（一）、为什么要有意做大山川？
1、如上文所讲，都市经济圈这么好一张牌，这么好的品牌，我们没有打好。这是我们的失职，为了挽回损失，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2、有意做大山川市后，自然延伸都市经济圈上的产业链，产业链上将有多少企业，这将解决多少灾区的就业压力；
3、有意做大山川都市经济圈后，我们就有意识地在映秀——山川间营造出一种两头大，中间小带状分布的一种哑铃状，根据“均衡不均衡”发展的科学原理，必然带动中间部分的高速有效发展；
4、有意做大山川，是为了防止平原地区大都市的过快发展。
5、这样我们还可以为其他城市建设，特别是大都市的过快发展积累出许多正面的、宝贵的经验；
6、山川都市圈建设后，必然会在集中安置部分重灾区，已然失去生产生活资料，不得不异地安置的灾民，积累宝贵的经验。
（二）、怎么做大山川都市圈呢？
1、我们不妨拿出一张山川地图，在山川的地图上用你手中或心中的笔，在地图画个圆圈，你也不妨在自己的心中说这就是山川都市圈的轻轨，这就是一条观山川都市圈建设的观光列车，它将见证并观光山川市如火如荼的都市经济圈建设，为山川的旅游产业做出贡献；当然所画的圆圈这也就是都市经济圈的范围了，或者说是都市经济圈的行政区划吧；
2、关于山川都市圈的界定及行政区划
（1）、中意城。主要发展矿山机械、钢铁汽车、水泥建材等重工业；
（2）、国新城。主要发展电子、高新技术、创意产业；
（3）、科创城。主要发展高校、职教等教育产业；
（4）、技农城。主要发展高科技农业及观光、生态农业；（此处就可集中安置重区的新型农民）
（5）、城中城。主要发展金融、旅游等第三产业。
此五城，功能明确，定位准备，招商引资也好分门别类，对号入座。这5个十分有创意的城镇级别最好以县级单位来管理，直接隶属于中国（山川）都市经济圈管委会。我们把都市经济圈的关系理顺了，对灾后重灾县市的规划建设就好办了。但究当如何——
三、搞好山川等重灾区的规划
建设一个美丽的新山川。我们一定要把它规划好、建设好。我们既要尊重了少数民族的亲山乐水的风俗习惯，又远离了龙门山地震断裂带，还要有较好的发展空间，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既如此，我们不妨再结合都市经济圈，结合新农村建设，结合旅游业发展需要，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干脆将高川县一分为二，也就是说将前文所提到的花街等地划入“国新城”后所剩乡镇全部并入山川。这是因为一板凳桥所在地也将高川县大部份地方划入山川；二是高川县此次灾难所涉及的一些乡镇，都在龙门同断裂带上，这些地方的地理地质特征与山川县一样，整体划入有利于建立健全灾难博物馆，这样还有利于灾后重建，有利于灾后政策的统一，以及实施政策的连续、连贯性；三是高川县所辖区内的老百姓都十分欢迎山川到他们地盘上建新县城，他们同时也希望与山川合二为一，融为一体，这也是民族融合的机会。
四、主动发挥好示范带动搞好灾后重建
我们在抓住灾后重建的主要矛盾，解剖好山川这只“麻雀”，进行了重新规划，在产业布局、城市功能、都市经济圈建设等方面进大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是十分必要和必须的！而有了山川这只“麻雀”，其他灾区的恢复建设也就迎刃而解了，我们不妨发挥好山川的示范带动作用，借鉴山川集中力量建设，可节药资源，有利发展；和集中力量可办大事的宝贵经验。
人说一个好点子，可救活一个产品，一个好的创意，也可以救活一个企业；而灾后重建是一个系统工程，十分复杂和庞大，必须有大智慧，必须有大动作；知识力也是生产力，因此，灾后的大手笔规划，高起点建设，前瞻性、示范性的带动作用尤其重要。我们也不妨敞开思想，集思广益，群众的力量和智慧将无比巨大的！
祝雨婷因为牵挂天放，在写好这篇文章后，她突然再次想起江天放来。记得一次，天放这样告诉她说，所谓警察，也就是预警在先，做到防患未然才是一个好警察，然后，才是发生案件之后调查，查出真凶，给人以警示作用，这才是个优秀的警察！她认为，灾难性灾难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可以做到防患于未然，那才是最佳效果。天放，他在哪儿？他又将遇到什么？现在，也只有她才能为江天放他做点什么了，是该她行动的时侯了，她就给顾木娼主任打了电话，说她想请几天的年休假，没等顾木娼的同意，她就径直去了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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