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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在刀剑上的亲情

时间:2011/3/3 作者: 夏禾 热度: 79959
  窗外飞舞着摆脱了天空束缚的雪花,一瓣一瓣。有的飘在了玻璃窗上,迷乱了我的双眼,带着冷冷的生疼。
  
  又是一个“瑞雪兆丰年”。我的名字里带着“瑞”字,按理说应该是吉祥的意思,可生活的不如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学习。雪花很美,我无心去欣赏。
  
  隔壁又传来了父亲和母亲的吵闹声,随即又是杯子摔碎的声音。我再也无法承受了,白天要受老师的指责,回到家后还要忍受这般痛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并且以f=1的频率上演着。我何曾没有努力地去改变它,填补它。
  
  不大一会,母亲的抽泣声隔墙传来,刺痛着我的心。
  
  我打开反锁的门,冲进隔壁的房间,一把拽起坐在床头哽咽的母亲,拉到我的房间。临出门时,我瞥了一眼坐在凳子上抽烟的父亲,他脸部的肌肉在抽搐着,即使浓烈的烟雾罩住了他的整个脸庞,可我还是看得分明。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披头散发的我和母亲,眼中射出一股阴森的杀气。虎毒还不食子呢!难道你还想对你的女儿下毒手吗,我亲爱的父亲?我心里很歹毒地想!
  
  我没有躲闪他的目光,表面上也没有显现出对他的丝毫畏惧。
  
  我拉着母亲径直奔向了我的房间。
  
  一进我的房间,母亲坐在床上哭得更厉害了,双手捂住日益苍黄的脸,泪水从指间渗了出来。
  
  “妈,你的眼泪什么时候能够流干?”我带着沙哑的声音问泣不成声的母亲。
  
  自我懂事以来,父母间的这种战争逐渐地被提上了日程。在我的记忆里,软弱的母亲每次都是以泪洗面,这无意间是对嗜酒成性的父亲的放纵与妥协,我一直这样认为。
  
  母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甚至哭得更加畅心,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我呆呆地立在窗台前,沉低着头,发丝垂在我的肩上,凌乱而无力。窗外的雪花飞得更加肆意,好像是在叫立在窗前的人儿一起狂欢!
  
  我开始怀疑我与他们的关系,我存在的意义!这两位我最亲的亲人,女儿在你们眼里是什么?!
  
  记得小时候,爸爸在一家私企上班,下班一进屋就抱起冲上前去的我,把我搂到在厨房做饭的母亲面前,笑呵呵地对母亲说,“我以后一定要给我的女儿幸福,给你们母女俩买一座更大的房子”。
  
  父亲的话是那么的亲切和温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可以拂去我心灵上的疮疤。
  
  可如今,这就是现实。
  
  我走出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给母亲一份自由的空间,任她痛快地哭一场。
  
  父亲的卧室静得出奇,整个房子笼罩在从我卧室传来的啜泣声中。
  
  我推开父亲的房门,看到父亲平躺在床上,双手环着后脑勺,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显现着一种异样的平静,跟刚才判若两人,好像在努力地掩饰着什么。
  
  可惜,只有那额头上似刀刻上去的皱纹骗不了人。
  
  父亲,你也很可怜!我挪到床头旁边,父亲还是一动也不动。
  
  “爸,可不可以忍耐一下?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了?女儿……都快高考了!?”
  
  我已泣不成声,带着乞求的语气,泪水毫不吝啬的顺着脸颊淌下。
  
  “我实在受不了你妈不休止的唠叨!对不起,瑞儿……”
  
  父亲倒像是在恳求我,随即转了个身,把脸埋了过去,床也随着发出了一阵沉重的呻吟。
  
  我又回到客厅,泪水肆意地夺眶而出,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内心的压抑使我终于冲出家门,在马路边上抱头大哭。
  
  夜深了,起风了,我的眼泪干了,嗓子也哑了。
  
  雪花被无情的风削成了针丝,淅淅沥沥地拍打在我的脸上,钻进我的脖子。凌乱的头发遮住了我的眼,眼前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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