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样

　　忠诚比努力更重要

　　□小 样

　　加班熬了一个多星期，我替部门解决了两个重要的技术问题。江姐请部门同事吃饭的时候，特意敬了我一杯酒，拍拍我的肩膀表扬：“年轻人，有前途。”

　　之后同事都在议论，我一定会得到重用，升职有望。可是接下来的时间，那些比我差的同事都爬到我头上了，我还是原地不动，工作的活不但没有减少，还不断地增加，远远超过我的负荷。

　　“为什么认真干活的人得不到机会，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庸人却平步青云？”鉴于我平时人缘不错，为我打抱不平的人越来越多，更渐渐变成自己不努力的理由。“看袁青都卖力成那样子了，也是领一样的工资。”

　　尽管我的心里也有疑惑，但是习惯了不抱怨，只埋头工作。别人忙着陪领导打高尔夫的时候，我报了学习班进修。

　　“除了在公司里，别的地方很难见到你啊。”那天夜里10点多，江姐回公司拿东西，正好在电梯里碰到，她打趣地笑我。我笑着低下头，不太懂得迎合领导。江姐忽然想起一个技术问题，拿出来问我。我认真地听着，思考了一下，很快告诉她一个解决方案。

　　之后因为我在国外留学时的导师来上海，时间仓促，我不得不去酒会上见他。没想到江姐也来参加这个行业聚会。江姐见到我和导师站在一块谈笑风生，上前和我打招呼。“袁青，真没想到我的偶像是你的导师。”我笑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给俩人介绍。幸好我的导师行事有礼有节，他主动和江姐寒暄起来。

　　“袁青，你导师一直夸你，证明我当初招你进来并没有错。”聚会散了的时候，江姐说开车送我回去。我客气地拒绝了一下，见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便乖乖地钻进她的宝马副驾位置上，系好安全带。看得出来，江姐真的很崇拜我的导师，一直在问我他的事情。

　　公司里的同事长了一对顺风耳，很快就有风言风语说我为了上位擦江姐的鞋。那会儿我真觉得，自己为公司的付出，绝对值得嘉奖。

　　可让所有人都失望的是，这一次的空位，又不是提升我。许多人都说，新空降的上司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而我终于感到灰心，趁着还有年假，干脆飞出国外散心。

　　这次换导师接待我，他看出我的闷闷不乐。“要是你谈了一个男朋友，他不肯跟你结婚，你会不会担心两个人没有办法走下去？”喝了一杯威士忌，我被导师莫名其妙的问题吓了一跳。但我还是认真地回答：“会去想，究竟还适合走下去吗？”

　　“所以，你这样的技术人才，公司也会担心你的忠诚度，怕你进入核心位置，却又留不住。”我茫然地看着导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导师了解我的为人，他说你对物质没有太多要求，随着能力的提升又多了些正义感，让人觉得hold不住。反而那些你眼中的平庸之辈，他们时刻对公司表示着忠诚，这是一个公司需要作出的制衡手段。

　　回国后，不知道谁放出风声，说有国外的公司在挖我。江姐见到我的时候还是一张笑脸，但她不问，反而让我无从解释。

　　“青，不管你去到哪里，都需要面对属于自己的问题，逃不开。”我一时半会没能理解导师上次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在邮件里与他沟通，他说让我自己慢慢领悟。没错，从前我也遇到同样的问题，我选择的是辞职。但辞职并不能改变我的处境，原来问题不是逃避开，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摆在我面前，需要我做出选择。

　　半个月后，我敲开了江姐的办公室门。江姐屏住呼吸看着我，她大概以为我是来辞职的。我拉开椅子坐下，对江姐说，“听说公司有培养人才计划，我想向公司申请这笔钱，到国外进修。”等江姐想明白我的意思，她冲着我笑了。

　　其实导师告诉我的话，是想让我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优秀技术人才，得让公司觉得有什么地方能管着。不然能力越来越高，一个不小心就被竞争对手挖走了，得不偿失。

　　一年以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升了职。江姐在聚餐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拥抱，她开始把我当自己人培养了。

　　（原载《爱人》2014年6月下福建吕丽妮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