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思
□安 谅
明人正在一个偏僻的地区出差,手机振动了,是老同学刘秦打来的,接通电话,就听见耳麦传来一阵欢笑声,多半是女声,明人明白,这小子又独陷花丛了。
果然,刘秦得意地问明人:“你猜我和谁在一起。”“这还要猜吗?一定是几位美眉,你就这德行。”明人笑骂道。“你不知道吧,我是和芳芳、蓉蓉、华华在聚餐,羡慕吗?”刘秦逗耍明人。
芳芳、蓉蓉和华华都是明人的小学同学,当年可都是惹人注目的小美女呀,时光荏苒,她们也都是过知天命之年的人了。
有一回,刘秦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与这几位女同学联系上了,邀请她们吃饭,还让明人务必参加。这一餐,吃了五个多小时,刘秦兴致甚浓,滔滔不绝,谈笑风生。如此自信的刘秦,真让老同学刮目相看。当年,他可是连打招呼都不敢主动,见了女生便欠身让道,何况这几位花容月貌的美女呢!明人在一旁插科打诨,人家刘秦现在是成功人士,自信倍增呀!几位女同学心领神会地掩嘴笑了,刘秦顿了顿,也跟着咧嘴笑了。
这以后,刘秦时不时会叫上这几位女同学聚一聚。有时与其他朋友聚会,聚得兴起,随即拨了电话,让其中一位赶来,人家居然即刻打的赶来了。都五十岁的人了,图个快乐而已,自然没其他什么意思。
明人回沪后,刘秦又安排了个私人饭局,把芳芳、蓉蓉、华华都请来了。酒酣耳热之际,明人问刘秦:“念小学时,你是不是对她们仨有意思呀?”三位女生也盯视着刘秦,看他会怎么说。
借着酒兴,刘秦开口:“我是对芳芳动过心,可她像个高傲的公主,从不理人呀。”大家又转向芳芳,“芳芳当时怎么看刘秦的呢?”芳芳脸上已起皱褶,但气质还不俗,性格也阳光直爽,她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十分淡定,从容:“我只注意他是个爱读书、腼腆的男生,其他,就没什么了。”“真没什么了?”明人和大家又起哄。芳芳微微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他们知道这是大家闹着玩的,并没什么意思。
刘秦多事,又一次,芳芳、蓉蓉、华华都在,他又把多年不见的妍妍也叫来了。妍妍与刘秦谈过恋爱,后来因为一点小疙瘩,两人不欢而散。这段故事,明人知晓,其他人并不知道。
大家说到刘秦对芳芳有过暗恋,芳芳主动敬了刘秦一杯酒,似乎是致歉也是致谢。妍妍的脸色不好看了。她不冷不热地说:“原来刘秦见一个爱一个呀!”这分明有点吃醋的意思嘛!这妍妍现在算得上半个高管了,小孙子都有了,今天怎么还会用这么一种口吻呢?再看刘秦,这小子像什么都没感觉到,手里的酒杯还晃荡晃荡的。
在芳芳几个同上卫生间的间隙,刘秦又敬了妍妍满满一杯,他双眼迷蒙地瞧着妍妍,硬着舌头说:“我问你,问你一句话,当年,你到底是怎么,怎么想我的?”妍妍白了他一眼,点燃一根烟:“现在还提这个,有意思吗?”“有,哦,没、没什么意思。我,我好奇罢了,不说,不说了。”刘秦像自言自语,“都这个年纪了,还说这个,真没意思,没意思……”脸色呈现出一丝尴尬。
三位五十岁的“女生”又入座了,大家复又回到了没心没肺的欢笑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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