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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日本之轻

时间:2023/11/9 作者: 红岩期刊杂志 热度: 17231
我一想起日本,就会想起池尾寺,想起禅智内供的鼻子。那是1982年的秋天,我在重庆第一次读到芥川龙之介的《鼻子》。从此,我怀着复杂难言的心绪开始留心日本,直到1992年读到《枕草子》……《枕草子》带给我的震惊,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只说一句:是我让这本书风靡了全中国。

  日本是一个什么样子呢?请让我杂说如下(其中也有一些是别人说的):

  1943年夏,沈启无在东京写下《留别》。他这样赞美日本:

  你们的精神将永久是年青的吧

  大气压之下安放着可爱的幽静

  接下来是一个我作了极大改造后的别人的观点:日本因小而精确,女性化的日本要把人逼疯,连男工程师都是女性的。日本文明如春,而无秋冬,也因日本是女性的?

  爱面子的日本人用了至少一百年的时间,总算在清洁上略胜过了荷兰人。

  “日本类儿戏,变化如风狂。”(郑孝胥《冬日杂诗七首》)

  前年国庆前,在成都与王寅兄聊天,他对我说起一个日本细节:日本的创口贴有一百多种(根据人体各个部位设计出大小规格不同创口贴),而我们只有一种。我在想,我国如能生产出两百种根据不同部位的創口贴,我国就彻底胜过日本了。

  诚实的日本人可以把生意做得像蝴蝶那样轻盈。

  只有在日本,你才可以看到一位七十三岁的男人变成一个十九岁的女人。(参见唐纳德里奇《日本日记:1947-2004》,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第53页)

  想到坂东玉三郎,就想到一句名言(这句名言亦适合大多数日本男人):“相逢是男性,道别是女性。”(参见唐纳德里奇《日本日记:1947-2004》,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第280页)如是,在吾国,徐志摩才说沙扬娜拉……日本音乐薄而吝啬,弱且沙扬娜拉(取声音不取意思)……

  《源氏物语》认为男人是月亮。日本稀有男性美。日本天皇的用语是女性的。日本男人亦是女性化的。日本的文明更是女性的。正因为“日本的是女人文明,故其言恋情之美世界第一,……而老庄是中国男性文明的男孩儿。”(胡兰成:《闲愁万种》,中国长安出版社,2012,第183页)

  “穿厚点,别着凉。”即便是晚春初夏天气,中国妈妈和俄国妈妈都爱这样对孩子说话。日本妈妈却不这么说。另外,我曾说过中国人怕雨。后来在帕乌斯托夫斯基的《一生的故事》第一部《遥远的岁月》第58页(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又见他说起中国人,“他们唯一的缺点就是害怕下雨。”日本人怕雨吗?芥川龙之介就说过他不怕雨,怕热。

  中国人以光洁为美,女性化的日本人怎么又对毛发兴味浓烈?

  日本人的羞耻感其实就是中国人的好面子,前者无甚夸耀之处,后者也不必为此自卑(或更不必对这所谓的国民性批判一番)。

  在日本,性交之后,物之哀。日本人的性交若蜻蜓交尾般轻轻摆动一下,淡泊而清洁。(三岛由纪夫《阿波罗之杯》,作家出版社,1995,第347页)

  “我对日本就只像是对诗经朴素的朗读。”(胡兰成《心经随喜》,小北译,大雁文化出版,2012,第180页)

  日本初夏夜,“犹如苦竹,竹细节密,顷刻之间,随即天明”(周作人译日本小诗)。

  因为宋朝是轻盈的,日本的一切亦是轻的,“连火车都使人觉得很轻”。(参见胡兰成1950年9月28日从日本致唐君毅第一封书信,薛仁明主编,《天下事,犹未晚:胡兰成致唐君毅书八十七封》,台湾尔雅出版社,2011,第26页)想想看,日本车比起德国车来,轻多了。由此可说:日本的工业是女性的,正是在这一点上,日本工业与西方工业(男性的)彻底区别开来。

  “如今在日本,有时一清早出去散步,沿途沿车站见去上班写字间与上工厂的年轻女子们,一队一队,都是时新打扮,使我心里生起对她们的国家的敬意,为她们的青春,为她们的薪给工资而欢喜。”(黎华标编录,朱天文主编,《意有未竟:胡兰成书信集》,台北新经典图文传播,2011,第183页)

  日本京都紫云山帝释天寺庙有小钟108口。日本京都锦市场的澡堂叫“锦汤”。

  世上真的没有比日本人更好的外科医生了吗?

  日本的城市还和10世纪以前一样美丽吗?

  为什么日本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那些负重的山民在山间行走的样子;与我国苦力不同,他们为何连体力劳动也能显出专业感,并具有某种家族精神?

  日本是无常的(譬如临时的换来换去的窗纸;建了毁,毁了又建的房子),一切皆是暂时的?因此日本的发展从不靠稳定性?

  其实一个日本人是无气味的,但为什么张伯伦(Chamberlain)说“一个日本人是世界上最香的人”?是因为他们(甚至流浪者)每天都要洗澡吗?

  为什么日本步兵穿不惯皮鞋,只能穿草鞋走路?

  为什么日本人只吃简单食物(譬如米),就可以做最繁复的工作?

  一些日本画家的名字:冈仓天心、横山大观、下村观山、菱田春草、小林古径、安田靭言、前田春村、坚山南风、奥村土牛、小仓游龟(胡兰成的朋友)。

  从杜牧《江南春》知:“南朝四百八十寺”(此处尤指南朝梁武帝时建康(今南京)的佛寺盛况,据说其寺庙数甚至超过了500座)。从当代日本京都知:寺庙2400座,神社2000多座,由此可见,世人为何称京都为“三步一寺庙、七步一神社”。

  《枕草子》第一三段《原》,总共有十个“原”,倒数第二个叫:安倍原;读到此,便想到现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

  日本父母最感幸福的事:“心想有这么样一个女儿,在主殿司里做事,容貌很是可爱,衣服也应了时节给做了,穿着现今时式的唐衣,那么地走着。”(参见《枕草子》第四五段《主殿司的女官》)看吧,幸福(不仅是父母的“心想”,也是人人的心想)就是:穿着漂亮衣服,随便走走……

  大唐并非一味粗狂、宏伟,譬如有一种纤细的柜子(虽失传于吾国,却在日本平安朝十分流行),日人呼为“细柜”,而细柜即唐柜也。

  叶子宽大的树难看,譬如悬铃木。日本的树木多为小叶子。

  抗日战争时期,我们从日本兵那里学到一件“时髦事”,即我军士兵(包括低级干部,民兵,甚至农会干部)一律在腰带后面掖着一条毛巾(多为白色),这个外来的美学如此自然地变成了我们自己的传统,并从此一直保持到了1950年代。

  一个日本南北朝时代的童仆,名叫乙鹤丸。

  “……五四时代的青年只想做诗人,因诗人是不为职业的。”(胡兰成《山河岁月》,中国长安出版社,2013,第242页)“抗战中间,中国这边是有孙权这样风度的,可惜日本那边没有曹操的妩媚。”(同上,第261页)

  中国人有余,因此随随便便;日本人无余,因此严格认真。中国人马虎,日本人认真,这是区别两个人种的老生常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分别呢?胡兰成说得好,中国人马虎是因为中国有余,日本人认真是因为日本无余。我补充一句:身体差的人(如前者)马虎,身体好的人(如后者)认真。再多说一句:马虎的人伟大,认真的人小气。

  日本的三条道路:林池道是皇帝路,幽地道是平民路,暗穴道是犯人路。(参见《平家物语》,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第55页)

  今晨读书,读到如下一节:“不过日本更有一种特别的情形,就是旅馆都是板屋席地,进门要先脱鞋的。出洋留学,本为维新;然而到了日本,第一先要复古。”我立刻从注释中注意到了写这段话的这个人——景梅九(1882年-1961年),山西运城人,无政府主义者,享有“南章(太炎)北景”之誉。此段话出自其曾风靡一时的辛亥革命回忆录《罪案》(1924年,京津印书局出版)。

  我们爱吃煮老的鸡蛋,日本人爱吃生的鱼。日本人用冷水洗脸,一天仅吃一顿热饭。我们是顿顿热饭,次次热水脸。蒋介石一想到这事就生气,遂决定实行全民“新生活运动”。

  日本有个厚生省,“厚生”典出吾国《尚书大禹谟》,意为轻徭薄赋,使人民丰衣足食。

  深冬,日本人以瀑布修行。在人间,人应体露金风而非两袖清风。

  少女日本,亦有寂声、寂色、寂姿,勿需寂心。

  日本物哀即源氏物语之物哀,爱一个人亦是“知物哀”。

  欠人一分钱也会引起日本人终生焦虑,至死不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七世纪以来,日本一直学中国,引入“忠”、“孝”等,但绝不接受“仁”——这一中国伦理学的最最核心。

  日本人是全球头号睡觉高手,远超中国人;中国人本也是国际上顶尖级睡觉人,但与日本人一比,只能屈居亚军;为何?仅举一例:Arthur Smith 说,中国人可以站着睡觉;Ruth Benedict 说,日本人可以边走边睡。

  洁癖者多是爱复仇的人。还用问吗,这里说的又是日本人。

  再见日本人的矛盾处:黎明,苦行——冷水浴;晚间,享乐——热水澡。

  日本人少幻觉,少思辨;最恨地震、打雷和父亲。

  失业便自杀,那是日本人爱做的事。

  不仅是黑人偏爱金发女人,天天想着“脱亚入欧”的日本人更是恨自己不能立刻变身为金发白人。

  东风日本至,白雉越裳来。(李白)

  夏天的日本才是真日本。

  日本裸体对于紫式部来说,有一种难以忘怀的恐怖。(参见伊恩布鲁玛:《面具下的日本人:解读日本文化的真相》,金城出版社,2010,第11页)

  “粹”,是一种优雅——日本美学的精华——一种只能在妓院习染的美学。(同上,第98-99页)

  同性恋是武士道或战士传统的一部分,日本最优秀的军人都是由同志之爱激励而生。美少年理想(尤其在动漫中)也是日本美学的一部分。一位美少年鉴赏行家说:“女性美随着时间而成熟。但是,年轻男孩的生命只像在夏天里的一日,亦即花开的前一天。当你下次再看到他,他不过是片老叶了。一旦他变成年轻人,闻起来像外阴部的味道,一切都完了。”(同上,第146-149页)

  在日本江户,一个妓院生活鉴赏家,必定是一个妓院礼仪狂人。

  樱花短暂,盆景永恒,美少年疾飞而过。花树死去,因为它们绽开了令人惊奇的花,许多男人死去是因为他们长得太美了。(同上,第150页)

  神风特攻队(平均年龄20岁)的自杀式驾机袭击,即是樱花落。死亡是唯一纯洁以及适于结束年轻生命的完美结局。(同上,第150-151页)在日本,切腹灿若樱花。

  望着他的城堡在超现实主义的火焰中燃烧,他说出最后的极度痛苦的话:“那是我们的青春时代。”

  日本最著名的美少年英雄:源义经。白井权八。

  胡适曾指出日本民族三长:爱美、好洁、轻死。

  1898年,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小田切万寿之助。再说三个日本人的名字:吾妻兵治、形左实右、荒尾精。

  日本元治元年(1864年),有些日本人捉虱、吃虱、养虱。天文呢?这里的天文不是天文学,也不是某个台湾女作家的名字;天文在此,是說日本后奈良天皇的第四个年号,天文年间是1532至1555年。

  大银杏髻,细银杏髻,由兵卫髻,本多髻,系髻,日本江户时代男子发式。妈妈髻儿,日本文化年间(1804-1817)江户下层社会的男子在家梳的一种发式。

  大战打响前两小时,有个日本敢死队士兵,在聚精会神地挤左脸颊上的粉刺。

  苏州、日本自古互为镜像,白居易之后,日本有一种苏州之美。为何从白居易之后呢,正是这个时候,日本开始了向大唐学习,尤其学白居易,譬如日本平安朝两大才女,一个通过《源氏物语》学,一个通过《枕草子》学。

  “用灵魂写,用生命画!这类贴一层金箔的花里胡哨的话,只是面向中学生的说教。……轻而易举的单纯,不如复杂。”(见芥川龙之介《艺术及其他》)

  日本唯美主义作家都带有享乐性和恶魔性。而早稻田大学最早是个专科学校。

  私小说、私短歌、私俳谐、私散文……难道日本文学就这样私下去?

  意思是骨头,声音是肌肉,形式是皮肤。(芥川龙之介的观点,见其《文艺讲座“文艺一般论”》)

  “要求抒情诗也要有无产阶级思想,和命令蝴蝶必须把牛排吃掉并没有什么两样。”(同上)

  人的幸福在于人能自杀,神的不幸在于神不能自杀(芥川龙之介的一个观点)。

  “草双子”不是绣像本,是日本江户时代中后期流行的绘图小说。

  1923年,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向美貌少女鞠躬,会被当做是流氓行为?芥川龙之介一边想着,一边听着火车发出tratata tratata tratata的响声。

  日军1937年占领上海后,立即对城市甚至郊区乡镇的清洁卫生提出了高要求,并将其作为第三条(共计十项要求)郑重写入“维持会”工作文件中:“第三条是街道、家里、河上都要保持清洁”(见卜正民著:《秩序的沦陷:抗战初期的江南五城》,商务印书馆,2015,第65页)。从这件小事可见日本人爱清洁到了什么程度。

  “良民”起源于朱元璋时代,后被日军用于“良民证”——这一好人身份识别证。“自治”在北洋政府时是一个时髦词,后也被日军用来成立所谓的“自治委员会”。日军在江南开展了事无巨细的“宣抚”工作,如“将以前妓女所住的地方改造成敬老院;开设人民法庭;发放树种(鼓励植树);组织到日本观光旅游;……”(所引同上,第70-71页)

  人人皆知日本文学是女性开创的。但还是有人问为什么?来听荷兰学者Ian Buruma的回答:“平安时代(794-1185)的男性学者都以汉文书写,而女人则不是,因此她们成为日本本土文学的先驱。”(见其著作《面具下的日本人:解读日本文化的真相》,金城出版社,2010,第16页)

  “指望别人的爱,扮演婴孩……这是了解日本人个性的关键。”(同上,第26页)

  烟浓雨暗雪细——日本红?唉,老人大病后归家,慢慢走……日本茶筒中有“九我肩冲”、“江浦草茄子”,可她喜欢柿饼茶筒。

  日本之绿的确堪称世界第一(罗兰巴特的一个观点),让我一见(哪怕只从照片上一见)顿生嫉妒。

  日本的仁丹胡也叫卫生胡。日本作家森鸥外,其实是一个热衷于写“卫生”的作家。

  蝙蝠喜欢花椒,蝙蝠喜欢烧酒,蝙蝠宜于暮晚,蝙蝠宜于寺庙。日本俳句多写蝙蝠,现仅录一首水乃家作吟咏的蝙蝠:

  蝙蝠呀,

  人贩子的船

  靠近了岸。

  读,用脊椎骨去读(纳博科夫的观点,见其《优秀读者与优秀作家》,《文学讲稿》,三联书店,1991,第26页);听,用肩胛骨去听(本尼安徒生的观点,见其诗歌《把持面具》,《如果这是世上最后一首诗:另一个安徒生的诗集》,京不特译,金城出版社,2014);而胡兰成在日本,以妩媚的左肩听(见柏桦2013年6月3日写的一首诗《胡兰成在日本》)。

  我的老同学,美国移民律师马强在日本京都旅行时,说:“一队僧人在雨中走过岚山渡月桥。”这也让我想到废名在《桥》之《今天下雨》里一句“雨是一件袈裟。”

  在日本福冈一间大学,春红灯熟,绿槐深深,一个夜长人静的晚上,武继平教授或在怀念故国重庆——热天、大坪小学、饺子、爸爸和姐姐、妈妈和妹妹……

  人活在年月之中,也活在分秒之中。她活在日本之中。

  他發育得真是慢呀,他已二十岁了,看上去却比一个六岁的人还脆弱。我却想到一边去了:最高的美如日本男人,可以不生长?可以美到完全没有岁月和故事。(此说借自胡兰成的观点,参见薛仁明主编;杜至伟,顾文豪笺注:《天下事,犹未晚——胡兰成致唐君毅书八十七封》,尔雅出版社,2011,第49页)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日本人有一个普遍爱好:写诗。

  乡村之美就一个词可概括:静洁。中国乡村有静无洁。日本乡村得静洁双美。

  日本开天辟地的事:山姥的口袋奶,金太郎的蟹壳脸。

  青年时代,他并不在乎那种日本式的清贫;夏天,他在花园里看书直到天黑。

  中国人粗豪,就随随便便,美其名曰:大气;日本人细腻,就斤斤计较,也美其名曰:精致。此点,我也在多处说过。

  日本武士恨钱、爱穷。另,泷善三郎剖腹事,待细查。

  日本山河湿热玲珑,人也玲珑。台风使日本人情感敏捷、凶猛、纤细?

  日本海意味着食物。日本是个吃鱼国(渔业全球之冠)。

  在日本,称嬉皮士为安哥儿。

  犬养,一个日本姓氏。

  日本两代文人都在研究阴翳。

  吾国的快车(亦称“动车”)叫“和谐号”,日本的快车叫“飞燕号”( 谷崎润一郎时代)。

  木喰上人(1718-1810),14岁出家,一生雕刻佛像,只吃水和荞麦粉,连盐都不用。

  凡有人处,自古以来,必有肥瘦问题,莫说飞燕、玉环,连东洋日本亦如是,且看清少纳言的肥瘦观:“就是身份好的男子,在年轻的时候也是瘦的好,很是肥大的人看去像是想要睡觉似的。”(参见《枕草子》第三0段《槟榔毛车》)

  很快,在第四九段《年轻人与婴儿》开篇,她又反过来说:“年轻人同婴儿是要肥胖的好。国守什么在高位的人,个子胖大的很好,太是干瘦了,想必是很要着急的性子吧。”

  有一个诗人从不抽烟,也很少喝酒,却患了肺癌,为此,他一直想不通,直到死的前一天,他仍然想不通。今晨,当我读完《伊势物语》(日本平安朝文学作品,佚名著,丰子恺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最后一页,我想起了这位诗人:

  从前有一个男人,生了重病,自知即将死去,咏了这样一首诗:

  有生必有死,此语早已闻。

  命尽今明日,教人吃一惊。

  一方面,永远这个词适合日本女性来说,也适合日本男性。另一方面,日本男人是男孩,活泼泼的,不知反省。

  我曾说过,日本民族一直长不大。占领日本的盟军司令官麦克阿瑟元帅也说过:“日本民族尚只有十二岁。”“日本人是幼稚的野蛮人,头脑简单,可以改造。……就日本人的思维状态来看,还真像是零年。”(见布鲁玛:《零年:1945》,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第297页)

  日本一直在寻找老师,日本这个民族可是一天都离不开老师的呀。迄今为止,日本共找到了四个老师:第一个是中国 ,第二个是荷兰,第三个是德国,第四个是美国。日本的第五个老师是谁?会一直是美国吗?

  日本的秘密和美(当然还有更多,不止以上所写)就这样经年萦绕我心,一直到一个关键时刻——2015年12月6日——我读到了《芥川龙之介全集》(共五本,近4000页),我的诗潮一下开闸,倾泻而出,一口气写下了由69首短诗组成的长诗《竹笑:同芥川龙之介东游》。通过这首长诗,我公开表达了对日本古典和近代文学的敬意。

  2016.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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