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都,就在云贵高原的乌蒙山脉里,贵州的地盘上。
话说女儿国王曾经去找那位夜郎国王吹牛,输得一塌糊涂,虽说不是血本无归,但也是很扫兴的事情,闷闷不光的回到了女儿国。女儿国王天生就特别的要强,从来都不服输,从来都不会低头,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女性。她的天性驱使着她,经过一番自我的检讨,打出自己吹牛失败的原因,特别是在细节之处,反复地推敲和揣摩,准备再次去找那个夜郎自大的国王再决雌雄,一定要为她的国度赢回面子,赢回荣耀,赢回女人自强的信念。
记得上次去夜郎国的时候,由于她是个年少的女儿身,故而有很多话不能说,特别是脏话,很是蹩足,所以就输的十分狼狈,输得不知所以然,所以就不然。在上次的较量中,她输了一对玉坠,两张貂皮,还有六颗珍珠,每件都是特别昂贵的东西。她是输了,但是她没有哭,因为她是坚强的。她回想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吹牛过程,不禁毛骨悚然,真是佩服那个牛气冲天的吹牛大王,不仅嗓门儿大,而且所吹的内容都是一套一套的,足以威慑四方。
女儿国自来就喜欢吹牛,特别喜欢跟那个不可一世、妄自尊大的夜郎国王在一起吹,一想到他,她就来劲,迎刃而上。其实,她去那里吹牛是有目的的,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国家强大,而且还对那个夜郎国的国王情有独钟。不过,她对那个国王情有独钟的意思并不是钟情于人,而是钟情于夜郎国的一对价值连城的宝贝中的一件,就是那只雌性的大金樽,有一尺二寸高,六寸宽,上面镶嵌着六颗红宝石,三颗蓝宝石,金樽面上刻有游龙戏凤的精美图案,里面还有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正是那个夜郎国的镇国之宝。
多年以来,夜郎国就拥有了两只大金樽,而且还是一雌一雄,故而本钱就有那么大,招引着贪婪的人们闻风而来,又闻风而逃,实在是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女儿国王没看中那只雄性的金樽,只看中那只雌性的,是因为女人就是雌性,正合适摆放在女儿的国度里。如果有了那只雌性的金樽,那么,女儿国就多了一件国宝,毕竟雌金樽就属于女儿国嘛。
女儿国王去夜郎国吹牛的目的,其实就是冲着那只雌性金樽去的。
从汉朝以来,汉朝就是刘邦所打下的江山,是刘家的天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夜郎国在西南地区的国家当中是最大的,也是最牛的,所以就老爱吹牛,常常吹嘘自己的国家是如何的强大,还不把人家姓刘的天下放在眼里呢,的确是夜郎自大。直到今天,他们的吹牛境界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管是天纹地理的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都是他们吹牛的拿手好戏,简直是牛气冲天,所吹嘘的事儿几乎都是外面人闻所未闻、超乎想象的。
夜郎国的确切地理位置,就在云贵高原上的两省交界处,正处于乌蒙山脉之中,离那颗高原明珠——草海不远,且常年四季是紫气东升,迷雾缭绕,峡谷曲折,景象横生,有“深山不怕虎出没,四野花都景复苏”的气魄和神韵,更有“青山悬崖多嶙峋,月挂春宫夜梦秋”的傲骨和风流,还有“冬临纯露寒风瑟,孤珠闪烁横趣生”的季寒和风趣,也特别的封闭和隐蔽。自古以来,夜郎都是很自大的,但也有它自大的本钱和神气。由于夜郎国的人们都特别能吹牛,常常招来一些不服输的吹牛高手,非要与他们一决高下,其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国度或部落的势力。每次吹牛,那场景都是牛背伏虎,决一死战。
女儿国王上次去的时候,与夜郎国王吹嘘了半天,输得丧气。想想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能跟那个野蛮而粗犷的国王吹呢?从形式上就失败了,更别说是吹牛皮的内容和情景了。回到女儿国之后,她总是想不通。毕竟,她可是一代女王呀,而且在西南地区,她可是一颗璀璨的明珠,怎么能服输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和设想,她又出发了,向那个史称夜郎自大的夜郎国都前进。这一次,伴她随行的还是女儿国的那四大名兰,即春兰、尼兰、建兰和佩兰。她们一路游山玩水的沿途观光,一路揣摩吹牛的内容和动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夜郎国都的那个远近闻名的吹牛村。为了遵守这儿的规矩,她们来到“牛金岁月”(夜郎吹牛预约登记处)登记报名。
“牛金岁月”横匾下有一块匾,上面写着:吹牛要讲本钱。
从古至今几千年,夜郎国都一直是以吹牛而闻名于世,不是说你能吹几下子就可以随便去跟国王吹了,先要看看自己的本钱够不够大。和夜郎国王吹牛的,几乎都是帝王将相、酋长富商、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之类的人物,本钱是大大的,不是一般的吹牛高手都能有的机会。就算有足够的本钱,都要先在吹牛登记处报名预约,拿出本钱让登记处的管事鉴定够不够大,不是随便就挑选个别人就胡乱吹嘘的,因为人家国王是按本钱来选择吹牛的对象。既然是跟国王吹牛,就不是一般性的赌博,它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名誉和经济,实力和文化。
如果本钱小了的话,预约登记处会根据本钱的大小来安排吹牛的对象,直到本钱小的人赢得了更多、更大的本钱时,预约登记处在断定他已经有资格跟国王吹牛了,那么,预约登记处才会安排他去跟国王吹牛,但都知道是必输无疑的。那可是天下的吹牛大王呀,不就等于是把忙活了多日的财物都上交给国王,就当作是纳税,找个机会看看国王而也,不足为奇。
想想那些跟国王吹牛的人,那都是不同凡响的,如果是一般的小本钱,根本就见不着那个繁忙于吹牛的国王。国王是谁,那肯定是王字当头、名满天下的吹牛大王了,哪是普通吹牛的老百姓能比的呢。而且,人家这个吹牛大王从来就没遇上过什么对手,凡是跟他吹牛的人,自古以来都是输,输到不哭鼻子都已经是大幸了。也就是说,夜郎国王选择跟谁吹都是一个样的,都是包赢不输的,只是看你的吹牛本钱够不够大,然后就你全部放在这里,空着手回去吧。
不说夜郎国的吹牛大王了,就说这个小小的吹牛村庄吧,到处都是吹牛皮的顶尖高手,不仅仅是能言善变,而且还吹的天花乱坠,时不时的卷起了一场又一场吹牛的龙卷狂风。不是吹嘘,很多高手完全可以把天上的麻雀吹下来变成凤凰或是乌鸡,显美;可以把千年的乌龟和万年的王八吹得自动退壳,主动的将身子清洗干净后等待下锅,还帮着翻炒呢;可以把深洞里的大蟒蛇吹的掉皮而含愤自杀,等待着来生变成了龙王之后,再来行吹……
牛吧?牛,真是牛!
牛什么?“牛”的还在后面呢!
实话跟你们说吧,就在这个小小的吹牛村,你别看它不大点儿,这里可热闹着呢,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牛”字头儿就能说明的。在这里,许多大大小小的茶楼和酒馆,全是昼夜不停的营业厅,而且在这里坐着消费的,几乎都是来自于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吹牛高手,谁也不服谁,谁也服不了谁,谁他妈的根本就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全都是大肆的吹嘘,就老子才是天下第一。如果专门去听他们吹牛的话,那么,没有你听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想不到的,只有你不会去想象的,没有你不会去想象的,只有你的脑袋瓜里根本就没有的,可以说是啥都吹尽,比什么十二级还是十几级的超级台风也罢,超级龙卷风也罢,还是什么飓风也罢,哪里能跟人家的一张嘴巴子比呀。
先不谈什么吹牛皮了,咱们就看这些茶楼酒馆的名字吧,全他妈的都是以‘牛’字开头,如:牛溲马勃,牛刀小试,牛痘生花,牛犊战虎,牛劲翻云,牛气冲天,牛角尖端,牛鬼蛇神,牛头马面,牛王天下,‘牛’你祖宗……
吹牛,那也是一门雅俗共赏的学问。可别小看了人家一个小小的吹牛村,可别把人家都看得太粗野,太横暴,别把人家都看扁了,人家同样也来文的。在文墨吹牛方面,“夜郎吹牛村”的名气同样是超级的大,连好些个自认为有水平、有学问,听说还拿过什么文学奖、金话筒奖、辩论大赛奖的文人墨客到了这儿,才是几个回合就文风不动了,不是文不对题就是闻风丧胆,才知道什么叫做才高八斗,什么叫做学富五车,什么叫做诗词歌赋,什么叫做真正的吹牛文化,什么叫做真正的“牛!”别以为有两把刷子就可以“牛遍天下”,别以为西班牙的猛牛都敬畏你三分,别以为牛魔王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你很牛,是吧?是牛就跟老子拉过来比划比划,看你还能不能‘牛’起来。
在吹牛村,文雅方面同样是用吹牛来进行交流,像谈情说爱呀,吟诗作画呀,对歌对联呀,对弈下棋呀,连亲朋好友的坐在一起拉家常呀……一切都离不开吹牛。这些文雅的吹牛方式,同样也有着文雅吹牛的茶楼和酒馆,说白了就是“以牛会友”,简直是百分之百的韵味。对于这些为情爱而吹牛的茶楼,名字都起的特别的风趣和文雅,如:牛郎织女,牛马相及,牛唇相衔,‘牛’连忘返,‘牛’住今宵,‘牛’恋一生……
还有那些情侣住宿,就有好多家,名字是:‘牛’杠上门,‘牛’痛也痒,‘牛’尾深处,‘牛’◎插花,‘牛’探春宫,‘牛’你一爽……
其它多种类型的小店和服务场所,全都是以牛来命名,如:牛皮大店(布皮服装店),牛果园春(瓜果冷饮店),牛筋羊肠(凉粉小吃店),牛肝马肺(肉铺),牛世轮回(风水算命),牛年马月(婚姻登记处),牛肠杂碎(杂货超市),牛是而非(对簿公堂),牛下黄金(公厕)……
没想到吧?想想人家夜郎吹牛村,不管是谈情说爱、谈婚论嫁、发家致富,甚至是人命官司,人家都是用吹牛来解决。再想想那些媒婆,还有那些能人和那些律师,他们的吹牛级别能达到什么样的级别,什么样的程度和境界,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但也由不得你不去想象。
反正一切都离不开一个“牛”,堪称天下仅此一绝的“牛!”
牛吧?牛?牛什么,真正“牛”的还在后面呢。
就在夜郎的吹牛村,每年都会举行两次举国同庆的“吹牛大赛”,一次是在农历的六月初六,叫“牛言飞语”。“牛言飞语”是自由性的吹牛,不需要经过“牛金岁月”报名预约,也不需要茶楼酒馆的当家负责主持,可以随便寻找吹牛的对象,只要对方同意和你吹,没人管制和干涉,想怎么吹就怎么吹,想在哪儿吹都行,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叫吹牛节,本地人称呼为双牛(六)节。
双牛节这天呀,夜郎国都简直是热闹非凡,到处都有人在行吹,连那个国王都混在吹牛的群众之中肆意吹嘘,可以说是欢乐无处不在。想想这一天,想想在“吹牛村”的方圆一带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足以去想象,但又不可想象。大多的人们都走出了家门游乐,在放松心情的同时还可以寻求新的刺激,何乐而不为,又有何乐而不为之呢?
双牛节这天也可以叫自由节,因为一年之中仅仅只有这么一天是不需要任何吹牛本钱的,而且吹死牛(把人吹死了)也不犯法。
另一次大赛是在农历十月初一的牛王节,叫“牛转乾坤”。
想想这派头,那可是牛王节的“牛转乾坤”呀!足以说明……也还是说不明白,只有慢慢的向大家细说,请听好了。
别说是澳门赌城了,就连世界赌城——拉斯维加斯,都恐怕比不上。对于那些赌场和赌城,几乎都是靠尔虞我诈的赌术,出老千来骗取钱财,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理念在里面,根本就不能跟人家“夜郎吹牛村”的吹牛文化相提并论,因为人家这里需要的是广泛的真才实学,需要望闻问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连那些赌王、赌圣、赌神什么的,也许到了这儿,恐怕也只是文风不动或闻风丧胆罢了,是风马牛不相及。
牛王节是一年之中最隆重的吹牛大赛,可以说比春节还要隆重,就像封建时的科举考试一样,会产生吹牛的状元,也像诸多赛场上一样,有奖杯和证书。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喜欢吹牛,只要你有足够的吹牛本钱,均可以去“牛金岁月”报名参加吹牛的赛季,报名日期从九九重阳节开始,为期十天。“牛金岁月”在九月二十日那天做全面的统计和整理,就交给“牛有后手”部商议和定额,然后决定展开赛事,挂出了榜名,把吹牛的气氛推了起来。
晚上,在“牛背伏虎”的大广场上,人们载歌载舞的举行欢庆仪式,夜郎国王也混在其中,还发表了讲话。
九月二十一这天早上,吹牛赛事正式开始了,赛场就设在“牛背伏虎”的大广场上,摆满了桌椅和茶水,四周围观的人可以说是水泄不通,都期待着每一轮的结果。前来吹牛的选手拿着“牛皮哄哄”的参赛证对号入座,于是就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比拼。在现场没有裁判员,凡是输了的选手自觉滚蛋就是。拉拉队员经过一番呐喊助威后,主持人登台宣布赛事正式开始。
一个个“牛皮哄哄”的参赛选手从众多的选手中脱颖而出,请来回走动的服务人员帮忙收拾赢得的本钱,准备进行下一轮比赛。一天又一天较量,一场又一场竞级,一直比拼到了十月初一,是决一雌雄的“牛转乾坤”。等到了“牛转乾坤”的时候,观众暴发的掌声和尖叫,是一阵高过一阵,响不绝耳。最终的结果是六名,后三名是由国王亲自颁发奖杯和证书,前三名则是由夜郎国最德高望重的人物分别颁发,然后就进行闭幕仪式,热烈祝贺。
牛吧?牛?别着急,牛的事儿还多的很!
在茶楼酒馆吹牛之人,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牛气是一层又一层的上升,把屋顶都吹起来了,在半空中悬浮着,基本是保待着起伏,从未掉下来过。对于这里的本地人,自来都没有空闲去听别人吹嘘什么,因为他们都特别的繁忙,都有着一大干提前预约吹牛的客人,连几岁的小孩儿都是那样,都必须提前做好报名的预约,否则就是白跑一趟,等也是白等。
在大肆吹牛大堂或包厢里,堂子上堆栈的都是些金银珠宝,猛虎蛇皮,还有极品的珍贵药材和古玩玉器,说白了就是在搞吹牛的赌博,简直是大赌特赌,直到连裤衩都被吹飞了为止。有些自认为是吹牛高手的人来到这里,总以为自己所带的那些“金宝卵和银宝卵”,就可以直接跟这里的国王吹一把“散牛”了。事实呢,只要让预约登记处的人瞥上一眼,就知道是些黄昏时的二杆子:你鸡巴毛儿都还没拔就下锅,简直是扑腾乱飞,跟老母鸡成亲时还差求不多,呱呱一叫就想做凤凰了。就看你,别说是做凤凰,只要能把老母鸡做好就已经是不错的了,到头来还不是让大公鸡踩在爪子下面,想把你咋干就咋干,连你头上的那点儿鸡冠子都被揪住,看你还能往哪儿跑,只能跟老子乖乖的蹲着,被老子踩着,看你还敢不敢吹牛,看你还‘牛’得起来不。
“要吹牛,是吧?欢迎欢迎,欢迎光临!”
不过,预约报名登记处的人是不会说这些得罪人的话的,不能像外面的有些个自以为高贵的家伙一样把他人看低而抬高自己,绝不能从门缝里看人,往往看扁了的就只有自己,何苦呢?既然是做服务的,那就要把服务做好,管他有没有本钱,来者就是客嘛!就算他妈的是什么帝王将相也好,达官贵人也罢,只要到了老子们这儿,照样跟老子们俯首称臣,同样跟老子们这些庶民百姓差不多,都是手下败将。老子们即不会看不起人,也不会去拍谁的马屁,因为老子们是最牛的。既然要来吹牛,那就来“牛”一把吧,看谁“牛”得过谁。
做服务,最忌讳的就是看不起人,或者把人看得太高了。
夜郎国的人都懂得服务,特别是针对这些前来吹牛的客人,明摆着是送财宝上门嘛,哪有不笑纳的道理呢?不管是谁前来,只要有本钱,他们都热情接待,从来都不会摆出个官架子。就算没本钱,他们同样也接待,目的是为了打响他们的服务名誉,没本钱就做没本钱的打算,就安排在一家不要本钱的吹牛茶馆去找本钱,说不准还是个吹牛的人才呢,不能狗眼看人低,决不能埋没。
凡是来这里吹牛的人,都是尽兴而来,败兴而归,几乎都把所带的身家家当都留在了这里,是带不走的。还别说,夜郎国的人都会挑对象来吹牛,都想高攀那些吹牛的顶尖高手,目的就是要提高自己的吹牛级别,使自己达到最高的吹牛境界。如果有幸遇到了一个顶尖高手,他们会一边吹嘘,一边将高手的吹牛技巧学会,力求达到最完美的吹牛本领,就算输了那么一点点的小玩意儿,对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只须随手一抓,到处都多的是,不稀罕。
如果真有外面的吹牛高手在这里出现,夜郎人最是感兴趣了,都不服输的想与高手切磋一下,增长自己的吹牛见识和吹牛本领,要做夜郎的吹牛佼佼者,争取得到国王颁发的牛王骨牌和牛头证书,此生也就无所遗憾了。就算不再参与吹牛的活动,那也是夜郎国榜上有名的英雄人物,哪怕改行做个律师、媒婆什么的,都受人敬重有加,无所顾虑,自得其所。
不管咋说,夜郎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吹牛,并不是仅仅只为了赢得一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小破烂玩意儿,就像那些特别爱好下象棋的人一样,赌博钱财是不管用的,因为他们所要的吹牛结局,是盈余的面子,是胜利的喜悦,是战争的捷报,是名誉的提升,是强大的象征。
不过,吹牛还是要讲本钱的,是不可更改的老规矩,这就是王法。
所以,夜郎就有那么自大。
女儿国王带着四大名兰来到预约登记处,那里已排成四列长队,但都是按本钱分级别来报名,都是普通的。在夜郎国王吹牛的预约登记处,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真是高处不胜寒呀。她女儿国王笑了笑,径直朝国王登记处走了过去。凡是在这里报名的人,几乎都是非同凡响的人物,都要有特别大的本钱。这本钱是怎么来的,不用问,那肯定是巧取豪夺、贪污受贿来的,也有赢来的和自己的,但很少,少之又少,除非是与国王不相上下的人物。
管他妈的是咋来的,只要有本钱就行。
夜郎国王登记处的管事人叫彭老根,是一个四十多岁、秀才模样儿的中年男人,清白而又慧眼,一眼就认出了女儿国王。他笑着点了一下头,礼貌地说:“公主,又来找咱们国王吹牛了?不过,国王已经说了,如果你再来的话,他要跟你赌人,就赌你,别的不要!请你想想吧,想好了再来报名。国王还说了,如果是你的话,他可以推掉所有的预约,随时候驾奉陪!”
女儿国王哈哈大笑起来,风趣地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贞妇好色,纳之以礼。其实,君子与贞妇,同栖一株。行!不过,要先从我带来的宝贝开始吹起,不然,我就不干!如果赢得了我所有的宝贝,再来跟我赌人,我才同意!请你先跟你们大王商量商量,我明天就跟他开始吹,不然就回去了!”
“哟,恐怕不行,因为国王今天才跟一个当官儿的开始吹牛,那个家伙可是个常客了,听说还是个什么牌子的高才……彭老五,什么牌子来着?”
“冒牌儿!”女儿国王悠悠地打趣道。
“对,正是冒牌儿的,纯粹就是一个冒牌儿的货色!他让大王赢了不少的古玩宝贝,这次少说也要吹它一天一夜。这样吧,等这个四不像的家伙滚蛋了以后,我再去通知你,好吗?”
“不行!我来这里,不是来等人的!一句话,就明天早上开始!”女儿国王抛下一句话,带着四大名兰走了。
彭老根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离去,甚是为难。彭老根叫副手彭老五看守住,赶紧跑着去向大王通报。大王交待过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要那个典雅国的公主,只要她来,赌什么都行,关键是要赢了她这个人。彭老根不敢怠慢,否则会被砍头,因为大王亲口向他下过旨意的。
彭老根来到半山腰的吹牛亭,向甬道门上的大牛头行了大礼,对门边守卫的勇士说:“赵将军,请跟大王说,典雅国的公主来了,她非要跟大王定在明天早上吹牛,不然就马上回去!快去……”
勇士名叫赵茂,是一个年轻的汉子,眼睛小而略呈三角形状,看人很是独到。听说典雅国的公主来了,赵茂更是为难,说:“大王和那个家伙正吹的起劲,我敢去吗,我有几个脑袋呀?你自己去吧!……还不去,不去也是死!”
彭老根不敢进去,知道自己进去的话,一旦扫了大王的雅兴,让大王在客人面前丢了面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王的面子,就是夜郎国子民的面子,是在为夜郎国的名誉和实力努力奋战,从不姑息,自己更是清楚得很。彭老根想了想,嗲声嗲气地叫:“典雅公主来了,典雅公主来了,典雅公主来了!”
夜郎国王听到有人乱叫,顿时火冒,随即又是眉飞色舞,兴奋不已。夜郎国王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猛汉,身强体壮,坦胸露肌,脸型方圆,大胡子,虎眼睛,一只鼻子肥而大,一张阔嘴敞而方,实有大王的气魄和威猛。他不再说话了,只是竖着他那只肥大的耳朵听外面的叫声,令前来的客人很是不满。
这客人是一位中年汉子,脸肥大而不神气,嘴大而无精气,一副松垮垮的样子,气势却很是逼人。他叫道:“奶奶的,为何不说话了?到你了!”
夜郎国王的眉毛都挂上了额头,笑眯了,站起身来望着面前的深山峡谷,一挥手说:“这次就取消吧!算我输了,赔你上次输的双倍,请!”
“娘的,你什么意思?”那家伙跳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我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准备迎战那个典雅公主,最需要的就是养精畜锐。来人,按他上次输的双倍赔给他,送客!”
“你娘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信不信老子把这里查封了,派人来将你们全都关进监狱,送进动物园……”
夜郎国王笑了笑,说:“行了行了,算我的不是,啊!来日方长嘛,何必计较这一天半日的?再说了,老子可是夜郎大国的国王,也容不得尔等鼠辈撒野!老子今天的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了,识相的话赶紧走人吧!”
“你真牛!”那家伙苍白地丢下一句话,走了。
晚上,彭老根亲自传达了大王的旨意,来到了夜郎国都最好的一家名为“牛月春宫”的旅馆,特意地向女儿国王报喜。女儿国王好高兴,赏赐一块玉佩以表酬谢,他不敢要。女儿国王大喝一声,将东西塞在他的手里,他只好收下了。
早晨,夜郎国都的景象在初夏的季节里,迷雾缭绕,百鸟齐欢,犹如人间的仙境,梦幻一般,令人有一种飘然若失的感觉。实有:
孟夏意春寒尽去,依恋百花三月鲜。
紫雾盘石琼台柱,景致丹田碧绿青。
女儿国王为了自己有胜算的把握,便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牛气冲天的粗鲁汉子,胡子搞的半长不短,还特意地用帕巾将头上的六颗珍珠花瓣掩盖住,让珍珠闪烁出的隐隐之光去诱惑那个国王。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满有胜算的向夜郎国王的吹牛亭而去,要给那个夜郎自大的国王出乎意料的震撼。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女儿国王领着四大名兰,带上吹牛本钱和随身家当,一路走,一路的欣赏着这人间的美景,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仙女,轻悠悠的飘浮在迷雾缭绕的深山峡谷之间。对于这里的景色,女儿姑娘们也都迷失了自己,从心里感叹道:人间既有此美景,天堂何时再回春?
女儿姑娘们顺着山间夹道,踏着紫雾,沿着半山腰的羊肠小道一路观赏着来到甬道门,看着甬道门头上笑了。甬道门就在悬崖峭壁的半山腰中,往下看是迷雾朦胧的深渊峡谷,往上看是鸟类栖居和腾飞的悬崖峭壁,是青藤杂树牢固盘根和曲折延升的天穹,相当壮观。在甬道门的石门头上已多出了一块横匾,刚好触及那颗大牛头的下唇部,而且匾上的墨迹还没干透,是彩色龙舞的华文行书,写着:夜郎吹牛文化交流中心。
“哈哈……吹牛文化交流中心哈哈……”女儿国王左手叉腰,右手捋胡须哈哈地说。女儿姑娘们也毫不掩饰的大笑,还真是士别三日呀。
“对不起,先生,大王今天已有预约,请回吧!”赵茂见来人是一个身体单薄的粗鲁汉子和几名含露羞花的姑娘,于是拦截了下来。他自来都很健忘,正是夜郎吹牛甬道门的最佳守卫人,叫做不记人情账,实事求是非。
女儿国王捋着胡须,哈哈笑道:“奶奶的,爷我有的是本钱,是你们大王请大爷我来的,不然,大爷我还不来呢!”
“对,来这里的都是大爷,缺少的就是娘们儿!我们现在要的是娘们儿,对带把儿的大爷不感兴趣,请回吧!”赵茂更牛。
“奶奶的,就凭你也敢跟爷我吹牛?去,去跟你们大王说,告诉他典雅公主来了,叫他赶紧出来迎驾!不然,爷我回去啦!”
“真是典雅公主?别跟我牛了,请出示牛王牌!”赵茂将信将疑,说:“本将军自来都是认牌不认人的!”
女儿国王递给他一只小牛角,约五寸长,上面刻有一些精美的图案,正是大王独一无二的贵宾牌。赵茂傻了,只好由着她们走了进去。
吹牛亭就建立在半山腰中突出的岩层台面上。岩层台面有六米多宽,十数米长,中心建有一座观景的精致凉亭,是准数的三米三高,三米三宽,呈六边形状,全是用青石材料相衔而成,所塑的石材有石柱、石板、石墩、石栏、石桌、石凳、石椅、石像等等,全是精工雕塑,用精妙绝伦来形容也不为过。进凉亭的亭口有三级台阶,台阶上方的门头上有一颗硕大的牛头,牛头下刻有三个华文隶书的大字——吹牛亭,是金黄色的。
在岩层台面的内边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山洞,洞口也是采用石材相衔而成的大门,上方的两边分别有一头就地雕塑的猛牛前身,雌雄各一,大门上方有三大个金色的象形文字——吹牛宫。如果是初来乍到的话,不用吹嘘,光看着这两头凶猛强悍的大水牛就畏惧了,哪里还经得起吹牛皮时的吓唬呀。就看那几支牛角,只须一下子就足以破肠而出,人仰马翻的滚下悬崖;看那滚圆的牛鼓眼,还有那两只似乎正在出恶气的牛鼻子,就算不伏首,两腿都会禁不住地打颤。
吹牛宫虽说不大,但是很深,而且里面的雕刻也很是精美,不亚于这座精致的吹牛亭,陈设着多不胜数的古玩玉器、金银珠宝、首饰字画等等,简直就是武侠小说中所吹嘘的宝藏,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完全可以用来招兵买马,雄霸天下了。不过在这里,这些东西是不值一提的,不过是夜郎人用来吹牛娱乐的玩物和交易,从不去想象用它引发雄霸天下的战争,不像法西斯之类的帝国那么无聊。如果真想来挖掘或争夺这个宝藏,根本就不需要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抢,只要你有吹牛皮的本事就来,能赢多少就带多少回去,没人稀罕你。
在人家的夜郎国,从本质上就不会去想象什么富甲天下的国库宝藏,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在乎的是吹牛皮,而且还有些曲高和寡的痛苦滋味和感受,很难找到一个吹牛皮的对手呐。于是,有一部分顶尖的吹牛高手就会金盆洗手,多花些时间去“牛住春宵”啊,“牛恋一生”,同时也在为寻求新的刺激就去“牛探春宫”啊,“牛你一爽”,反而对“牛你祖宗”的事是不闻不问,早已没味儿了,是彻底的放弃吹牛去享受人生,不“牛”也罢。有些还改套路去从文了,流连在吹牛的文化之中,琴棋书画啊,歌唱对联啊,去找自己的快活。
一句话:夜郎国已经是天底下最大、最富有的国家了,还需要什么呢?
所以,夜郎就是那么自大。
女儿国王来了吹牛亭,把夜郎国王看傻了,他那张笑盈盈的大脸顿时拉得老长,说不出话来。这是谁呀,不是说典雅公主吗?怎么跑来了一个大胡子呢?真他妈的是来给老子找刺激,想气死老子吗?找死呀!
女儿国王打量着他,才发现人家夜郎国王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形象了,真是士别三日呀,进步不小。现在的夜郎国王是衣衫整洁,胡子精修,有点儿书生和艺术家的模样。女儿国王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大王兄,帅啊!”
“奶奶的,这是那儿来的野毛贼,给老子丢下去!”夜郎国王暴跳如雷,跟失恋的人似的,声音里面带着悲怆,还有些绝望。一下子,山洞里就冲出了三个身高体大的大汉来,径直扑向女儿国王和四大名兰。
“奶奶的,谁敢?”女儿国王一声大喝之后,叫道:“奶奶的,本公主在此,谁敢无礼!本公主既然来到了这里,这里就是本公主的地盘!谁要是敢动一下,奶奶的,全都下去做飞人!”
夜郎国王愣了愣,认真的看着女儿国王,嘿嘿的笑了起来,说:“典雅妹妹呀,你怎么变成男人了?怎么,输不起?”
“奶奶的,上次就因为是女人,所以就输给你了!现在,爷我也是男人,爷我现在就是这儿的大爷,至高无上!爷我要好好的跟你吹一把散牛,不把你吹哭的哭鼻子,爷我不回典雅国!爷我啥都跟你吹,爷我要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开始吧!”女儿国王往石椅子上一跳,坐下之后一靠,翘着个二郎腿,大款款的捋着她那几缕清秀的胡须,得意地看着夜郎国王:“请吧,大王兄!”
“哈哈……典雅妹妹,那你就别走了,啊!我的国家大的很,是无尽头的大,有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宝贵,有你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还有你挥霍不完的金银珠宝……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奶奶的,你吹什么牛了?有本钱吗?”
夜郎国王坐了下来,摆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典雅妹妹,我又改名字了,这次是专门为你而改的,以后就不再改了。我现在的名字叫蒋文学,就是要讲文明,讲学问,不再讲粗话!真是佩服你,竟然比我还改的快,牛!这一回合,我认输了!说吧,你要什么?”
“雌金樽!”女儿国王一下子就跳起身来。
“不行,不行,要点其它的!”
“那就算了吧,咱们重新开始!”女儿国王不屑一顾靠了下去,无视他存在似的捋着胡子,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夜郎国王打了一个手势,一人就抓了一张虎皮过来,双手递给春兰。春兰看了看女儿国王,见她点头后收下了。收下就好,只要收下就有好戏了。接下来,双方都押上吹牛的本钱,正式开始。第一回合,女儿国王就押虎皮,夜郎国王也押上虎皮。夜郎国王亲切地问:“典雅妹妹,说吧,吹什么?”
“国家!看谁的国家最大,谁的国家最富,谁的国家最牛,请!”女儿国王来劲了,对他打了一个手势。
夜郎国王一拍桌子,声如洪钟般地说道:“奶奶的,敢跟老子吹国家?老子的国家要多大就有多大,大到天边!老子的国家要多富就有多富,富甲天下!老子的国家要多牛就有多牛,牛气冲天!老子的国家要多美就有多美,美女如云!老子的国家要多雄就有多雄,雄心壮志!老子的国家要多赫就有多赫,赫赫有名!老子的国家要多拽就有多拽,拽过天宫!老子的国家……”
“行了,到我了!”女儿国王打断他,也是一拍桌子,跳起身来,说:“奶奶的,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国家,还敢跟老子夜郎自大?你有本钱吗?哎,把你们的地图拿出来,老子要好好的赢这一把,叫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地图出来了,摊开来有一丈长,五尺宽,是锦帛河山,十分耀眼。夜郎国王得意地看着女儿国王,女儿国王打了一个响指,春兰的右手就往尼兰的腰上一抓,建兰和佩兰双手提起尼兰,往峡谷里抛了出去,只见一条彩带一直延伸到峡谷的对面。彩带上是手工绣的秀美河山,无尽绵长,雾色之中。
女儿国王一拍桌子,说道:“奶奶的,敢跟老子吹牛皮?自己好好的看一看吧,好好的量一量,是夜郎大还是典雅大,完了再跟老子说话!”
夜郎国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说不出话来,认输了,将虎皮推向女儿国王,说:“下一个,吹什么?”
“国家!我的本钱是两张大虎皮,看谁的国家宝贝最多,看谁的国家人口最密,看谁的国家人才……”
夜郎国王一拍桌子,说道:“奶奶的,敢跟老子吹国家?老子的国家是天当被地当床,遍地黄金美女郎!老子的国家是天点灯风扫地,月宫仙女当奴婢!老子的国家是山顶高锦绣楼,半截塞在天里头!老子的国家是春宫殿夜明珠,玉帝老儿都蒙羞!老子的国家……”
“够了!奶奶的,有本钱吗?跟老子吹牛也不讲本钱,拿本钱出来看看,老子要好好杀你的威风!”女儿国王打了一下响指,说:“老子的国家,有本钱,老子永远也输不完!老子的国家,水很美,常常招来七仙女!老子的国家,不是吹,随手一摘是星星!老子的国家……”
“有本钱吗?跟老子吹什么牛了,星星那么高,你摘得着吗?”
“奶奶的,说你是夜郎自大呢,你还不信!走,进洞里去,老子今天要让你好好的开开眼,叫你输的心服口服,从此不敢在老子面前吹散牛!”女儿国王跳起身来,牛气冲天的径直朝洞里走去。
全部人都进了吹牛宫里,女儿国王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四大名兰的双手一挥,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在洞中游荡,好生美观。女儿国王说:“奶奶的,不是吹,这些东西在老子的国家,不过是些地摊货。不管是老人小孩,只要见到矮一点的星星,就随手摘下来换杯茶水钱!你夜郎有这么牛吗?”
夜郎国王傻眼了,羡慕不已。夜郎国王又输了,输了一对象牙。他们又在洞里吹嘘了起来,就自己的国家是胡吹乱造,但不管怎么吹,怎么造,那可是要讲本钱的。两人就国家的大事和小事,除了吃饭和喝茶休息的时间之外,一直都在吹牛皮,吹了一天一夜,打成了平手。
一天下来,女儿国王赢得了两件宝贝,但还是没有夜郎国王那么划算,因为人家夜郎国王赢得的是天上的星星,而且还是两颗,亮闪闪的,轻轻一抛还会飘荡,爱不释手。由于他太过于兴奋了,在吹牛亭里把玩,一不小心,一颗星星飘了出去,在峡谷间游荡了一会儿后,不见了,他简直是心疼不已,差点哭出声来。女儿国王哈哈大笑,说在老子的典雅国,这都是些地摊货,大男人为了这些地摊货伤心,奶奶的,本钱也太小了吧。
第二天,他们吹天下,同样打成了平手。夜郎国王赢了一颗星星,女儿国王赢了一张貂皮,晚上继续进行,都想把对方扳倒。夜郎国王要跟女儿国王吹牛,主要是想赢她这个人,要把她征服为他的女人并为他尽守妇道;女儿国王对他本人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那只雌性的金樽,就是输了东西也不心疼,知道舍不得孩子是套不住狼的。他们都有目标和追求,故而,他们谁也不会认输。
第三天,他们开始吹人物,夜郎国王几乎是大获全胜,因为他天时地利人和全占,而女儿国度里就没有他那么“人才”了,总不能把女儿姑娘们的绣花针也拿来吹吧,况且人家的女人们也会,再差也差不到哪儿,是八九不离十的。夜郎国王赢得了十五颗星星,差不多把女儿国王的大本钱都吹走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女儿国王不管从哪方面,根本就吹不过夜郎国王,她自己也清楚,但她就是不服输,一直都不敢跟他硬碰硬,总是在技巧性上赢他,却又在气势上输了回去,难舍难分。双方都有输有赢,都划算的很。
夜里,争强好胜的女儿国王还是不服输,将头上的六颗珍珠做本钱,要与夜郎国王赌夜郎国的雌金樽。这一回赌的可都是国宝,可不敢乱吹,要慎重,必须是最拿手的好戏,否则,国宝一旦没了,国家就会蒙羞,国民就会愤恨,国家就会暴乱,那将会面临多年难以平复的争斗和灾难。
夜郎国王说:“现在轮到老子说话了,老子要跟你比奇才,看谁的国家奇才最多,最了不起。咱们就比用咪咪立地!来人,比起来!”
一会儿功夫就进来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身体都很是健壮。进来的女人向一脸倦容的女儿国王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一个俯身,双手着地,将胸脯上的那对奶子定在木板铺的地面上,手和脚都抬了起来,全身就只有那对奶子着地。夜郎国王叫:“奶奶的,跳舞给她看!”
只听见一阵敲击的音乐声,那对奶子还玩起了太空漫步,随着敲击声乐鼓动着,还上下颠簸,很有节奏,牛!夜郎国王很是得意,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用迷糊的眼睛看着女儿国王说:“这算不得什么,老子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女人咪咪大,赢了你不算本钱,老子们要用男人的咪咪立地!”
有两人抬出一块光滑得发亮的木板,将木板横架在两条方凳上并按住两端,那男人向女儿国王行了礼之后就运气,那对不大点儿的奶子竟然会鼓了起来,便将那对小奶头立在了木板上,全身都在空中。女儿国王的眼睛是迷糊的,总是看不见那对小奶子,不满地说:“奶奶的,老子看不清楚!”
夜郎国王接过一支长竹片,在男人的身下划来划去的,得意地说:“老子也看不清。不过是有办法的,你可以用这个来检验,就清楚了。”
女儿国王接过他手中的竹片,来回的划动了几下,还真是只有那么一点儿的小对奶子着地,只好认输,将头上的六颗珍珠取了下来递给夜郎国王。夜郎国王接过亮闪闪的珍珠,说:“要不这样,珍珠归你,你人归我,行吗?”
“奶奶的,不行!老子的人还没输呢。现在轮到老子了,既然是要比奇才,老子就要跟你玩飞人,叫仙女散花,把你的雌金樽乖乖的给老子拿出来!”女儿国王打响指,打不响,挥了挥手。
四大名兰已经睡了好几次觉了,显得很有精神。全部人都走出了吹牛宫,尼兰手一挥,四大名兰朝前跑了几步,同时向夜幕中的峡谷扑了出去,把吹牛亭的人都吓傻了。由于是晚上,女儿姑娘们都飘荡在峡谷之中,看不清人,只看见一些东西在不停的闪亮,划向对面的岩壁,之后又朝上攀沿,到了很高的地方,又飘悠悠的划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四大名兰已来到了大伙儿的跟前,向惊魂未定的人们行了一个礼,笑了。
夜郎国王输了,心疼地将金樽抚摸着,很是舍不得。女儿国王从他的怀里抢夺在手,说:“奶奶的,愿赌服输。来,继续,老子给你赢回去的机会!”
女儿国王抚摸着金樽,仔细地把玩和观赏,还真是宝贝,看着金樽里面的那颗夜明珠发出隐隐之光,她笑眯了,将金樽递给佩兰,说:“咱们从头再来,先吹其它的本钱,最后一个要吹的就是国宝,开始吧。”
“吹什么?”夜郎国王很是伤心。
“吹胡子!你不是说要比奇才吗,老子就跟你比到底!奶奶的,看谁能将自己的胡子吹飞起来。来,一起吹!”
这下子,两人就针对自己脸上的胡子是一顿猛吹,只见胡须往上飘,却是纹丝不动、根深蒂固的生长在那儿,很是滑稽和搞笑。慢慢地,女儿国王的胡子开始脱离,就快要掉了,人更是疲累,但她依旧坚持着,一边蠕动着嘴唇,一边狠狠地吹,终于将胡子吹了下来。女儿国王的胡子虽说已脱落,但她不敢松懈,依旧是猛吹,将胡子保持在半空中飘浮。
在一边,夜郎国王吹得头昏眼花,也只能将上唇的胡子吹得上下飘动,根本就吹不下来,更别说是把胡子吹飞了。夜郎国王上唇的那缕胡子令他恼怒不休,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后依旧猛吹,吹出了满天的星星,在面前忽忽的闪烁。这边,四大名兰见女儿国王快不行了,也参加吹起她的胡子来,保持她的胡子在半空中掉不下来,得意至极。那边,夜郎人见女儿姑娘们都加入了吹胡子的行列,也参加吹起大王的胡子来,好不乐观。
不管夜郎人怎么努力的鼓吹,大王的胡子就是飞不起来,而且一个个已吹的晕头转向,找不着方向了,吹错了都不知道。这边,女儿姑娘们已将女儿国王扶坐在椅子上,得意忘形地看着那边猛吹的人,忍俊不禁。夜郎国王认输了,晕乎乎的问女儿国王要什么本钱,女儿国王说:“把我的珍珠还给我。如果不行,就把我赢的这些本钱跟你换黄金,可以吗?”
女儿国王其实也没赢什么,就只有两张虎皮,两张貂皮,一对象牙,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破玩意儿,虽说都是价值不菲的收藏珍品,但女儿国王不感兴趣,因为她不是收藏家,还是黄金实在些。貂皮是她输给他的,她舍不得换黄金,而她输给他的那些珍珠玉器什么的,她同样不感兴趣,全不当一回事的视如地摊货。当女儿国王赢得了那只雌性的金樽之后,她就打起了退堂鼓,但还是不能一走了之,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一定要把这个夜郎自大的家伙吹翻方才罢休。
这儿的规矩就有这么一条,就是说:如果进行了吹牛,赢家非要把这个对方吹的佩服为止,吹到输家不敢再跟赢家行吹,或是把本钱都吹完了,那么,赢家才能带走赢的本钱。对于夜郎国王,他的本钱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又是吹牛大王,他的本钱哪是女儿国王吹得完的呢。既然已把金樽赢到手,那么,她就奉陪到底,反正本钱还大着呢。对于这次取胜于他,她完全是胸有成竹。
夜郎国王用黄金跟她换了那些零碎的东西,说:“我不跟你吹黄金,我要用你的珍珠跟你吹最大的本钱,就吹你这个人!由你选,吹什么牛?”
“眉毛!就吹你说的,奇才!”
接下来,一群人在吹牛宫里吹起了眉毛。一边,夜郎人抱着大王的头颅,冲着他那对浓浓的眉毛吹的呼啦响,是徒劳无功;一边,女儿姑娘们两人一组,只是在女儿国王的眉尾处轻轻一吹,眉毛就脱落下来了。她们将女儿国王的眉毛吹飞了起来,保持眉毛在半空中沉浮,洋洋自得。
夜郎人仍不泄气的抱着大王的头颅猛吹他的深浓眉毛,吹的天旋地转也不见效果,把大王的眼睛都吹得睁不开,甚是狼狈。好一阵子后,夜郎人吹不动了,一个个瘫痪在地上喘气,只看着女儿姑娘恍惚的影子飘来飘去,摇摆不定。女儿姑娘们为他们呐喊加油,他们已是油干熄火了。
夜郎国王又输了,输得沮丧,把女儿国王的那六颗珍珠还给了女儿国王,哭丧着脸问:“下一个,吹什么?”
“先吹鼻子,吹了鼻子吹眼睛,吹了眼睛吹耳朵,吹了耳朵吹头发,吹了头发吹人头,吹了人头吹整个的人。开始吧!”
这下子,一伙儿的夜郎人极力地拥护大王,凑在一起对着他那个肥大的鼻子是猛劲的鼓吹,已经吹的天塌地陷了,可那鼻子还是虎踞龙盘的扎根在那儿,只吹出一个又一个震天响的喷嚏:“哎,哎……爱情哟——”
女儿国王揉了揉鼻子,春兰和建兰一吹,鼻子就飞了出去,不见了。女儿姑娘们赶紧找鼻子,那可是女儿国王的鼻子呀,打个喷嚏都足以震动全国朝野,怎么能丢呢?女儿国王用手捂住脸部的鼻子位置,看着那边的夜郎人还在不停的猛吹夜郎国王的那只大鼻子,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她的鼻子已被吹飞了,女儿姑娘们还在帮她找呢,可能在一时半会儿都呈不上来吧。
一阵欢呼,女儿国王的鼻子终于找到了。春兰高举着女儿国王的鼻子对那边叫道:“看,我们公主的鼻子已经找到了!你们快吹呀,快吹呀,等你们吹掉了之后,我们可以帮你们找,啊!快吹,快吹……”
女儿国王从春兰手里接过鼻子,转过身子将鼻子装上,回过身来时竟然与原来一般无二,很是神奇,更是神气。女儿姑娘们向那边叫阵,督促他们加油,没想来到一个个竟然不听话的倒了下去。
夜郎国王又输了,喘息了一会儿后,接着又吹起了眼睛,吹鼓了几下子就受不了了,眼泪婆娑的看着女儿姑娘们吹着两颗眼球上下沉浮,羡慕不已。女儿国王捂住眼眶,等女儿姑娘们将眼球递到了手上之后,再将眼球放进了眼眶,十分完好。她眨巴了几下,得意地看着夜郎国王,随即向他抛出一个迷魂的媚眼儿,浅浅一笑,朝上一扬,示意夜郎国王继续。
这回轮到吹耳朵的较量,可夜郎人再也吹不动了,昏沉沉的躺在地上,眯着眼睛打盹。夜郎国王自己吹,歪着他那张大嘴吹了一大气,总是吹不着,人也跟着倒了下去,用迷糊的眼睛看着女儿姑娘们到处找耳朵,还叫他让一让,质问他有没有把公主的耳朵私藏起来。耳朵找到了,女儿姑娘们帮女儿国王装上,嗬,竟然可以听话了,看着躺在地上的夜郎国王。
夜郎国王再也吹不动了,有气无力地说:“不吹人,吹其它的!”
女儿国王说:“行,那就吹牛!”
“吹牛?”夜郎国王的头是晕乎乎的,一听说是吹牛,吓住了,伤心地哭了起来,说:“我已经没力气再吹了,明天再来吹,好吗?明天再吹,啊?”
女儿国王不干,非要继续,叫道:“奶奶的,去牵两头罗汉大水牛来,老子非要把牛吹上天,叫你们从今以后,再也不敢跟老子吹牛了,牵牛来!”
夜郎国王彻底的服输了,说:“不吹了,睡觉吧,啊……”
女儿国王见他倒地睡觉,摇晃着身子上前去推他,是一动不动的。女儿国王见他已彻底的服输,笑了笑,吐了一口气也倒了下去。四大名兰见状,赶紧扶起她,由建兰和佩兰架着她走,春兰和尼兰带上吹牛赢得的本钱离开了吹牛宫,径直朝甬道门走去,要尽快的离开这里,离开这块即将发生的是非之地。她们不敢在此地久留,一直走了很远很远,走到天色已经大亮,便找了一个小山洞钻了进去,搞了一些树叶和杂草,铺上虎皮和布衫,四仰八叉的倒头呼呼大睡,睡得天昏地暗,睡得死气沉沉,睡得忘乎所以,睡得繁花似锦,香喷喷的。
夜郎国王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定了定神之后就猛然惊觉,去看自己的那两只金樽,舒了一口气,幸好两只都在。他将雌金樽抱在怀里抚摸着,慢慢地觉得不对劲,仔细地审视了一番,原来是个假的。他火了,忙叫人去追拿那个典雅公主,问典雅国在哪儿,要带千军万马去攻打,一定要抢回他的雌金樽,还要抢回那个娇柔可爱的典雅公主做他的爱妃。
下面人弄来一大堆地图,都拿着超级大的放大镜查找了好半天,才向夜郎国王汇报,说:“大王,只有雅典,没有典雅。”
夜郎国王依旧是牛气冲天,跺脚叫道:“奶奶的,给我去打——”
“大王,太远了!”
“奶奶的,有多远?再远也去打——”
经过一番又一番的折腾,夜郎国王留下的就只有伤心,成天是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气。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典雅公主的亲笔信,要亲手交给大王亲启。夜郎国王打开一看,信上面是几句娟秀的手笔,还有一个鲜红的唇印,说:文学兄,再过些日子,本公主一定再来与文学兄一决高下!此次还不算赢,是因为本公主所带的本钱还不够大,等下次来,本公主非得把罗汉牛吹上西天了才走。请兄台持续等待!典雅公主亲笔。
夜郎国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思暮想的期待着典雅公主的到来。
女儿姑娘们在山洞里睡了一天一夜,醒过来后经过一番精细的化妆和打扮,完全变了模样。天亮了,夜郎国还沉睡在一片迷雾之中,只听见由远而近的鸡鸣狗吠声,朦朦胧胧的只看见眼前的一小片。她们借着迷雾的掩护悄悄地溜出了夜郎国都,来到一条峡谷的几间茅草屋,那里有两位女儿姑娘等候在那儿。她们牵出马匹架上马车,坐上马车或骑上马,朝着女儿国的方向而去。由于胜利的喜悦,她们的心情特别的好,一路观光,一路谈心,兴致盎然。
在快要到达女儿国的时候,遇上了前来的管家婆仪娜和几位女儿姑娘,一问才知道有两名女儿姑娘被布朗谷的野男人掳走了。女儿国王让几位女儿姑娘把战利品先带回去,带着四大名兰和仪娜就直接来到布朗谷兴师问罪。她们一来到布朗谷,顿时就掀起了一场狂荡的风云,被寻衅滋事的野男人们纠缠着游斗。由于布朗谷的那位百岁老野人与女儿国有很深的渊源,事情才得以平息。
女儿国王在布朗谷里讲述了她在夜郎国吹牛的来龙去脉,更是受到了布朗谷的青睐。自古以来,野人们都是自高自大的,跟他们的老祖宗一样,是所向无敌,所向披靡的,都想去夜郎国都吹一把散牛,大展雄风。野人们把向往女儿国的相思转移到了夜郎国的吹牛村,都想去牛一把,要强霸夜郎国。可是,吹牛是要讲本钱的,野人哪来的本钱呢?女儿国王说了,可以用蟒蛇皮和玉石之类的东西做本钱,野人们就捕蛇,和蛇干上了。他们曾经抢占了蛇的地盘,现在又要谋求蛇的皮,蛇王谷里的蛇群集体抗议,抗议无效。
中谷主平时就喜欢收集蛇皮、玉石和翡翠玉器,于是就去到了夜郎国的吹牛村,按照女儿国王说的那样先登记报名预约,等候通知。这个中谷主在布朗谷里,自来都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牛气冲天的,总以为自己最能吹牛了,他一去就指定要跟人家的夜郎国的吹牛大王吹牛。登记处的人安慰他,叫他多赢点本钱再去,说也就是几下子的事情。他同意了,听从登记处的安排。
三天后,通知来了,和他吹牛的对象是一个七八岁、身形精瘦的小男孩儿。他摆出了一副吃定这个小家伙的样子,根本就没把这个小家伙放在眼里。他们的吹牛是在晚上进行的。小男孩儿上身穿着一件大人的褂子,脚上是一双大人的拖鞋,面前放着一个超薄的钢盆。小男孩儿不想与中谷主纠缠不休,为了敷衍登记处下达的任务,干脆就来个草草了事。因为他很繁忙。
只见小男孩儿将大拖鞋一甩,就踩上凳子爬上了桌子,猛劲地拍打钢盆,啪的一声震天响,把中谷主吓懵了。小家伙指着中谷主,又是拍打钢盆,又是大肆的吹嘘,左一个奶奶的,又一个老子,只见中谷主一愣一愣的,正要说话呢,小家伙又是震天响的一拍,又把中谷主吓住了,哼声不得,十分狼狈。
“奶奶的,就凭你也敢跟老子吹牛?老子的大爷爷关大华,老子的爷爷关二华,老子的爹叫关小华,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小家伙又是震天响的一拍,指着他叫道:“奶奶的,也不擦亮眼睛看看老子,老子正是吹牛的高手——关小小华!奶奶的敢跟老子吹牛,你有本钱吗?哎,你是哪儿的……你闭嘴!奶奶的,老子的牛皮不是吹,黄花姑娘一大堆!老子的牛皮不是盖……”
才几个回合,中谷主的那点儿本钱已输光了,十分沮丧。小家伙拍打着钢盆,大声的问他服不服,如果不服的话,可以跟他免费的吹牛,吹到他佩服为止。他哭丧着脸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小家伙又是一拍,大声叫他滚蛋。
小家伙的这一招在夜郎国的吹牛村,只是初级的小儿科——拍簸箕吓麻雀子。没想到只是几下子的功夫,竟然把这个粗犷的野人汉子吓住了,令小家伙也很吃惊,反而比野人汉子还纳闷:怎么这么不经事呀,还哭了呢?
中谷主滚蛋了,一路的哭着鼻子回到了布朗谷。
话说女儿国王曾经去找那位夜郎国王吹牛,输得一塌糊涂,虽说不是血本无归,但也是很扫兴的事情,闷闷不光的回到了女儿国。女儿国王天生就特别的要强,从来都不服输,从来都不会低头,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女性。她的天性驱使着她,经过一番自我的检讨,打出自己吹牛失败的原因,特别是在细节之处,反复地推敲和揣摩,准备再次去找那个夜郎自大的国王再决雌雄,一定要为她的国度赢回面子,赢回荣耀,赢回女人自强的信念。
记得上次去夜郎国的时候,由于她是个年少的女儿身,故而有很多话不能说,特别是脏话,很是蹩足,所以就输的十分狼狈,输得不知所以然,所以就不然。在上次的较量中,她输了一对玉坠,两张貂皮,还有六颗珍珠,每件都是特别昂贵的东西。她是输了,但是她没有哭,因为她是坚强的。她回想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吹牛过程,不禁毛骨悚然,真是佩服那个牛气冲天的吹牛大王,不仅嗓门儿大,而且所吹的内容都是一套一套的,足以威慑四方。
女儿国自来就喜欢吹牛,特别喜欢跟那个不可一世、妄自尊大的夜郎国王在一起吹,一想到他,她就来劲,迎刃而上。其实,她去那里吹牛是有目的的,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国家强大,而且还对那个夜郎国的国王情有独钟。不过,她对那个国王情有独钟的意思并不是钟情于人,而是钟情于夜郎国的一对价值连城的宝贝中的一件,就是那只雌性的大金樽,有一尺二寸高,六寸宽,上面镶嵌着六颗红宝石,三颗蓝宝石,金樽面上刻有游龙戏凤的精美图案,里面还有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正是那个夜郎国的镇国之宝。
多年以来,夜郎国就拥有了两只大金樽,而且还是一雌一雄,故而本钱就有那么大,招引着贪婪的人们闻风而来,又闻风而逃,实在是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女儿国王没看中那只雄性的金樽,只看中那只雌性的,是因为女人就是雌性,正合适摆放在女儿的国度里。如果有了那只雌性的金樽,那么,女儿国就多了一件国宝,毕竟雌金樽就属于女儿国嘛。
女儿国王去夜郎国吹牛的目的,其实就是冲着那只雌性金樽去的。
从汉朝以来,汉朝就是刘邦所打下的江山,是刘家的天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夜郎国在西南地区的国家当中是最大的,也是最牛的,所以就老爱吹牛,常常吹嘘自己的国家是如何的强大,还不把人家姓刘的天下放在眼里呢,的确是夜郎自大。直到今天,他们的吹牛境界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管是天纹地理的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都是他们吹牛的拿手好戏,简直是牛气冲天,所吹嘘的事儿几乎都是外面人闻所未闻、超乎想象的。
夜郎国的确切地理位置,就在云贵高原上的两省交界处,正处于乌蒙山脉之中,离那颗高原明珠——草海不远,且常年四季是紫气东升,迷雾缭绕,峡谷曲折,景象横生,有“深山不怕虎出没,四野花都景复苏”的气魄和神韵,更有“青山悬崖多嶙峋,月挂春宫夜梦秋”的傲骨和风流,还有“冬临纯露寒风瑟,孤珠闪烁横趣生”的季寒和风趣,也特别的封闭和隐蔽。自古以来,夜郎都是很自大的,但也有它自大的本钱和神气。由于夜郎国的人们都特别能吹牛,常常招来一些不服输的吹牛高手,非要与他们一决高下,其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国度或部落的势力。每次吹牛,那场景都是牛背伏虎,决一死战。
女儿国王上次去的时候,与夜郎国王吹嘘了半天,输得丧气。想想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能跟那个野蛮而粗犷的国王吹呢?从形式上就失败了,更别说是吹牛皮的内容和情景了。回到女儿国之后,她总是想不通。毕竟,她可是一代女王呀,而且在西南地区,她可是一颗璀璨的明珠,怎么能服输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和设想,她又出发了,向那个史称夜郎自大的夜郎国都前进。这一次,伴她随行的还是女儿国的那四大名兰,即春兰、尼兰、建兰和佩兰。她们一路游山玩水的沿途观光,一路揣摩吹牛的内容和动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夜郎国都的那个远近闻名的吹牛村。为了遵守这儿的规矩,她们来到“牛金岁月”(夜郎吹牛预约登记处)登记报名。
“牛金岁月”横匾下有一块匾,上面写着:吹牛要讲本钱。
从古至今几千年,夜郎国都一直是以吹牛而闻名于世,不是说你能吹几下子就可以随便去跟国王吹了,先要看看自己的本钱够不够大。和夜郎国王吹牛的,几乎都是帝王将相、酋长富商、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之类的人物,本钱是大大的,不是一般的吹牛高手都能有的机会。就算有足够的本钱,都要先在吹牛登记处报名预约,拿出本钱让登记处的管事鉴定够不够大,不是随便就挑选个别人就胡乱吹嘘的,因为人家国王是按本钱来选择吹牛的对象。既然是跟国王吹牛,就不是一般性的赌博,它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名誉和经济,实力和文化。
如果本钱小了的话,预约登记处会根据本钱的大小来安排吹牛的对象,直到本钱小的人赢得了更多、更大的本钱时,预约登记处在断定他已经有资格跟国王吹牛了,那么,预约登记处才会安排他去跟国王吹牛,但都知道是必输无疑的。那可是天下的吹牛大王呀,不就等于是把忙活了多日的财物都上交给国王,就当作是纳税,找个机会看看国王而也,不足为奇。
想想那些跟国王吹牛的人,那都是不同凡响的,如果是一般的小本钱,根本就见不着那个繁忙于吹牛的国王。国王是谁,那肯定是王字当头、名满天下的吹牛大王了,哪是普通吹牛的老百姓能比的呢。而且,人家这个吹牛大王从来就没遇上过什么对手,凡是跟他吹牛的人,自古以来都是输,输到不哭鼻子都已经是大幸了。也就是说,夜郎国王选择跟谁吹都是一个样的,都是包赢不输的,只是看你的吹牛本钱够不够大,然后就你全部放在这里,空着手回去吧。
不说夜郎国的吹牛大王了,就说这个小小的吹牛村庄吧,到处都是吹牛皮的顶尖高手,不仅仅是能言善变,而且还吹的天花乱坠,时不时的卷起了一场又一场吹牛的龙卷狂风。不是吹嘘,很多高手完全可以把天上的麻雀吹下来变成凤凰或是乌鸡,显美;可以把千年的乌龟和万年的王八吹得自动退壳,主动的将身子清洗干净后等待下锅,还帮着翻炒呢;可以把深洞里的大蟒蛇吹的掉皮而含愤自杀,等待着来生变成了龙王之后,再来行吹……
牛吧?牛,真是牛!
牛什么?“牛”的还在后面呢!
实话跟你们说吧,就在这个小小的吹牛村,你别看它不大点儿,这里可热闹着呢,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牛”字头儿就能说明的。在这里,许多大大小小的茶楼和酒馆,全是昼夜不停的营业厅,而且在这里坐着消费的,几乎都是来自于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吹牛高手,谁也不服谁,谁也服不了谁,谁他妈的根本就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全都是大肆的吹嘘,就老子才是天下第一。如果专门去听他们吹牛的话,那么,没有你听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想不到的,只有你不会去想象的,没有你不会去想象的,只有你的脑袋瓜里根本就没有的,可以说是啥都吹尽,比什么十二级还是十几级的超级台风也罢,超级龙卷风也罢,还是什么飓风也罢,哪里能跟人家的一张嘴巴子比呀。
先不谈什么吹牛皮了,咱们就看这些茶楼酒馆的名字吧,全他妈的都是以‘牛’字开头,如:牛溲马勃,牛刀小试,牛痘生花,牛犊战虎,牛劲翻云,牛气冲天,牛角尖端,牛鬼蛇神,牛头马面,牛王天下,‘牛’你祖宗……
吹牛,那也是一门雅俗共赏的学问。可别小看了人家一个小小的吹牛村,可别把人家都看得太粗野,太横暴,别把人家都看扁了,人家同样也来文的。在文墨吹牛方面,“夜郎吹牛村”的名气同样是超级的大,连好些个自认为有水平、有学问,听说还拿过什么文学奖、金话筒奖、辩论大赛奖的文人墨客到了这儿,才是几个回合就文风不动了,不是文不对题就是闻风丧胆,才知道什么叫做才高八斗,什么叫做学富五车,什么叫做诗词歌赋,什么叫做真正的吹牛文化,什么叫做真正的“牛!”别以为有两把刷子就可以“牛遍天下”,别以为西班牙的猛牛都敬畏你三分,别以为牛魔王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你很牛,是吧?是牛就跟老子拉过来比划比划,看你还能不能‘牛’起来。
在吹牛村,文雅方面同样是用吹牛来进行交流,像谈情说爱呀,吟诗作画呀,对歌对联呀,对弈下棋呀,连亲朋好友的坐在一起拉家常呀……一切都离不开吹牛。这些文雅的吹牛方式,同样也有着文雅吹牛的茶楼和酒馆,说白了就是“以牛会友”,简直是百分之百的韵味。对于这些为情爱而吹牛的茶楼,名字都起的特别的风趣和文雅,如:牛郎织女,牛马相及,牛唇相衔,‘牛’连忘返,‘牛’住今宵,‘牛’恋一生……
还有那些情侣住宿,就有好多家,名字是:‘牛’杠上门,‘牛’痛也痒,‘牛’尾深处,‘牛’◎插花,‘牛’探春宫,‘牛’你一爽……
其它多种类型的小店和服务场所,全都是以牛来命名,如:牛皮大店(布皮服装店),牛果园春(瓜果冷饮店),牛筋羊肠(凉粉小吃店),牛肝马肺(肉铺),牛世轮回(风水算命),牛年马月(婚姻登记处),牛肠杂碎(杂货超市),牛是而非(对簿公堂),牛下黄金(公厕)……
没想到吧?想想人家夜郎吹牛村,不管是谈情说爱、谈婚论嫁、发家致富,甚至是人命官司,人家都是用吹牛来解决。再想想那些媒婆,还有那些能人和那些律师,他们的吹牛级别能达到什么样的级别,什么样的程度和境界,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但也由不得你不去想象。
反正一切都离不开一个“牛”,堪称天下仅此一绝的“牛!”
牛吧?牛?牛什么,真正“牛”的还在后面呢。
就在夜郎的吹牛村,每年都会举行两次举国同庆的“吹牛大赛”,一次是在农历的六月初六,叫“牛言飞语”。“牛言飞语”是自由性的吹牛,不需要经过“牛金岁月”报名预约,也不需要茶楼酒馆的当家负责主持,可以随便寻找吹牛的对象,只要对方同意和你吹,没人管制和干涉,想怎么吹就怎么吹,想在哪儿吹都行,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叫吹牛节,本地人称呼为双牛(六)节。
双牛节这天呀,夜郎国都简直是热闹非凡,到处都有人在行吹,连那个国王都混在吹牛的群众之中肆意吹嘘,可以说是欢乐无处不在。想想这一天,想想在“吹牛村”的方圆一带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足以去想象,但又不可想象。大多的人们都走出了家门游乐,在放松心情的同时还可以寻求新的刺激,何乐而不为,又有何乐而不为之呢?
双牛节这天也可以叫自由节,因为一年之中仅仅只有这么一天是不需要任何吹牛本钱的,而且吹死牛(把人吹死了)也不犯法。
另一次大赛是在农历十月初一的牛王节,叫“牛转乾坤”。
想想这派头,那可是牛王节的“牛转乾坤”呀!足以说明……也还是说不明白,只有慢慢的向大家细说,请听好了。
别说是澳门赌城了,就连世界赌城——拉斯维加斯,都恐怕比不上。对于那些赌场和赌城,几乎都是靠尔虞我诈的赌术,出老千来骗取钱财,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理念在里面,根本就不能跟人家“夜郎吹牛村”的吹牛文化相提并论,因为人家这里需要的是广泛的真才实学,需要望闻问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连那些赌王、赌圣、赌神什么的,也许到了这儿,恐怕也只是文风不动或闻风丧胆罢了,是风马牛不相及。
牛王节是一年之中最隆重的吹牛大赛,可以说比春节还要隆重,就像封建时的科举考试一样,会产生吹牛的状元,也像诸多赛场上一样,有奖杯和证书。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喜欢吹牛,只要你有足够的吹牛本钱,均可以去“牛金岁月”报名参加吹牛的赛季,报名日期从九九重阳节开始,为期十天。“牛金岁月”在九月二十日那天做全面的统计和整理,就交给“牛有后手”部商议和定额,然后决定展开赛事,挂出了榜名,把吹牛的气氛推了起来。
晚上,在“牛背伏虎”的大广场上,人们载歌载舞的举行欢庆仪式,夜郎国王也混在其中,还发表了讲话。
九月二十一这天早上,吹牛赛事正式开始了,赛场就设在“牛背伏虎”的大广场上,摆满了桌椅和茶水,四周围观的人可以说是水泄不通,都期待着每一轮的结果。前来吹牛的选手拿着“牛皮哄哄”的参赛证对号入座,于是就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比拼。在现场没有裁判员,凡是输了的选手自觉滚蛋就是。拉拉队员经过一番呐喊助威后,主持人登台宣布赛事正式开始。
一个个“牛皮哄哄”的参赛选手从众多的选手中脱颖而出,请来回走动的服务人员帮忙收拾赢得的本钱,准备进行下一轮比赛。一天又一天较量,一场又一场竞级,一直比拼到了十月初一,是决一雌雄的“牛转乾坤”。等到了“牛转乾坤”的时候,观众暴发的掌声和尖叫,是一阵高过一阵,响不绝耳。最终的结果是六名,后三名是由国王亲自颁发奖杯和证书,前三名则是由夜郎国最德高望重的人物分别颁发,然后就进行闭幕仪式,热烈祝贺。
牛吧?牛?别着急,牛的事儿还多的很!
在茶楼酒馆吹牛之人,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牛气是一层又一层的上升,把屋顶都吹起来了,在半空中悬浮着,基本是保待着起伏,从未掉下来过。对于这里的本地人,自来都没有空闲去听别人吹嘘什么,因为他们都特别的繁忙,都有着一大干提前预约吹牛的客人,连几岁的小孩儿都是那样,都必须提前做好报名的预约,否则就是白跑一趟,等也是白等。
在大肆吹牛大堂或包厢里,堂子上堆栈的都是些金银珠宝,猛虎蛇皮,还有极品的珍贵药材和古玩玉器,说白了就是在搞吹牛的赌博,简直是大赌特赌,直到连裤衩都被吹飞了为止。有些自认为是吹牛高手的人来到这里,总以为自己所带的那些“金宝卵和银宝卵”,就可以直接跟这里的国王吹一把“散牛”了。事实呢,只要让预约登记处的人瞥上一眼,就知道是些黄昏时的二杆子:你鸡巴毛儿都还没拔就下锅,简直是扑腾乱飞,跟老母鸡成亲时还差求不多,呱呱一叫就想做凤凰了。就看你,别说是做凤凰,只要能把老母鸡做好就已经是不错的了,到头来还不是让大公鸡踩在爪子下面,想把你咋干就咋干,连你头上的那点儿鸡冠子都被揪住,看你还能往哪儿跑,只能跟老子乖乖的蹲着,被老子踩着,看你还敢不敢吹牛,看你还‘牛’得起来不。
“要吹牛,是吧?欢迎欢迎,欢迎光临!”
不过,预约报名登记处的人是不会说这些得罪人的话的,不能像外面的有些个自以为高贵的家伙一样把他人看低而抬高自己,绝不能从门缝里看人,往往看扁了的就只有自己,何苦呢?既然是做服务的,那就要把服务做好,管他有没有本钱,来者就是客嘛!就算他妈的是什么帝王将相也好,达官贵人也罢,只要到了老子们这儿,照样跟老子们俯首称臣,同样跟老子们这些庶民百姓差不多,都是手下败将。老子们即不会看不起人,也不会去拍谁的马屁,因为老子们是最牛的。既然要来吹牛,那就来“牛”一把吧,看谁“牛”得过谁。
做服务,最忌讳的就是看不起人,或者把人看得太高了。
夜郎国的人都懂得服务,特别是针对这些前来吹牛的客人,明摆着是送财宝上门嘛,哪有不笑纳的道理呢?不管是谁前来,只要有本钱,他们都热情接待,从来都不会摆出个官架子。就算没本钱,他们同样也接待,目的是为了打响他们的服务名誉,没本钱就做没本钱的打算,就安排在一家不要本钱的吹牛茶馆去找本钱,说不准还是个吹牛的人才呢,不能狗眼看人低,决不能埋没。
凡是来这里吹牛的人,都是尽兴而来,败兴而归,几乎都把所带的身家家当都留在了这里,是带不走的。还别说,夜郎国的人都会挑对象来吹牛,都想高攀那些吹牛的顶尖高手,目的就是要提高自己的吹牛级别,使自己达到最高的吹牛境界。如果有幸遇到了一个顶尖高手,他们会一边吹嘘,一边将高手的吹牛技巧学会,力求达到最完美的吹牛本领,就算输了那么一点点的小玩意儿,对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只须随手一抓,到处都多的是,不稀罕。
如果真有外面的吹牛高手在这里出现,夜郎人最是感兴趣了,都不服输的想与高手切磋一下,增长自己的吹牛见识和吹牛本领,要做夜郎的吹牛佼佼者,争取得到国王颁发的牛王骨牌和牛头证书,此生也就无所遗憾了。就算不再参与吹牛的活动,那也是夜郎国榜上有名的英雄人物,哪怕改行做个律师、媒婆什么的,都受人敬重有加,无所顾虑,自得其所。
不管咋说,夜郎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吹牛,并不是仅仅只为了赢得一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小破烂玩意儿,就像那些特别爱好下象棋的人一样,赌博钱财是不管用的,因为他们所要的吹牛结局,是盈余的面子,是胜利的喜悦,是战争的捷报,是名誉的提升,是强大的象征。
不过,吹牛还是要讲本钱的,是不可更改的老规矩,这就是王法。
所以,夜郎就有那么自大。
女儿国王带着四大名兰来到预约登记处,那里已排成四列长队,但都是按本钱分级别来报名,都是普通的。在夜郎国王吹牛的预约登记处,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真是高处不胜寒呀。她女儿国王笑了笑,径直朝国王登记处走了过去。凡是在这里报名的人,几乎都是非同凡响的人物,都要有特别大的本钱。这本钱是怎么来的,不用问,那肯定是巧取豪夺、贪污受贿来的,也有赢来的和自己的,但很少,少之又少,除非是与国王不相上下的人物。
管他妈的是咋来的,只要有本钱就行。
夜郎国王登记处的管事人叫彭老根,是一个四十多岁、秀才模样儿的中年男人,清白而又慧眼,一眼就认出了女儿国王。他笑着点了一下头,礼貌地说:“公主,又来找咱们国王吹牛了?不过,国王已经说了,如果你再来的话,他要跟你赌人,就赌你,别的不要!请你想想吧,想好了再来报名。国王还说了,如果是你的话,他可以推掉所有的预约,随时候驾奉陪!”
女儿国王哈哈大笑起来,风趣地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贞妇好色,纳之以礼。其实,君子与贞妇,同栖一株。行!不过,要先从我带来的宝贝开始吹起,不然,我就不干!如果赢得了我所有的宝贝,再来跟我赌人,我才同意!请你先跟你们大王商量商量,我明天就跟他开始吹,不然就回去了!”
“哟,恐怕不行,因为国王今天才跟一个当官儿的开始吹牛,那个家伙可是个常客了,听说还是个什么牌子的高才……彭老五,什么牌子来着?”
“冒牌儿!”女儿国王悠悠地打趣道。
“对,正是冒牌儿的,纯粹就是一个冒牌儿的货色!他让大王赢了不少的古玩宝贝,这次少说也要吹它一天一夜。这样吧,等这个四不像的家伙滚蛋了以后,我再去通知你,好吗?”
“不行!我来这里,不是来等人的!一句话,就明天早上开始!”女儿国王抛下一句话,带着四大名兰走了。
彭老根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离去,甚是为难。彭老根叫副手彭老五看守住,赶紧跑着去向大王通报。大王交待过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要那个典雅国的公主,只要她来,赌什么都行,关键是要赢了她这个人。彭老根不敢怠慢,否则会被砍头,因为大王亲口向他下过旨意的。
彭老根来到半山腰的吹牛亭,向甬道门上的大牛头行了大礼,对门边守卫的勇士说:“赵将军,请跟大王说,典雅国的公主来了,她非要跟大王定在明天早上吹牛,不然就马上回去!快去……”
勇士名叫赵茂,是一个年轻的汉子,眼睛小而略呈三角形状,看人很是独到。听说典雅国的公主来了,赵茂更是为难,说:“大王和那个家伙正吹的起劲,我敢去吗,我有几个脑袋呀?你自己去吧!……还不去,不去也是死!”
彭老根不敢进去,知道自己进去的话,一旦扫了大王的雅兴,让大王在客人面前丢了面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王的面子,就是夜郎国子民的面子,是在为夜郎国的名誉和实力努力奋战,从不姑息,自己更是清楚得很。彭老根想了想,嗲声嗲气地叫:“典雅公主来了,典雅公主来了,典雅公主来了!”
夜郎国王听到有人乱叫,顿时火冒,随即又是眉飞色舞,兴奋不已。夜郎国王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猛汉,身强体壮,坦胸露肌,脸型方圆,大胡子,虎眼睛,一只鼻子肥而大,一张阔嘴敞而方,实有大王的气魄和威猛。他不再说话了,只是竖着他那只肥大的耳朵听外面的叫声,令前来的客人很是不满。
这客人是一位中年汉子,脸肥大而不神气,嘴大而无精气,一副松垮垮的样子,气势却很是逼人。他叫道:“奶奶的,为何不说话了?到你了!”
夜郎国王的眉毛都挂上了额头,笑眯了,站起身来望着面前的深山峡谷,一挥手说:“这次就取消吧!算我输了,赔你上次输的双倍,请!”
“娘的,你什么意思?”那家伙跳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我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准备迎战那个典雅公主,最需要的就是养精畜锐。来人,按他上次输的双倍赔给他,送客!”
“你娘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信不信老子把这里查封了,派人来将你们全都关进监狱,送进动物园……”
夜郎国王笑了笑,说:“行了行了,算我的不是,啊!来日方长嘛,何必计较这一天半日的?再说了,老子可是夜郎大国的国王,也容不得尔等鼠辈撒野!老子今天的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了,识相的话赶紧走人吧!”
“你真牛!”那家伙苍白地丢下一句话,走了。
晚上,彭老根亲自传达了大王的旨意,来到了夜郎国都最好的一家名为“牛月春宫”的旅馆,特意地向女儿国王报喜。女儿国王好高兴,赏赐一块玉佩以表酬谢,他不敢要。女儿国王大喝一声,将东西塞在他的手里,他只好收下了。
早晨,夜郎国都的景象在初夏的季节里,迷雾缭绕,百鸟齐欢,犹如人间的仙境,梦幻一般,令人有一种飘然若失的感觉。实有:
孟夏意春寒尽去,依恋百花三月鲜。
紫雾盘石琼台柱,景致丹田碧绿青。
女儿国王为了自己有胜算的把握,便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牛气冲天的粗鲁汉子,胡子搞的半长不短,还特意地用帕巾将头上的六颗珍珠花瓣掩盖住,让珍珠闪烁出的隐隐之光去诱惑那个国王。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满有胜算的向夜郎国王的吹牛亭而去,要给那个夜郎自大的国王出乎意料的震撼。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女儿国王领着四大名兰,带上吹牛本钱和随身家当,一路走,一路的欣赏着这人间的美景,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仙女,轻悠悠的飘浮在迷雾缭绕的深山峡谷之间。对于这里的景色,女儿姑娘们也都迷失了自己,从心里感叹道:人间既有此美景,天堂何时再回春?
女儿姑娘们顺着山间夹道,踏着紫雾,沿着半山腰的羊肠小道一路观赏着来到甬道门,看着甬道门头上笑了。甬道门就在悬崖峭壁的半山腰中,往下看是迷雾朦胧的深渊峡谷,往上看是鸟类栖居和腾飞的悬崖峭壁,是青藤杂树牢固盘根和曲折延升的天穹,相当壮观。在甬道门的石门头上已多出了一块横匾,刚好触及那颗大牛头的下唇部,而且匾上的墨迹还没干透,是彩色龙舞的华文行书,写着:夜郎吹牛文化交流中心。
“哈哈……吹牛文化交流中心哈哈……”女儿国王左手叉腰,右手捋胡须哈哈地说。女儿姑娘们也毫不掩饰的大笑,还真是士别三日呀。
“对不起,先生,大王今天已有预约,请回吧!”赵茂见来人是一个身体单薄的粗鲁汉子和几名含露羞花的姑娘,于是拦截了下来。他自来都很健忘,正是夜郎吹牛甬道门的最佳守卫人,叫做不记人情账,实事求是非。
女儿国王捋着胡须,哈哈笑道:“奶奶的,爷我有的是本钱,是你们大王请大爷我来的,不然,大爷我还不来呢!”
“对,来这里的都是大爷,缺少的就是娘们儿!我们现在要的是娘们儿,对带把儿的大爷不感兴趣,请回吧!”赵茂更牛。
“奶奶的,就凭你也敢跟爷我吹牛?去,去跟你们大王说,告诉他典雅公主来了,叫他赶紧出来迎驾!不然,爷我回去啦!”
“真是典雅公主?别跟我牛了,请出示牛王牌!”赵茂将信将疑,说:“本将军自来都是认牌不认人的!”
女儿国王递给他一只小牛角,约五寸长,上面刻有一些精美的图案,正是大王独一无二的贵宾牌。赵茂傻了,只好由着她们走了进去。
吹牛亭就建立在半山腰中突出的岩层台面上。岩层台面有六米多宽,十数米长,中心建有一座观景的精致凉亭,是准数的三米三高,三米三宽,呈六边形状,全是用青石材料相衔而成,所塑的石材有石柱、石板、石墩、石栏、石桌、石凳、石椅、石像等等,全是精工雕塑,用精妙绝伦来形容也不为过。进凉亭的亭口有三级台阶,台阶上方的门头上有一颗硕大的牛头,牛头下刻有三个华文隶书的大字——吹牛亭,是金黄色的。
在岩层台面的内边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山洞,洞口也是采用石材相衔而成的大门,上方的两边分别有一头就地雕塑的猛牛前身,雌雄各一,大门上方有三大个金色的象形文字——吹牛宫。如果是初来乍到的话,不用吹嘘,光看着这两头凶猛强悍的大水牛就畏惧了,哪里还经得起吹牛皮时的吓唬呀。就看那几支牛角,只须一下子就足以破肠而出,人仰马翻的滚下悬崖;看那滚圆的牛鼓眼,还有那两只似乎正在出恶气的牛鼻子,就算不伏首,两腿都会禁不住地打颤。
吹牛宫虽说不大,但是很深,而且里面的雕刻也很是精美,不亚于这座精致的吹牛亭,陈设着多不胜数的古玩玉器、金银珠宝、首饰字画等等,简直就是武侠小说中所吹嘘的宝藏,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完全可以用来招兵买马,雄霸天下了。不过在这里,这些东西是不值一提的,不过是夜郎人用来吹牛娱乐的玩物和交易,从不去想象用它引发雄霸天下的战争,不像法西斯之类的帝国那么无聊。如果真想来挖掘或争夺这个宝藏,根本就不需要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抢,只要你有吹牛皮的本事就来,能赢多少就带多少回去,没人稀罕你。
在人家的夜郎国,从本质上就不会去想象什么富甲天下的国库宝藏,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在乎的是吹牛皮,而且还有些曲高和寡的痛苦滋味和感受,很难找到一个吹牛皮的对手呐。于是,有一部分顶尖的吹牛高手就会金盆洗手,多花些时间去“牛住春宵”啊,“牛恋一生”,同时也在为寻求新的刺激就去“牛探春宫”啊,“牛你一爽”,反而对“牛你祖宗”的事是不闻不问,早已没味儿了,是彻底的放弃吹牛去享受人生,不“牛”也罢。有些还改套路去从文了,流连在吹牛的文化之中,琴棋书画啊,歌唱对联啊,去找自己的快活。
一句话:夜郎国已经是天底下最大、最富有的国家了,还需要什么呢?
所以,夜郎就是那么自大。
女儿国王来了吹牛亭,把夜郎国王看傻了,他那张笑盈盈的大脸顿时拉得老长,说不出话来。这是谁呀,不是说典雅公主吗?怎么跑来了一个大胡子呢?真他妈的是来给老子找刺激,想气死老子吗?找死呀!
女儿国王打量着他,才发现人家夜郎国王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形象了,真是士别三日呀,进步不小。现在的夜郎国王是衣衫整洁,胡子精修,有点儿书生和艺术家的模样。女儿国王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大王兄,帅啊!”
“奶奶的,这是那儿来的野毛贼,给老子丢下去!”夜郎国王暴跳如雷,跟失恋的人似的,声音里面带着悲怆,还有些绝望。一下子,山洞里就冲出了三个身高体大的大汉来,径直扑向女儿国王和四大名兰。
“奶奶的,谁敢?”女儿国王一声大喝之后,叫道:“奶奶的,本公主在此,谁敢无礼!本公主既然来到了这里,这里就是本公主的地盘!谁要是敢动一下,奶奶的,全都下去做飞人!”
夜郎国王愣了愣,认真的看着女儿国王,嘿嘿的笑了起来,说:“典雅妹妹呀,你怎么变成男人了?怎么,输不起?”
“奶奶的,上次就因为是女人,所以就输给你了!现在,爷我也是男人,爷我现在就是这儿的大爷,至高无上!爷我要好好的跟你吹一把散牛,不把你吹哭的哭鼻子,爷我不回典雅国!爷我啥都跟你吹,爷我要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开始吧!”女儿国王往石椅子上一跳,坐下之后一靠,翘着个二郎腿,大款款的捋着她那几缕清秀的胡须,得意地看着夜郎国王:“请吧,大王兄!”
“哈哈……典雅妹妹,那你就别走了,啊!我的国家大的很,是无尽头的大,有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宝贵,有你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还有你挥霍不完的金银珠宝……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奶奶的,你吹什么牛了?有本钱吗?”
夜郎国王坐了下来,摆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典雅妹妹,我又改名字了,这次是专门为你而改的,以后就不再改了。我现在的名字叫蒋文学,就是要讲文明,讲学问,不再讲粗话!真是佩服你,竟然比我还改的快,牛!这一回合,我认输了!说吧,你要什么?”
“雌金樽!”女儿国王一下子就跳起身来。
“不行,不行,要点其它的!”
“那就算了吧,咱们重新开始!”女儿国王不屑一顾靠了下去,无视他存在似的捋着胡子,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夜郎国王打了一个手势,一人就抓了一张虎皮过来,双手递给春兰。春兰看了看女儿国王,见她点头后收下了。收下就好,只要收下就有好戏了。接下来,双方都押上吹牛的本钱,正式开始。第一回合,女儿国王就押虎皮,夜郎国王也押上虎皮。夜郎国王亲切地问:“典雅妹妹,说吧,吹什么?”
“国家!看谁的国家最大,谁的国家最富,谁的国家最牛,请!”女儿国王来劲了,对他打了一个手势。
夜郎国王一拍桌子,声如洪钟般地说道:“奶奶的,敢跟老子吹国家?老子的国家要多大就有多大,大到天边!老子的国家要多富就有多富,富甲天下!老子的国家要多牛就有多牛,牛气冲天!老子的国家要多美就有多美,美女如云!老子的国家要多雄就有多雄,雄心壮志!老子的国家要多赫就有多赫,赫赫有名!老子的国家要多拽就有多拽,拽过天宫!老子的国家……”
“行了,到我了!”女儿国王打断他,也是一拍桌子,跳起身来,说:“奶奶的,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国家,还敢跟老子夜郎自大?你有本钱吗?哎,把你们的地图拿出来,老子要好好的赢这一把,叫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地图出来了,摊开来有一丈长,五尺宽,是锦帛河山,十分耀眼。夜郎国王得意地看着女儿国王,女儿国王打了一个响指,春兰的右手就往尼兰的腰上一抓,建兰和佩兰双手提起尼兰,往峡谷里抛了出去,只见一条彩带一直延伸到峡谷的对面。彩带上是手工绣的秀美河山,无尽绵长,雾色之中。
女儿国王一拍桌子,说道:“奶奶的,敢跟老子吹牛皮?自己好好的看一看吧,好好的量一量,是夜郎大还是典雅大,完了再跟老子说话!”
夜郎国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说不出话来,认输了,将虎皮推向女儿国王,说:“下一个,吹什么?”
“国家!我的本钱是两张大虎皮,看谁的国家宝贝最多,看谁的国家人口最密,看谁的国家人才……”
夜郎国王一拍桌子,说道:“奶奶的,敢跟老子吹国家?老子的国家是天当被地当床,遍地黄金美女郎!老子的国家是天点灯风扫地,月宫仙女当奴婢!老子的国家是山顶高锦绣楼,半截塞在天里头!老子的国家是春宫殿夜明珠,玉帝老儿都蒙羞!老子的国家……”
“够了!奶奶的,有本钱吗?跟老子吹牛也不讲本钱,拿本钱出来看看,老子要好好杀你的威风!”女儿国王打了一下响指,说:“老子的国家,有本钱,老子永远也输不完!老子的国家,水很美,常常招来七仙女!老子的国家,不是吹,随手一摘是星星!老子的国家……”
“有本钱吗?跟老子吹什么牛了,星星那么高,你摘得着吗?”
“奶奶的,说你是夜郎自大呢,你还不信!走,进洞里去,老子今天要让你好好的开开眼,叫你输的心服口服,从此不敢在老子面前吹散牛!”女儿国王跳起身来,牛气冲天的径直朝洞里走去。
全部人都进了吹牛宫里,女儿国王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四大名兰的双手一挥,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在洞中游荡,好生美观。女儿国王说:“奶奶的,不是吹,这些东西在老子的国家,不过是些地摊货。不管是老人小孩,只要见到矮一点的星星,就随手摘下来换杯茶水钱!你夜郎有这么牛吗?”
夜郎国王傻眼了,羡慕不已。夜郎国王又输了,输了一对象牙。他们又在洞里吹嘘了起来,就自己的国家是胡吹乱造,但不管怎么吹,怎么造,那可是要讲本钱的。两人就国家的大事和小事,除了吃饭和喝茶休息的时间之外,一直都在吹牛皮,吹了一天一夜,打成了平手。
一天下来,女儿国王赢得了两件宝贝,但还是没有夜郎国王那么划算,因为人家夜郎国王赢得的是天上的星星,而且还是两颗,亮闪闪的,轻轻一抛还会飘荡,爱不释手。由于他太过于兴奋了,在吹牛亭里把玩,一不小心,一颗星星飘了出去,在峡谷间游荡了一会儿后,不见了,他简直是心疼不已,差点哭出声来。女儿国王哈哈大笑,说在老子的典雅国,这都是些地摊货,大男人为了这些地摊货伤心,奶奶的,本钱也太小了吧。
第二天,他们吹天下,同样打成了平手。夜郎国王赢了一颗星星,女儿国王赢了一张貂皮,晚上继续进行,都想把对方扳倒。夜郎国王要跟女儿国王吹牛,主要是想赢她这个人,要把她征服为他的女人并为他尽守妇道;女儿国王对他本人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那只雌性的金樽,就是输了东西也不心疼,知道舍不得孩子是套不住狼的。他们都有目标和追求,故而,他们谁也不会认输。
第三天,他们开始吹人物,夜郎国王几乎是大获全胜,因为他天时地利人和全占,而女儿国度里就没有他那么“人才”了,总不能把女儿姑娘们的绣花针也拿来吹吧,况且人家的女人们也会,再差也差不到哪儿,是八九不离十的。夜郎国王赢得了十五颗星星,差不多把女儿国王的大本钱都吹走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女儿国王不管从哪方面,根本就吹不过夜郎国王,她自己也清楚,但她就是不服输,一直都不敢跟他硬碰硬,总是在技巧性上赢他,却又在气势上输了回去,难舍难分。双方都有输有赢,都划算的很。
夜里,争强好胜的女儿国王还是不服输,将头上的六颗珍珠做本钱,要与夜郎国王赌夜郎国的雌金樽。这一回赌的可都是国宝,可不敢乱吹,要慎重,必须是最拿手的好戏,否则,国宝一旦没了,国家就会蒙羞,国民就会愤恨,国家就会暴乱,那将会面临多年难以平复的争斗和灾难。
夜郎国王说:“现在轮到老子说话了,老子要跟你比奇才,看谁的国家奇才最多,最了不起。咱们就比用咪咪立地!来人,比起来!”
一会儿功夫就进来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身体都很是健壮。进来的女人向一脸倦容的女儿国王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一个俯身,双手着地,将胸脯上的那对奶子定在木板铺的地面上,手和脚都抬了起来,全身就只有那对奶子着地。夜郎国王叫:“奶奶的,跳舞给她看!”
只听见一阵敲击的音乐声,那对奶子还玩起了太空漫步,随着敲击声乐鼓动着,还上下颠簸,很有节奏,牛!夜郎国王很是得意,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用迷糊的眼睛看着女儿国王说:“这算不得什么,老子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女人咪咪大,赢了你不算本钱,老子们要用男人的咪咪立地!”
有两人抬出一块光滑得发亮的木板,将木板横架在两条方凳上并按住两端,那男人向女儿国王行了礼之后就运气,那对不大点儿的奶子竟然会鼓了起来,便将那对小奶头立在了木板上,全身都在空中。女儿国王的眼睛是迷糊的,总是看不见那对小奶子,不满地说:“奶奶的,老子看不清楚!”
夜郎国王接过一支长竹片,在男人的身下划来划去的,得意地说:“老子也看不清。不过是有办法的,你可以用这个来检验,就清楚了。”
女儿国王接过他手中的竹片,来回的划动了几下,还真是只有那么一点儿的小对奶子着地,只好认输,将头上的六颗珍珠取了下来递给夜郎国王。夜郎国王接过亮闪闪的珍珠,说:“要不这样,珍珠归你,你人归我,行吗?”
“奶奶的,不行!老子的人还没输呢。现在轮到老子了,既然是要比奇才,老子就要跟你玩飞人,叫仙女散花,把你的雌金樽乖乖的给老子拿出来!”女儿国王打响指,打不响,挥了挥手。
四大名兰已经睡了好几次觉了,显得很有精神。全部人都走出了吹牛宫,尼兰手一挥,四大名兰朝前跑了几步,同时向夜幕中的峡谷扑了出去,把吹牛亭的人都吓傻了。由于是晚上,女儿姑娘们都飘荡在峡谷之中,看不清人,只看见一些东西在不停的闪亮,划向对面的岩壁,之后又朝上攀沿,到了很高的地方,又飘悠悠的划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四大名兰已来到了大伙儿的跟前,向惊魂未定的人们行了一个礼,笑了。
夜郎国王输了,心疼地将金樽抚摸着,很是舍不得。女儿国王从他的怀里抢夺在手,说:“奶奶的,愿赌服输。来,继续,老子给你赢回去的机会!”
女儿国王抚摸着金樽,仔细地把玩和观赏,还真是宝贝,看着金樽里面的那颗夜明珠发出隐隐之光,她笑眯了,将金樽递给佩兰,说:“咱们从头再来,先吹其它的本钱,最后一个要吹的就是国宝,开始吧。”
“吹什么?”夜郎国王很是伤心。
“吹胡子!你不是说要比奇才吗,老子就跟你比到底!奶奶的,看谁能将自己的胡子吹飞起来。来,一起吹!”
这下子,两人就针对自己脸上的胡子是一顿猛吹,只见胡须往上飘,却是纹丝不动、根深蒂固的生长在那儿,很是滑稽和搞笑。慢慢地,女儿国王的胡子开始脱离,就快要掉了,人更是疲累,但她依旧坚持着,一边蠕动着嘴唇,一边狠狠地吹,终于将胡子吹了下来。女儿国王的胡子虽说已脱落,但她不敢松懈,依旧是猛吹,将胡子保持在半空中飘浮。
在一边,夜郎国王吹得头昏眼花,也只能将上唇的胡子吹得上下飘动,根本就吹不下来,更别说是把胡子吹飞了。夜郎国王上唇的那缕胡子令他恼怒不休,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后依旧猛吹,吹出了满天的星星,在面前忽忽的闪烁。这边,四大名兰见女儿国王快不行了,也参加吹起她的胡子来,保持她的胡子在半空中掉不下来,得意至极。那边,夜郎人见女儿姑娘们都加入了吹胡子的行列,也参加吹起大王的胡子来,好不乐观。
不管夜郎人怎么努力的鼓吹,大王的胡子就是飞不起来,而且一个个已吹的晕头转向,找不着方向了,吹错了都不知道。这边,女儿姑娘们已将女儿国王扶坐在椅子上,得意忘形地看着那边猛吹的人,忍俊不禁。夜郎国王认输了,晕乎乎的问女儿国王要什么本钱,女儿国王说:“把我的珍珠还给我。如果不行,就把我赢的这些本钱跟你换黄金,可以吗?”
女儿国王其实也没赢什么,就只有两张虎皮,两张貂皮,一对象牙,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破玩意儿,虽说都是价值不菲的收藏珍品,但女儿国王不感兴趣,因为她不是收藏家,还是黄金实在些。貂皮是她输给他的,她舍不得换黄金,而她输给他的那些珍珠玉器什么的,她同样不感兴趣,全不当一回事的视如地摊货。当女儿国王赢得了那只雌性的金樽之后,她就打起了退堂鼓,但还是不能一走了之,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一定要把这个夜郎自大的家伙吹翻方才罢休。
这儿的规矩就有这么一条,就是说:如果进行了吹牛,赢家非要把这个对方吹的佩服为止,吹到输家不敢再跟赢家行吹,或是把本钱都吹完了,那么,赢家才能带走赢的本钱。对于夜郎国王,他的本钱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又是吹牛大王,他的本钱哪是女儿国王吹得完的呢。既然已把金樽赢到手,那么,她就奉陪到底,反正本钱还大着呢。对于这次取胜于他,她完全是胸有成竹。
夜郎国王用黄金跟她换了那些零碎的东西,说:“我不跟你吹黄金,我要用你的珍珠跟你吹最大的本钱,就吹你这个人!由你选,吹什么牛?”
“眉毛!就吹你说的,奇才!”
接下来,一群人在吹牛宫里吹起了眉毛。一边,夜郎人抱着大王的头颅,冲着他那对浓浓的眉毛吹的呼啦响,是徒劳无功;一边,女儿姑娘们两人一组,只是在女儿国王的眉尾处轻轻一吹,眉毛就脱落下来了。她们将女儿国王的眉毛吹飞了起来,保持眉毛在半空中沉浮,洋洋自得。
夜郎人仍不泄气的抱着大王的头颅猛吹他的深浓眉毛,吹的天旋地转也不见效果,把大王的眼睛都吹得睁不开,甚是狼狈。好一阵子后,夜郎人吹不动了,一个个瘫痪在地上喘气,只看着女儿姑娘恍惚的影子飘来飘去,摇摆不定。女儿姑娘们为他们呐喊加油,他们已是油干熄火了。
夜郎国王又输了,输得沮丧,把女儿国王的那六颗珍珠还给了女儿国王,哭丧着脸问:“下一个,吹什么?”
“先吹鼻子,吹了鼻子吹眼睛,吹了眼睛吹耳朵,吹了耳朵吹头发,吹了头发吹人头,吹了人头吹整个的人。开始吧!”
这下子,一伙儿的夜郎人极力地拥护大王,凑在一起对着他那个肥大的鼻子是猛劲的鼓吹,已经吹的天塌地陷了,可那鼻子还是虎踞龙盘的扎根在那儿,只吹出一个又一个震天响的喷嚏:“哎,哎……爱情哟——”
女儿国王揉了揉鼻子,春兰和建兰一吹,鼻子就飞了出去,不见了。女儿姑娘们赶紧找鼻子,那可是女儿国王的鼻子呀,打个喷嚏都足以震动全国朝野,怎么能丢呢?女儿国王用手捂住脸部的鼻子位置,看着那边的夜郎人还在不停的猛吹夜郎国王的那只大鼻子,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她的鼻子已被吹飞了,女儿姑娘们还在帮她找呢,可能在一时半会儿都呈不上来吧。
一阵欢呼,女儿国王的鼻子终于找到了。春兰高举着女儿国王的鼻子对那边叫道:“看,我们公主的鼻子已经找到了!你们快吹呀,快吹呀,等你们吹掉了之后,我们可以帮你们找,啊!快吹,快吹……”
女儿国王从春兰手里接过鼻子,转过身子将鼻子装上,回过身来时竟然与原来一般无二,很是神奇,更是神气。女儿姑娘们向那边叫阵,督促他们加油,没想来到一个个竟然不听话的倒了下去。
夜郎国王又输了,喘息了一会儿后,接着又吹起了眼睛,吹鼓了几下子就受不了了,眼泪婆娑的看着女儿姑娘们吹着两颗眼球上下沉浮,羡慕不已。女儿国王捂住眼眶,等女儿姑娘们将眼球递到了手上之后,再将眼球放进了眼眶,十分完好。她眨巴了几下,得意地看着夜郎国王,随即向他抛出一个迷魂的媚眼儿,浅浅一笑,朝上一扬,示意夜郎国王继续。
这回轮到吹耳朵的较量,可夜郎人再也吹不动了,昏沉沉的躺在地上,眯着眼睛打盹。夜郎国王自己吹,歪着他那张大嘴吹了一大气,总是吹不着,人也跟着倒了下去,用迷糊的眼睛看着女儿姑娘们到处找耳朵,还叫他让一让,质问他有没有把公主的耳朵私藏起来。耳朵找到了,女儿姑娘们帮女儿国王装上,嗬,竟然可以听话了,看着躺在地上的夜郎国王。
夜郎国王再也吹不动了,有气无力地说:“不吹人,吹其它的!”
女儿国王说:“行,那就吹牛!”
“吹牛?”夜郎国王的头是晕乎乎的,一听说是吹牛,吓住了,伤心地哭了起来,说:“我已经没力气再吹了,明天再来吹,好吗?明天再吹,啊?”
女儿国王不干,非要继续,叫道:“奶奶的,去牵两头罗汉大水牛来,老子非要把牛吹上天,叫你们从今以后,再也不敢跟老子吹牛了,牵牛来!”
夜郎国王彻底的服输了,说:“不吹了,睡觉吧,啊……”
女儿国王见他倒地睡觉,摇晃着身子上前去推他,是一动不动的。女儿国王见他已彻底的服输,笑了笑,吐了一口气也倒了下去。四大名兰见状,赶紧扶起她,由建兰和佩兰架着她走,春兰和尼兰带上吹牛赢得的本钱离开了吹牛宫,径直朝甬道门走去,要尽快的离开这里,离开这块即将发生的是非之地。她们不敢在此地久留,一直走了很远很远,走到天色已经大亮,便找了一个小山洞钻了进去,搞了一些树叶和杂草,铺上虎皮和布衫,四仰八叉的倒头呼呼大睡,睡得天昏地暗,睡得死气沉沉,睡得忘乎所以,睡得繁花似锦,香喷喷的。
夜郎国王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定了定神之后就猛然惊觉,去看自己的那两只金樽,舒了一口气,幸好两只都在。他将雌金樽抱在怀里抚摸着,慢慢地觉得不对劲,仔细地审视了一番,原来是个假的。他火了,忙叫人去追拿那个典雅公主,问典雅国在哪儿,要带千军万马去攻打,一定要抢回他的雌金樽,还要抢回那个娇柔可爱的典雅公主做他的爱妃。
下面人弄来一大堆地图,都拿着超级大的放大镜查找了好半天,才向夜郎国王汇报,说:“大王,只有雅典,没有典雅。”
夜郎国王依旧是牛气冲天,跺脚叫道:“奶奶的,给我去打——”
“大王,太远了!”
“奶奶的,有多远?再远也去打——”
经过一番又一番的折腾,夜郎国王留下的就只有伤心,成天是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气。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典雅公主的亲笔信,要亲手交给大王亲启。夜郎国王打开一看,信上面是几句娟秀的手笔,还有一个鲜红的唇印,说:文学兄,再过些日子,本公主一定再来与文学兄一决高下!此次还不算赢,是因为本公主所带的本钱还不够大,等下次来,本公主非得把罗汉牛吹上西天了才走。请兄台持续等待!典雅公主亲笔。
夜郎国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思暮想的期待着典雅公主的到来。
女儿姑娘们在山洞里睡了一天一夜,醒过来后经过一番精细的化妆和打扮,完全变了模样。天亮了,夜郎国还沉睡在一片迷雾之中,只听见由远而近的鸡鸣狗吠声,朦朦胧胧的只看见眼前的一小片。她们借着迷雾的掩护悄悄地溜出了夜郎国都,来到一条峡谷的几间茅草屋,那里有两位女儿姑娘等候在那儿。她们牵出马匹架上马车,坐上马车或骑上马,朝着女儿国的方向而去。由于胜利的喜悦,她们的心情特别的好,一路观光,一路谈心,兴致盎然。
在快要到达女儿国的时候,遇上了前来的管家婆仪娜和几位女儿姑娘,一问才知道有两名女儿姑娘被布朗谷的野男人掳走了。女儿国王让几位女儿姑娘把战利品先带回去,带着四大名兰和仪娜就直接来到布朗谷兴师问罪。她们一来到布朗谷,顿时就掀起了一场狂荡的风云,被寻衅滋事的野男人们纠缠着游斗。由于布朗谷的那位百岁老野人与女儿国有很深的渊源,事情才得以平息。
女儿国王在布朗谷里讲述了她在夜郎国吹牛的来龙去脉,更是受到了布朗谷的青睐。自古以来,野人们都是自高自大的,跟他们的老祖宗一样,是所向无敌,所向披靡的,都想去夜郎国都吹一把散牛,大展雄风。野人们把向往女儿国的相思转移到了夜郎国的吹牛村,都想去牛一把,要强霸夜郎国。可是,吹牛是要讲本钱的,野人哪来的本钱呢?女儿国王说了,可以用蟒蛇皮和玉石之类的东西做本钱,野人们就捕蛇,和蛇干上了。他们曾经抢占了蛇的地盘,现在又要谋求蛇的皮,蛇王谷里的蛇群集体抗议,抗议无效。
中谷主平时就喜欢收集蛇皮、玉石和翡翠玉器,于是就去到了夜郎国的吹牛村,按照女儿国王说的那样先登记报名预约,等候通知。这个中谷主在布朗谷里,自来都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牛气冲天的,总以为自己最能吹牛了,他一去就指定要跟人家的夜郎国的吹牛大王吹牛。登记处的人安慰他,叫他多赢点本钱再去,说也就是几下子的事情。他同意了,听从登记处的安排。
三天后,通知来了,和他吹牛的对象是一个七八岁、身形精瘦的小男孩儿。他摆出了一副吃定这个小家伙的样子,根本就没把这个小家伙放在眼里。他们的吹牛是在晚上进行的。小男孩儿上身穿着一件大人的褂子,脚上是一双大人的拖鞋,面前放着一个超薄的钢盆。小男孩儿不想与中谷主纠缠不休,为了敷衍登记处下达的任务,干脆就来个草草了事。因为他很繁忙。
只见小男孩儿将大拖鞋一甩,就踩上凳子爬上了桌子,猛劲地拍打钢盆,啪的一声震天响,把中谷主吓懵了。小家伙指着中谷主,又是拍打钢盆,又是大肆的吹嘘,左一个奶奶的,又一个老子,只见中谷主一愣一愣的,正要说话呢,小家伙又是震天响的一拍,又把中谷主吓住了,哼声不得,十分狼狈。
“奶奶的,就凭你也敢跟老子吹牛?老子的大爷爷关大华,老子的爷爷关二华,老子的爹叫关小华,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小家伙又是震天响的一拍,指着他叫道:“奶奶的,也不擦亮眼睛看看老子,老子正是吹牛的高手——关小小华!奶奶的敢跟老子吹牛,你有本钱吗?哎,你是哪儿的……你闭嘴!奶奶的,老子的牛皮不是吹,黄花姑娘一大堆!老子的牛皮不是盖……”
才几个回合,中谷主的那点儿本钱已输光了,十分沮丧。小家伙拍打着钢盆,大声的问他服不服,如果不服的话,可以跟他免费的吹牛,吹到他佩服为止。他哭丧着脸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小家伙又是一拍,大声叫他滚蛋。
小家伙的这一招在夜郎国的吹牛村,只是初级的小儿科——拍簸箕吓麻雀子。没想到只是几下子的功夫,竟然把这个粗犷的野人汉子吓住了,令小家伙也很吃惊,反而比野人汉子还纳闷:怎么这么不经事呀,还哭了呢?
中谷主滚蛋了,一路的哭着鼻子回到了布朗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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