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 死
□刘 栋
安努在机器人装配车间工作。他忙了一天一夜,把一台C536机器人组装完毕。这会给他带来100元的报酬,但他需要更多的钱。
头儿看了他组装之后的产品,点点头。
“不错。不过我有个建议,C536是老型号,近来很多用户反映,在执行‘人道毁灭’时,它的威力不够大了。”
安努说:“我可以给它装上电热化学炮和电磁轨道炮,杀伤力能提升几千倍。”
头儿点了点头。
安努给机器人装好武器之后,主任给了他双倍薪水,安努很高兴。
头儿拍拍他的肩:“好好干,只要肯努力,一定会赚大钱。对了,明天上班,你去测试新的C541机器人。”
“C541?那是什么品种?”
“据说是新的‘许愿型’机器人。
“许愿型?”安努很好奇。
“已经停放在2号车间了,你明天好好研究吧。下班下班!”头儿走了。
安努没急着回去,好奇心驱使他来到2号车间。一个大号不倒翁摆在那里。这就是C541?
“您好,C541为您服务。”不倒翁发出了声音。大概是察觉到有人靠近,机器人自动发音了。
安努问:“你能提供什么服务项目?”
“一切。”
“一切?”
“我能满足你的一切生理与心理上的需求。”
“我还是不明白。”
“体验一把就明白了。”机器人脸上露出微笑。
“那我许个小愿试试。”安努想了想,说,“给我一元钱?”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周围环境变了,眼前是破旧的胡同,脚下铺着青砖。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被挪到这里来了?”安努吓得大叫。
“欧巴,淡定。”机器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国语里夹着蹩脚的外语,“你被我移到了一个特殊空间,这个空间可以看做只属于你自己的舞台,只需要完成工作,就可以得到那一元钱了。”
“老子加了一天一夜班,还要我工作!”安努摆手,“不干!”
“不是那种工作,注意脚下。”
安努低头,只见一条蚯蚓慢慢爬来。
“揍它。”机器人说。
“什么?”安努没听明白。
“揍丫的,打败它,你就有一元钱了。”
安努将信将疑,轻轻用手指弹了弹蚯蚓,蚯蚓缩成一团。
眼前一花,安努回到了车间,他眼前的地板上多了一元硬币。
原来是这么实现愿望的啊!他捡起硬币。
机器人问:“打败与您的愿望级别相对应的对手,你就能实现愿望。还想实现什么愿望吗?我现在很无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闭嘴,话痨,给我来一百元。”
安努话音未落,就发现自己被挪到了一个磨坊里,头顶的风车呼呼直转。机器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百元来了,打败它吧!”
它,是指墙角里的一只狗,那只狗盯着安努,口中发出咆哮。
但它还没有安努的脚大。
安努挥手给了狗一巴掌,它呜咽着跑开了。
眼前一花,安努又回到了车间,脚下多了一百元。
太简单了!安努喜滋滋地把钱装进口袋,说:“我还要许愿!给我来一个亿!我要在国贸买套房!”
“啪!”他发现自己又被转移了,这次他被转移到了罗马斗兽场,天空中聚集着乌云。
“一个亿来了,请慢慢享用。”机器人没有再说话。
远处传来了巨响,安努闻声向那边看去,眼珠差点掉出来。
“尼玛!”他说。
远处驶来一台C536机器人。它左手电热化学炮,右手电磁轨道炮,眼里冒着红光,嘴里咆哮着:“人道毁灭—人道毁灭—”
(原载《微怖客》2013年第10期湖北李云贵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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